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我在横滨当好人

作者:栖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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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3 章


      接下来的几周,时光如同横滨海湾流淌的潮水,悄然漫过堤岸,带走了雨夜的冰冷与硝烟的气息,留下一种崭新的、带着试探性的平静。
      虽然横滨暂时归于平静,但是某些东西悄然发生着变化。
      织田作之助带着五个叽叽喳喳的小尾巴,搬进了坂口安吾帮忙物色的宽敞公寓。孩子们兴奋地探索着新房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上下铺的分配,那份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日常的喧嚣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珍贵。
      太宰治,则像是彻底褪去了一层沉重的外壳。他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大衣,穿上了一件剪裁更为休闲的沙色风衣。这件风衣的颜色,竟与织田作惯常的那件微妙地相似。绷带也从他脸上消失了,露出了原本俊秀的脸庞。这简单的改变,仿佛连带着将他眉眼间常年萦绕的阴霾也冲淡了不少,显出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柔软”来,像是冬日冰封的湖面,终于被一缕迟来的春风拂过,裂开了一道缝隙。
      关于这个穿着余梵还和云轻轻吐槽过。
      【这外套一换,脸上的绷带一摘,我怎么感觉太宰治都长高了,感觉不再是之前缩在黑暗角落的小黑猫了,哎孩子长大了!】
      云轻轻小人立刻双手叉腰,虚拟影像都激动得闪了闪。
      【太宰先生是完美的!!!!纸片人是不会老的!!!!他这叫……这叫气质的沉淀!懂不懂!太宰治永远是少年!!!!】
      余梵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是‘长大了’!是成熟可靠了的意思!不是变老!少污蔑我!】
      云轻轻。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这成熟的角色就被你看成“长辈”了!】
      余梵一脸无语。
      【……好了,不要在说了】
      一切都好像没变,一切又都好像不一样了,几天后,那个熟悉的、灯光昏黄的小酒吧,。
      “什么!?这么说安吾你居然是公务员?!!有编制的那种?”
      余梵的惊呼在略显嘈杂的背景音乐里显得格外响亮,她瞪大眼睛,手里捏着的果汁杯差点掉在吧台上。
      被点名的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还有几分终于能卸下沉重伪装的轻松:“……喂,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怪?重点难道不是我那惊心动魄的卧底生涯吗?”
      “哦哦哦!”余梵立刻反应过来,敷衍地竖起一个大拇指,眼神里全是“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的同情,“卷王!失敬失敬!一个人打三份工,你存款一定很可观吧?这不得存了个小目标?”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坂口安吾的痛处。他嘴角微微抽搐,镜片后的眼神透出一丝疲惫,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没好气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还是闭嘴喝你的果汁吧。”
      “嘿嘿,”余梵讪笑两声,识趣地举起自己的果汁杯晃了晃,但眼中的促狭还没褪去。
      “不过说真的,铁饭碗还是很香的啊。稳定,逢年过节还有福利,退休金有保障……”余梵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你看,你有这样的朋友,还找什么工作啊?考公吧!宇宙的尽头是编制啊!让安吾给你划重点!”
      突然被Q到的织田作之开始思考可行性。
      “安吾——”一个拉长的、带着浓浓玩味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太宰治不知何时凑近了坂口安吾刻意压低的声线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恶意,“你还敢提卧底的事啊?”
      坂口安吾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眼镜片后的瞳孔都缩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拉开距离,却被太宰治搭在肩上的手臂若有若无地禁锢着。这熟悉的、带着恶作剧性质的压迫感,反而让坂口安吾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太宰治在“玩”他,这本身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原谅”或者说“接受”。他苦笑了一下,没有强行挣脱。
      看着坂口安吾那副被惊吓后又无奈认命的样子,织田作之助和余梵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低低的笑声在吧台边响起。
      “好啦,太宰,别吓他了。”织田作之助温和地开口,声音平稳。
      太宰治这才懒洋洋地松开手坐回自己的高脚凳,脸上挂着无辜又恶劣的笑容。
      “开个玩笑嘛。不过安吾,”他话锋一转,又带上那种耍赖的语气,“我和织田作的身份洗白问题,还有孩子们的新户籍手续……这些繁琐又重要的小事,就拜托你这位神通广大的公务员搞定啦!毕竟,我们现在可是‘良民’了。”
      “喂!”坂口安吾立刻抗议,但语气里并无多少真正的怒气,更多的是面对太宰治时那种习以为常的无力感,“你这家伙!使唤人倒是越来越顺手了!”
      太宰治轻笑出声,鸢色的眼眸饶有兴致地转向余梵,里面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说起来,小梵看起来对‘编制’真是情有独钟呢。这难道就是你的人生理想?”
      “也不全是,”余梵眼神里闪烁着朴素又坚定的光芒,“我的终极梦想就是成为一条拥有稳定的工作的咸鱼!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带薪年假,五险一金齐全!工作内容最好就是坐在工位上喝喝茶,摸摸鱼,写点无关痛痒的报告,月底工资准时到账,不多不少,够吃饭租房就行!至于升职?算了吧,那都是老板画的大饼,PUA的温床,榨干你剩余价值的陷阱!”
      余梵这番掷地有声的“咸鱼宣言”引得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都忍俊不禁,连吧台后擦着杯子的老板嘴角都牵动了一下。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杯壁:“唔……这么一看,森先生对我似乎还真不错?至少升职加薪都是实打实的,没怎么画饼。”
      余梵偏过头,看向太宰治,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太宰其实也不关心这些吧?”
      太宰治微微一怔,随即两人相视而笑,一种奇特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笑声过后,是一阵小小的沉默,只有爵士乐慵懒的调子在背景里流淌。
      织田作之助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缓缓开口:“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是啊,”太宰治接口,语气轻松,“比预想的要……顺利得多。我和织田作提交了辞职申请,不过森先生嘛……”
      他耸耸肩,一副“你懂的”表情。
      余梵下意识猜测的补充道:“所以你们俩就直接提桶跑路了?”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模仿着游戏通关的音效:“Bingo!”
      “说到溜……啊,不对,说到未来计划,”余梵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按捺不住的小兴奋,“安吾,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想法……”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吧台的暖光,表情变得认真了些:“嗯,你那个要把贫民窟改造成大型综合娱乐区的……‘宏伟蓝图’。”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我的上司,种田长官,他表示很感兴趣。他说有空的话,你们可以一起聊聊,听听更具体的想法。”
      余梵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那□□那边?”织田作之助关心问道。
      “啊,我跟森先生说了。”余梵摆摆手语气轻松,“他也挺感兴趣,还说要当明面上的出资人呢!毕竟我怎么说也算半个□□员工吧?虽然……是光拿钱不干活的那种。”
      余梵的笑声很有感染力,连带着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嘴角,太宰治更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话题在轻松的氛围中继续流淌。
      不知怎么了他们聊到了年龄。
      “小梵你多大了?”太宰治装作不经意的询问。
      余梵下意识回答:“17。”
      太宰治立刻抓住机会,凑近余梵,鸢色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原来小梵才17岁啊?比我小哦~来,叫声‘太宰哥哥’听听?”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哄骗的意味。
      余梵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个大白眼,身体往后仰了仰拉开距离:“想得美!达咩!”
      就在这时,太宰治像是变魔术般,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略显陈旧的按动笔,轻轻放在余梵面前的吧台上。
      “喏,物归原主。”
      余梵的目光触及那支笔,瞬间凝固了。她难以置信地抓起来,反复确认:“我的天!太宰!你在哪找到的?!”
      这正是她从原本世界带来的那支普通按动笔,遥想不久之前自己还拿着这个防身,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了,她和云轻轻都想不起来丢在哪了,这一件事也就作罢了,没想到还能再找到!
      余梵立刻从随身的帆布包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小心翼翼地按动笔头——“咔哒”——笔芯顺畅地弹出。
      “还能用!”余梵惊喜地叫出声,“太谢谢你了太宰!这顿酒我请了!”
      太宰治立刻顺杆爬,举起酒杯:“好耶!小梵大气!老板,再来一杯最贵的!”
      一旁的坂口安吾好奇地看着这支引发余梵如此大反应的普通笔:“这支笔……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看起来很普通。”
      坂口安吾拿起来看了看,确实就是随处可见的办公用品。
      “啊?”余梵接过笔就收进包里,“没啥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一支笔。这样的笔我妈妈给我买了一铅笔盒。”
      太宰治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和神情的变化,追问道:“唉?从来没听小梵提起过妈妈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我们暂时没有办法见面啦,不过我很喜欢我妈妈啦,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余梵的眼泪满是温柔与满足。
      太宰治又问:“那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我是被妈妈收养的。我很感谢她,是她赋予了我第二次生命。”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安静聆听的织田作之助,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敬佩,“所以我觉得织田作真的很伟大啊~给了五个孩子一个真正的家。”
      织田作之助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平静无波的蓝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陈述事实:“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余梵笑着再次举起杯子,果汁在杯中荡漾出暖黄的光泽:“那敬伟大的普通人织田作之助!也敬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太宰治也笑着举起他那杯未动的威士忌。
      “干杯!”
      四清脆的碰杯声响起。
      横滨港的海风带着咸涩的水汽,吹散了中原中也长途跋涉的疲惫,却吹不散他眉宇间凝聚的阴云。几个月的海外奔波、周旋谈判,终于敲定了那桩荒诞却至关重要的“走私大米”协议。踏上熟悉的□□总部码头,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坚实感——至少在他走进总部大楼之前是这样。
      宏伟却压抑的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内,空气似乎比外面更加粘稠冰冷。中原中也迈着利落的步伐穿过空旷的大理石前厅,脚步声在挑高的穹顶下激起轻微的回响。然而,这份归来的肃穆很快被一种异样的窃窃私语打破。
      “……真的假的?太宰大人带着那位‘顾问’小姐……”
      “……据说是私奔了!为了她叛逃的!”
      “啧,何止啊,我听说孩子都好几个了!”
      “对对对!我听说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在商场,推着婴儿车,跟新婚夫妻似的!”
      “我还听说顾问小姐骑着电瓶车,后面带着个孩子……”
      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丝丝缕缕地钻进中也的耳朵。他脚步未停,眉头却越拧越紧。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太宰治那家伙叛逃?为了余梵?还……孩子?!他强行压下心头瞬间涌起的荒谬感和一丝莫名的不舒服,只当是底层成员无聊的嚼舌根。
      不可能……
      就在这时,两个正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的成员,眼角余光瞥见那道标志性的赭红色身影,吓得魂飞魄散,瞬间噤声,脸色煞白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中原中也脚步一顿,帽檐下的蓝眸锐利如刀,冷冷地扫了过去。他没有开口,但那无声的威压已足够让空气凝固。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被同伴在背后狠狠捅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声音发颤地开口:“中、中原大人……您、您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中也没理会这些客套,下颌线绷紧,声音低沉得吓人:“刚才,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都是些小道传闻!”那人慌忙摆手,额头渗出冷汗。
      “说。”中也只吐出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被逼到角落的成员咽了口唾沫,眼一闭心一横,竹筒倒豆子般把他听来的、添油加醋了不知多少倍的“内部惊天秘闻”说了出来:“就、就是……太宰大人前阵子正式提交了离职申请,然后……然后有人说他是为了那位常来的余梵顾问才走的!带着顾问小姐一起……私、私奔了!还有人说……有人看见顾问小姐带着几个孩子出门,还……还骑着电瓶车带着一个小的……还有、还有照片!在商场里,太宰大人和顾问小姐一起买东西,看起来……很、很亲密……”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呐。
      中原中也的瞳孔骤然收缩。
      私奔?孩子?照片?亲密?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刚因归港而稍稍放松的心弦上。几个月前,他就怀疑过自己莫名其妙的接到这个有关走私大米的任务是不是太宰治的手笔。此刻,这荒谬绝伦的谣言,却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他积压的烦躁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余梵不是那样的人,太宰治更不可能……可“照片”两个字像毒刺一样扎进他心里。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难道他真的错过了什么?在他为了□□的“口粮”在外奔波的时候,横滨这边……
      “照片呢?”中也的声音冷得像冰,几乎不带一丝温度。
      “啊?照、照片?”那成员一愣,随即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索,掏出一个像素不高的翻盖手机,哆嗦着点开一张明显是偷拍的、角度刁钻且模糊的照片,递到中也面前,“就、就是这个……群里有人发的,不知道谁拍的……”
      中也一把夺过手机,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小小的屏幕上。
      画面很糊,背景似乎是某个大型商场的通道。焦点中央,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推着一辆……购物车?!推车的人侧着脸,那熟悉的轮廓……不是余梵是谁?!而她的身边,一个穿着沙色风衣、身形高挑的男人微微侧身,似乎在低头对她说着什么,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张脸,哪怕像素糊成这样也认得,是太宰治!
      另一张更模糊,似乎是街头抓拍。一个戴着头盔的身影骑着一辆……小电驴?后座上确实坐着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小身影,紧紧抱着前面人的腰。虽然像素感人,但那辆车是他帮余梵挑的款式……中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沉!
      天塌了?!
      中原中也此刻的感觉,比被敌人重力碾压还要窒息。他只不过离开了几个月!几个月而已!怎么感觉整个世界都翻了个个儿?他错过了什么?几百集的狗血连续剧吗?!
      一股灼热的、带着毁灭冲动的怒意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判断力。什么逻辑分析,什么冷静求证,统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混杂着难以置信、被愚弄的愤怒以及更深层、连他自己都不敢细究的酸涩与恐慌所淹没。
      “混蛋太宰——!”一声压抑着狂暴的低吼从中也齿缝里挤出,他周身重力场瞬间失控,脚下的昂贵大理石地砖无声地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旁边两个倒霉的成员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一把将手机塞回那个面无人色的成员手里,甚至没注意自己差点捏碎它,转身,冲出了□□总部大门,目标明确——余梵租住的公寓!他要亲眼看看!他要问个清楚!那个笨蛋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当他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粗暴地敲开那扇熟悉的房门时,开门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
      “谁啊?大清早的……”对方不满地嘟囔着,警惕地看着门口这个气势汹汹、帽檐压得很低的年轻人。
      中原中也的心,彻底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人去楼空。
      她搬家了。她甚至……没有告诉他。
      这个残酷的事实,比任何模糊的照片都更具冲击力。空荡荡的旧居,陌生的住户……这简直像是坐实了那些离谱的谣言!她离开了,和太宰治一起?带着……孩子?!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中原中也再也顾不上什么冷静自持。他几乎是颤抖着手,凭借着肌肉记忆,迅速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置顶的名字,用力按下了拨号键。
      短暂的、令人心焦的忙音后,电话接通了。
      “喂?中也?” 电话那头传来余梵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背景音里似乎还有模糊的嬉闹声。
      这平常的声音此刻却像火苗,瞬间点燃了中也压抑的火山。
      “余梵!”中也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和质问,“你在哪里?!你跟太宰那个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私奔?!什么孩子?!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是不是真的?!你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去,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声音里那丝失控的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中原中也几乎能想象出余梵在那头一脸懵圈、眨巴着眼睛的样子。
      “哈???” 终于,余梵的声音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和离谱,“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私奔孩子谣言的……天呐,这是哪家八卦小报编的狗血剧情?真是活久见,都还有人造我的谣,哈哈哈,太离谱了吧!”
      中原中也听到余梵的声音理智也有一点回笼他简单的重复了一下自己听到的谣言。
      余梵听到后面都无语的笑了。
      “不是,这样离谱的谣言中也你都信?你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中原中也显然没有体会到余梵的玩梗:“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第一,太宰治他是办了离职,但森先生没批,所以他目前严格来说算‘旷工’,不是什么叛逃。第二,我跟他?清清白白友谊好吧!第三,孩子是织田作收养的那五个小家伙,真嗣他们!我前几天帮忙照顾了一下而已!至于搬家……啊,抱歉抱歉,之前忙着安顿新家,又想着你出差那么忙,就没特意打扰你告诉你新地址……”
      她语速不快,条理清晰地一一澄清,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中也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混乱上。
      “织田作……收养的孩子?”中原中也愣住了,狂暴的气息瞬间滞涩。是了,他是听说有一个底层员工收养小孩……原来如此!那照片里余梵带着的他的孩子?和太宰逛商场……大概是碰巧遇到,自己……
      刚才那股毁天灭地的怒火,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紧随其后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尴尬。天啊!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像个被抢了玩具的暴躁小孩一样,仅凭几句捕风捉影的谣言和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就情绪失控地跑来质问她?
      一股滚烫的热意瞬间从脖颈蔓延到耳根,再烧上脸颊。中原中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刚才的举动,简直蠢透了!幼稚!不可理喻!
      “总之……都是朋友嘛,互相帮忙很正常。唉,你说这事整的,谣言也太离谱了,居然能传成这样。”余梵还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吐槽着,语气轻松,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这边翻江倒海的情绪变化,更没有听出他之前质问中那点微妙的、超出朋友界限的在意。
      “……”中也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道歉的话卡在嘴边,却觉得更加难堪。解释自己为什么信了?那只会显得他更蠢!
      “喂?中也?你还在听吗?”余梵的声音传来。
      “……嗯。”中也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干涩沙哑。
      “没事就好啦,误会解开了就行。出差辛苦啦,任务还顺利吗?”余梵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语气里是朋友间的关心。
      “还……还行。”中也勉强挤出两个字,脸上的热度丝毫未退。
      “那就好。我这边还有点事。啊!我锅里的油饼!回头再聊!”余梵立刻切断了电话。
      “……好。”忙音响起。
      中原中也站在空荡的旧公寓楼道里,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平复,脸上滚烫的温度却久久不散。他懊恼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什么狗屁谣言!什么太宰治私奔!他中原中也英明一世,居然会被这种离谱的东西冲昏头脑,在余梵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份翻腾的羞窘和心底深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拉低了帽檐,遮住烧红的脸颊和懊恼的眼神,转身大步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却莫名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狼狈。
      而电话那头,余梵放下手机,立刻来到厨房打开电饭锅把自己的油饼盛出来。
      她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糊!”
      云轻轻正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噗哈哈哈哈哈哈!小梵!你这都可以上横滨娱乐八卦头条了喂!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出差归来,好友和死对头已携子私奔?!》哈哈哈哈!这剧情,狗血编剧都甘拜下风!太宰治知道他被传成‘抛弃组织’的渣男了吗?】
      余梵无语的扶额。
      【你可闭嘴吧,我都不知道这几件事怎么会有联系的,果然八卦这个东西只会越传越离谱!】
      端着油饼余梵再一次回到客厅,此时客厅的墙面上正投影着喜羊羊,想必中原中也听到的嬉闹声大概是懒羊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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