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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永春巷尾。
之前这里有一堵墙吗?
疑惑一闪而过,归澜随即注意到了墙边的两个人。
张幕她认识,另一个她只见过脸。
原来这二人这么早就开始了。
【门主,那我们现在?】
看那个阵法的进度,大概一个月后肖巳就能完成,到时候她们也要从秘境中出来了。
在那之前,她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过也不妨碍她探查一番。
到头来竟也没耽误查案。
归澜让他先过去说说情况,自己则重操旧业跳上了墙头,观察一圈后,她停在正在交谈的二人身边。
一个如花美少年,一个消瘦萧索、面白无须的男人。
“商”,听着有点熟悉啊。
二人的交谈已经进入尾声,似乎确实如他们所说,没有什么异常。
这大夫修为不过练气,炼些低阶的丹药倒没什么问题,但一定支付不起肖巳买灵器的灵石。
肖巳的灵石是从哪来的?
归澜跟上肖巳,却发现他走的不是上次那条路,不过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老地方。
真够谨慎啊。
逆转大阵有违天道,有仪的阵法没有成功,肖恪年少成名,阵法不会用在自己身上,说是渡劫失败,指不定是被天雷劈死了。
那肖巳凭什么成功?想必和天缺脱不了干系,却不知它为什么要帮他?
而且……那个静止了空间的人是谁?
按理来说那阵法除了肖恪没人能看见,符合修为的除了一位隐居多年不问世事的前辈,也都死的死,飞升的飞升了。
如姬扶桑所言,这东西若真传出去必然酿成大祸,正好给宋衔觞找点事做。
反正还有一个月,倒也不妨去探查一番。
先去龙骧殿看看。
往回走,归澜迎面便碰上了那三人。
“兀兀草?我怎么没听过这东西?”宋衔觞隔着张幕探头去问。
郎闲玉瞥了眼憋气的张幕,稍稍放高了声音答道:“在下家中曾卖过些草药,因此对凡间草药略有几分认识。
“那药方中除了兀兀草均为补血益气之物,只有兀兀草性阴寒,比天星草更甚。听您说肖巳气血有亏,若此物入药,无异于一剂毒药。”
宋衔觞赞赏地点了点头,又摇着扇子,做作地叹了口气。
“可惜,没发现那二人到底在密谋什么。”
张幕耳廓微红,愧疚道:“肖巳是凡人,那药师也不过练气,是我大意了。”
这时候倒是挺坦诚?宋衔觞不走心地拍了拍张幕的肩。
消失的“随师姐”带着司主的命令回来又再次消失。
郎闲玉若有所思。
张幕知晓郎闲玉赚业绩的心思,自然积极主动,此刻便直接发问了。
“你之前不是说肖宅内有妖气,或与肖巳有关吗?怎么这又开始查陈年旧案了?”
宋衔觞就两个字:“失误。”
又附赠五个字:“你们可以走。”
张幕看宋衔觞这悠哉悠哉不正经的样子就反感,下意识看向郎闲玉,想说什么又憋住了。
郎闲玉拱手低眉,柔顺道:“自然听凭御沧门的指令,只是……”
她直起腰,姿态依然恭敬,却道:“这肖巳,我们是否还要继续追查?”
宋衔觞听归澜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去查那个院落的案子,有关觉醒和肖巳的事他们也不必再管——虽然不知道肖巳到底做了什么引起她如此重视——这正合他意,而且他也习惯于信服归澜的指令。
这从初见就透着圆滑聪明的郎闲玉,怎么突然提出了这个?
宋衔觞一双琥珀色的狐狸眼微微眯了起来,笑意薄薄地浮在眉梢,“哦?”
“小人斗胆猜测,肖巳才是您和戒律司的目标?”
这郎闲玉果真是个人才,不过这肖巳已经没必要再追查。
他没说话,郎闲玉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道:
“先前初入肖府时,我发现了些信息,或许与我们接下来要查的案子有关。”
**
郎闲玉。
归澜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归澜并非第一次见郎闲玉。
第一个十年中,她是以张幕爱人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
“青云山张幕,恳请医圣出手,救我爱妻!”
张幕抱着她跪在御沧门山下,字字泣血。
那张本该带着几分倦色的苍白面容艳丽至极,那是燃烧生命绽放的妖异之美,是饱蘸骨血精魂绘出的绝世画卷。
只一眼,便让归澜记住了那张脸。
她相信没有人能不为那份美丽停驻,哪怕只是一瞬。
那时袭青不在宗门,宋映洲和尹方归轮番给郎闲玉诊断却都毫无头绪。
袭青一反常态地很晚才回复他们的讯息,即便在郎闲玉死前赶了回来,也只无力地摇了摇头。
那时的归澜不知自己也将面对生离死别,尚且能叹一声生命无常。
......
所幸这件事只发生了一次。
目前看来张幕和旁人一样,只是因为天资被纳入攻略名单,那就没什么可关注的了。倒是这郎闲玉,不仅外表优异,内里也有才,正好和赵阿宝做个伴。
人才都应该来御沧门打工!
**
龙骧殿除了姬扶桑这个殿主,便是四位宫主。
御沧门上一代几位长老和掌门全都已经飞升,龙骧殿也差不离,不过姬束野这个“关系户”早早就凭借实力当上了燧明宫宫主,就等姬扶桑飞升继任殿主了。
可惜这几百年过去,昭玄仙尊依然还是昭玄仙尊。
“还没出关?”
归澜在待客厅中品着明月乡特产的白玉芽,闻言倒也不惊讶,毕竟她早就知道姬束野现在出不了关。
招待她的是姬扶桑的两位侍官之一南鹿。
名为侍官,但地位相当于殿主的左膀右臂。
不同于北鱼认真严肃,南鹿是一位很随和的长辈,他们都已经跟随了姬扶桑几百年,也是看着姬束野长大的。
南鹿将一盘点心放在归澜面前的桌子上,坐在另一侧,温和揶揄道:“怎么想到来这儿了?先前束野可是三催四请也没见你来。”
归澜把嘴里的咽下去才道:“昆吾秘境出了些问题,我和姬前辈都进去了,还聊了聊,这就顺路过来看看。”
归澜打断了他的焦急,“没什么大问题。”
“她提到了一个与肖恪有关的案子,我看到了刚上传星垣的院议提案,便过来看看情况。”
南鹿目露几分惊异,似乎没想到归澜也有这么主动干活的时候,不过也很快点了头,“是有这回事,因为只是提案,所以还没上传详情。既然你要看,那便来吧。”
归澜跟着南鹿往龙骧殿的藏书阁走去。
华丽高耸的宫阁环绕而上,归澜在一层等了片刻,南鹿递给她一份卷宗。
这是一桩六十多年前的案子,发生在中州与南州边界的一片山林里。
案件的起因是妖族求助到太微院,说有人捕杀妖族,龙骧殿的五名弟子接下了任务。
一名练气、三名筑基和一名金丹,本应绰绰有余,一开始也确实顺利,她们传回了完整清晰的信息。
那里的人声称是神赐予了他们大神通,而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将属于人类的天地灵气从妖族身上夺回。
“妖族早已式微,为天地所弃,老老实实待在雪域和苍莽域便罢了,来到人类的地盘就是居心叵测!”
参与邪祀的都是凡人,他们很难说出这样的话,弟子们判断这背后的邪神必是修士。
继续调查后,她们惊讶地发现那所谓的神通竟然真的有效果。
后天觉醒无不是天地赐予的大造化,什么时候能够人为制造了?她们认定其中有大阴谋,潜伏其中却发现根本没人能看到那所谓的神通,只有效果毋庸置疑。
随后,那名金丹弟子发来一枚血色的符号。
讯息就此戛然而止,如同她们风华正茂的生命。
尽管只有客观的记录,但归澜能想到当时姬扶桑的震怒,因为紧接着便是她亲自前去探查的记录。
【疑与太初古阵有关,天地禁忌,暂且收入密案。】
看完,归澜无言地将卷宗上传到星垣后还给了南鹿,他一愣,伸手接过安静地离开了。
一个曾经相处不错的人,无论因何原因做出这等恶事,归澜心中难免生出些怅然,只能默默想他死得好啊。
至此,她也算确定了肖恪确实试图逆天......至于这个本性冷漠堪称冷酷的人为什么逆天而行,或许宋衔觞他们会查出来?
至于那个神秘人……
她原本便神魂受损,神识不稳,定魂珠一直养着才稳了不少,去了这一趟秘境到底是有些影响,不然她便可以直接神识扫完整个灵界然后判断还有哪个不为人知大乘期藏着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几近于零。
躺在回宗门的灵舟上归澜揉了揉额头,拿出一颗珠子。
这就是定魂珠。
如同一团凝固的水,看着普普通通,唯一神异的地方是其中不停游弋的两缕游丝,时而缠绕时而分开,但与其他奇珍异宝相比依然不足为奇,谁能想到这是上界的东西?
若不是这几次回溯,归澜也不会重新翻出了这个积灰已久的珠子,更不会意识到它究竟多有用。
这是第一次见面时,她的师尊师勉随手扔过来的,像是扔一个逗孩子的玩具。
师勉称它为定魂珠,只说可以让她时刻保持清明理智和稳定神魂——虽然她感觉自己的精神不是很稳定——但稳定神魂的作用很给力,已经碎出冰裂纹了还稳稳地待在身体里。
归澜一边运转灵力蕴养着神魂,一边又细细观察了一番,确定其中只有两缕魂丝。
师勉扔过来时,她很是新奇地把玩了一阵,确定那时里面什么都没有,直到她第二次回溯时把它找出来,里面就已经有了两缕。
一缕是她的,另一缕又是谁的?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到底也没什么用,确定没有任何变化后,归澜就没再看了,闭目养神。
从春红柳绿到残雪未消,平稳飞行的飞舟中一片静默。
另一边的肖府同样是一片安静。
三人看着灵器中显示的影像。
宋衔觞无语凝噎,张幕欲言又止,郎闲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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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里的三个确实都不是第一次见,勉强能叫一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