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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谢琼谢琼!快醒醒!出事了!”
睡梦中听到段小六急切的喊声,谢琼立刻惊坐而起:“怎么了!”
“听说是那南疆侗月教的人来找麻烦,现下正在断云门正院那边闹事呢!”
“什么!”
谢琼刚睡醒还很迷朦的双眼几乎是立刻变得清明,他问段小六:“找断云门的麻烦?为什么?”
“不知道。” 段小六道:“只知道情况大抵是不妙,不然江宗主也不会急匆匆的派人过来,阁主已经带人去了。”
“那师兄呢?”谢琼立刻问:“师兄也去了吗?”
“去了!”段小六道:“云岘师兄和林奚师姐大师兄二师兄都去了!”
“那走,咱们也去看看!”
谢琼抓了衣服跳下床,直接便蹿了出去。
待二人抵达断云门正院,江府若大庭院里已经围满了人,几乎都是三大门派的家主和弟子。
而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只有沈郁城,已经身后跟着的那位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
江鹤年被身边一众持长剑的弟子护着,脸色极为难看。“ 沈少主,你今日不请自来,私闯我断云门府邸,到底意欲何为?”
沈郁城手扶腰间弯刀,姿态懒散的站在那里,扯开嘴角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江宗主当真不知?”
江鹤年冷着脸,没有应声。
“前些时日,我侗月教东南分支来报,江宗主长子江凌尘带人闯我南疆腹地,打伤我的手下,抓走了我的人。”
沈郁城唇侧带着笑,但言语间却冷意横生:“今日我便是来要个说法!”
“ 麻烦沈少主搞清楚些!” 江凌尘站出来道:“ 江垣临是我弟弟,我接弟弟回家,天经地义,是你们的人百般阻拦,出手在先,真要算起来,也是你们私扣我断云门的人!”
“你断云门的人?”
沈郁城冷笑:“ 江垣临自出生起便长在我南疆,衣食住所皆由我侗月教供养,怎么就成你断云门的人了?”
“江垣临是我儿子!” 江鹤年道:“ 既是我的儿子,自然是我断云门的人!”
“噢。” 沈郁城道:“我记着,江垣临出生不足满月,他母亲便通知了江宗主,那时江宗主拒不承认,这十七年也不闻不问,怎么最近突然就想起来外面还有个儿子了?”
江鹤年被问的一时哑然,江凌尘便道:“ 这是我们江家的家事,同你一个外人交代不着!”
“ 江垣临的母亲是我南疆人,与我宗族同属一支,江垣临受我侗月教荫蔽,我便不算外人。”
沈郁城目光扫过江凌尘,看向江鹤年:“ 江宗主,江垣临是我南疆的血脉,我今日必须带走他,你最好立刻将人给我交出来!”
“呵。”江鹤年沉声道:“ 我若是不交呢?”
“简单!” 沈郁城眸子中有寒光掠过,转头对众人道:“诸位,今日这事是我沈郁城与江家的私事,无关江湖恩怨,还请诸位容我们自行解决,不要插手!”
众人闻言,立刻面面相觑。
“当然。” 沈郁城又道:“ 若是诸位非要掺合,也可以不要脸面的尽情以多欺少,不过我事先声明,我侗月教以蛊毒立派,一般不会在你们中原轻易使用,可若是遇到特殊情况,自然也会破例,蛊毒难解,还请各位考虑清楚。”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人,都开始犹豫退缩了。
谁也不会为了别人家的私怨,轻易豁出自家人的性命。
秋正风眸子一转,开口问林敬山:“ 林阁主,现下三大门派以剑鼎阁为领首,此事还请林阁主做决断。”
江鹤年也凝眉看向林敬山。
便见林敬山缓缓道:“ 大家行走江湖,抬头不见低头见,针锋相对为免伤了和气,不若大家有话好说,商量出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 是啊。” 秋正风道:“ 林阁主此话有道理,那林阁主有何高见?”
林敬山沉思片刻,道:“双方各有身份立场,但也都是为了江小公子好,既然如此,不若请江小公子出来,尤其本人自行选择去留。”
“有道理,呵呵。” 秋正风看看脸色难看的江鹤年,干笑道:“ 林阁主果然公道。”
江鹤年脸色铁青,看得出是很不认可这个建议的,但没办法,断云门里没几个能和沈郁城一较高下的,若是真打起来,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何况如沈郁城所言,侗月教的人善用毒,若是其他门派真的不插手,他们更是难以抗衡。
如是,江鹤年只能铁青着脸吩咐人:“ 去江垣临叫来。”
江垣临几乎是被人压送着过来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气焰嚣张的江凌扈。
江垣临的嘴角覆着青紫,有轻微血丝,胸口的衣服上还几个清晰可见的脚印,可见是刚刚挨了打。
沈郁城一眼便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因此立刻闪身过去,将人带过来,蹙眉问询:“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少主?” 江垣临本是暗淡的眸子亮了几分,望着沈郁城,颇为惊喜道:“您怎么来了?”
沈郁城缓了缓声音,道:“我来接你回家。”
“你在说什么屁话!”
江凌扈忽然大呵了一声:“即便是个下贱的私生子,他也是我们家的人,你要接他,你算什么东西!”
江凌扈在自家跋扈惯了,为人本就任性嚣张,他不知方才的状况,见沈郁城就带了一个人来,又见周围两大门派的人也都在场,根本不怕,傲慢轻狂之态展露无遗。
沈郁城看了他一眼,问江垣临:“是他打的你?”
江垣临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沈郁城声音一沉:“阿青!”
啪的一声!
随他而来的那位红衣的女子抽出腰间的长鞭,甩出破空的锐响。
随后不等江凌扈反应过来,那猩红的长鞭便带着破空的呼啸,抽在了他身上。
“啊!!”
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江凌扈被抽的踉跄着飞扑出去,膝盖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眼看那红衣女子紧接着便要抽下一鞭,江凌尘陡然拔剑,迎了上去。
抽下去的鞭子被挑开,被唤作阿青的红衣女子不慌不忙,足见轻点,身形旋开,手中长鞭便转调甩向江凌尘。
江凌尘挑剑格挡,于金戈交鸣中,挽出利落的剑花,几次直刺阿青的心口,都被阿青巧妙的躲开。
剑锋与长鞭轰然碰撞,火星四溅,阿青于其中不停的旋身飞跳,红衣翻飞如蝶,惊艳绝伦。
段小六看呆了,睁大眸子盯着那道干练利落的红色身影,抓上谢琼的手臂,无意识的喃喃道:“ 这姑娘…好厉害啊。”
谢琼没理段小六,但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们侗月教的人怎么个个都这么强?
彼此过了几十招,江凌尘见对方功夫幽深,出招越来越狠,剑势也越来越戾,试图凶悍制敌,却不想急则出错,慌则生乱,刺出去的剑内力不足,被阿青甩出的鞭子绕剑好几圈,死死缠住。
互相拉扯,力量对抗,不稍片刻,阿青手腕忽的下沉,猛的一拽,硬生生将剑从江凌尘的手中拽了出来。
长剑脱手飞射而出,“哐啷”一声钉在了对面的门廊上,江凌尘踉跄了几步,抬头眉心骤然拧紧。
阿青则收鞭而立,目光凌厉的扫过断云门众弟子,似是问询,还有谁敢出手。
“好了。”
林敬山再次发话,叫停打斗,随后对江垣临简单讲述了方才的状况,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随后做出总结:“江小公子,两方都是为了你好,你的意志便最为重要,留在生父身边,或是随沈少主回原来居所,由你自己决断。”
江垣临听后沉默了许久,像是很难决断,很犹豫,很纠结,最后在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扫过剑鼎阁那边的某个身影时,终于下定决心,转头对沈郁城道:“少主,对不起。”
沈郁城几乎是瞬间错愕:“阿临?”
江垣临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对不起,少主,我…我在这里挺好的。”
沈郁城盯着他:“ 你是不是有所畏惧,或是受人威胁?”
“没有。”江垣临低头道:“我这样选择,是出自本心。”
“你!”
沈郁城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们明明对你不好,而且,你忘了你阿娘死前是如何叮嘱你的了?”
江垣临的母亲是南疆人,一位很清丽的苗家女子,豆蔻年华遇人不淑,碰到了风流成性的江鹤年。
江鹤年自年少起便是个浪荡子,喜好游历江湖,但凡遇到漂亮女子便走不动道儿,最擅长花言巧语,坑蒙拐骗,可谓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
当年游历至南疆,遇见江垣临的母亲,江鹤年起了色心,隐瞒自己已有家室的事实,蒙骗江垣临的母亲与其私定了终身。
苗疆山水养情骨,苗人痴情专一,执着坚韧,一旦认定了谁,交付了身心,便是山高水远,此生不渝。
情感纯粹浓烈,容不得欺骗和背叛,在得知江鹤年的真实身份以及已有家室之后,江垣临的母亲不堪折辱,从此一蹶不振,在江鹤年六岁时,终于抵不住经年嗜骨挫磨,撒手人寰,冤屈至死难消。
“阿临,我们苗人一生情义只许一人,认定了谁,至死难解,你阿娘是怎么死的想必不用我多说。”
沈郁城盯着江垣临:“ 江鹤年这样的负心之人,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你要想清楚。”
江垣临始终低着头,眼睛里不停有泪水掉落,他又纠结了很久。
可最终,他还是扑通一下跪在沈郁城面前,哭着说了句: “ 少主,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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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

我说白了,除了我,都是小苦瓜!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