归鱼

　　“那还好，只一年的情况下，你的行程就不会那么固定，不过你这么高调回南大上学，外婆不怕你被对家暗杀了吗？”说着还比划了一个自认为很凶横的表情，想吓顾一一下的。
　　回来一路上都没什么表情的顾一，看着面前那种漂亮到有些过分的脸上，挂上了个非常可爱的凶恶表情，嘴角不自觉的朝上勾起：
　　“不会，我有接受一定量的跆拳道和柔道的训练，且不说咱们华国境内没有出现这种专业的暗杀团队，就是是有专业的境外暗杀团队真的混进了，我应该可以撑到警察到现场。”说完后又迅速的收敛了自己原本已经稍晚放松了一些的神情。
　　“你.....还是不高兴吗？”林虞余光瞟到了顾一已经恢复的神态。
　　“没。”
　　两个人就再没有什么话了。
　　“医生说你没什么事情了，我先带你回去。”
　　“嗯，好。”顾一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也确定是没有什么想法。
　　“那，等回去你再好好休息一会吧。”
　　“嗯，好。”
　　......
　　一路驱车回南大附近住处的时候，林虞一拍额头才想起，一早的时候着急送顾一去医院，次卧里现在还一片狼藉没有收拾，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就支支吾吾到：
　　“那个，顾一，你先在客厅沙发上休息一会，我先去把次卧收拾一下，换个床单你再进去吧。”
　　顾一被林虞堵在次卧门口。
　　“我来收拾把，你一早送我去医院，也没有休息好，你把床单拿给我，我换就行。”
　　顾一不说，林虞感受不到，自己腿和腰酸的要命，昨天晚上那段，一个人喝多了一个人半梦半醒，做的很累，也做了很久，但是具体细节，什么都回想不起来了，要不是发酸的腰和腿，隐隐作痛的某部位，只会以为两个人脱了衣服素的睡了一夜而已，造孽呀。
　　“还是别了吧，我脸皮薄，你换的话，我不好太意思。”
　　“嗯，那行，”顾一镇定的感觉她并不是昨天晚上的当事人之一，“我的车还没有到，我一会可以开你的车去趟顾氏吗？”
　　面前站着的人顶着自己曾经爱不释手的那种脸，话语中虽然没有用敬语，但是能感觉到礼貌和梳理，但是她回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六年来无时无刻不在乞求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你能开车吗，你现在又有驾照了吗？”
　　“嗯，那我换身衣服。”抬脚准备去次卧拿衣服，却又被拦下。
　　“等下，里面还没有收拾呢。”
　　顾一站定，转过身，身上是黑色的丝绸睡衣，墨黑的发没有打理显得有些乱，但是表情却像是一个刚刚从军区开会回来的老干部一样，额前翘起的一缕头发似乎表达着顾一的疑惑：
　　“我不躺下，拿衣服也不行吗？”
　　林虞直接叉腰挡在了次卧门前，誓死保卫自己的脸皮：
　　“不行！！！”
　　“你要什么衣服，我进去给你拿，你去浴室换。”
　　无奈，顾一扶额，想了想开口：
　　“那，麻烦林小姐，随便给我拿上一套适合去公司开会的衣服就行了，我把衣服挂在架子上，还有我的手机和平板电脑。”
　　“好，你在这等我一下。”
　　林虞转头推开了次卧门，又迅速关上，再出来的时候顾一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的等着她，将手里的衣物交到了顾一手上
　　“我看你拿来的衣服，都是搭好的，成套的。”
　　“对，这样会方便很多。”
　　林虞换好了次卧的床单后，就站在岛台的位置，给自己倒了杯水，等着顾一出来，感觉等了好久，才见到顾一从浴室里走出来，目光停滞在下身穿着笔挺西装裤，上身穿着白色中袖v领衬衫，臂弯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原本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也被一只金镶玉的簪子半挽在脑后，神情却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顾一感受到林虞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并没有打扰她的流连，一直等到林虞开口：
　　“要不要，我陪你去公司，你上午才从医院出来，虽然医生说你没什么事情，但是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顾一往玄关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和平板电脑，往玄关走去，开口询问道：
　　“嗯，当然可以，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吗？”
　　“嗯，在你开学之前，我都暂时没有什么工作安排。”
　　“那一起吧，你需要换衣服吗？”
　　走到玄关准备换鞋的顾一边问，然后又想起两个人中午都还没有吃饭，便开口询问：
　　“中午还没有吃饭，我请你吃个饭吧，林老师。”
　　“嗯，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上楼换个衣服，很快，稍等我一下。”
　　林虞开车将顾一带到了一个热闹的街市，将车停在停车场后，两个人并肩走了过去，走到了汤圆摊前，
　　“阿爹，要两碗汤圆。”
　　“好嘞，哎呦，是你这个女娃娃呀，今天有空带朋友来吃汤圆了呀”
　　“是啊，阿爹。”
　　顾一将脑袋侧到了林虞的耳朵旁边，鼻息喷在了耳垂上，瞬间就觉得耳朵很热“我们直接常来吗？”
　　“嗯，之前带你来过几次，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这么热的天，绕很远的路来，吃一种不属于夏天的食物，我想着多半是有特殊含义在的。”
　　抛开情感，理智的分析，大夏天来吃汤圆，真的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但是两人依旧坐了下来。
　　说完话后，顾一撤开，离开灼热鼻息后的林虞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里暗骂一句：妖孽，好看不自知，还无限的勾人。
　　不算两年前的那次重逢，两人分别了六年，大一时顾一是带着一些青涩的英气，脸上甚至还有一点点婴儿肥，两年前的顾一很瘦，瘦的脱相，但依旧可以看出那般好看的眉眼，如今呢，她不再是女孩了，眉眼间的英气更胜从前，来五官看起来也比原来大气很多。
　　“你头上这支玉簪，好像是我的。”
　　“嗯？”
　　“这应当是我两年前带回顾家的，外婆说我不愿意扔，就找了工匠用黄金修复了一下，给我做发簪了。”
　　说着将发间的玉簪抽出开递到林虞手前，头发一下洒落在了顾一的肩头，一股陈皮混着檀香的气味入侵了林虞的嗅觉世界。
　　林虞接下递过来的玉簪，细细打量了起来，没错，这是两年前被顾一捡走的那断成三节的玉簪，而如今断裂而产生的毛边被磨掉，断裂的地方现在也被用黄金包裹连接，上面还被工匠雕弄了几朵栩栩如生的茉莉花。
　　“这根我用习惯了，如果你想要讨要回去的话，我可能会有些舍不得......”
　　犹豫了一下，有继续开口：
　　“不过，我可以从新给你定做一根差不多的，可以吗？”
　　林虞轻抚着手上的簪子，感觉本来非常普通的一根簪子，被赋予了一种只属于两人之间的特殊含义，于是玩笑的开口道：
　　“那，小顾总，那我想要个纯金的。”
　　顾一点头应下：
　　“可以。”
　　老板端来了汤圆，同林虞谈笑了两句后，两人坐在桌前，开始吃着各自碗里的汤圆。
　　“感觉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
　　“嗯，那你多吃点，如果不够吃的话，一会我再等你去吃点别的。”
　　“好。”
　　顾一吃饭的习惯似乎被改了很多，以前吃饭不会算狼吞虎咽，但是速度很快，几乎嚼几下后，而现在一颗汤圆，被咬下一半后细嚼慢咽十多下后，才往下吞咽。
　　“会不会耽误你去公司？”
　　顾一放下汤匙，抬头回答：
　　“不会，本来也没有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已经到了这里，需要去分公司露个脸。”
　　“啊？这还不重要吗？”
　　“嗯，外婆说了，在管理集团和公司里的所有事物时都要喜怒不显于色，作为管理者，除了造福员工，也要知道，不要去给他们造成很大压力和麻烦，所以此行的目的，真的只是去看看而已。”
　　“嗯，外婆说的很有道理，那一会我开车送小顾总去视察一下顾氏子公司。”
　　林虞说着和从前一样揉了揉顾一散落在额前的刘海。
　　顾一一愣，眼中是穿着长裙浅笑倩兮的林虞，耳边的市井喧闹，桌上的喷洒着热气的汤圆，都不及眼前人的柔情。
　　唇角勾了勾，用玉簪将头发挽了上去。
　　“对了，你的牙齿，补上了吗？”林虞吃完碗中最后一颗汤圆后，问道。
　　“哪颗？”
　　这一句反问，倒是又让林虞愣了一下，还有套用了那句她回来了，就好，安慰自己：
　　“张嘴。”
　　“啊。”
　　伴随着音调，顾一听话的张开了嘴巴，林虞捏着顾一的下巴，凑近了看，记忆力空着的左侧第四颗牙齿已经被种上了牙，甚至于后侧原本有些黑线的蛀牙也修复了。
　　对啊，她现在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总裁，大小姐，不是以前那个怕痛爱吃糖的南大学生，牙齿养护这种小事，应该会有专人为她处理，也不知道处理牙齿的时候，用麻药没有，痛的厉害不厉害。
　　顾一不记得自己有坏过牙齿，不记得自己的牙齿什么时候被修复的，但是眼前的人，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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