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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生活
自从住在外面之后,言默就很少回青坪了,他见到校长那张肥脸,就要吐。
学业上的事学生会的人会替他代课,根本不用他操心,他专心致志地一心扑在那个小孩钢琴考级的事情。早出晚归的,十分刻苦。
一方面,最近那小孩的父母太忙了,小孩又超级喜欢他,所以他一半是老师,一半就被招来陪小孩。
另一方面他弹琴完全是为了自己高兴,没考过级,现在为了教他的亲传弟子,他必须十分认真地开始研究考级制度。
条条框框还真的不少,看着看着头都大了。
柳泛倒是挺忙,不过经常回来,他几乎事情做完就会立刻回来,不会在外面多待。他总觉得言默这样的人,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就得让他每次回来,都有人在等。
这对柳泛来说也不太难,多走几步路而已。
他打开电脑,坐在沙发上查着资料,琢磨IMT考试,写写画画,等着言默回来。
言默已经习惯了柳泛天天在家里等着他,一回来就端起别人给他削好的苹果,跑到楼上床上去躺着玩。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觉得柳泛做事情的时候身上知识的臭味太浓厚,一靠近他就觉得头晕目眩,太恶心了。
柳泛也没什么办法。什么鬼的知识的臭味。
一会儿,他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没点外卖。言默探出头来,柳泛站起来打了个手势,说他去开。他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年龄三十岁左右,一双眼睛笑眯眯的,脸上的肌肉却绷着。
柳泛粗略评估了一下,没见过,气质上看起来看起来像市区来的。
男人看见开门的是一个没见过的人,有点儿惊讶。不过这种惊讶立刻被压了下去。
“你是?”男人问。
“你谁?”来我家还问我是谁?
“言默在这里吗?”男人看见柳泛一脸不耐烦,脸上立刻堆笑。
“什么?”柳泛反问他。
“言默。在不在这里?”
“什么言默,不认识。你谁?”
男人抬头再次核对了一下门牌号:“不认识?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我找一下言默。很快的。”
男人说着就伸手来开门。
“滚。”柳泛说,手抓着门把,控制着门维持一定地开着,纹丝不动。
“什么?” 男人有点惊讶。
“这我家。你非要进我家是几个意思?”柳泛问。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看看他。顺便聊聊天而已。”男人做出友善的表情,看着就像个笑面虎。恶心得不得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滚我报警了。”柳泛干脆。
这个人脸上没有半点担忧,听着柳泛的话,透过门开着的部分往里看了两眼,反而有种彼此已经相互看透的坦然。
人,明明就在这里。还挺聪明的,又找了个人和他在一起。
徐定尧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他是看着言默长大的,从以前开始,就是形影不离的一个贴身仆人。
他有一万分的把握,只要见到言默,不出几分钟,他就可以左右言默所有的行动,让他乖乖跟着回家。他很自信,对于言默的精神状态和心理状况,要什么,怕什么,全世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想着想着,徐定尧很自信地抬眼看了看。
可惜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年纪小小的言默,而是一个挺大的柳泛。
柳泛只觉得莫名其妙,跟挑衅似的,看nm看呢。
徐定尧的手还放在门边,抓着门,卡在门与门框之间,要求要进去。
“还不走?你一定要找点麻烦?”柳泛微微皱眉烦躁地说。
“别让我难做嘛。”他说。
“走不走?”柳泛说。
“什么都可以商量,我不是……”徐定尧语调上扬。
话还没说完,柳泛就猛地把门一关,卡在门里的手指一下子伸直了,迅速充血,红到发紫。
门外立刻出来一声惨叫。言默在楼上,一下子认出了那个声音。身体一抖,抓住推拉门的门框。
柳泛看了看那截手指,没有着急,继续施力按着门。
直到那半截手指,挣扎,晃荡,蜷曲,又伸直,发白,感觉差不多了,才又把门打开。
徐定尧立刻把手伸了回去,整只手在发烫,指甲已经发黑了。
“你何必呢。青坪这地方和市区不一样。”柳泛低低地对他说。
“我们这里,不流行狗仗人势那一套,很原始,很野蛮的。”
这个穿戴整齐的人一下子像被撕开了什么皮,撕牙咧嘴地按着自己的手,不停地喘着粗气,毕竟十指连心。
柳泛心血来潮,一副很欠揍的样子,专注地观察着那只手,这就把徐定尧气得开始飙脏话了。
绅士一下变成了土生土长的青坪人了。
“人家让你来,楼下转两圈,摸摸鱼得了,非要玩命。真把自己当牧羊犬了?”
“你是他谁?!”徐定尧咬牙切齿地问。
“我不认识他啊。”柳泛两手一摊。
徐定尧还想说话,但是手已经肿起来了,像一个发了的红糖馒头,迅速膨胀起来,发热发烫。
疼得他不断地倒吸凉气,去搓自己的手指,最后慢慢蹲下来。
“天哪,赶紧去医院吧,别晚了。”柳泛也蹲下来,看了看,“晚了一会儿得截肢了。”
“下次别擅闯民宅了。”
徐定尧恶狠狠地盯了柳泛一眼。
大有一种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一定会给你穿小鞋,使绊子的感觉。
但柳泛一点也不怕。
他又没什么值得被记住的。身无长物,版本之子,又没什么可失去的。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啊?
有本事你连我也一起视奸了,我也没隐私,我又不介意。
徐定尧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自己爬了起来,骂骂咧咧地走了。骂出来的话也很没想象力,别说比boss柳志鹏了,连青坪的档次也不够。柳泛根本不放在心上。
柳泛站起来,目送了他,门口目送还不够,还返回室内到落地窗边去目送。
看着这个人上了一辆小车,走的是左边,驾驶位。
他还想再观察一下这辆车最终会开向哪里,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喂,走了?”
“嗯,走了。”柳泛转头。
“来干嘛的?”言默问。
“来找死呀。”柳泛已读乱回。
“说什么了?”言默完全推开推拉门,走下来。
“没什么。他应该不会再来了。”柳泛说。
“你把他怎么了,叫那么大声。”言默一边问,一边过来坐在沙发上。
“我能把他怎么样,就让他感受一下青坪淳朴的民风而已。说那么多弯弯骚扰的废话,我哪里听得懂。”柳泛说,又转过去撇了窗外一眼,车子已经开没了。
“……你不是最温柔了?”言默说。
“他非要闯进我家来。我跟他温柔干嘛?给他再削个苹果沏杯茶?”柳泛坐回沙发,打开电脑。
“哦。”言默说,坐在他旁边。
“放心好啦。”柳泛轻声说。
“我没不放心。”言默撇撇嘴说。
“你在干什么?”柳泛扭头一看,言默缩着脚,抱着一个抱枕,窝在沙发一端,捧着手机。
“买东西。”言默回答。
“买什么?”柳泛好奇地凑过去。
“过年的东西。”言默把手机一躲。
“过年啊——”
的确快跨年了,外面的街道已经装扮起来了。市区那一边张灯结彩,大商场里那些更昂贵的花灯都布置好了,各有各的特色。
年味儿一路往青坪蔓延,尽管沿途被稀释掉了很大的一部分,但到这里也已经有人在自己店门口挂个红灯笼或者彩灯带什么的。
柳泛之前也在食堂听人说过,不过他本来心思不在这件事上,被言默这么随口一说,才突然对过年产生了一种向往来。
跨年夜啊。
今年可跟以往不一样,他今年大概率可以和别人一样,穿得很暖和,坐在一个小房间里,跟一个……好兄弟,端着热饮料,听鞭炮,看烟花了。
想想还真是蛮期待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
“青坪今年有个很大的跨年晚会呢。最近都忙着要去报名参加表演,听说要搭一个很高级的舞台。”柳泛想起来,今天在学校听人说的。
“多高级?”言默头从手机里抬起来问。
“嗯……已经有个轮廓了,大概就是几十米长——”柳泛给他简单描述了一下。
“可火爆了,好多人要去参加。排着队要释放表演之魂。”柳泛渲染了一下,随手给他一块巧克力。
他很想激起言默的表演欲望,他真的很好奇言默弹起钢琴到底是什么样子,那双手的确很修长,但他一般用它来打游戏,打球和打人。
“什么时候截止?”言默默默咬巧克力,像一条游来游去要上钩的鱼。
“我问问。”柳泛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寻找合适的朋友询问。
余一依回复得很快,她是个特邀嘉宾,实力有目共睹,不参加海选,直接就上。
柳泛:一问三不知
余一依:有实力也是错?
余一依:怎么?你想报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才艺?
余一依:你会唱歌?
余一依:你不会要跳舞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问题特别多,柳泛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一个,下一个已经蹦出来了,打字又没她快,不能及时堵住她的嘴。
余一依:我的天,你不会真要跳舞吧?你跳什么?
余一依:你万一被刷下去了,你来给我伴舞吧,我给你一个位置跳。
余一依:我到时候给你准备一件美式露脐装,看你想露哪里,我靠!那到时候肯定是!!你懂吧?
柳泛气不打一处来,他怀疑余一依是语音输入法。发消息和豌豆射手一样快。
柳泛:闭嘴??,我没要跳舞!我也不爱露脐套装??
余一依:又不跳了?为什么啊?怎么了?
柳泛:你问问那个负责的老师,什么时候截止啊?
柳泛:我不跳。别想太多行不行。
仗义的余一依很果断地消失了一会儿。
仗义的余一依再回来,说她懒得跟那个装腔作势的shit老师掰扯,让柳泛问别人去。
柳泛只好捧着手机又在冗长的通讯录列表找了几个认识的宣传部门的人问。
他坐在那里,不停地打键盘,照理说,打得是手机的键盘,声音微弱,但是还是打得言默心里很烦。
他朝这里伸头,一双鹰眼要看进柳泛的手机屏幕里: “你在跟谁说话呢?别问了。”
“问到啦。下周就截止了。下周三的下午四点。”柳泛抬起头说。
“哦。”言默说,心里若有所思。
“就一个哦——啊?”柳泛问。
“那你还要什么?谢谢你行了吧?”言默漫不经心,看起来并没有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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