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作者:嘉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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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巅论道周期之悟?


      第四十三章山巅论道周期之悟
      万魔窟封印闭合后的第三日,寒月宗的樱花终于挣开最后一层寒霜。粉白花瓣乘着晨风向望月台飘来,落在汉白玉栏杆上,沾着未散的夜露,像撒了把碎雪。王攀附坐在栏杆上,指尖捻着那枚混沌魔晶 —— 经过三日清心草熏烤,晶石里的黑气已淡成薄雾,却仍有丝若有若无的躁动,顺着指缝往他经脉里钻,像极了他胸腔里翻涌的念头,总也按不下去。
      “在想什么?” 灵溪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清润,从身后飘来。她手里捧着只青瓷瓦罐,罐口氤氲的热气裹着灵鸡汤的鲜香,混着当归的微苦,将晶石残留的戾气冲得七零八落。瓦罐提手缠着圈粉色绸带,是他上次送她的桂花结拆下来的,此刻被磨得发亮,显然用了许久。
      王攀附接过瓦罐,指尖触到温热的罐身,却没立刻喝。他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 那些在万魔窟之战中被魔气浸染的峰峦,此刻正从岩缝里渗出淡绿,像大病初愈的人重新泛起的血色,星星点点,却格外扎眼。“在想李长老。” 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撕得有些碎,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魔晶边缘,“你说他活了快五百年,修到金丹后期,怎么会突然看不透影阁的算计?明明三百年前血影教覆灭的教训还在,却偏要往别人画的圈里跳。”
      灵溪在他身边坐下,粉色裙衫的裙摆扫过栏杆上的薄霜,融出一小片水渍,连带着飘落的樱花瓣都粘在裙角。她的指尖划过罐口的热气,让那些白汽在指缝间缠绕成圈,像在模仿玄术里的困阵:“师父说,人年纪大了,就容易被‘经验’捆住手脚。李长老总觉得影阁会像三百年前的血影教那样,靠蛮力硬闯封印,却忘了魔修也会学乖 —— 现在的坏人,学会用规矩当刀子,用‘常理’当陷阱了。”
      这话像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咚” 地砸进王攀附心里。他猛地想起自己这一路的 “捷径”:在青云宗杂役院靠装乖讨巧躲过柳残阳的刁难,在坠仙谷靠钻营搭上苏清寒的线,在寒月宗靠抱紧龙啸天的大腿步步高升。这些 “经验” 真的能一直管用吗?就像媚儿 —— 他总以为能拿捏住这魔女,万魔窟之战时才惊觉,她明明知道影阁阁主是血影教私生子,却对自己守口如瓶,只在递蚀骨钉时,用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暧昧的圈,那力道轻得像句玩笑,此刻想来却藏着深意:她早就算到自己会用这钉子,也早就算到阁主的罩门在左肩。
      “小子,发什么呆呢?” 龙啸天的大嗓门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彻底打破了沉默。他扛着坛酒,酒坛上的泥封还带着新鲜的湿痕,酒液透过泥缝渗出,在坛身留下深色的印子。身后跟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老道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袖口磨出了毛边,却在腰间系着块墨玉腰牌,上面 “青云宗” 三个字刻得刚劲有力;手里拄着根枯木拐杖,杖头竟镶嵌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连飘落的樱花都绕着珠子转。
      “这是青云宗的玄机子前辈,” 龙啸天把酒坛往栏杆上一墩,酒香瞬间漫过整个望月台,压过了樱花的甜香,“前辈可是活了八百岁的老怪物,当年血影教作乱时,他就跟着初代宗主斩过魔物!路过寒月宗,听说咱们端了影阁老巢,特意来凑个热闹。”
      玄机子捋着雪白的胡须,目光先在王攀附手里的混沌魔晶上停了停 —— 那眼神像浸了水的棉絮,温和却带着穿透力,仿佛能看透晶石里纠缠的正邪二气,连王攀附藏在袖后的手腕,都被他扫得发紧(那处还留着魔气侵蚀的淡黑印子)。接着他扫过灵溪微红的眼眶 —— 那是昨日整理战场时,被蚀心魔的毒液熏的,眼下还泛着淡青;最后落在龙啸天敞开的红衣上,看着他脖颈间未褪尽的火纹(那是对抗阁主时被邪气灼伤的),突然笑了,声音像山涧流过青石,带着股清冽的通透:“年轻人,是不是觉得打赢了一场仗,就摸到了天道的边?觉得自己的法子,能应付往后所有的坎?”
      王攀附一愣,刚想开口说 “晚辈不敢”,就听玄机子继续道:“我像你这么大时,也以为看透了修仙界的规矩 —— 实力为尊,狡诈者胜。那时候我在青云宗当内门弟子,靠着点小聪明,把三个师兄耍得团团转:抢他们的修炼资源,截他们的宗门任务,还以为自己是天生的修仙料,觉得那些守规矩的人都是傻子。”
      他顿了顿,拐杖轻轻敲了敲栏杆,发出 “笃” 的轻响,震得栏杆上的樱花瓣簌簌落下:“直到亲眼看着三个元婴老怪死在自己的‘经验’里,才明白一个道理。” 老道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山系,那些山峦在晨光里层次分明,近的青、远的蓝、最远处的隐在云海后,像幅晕染开的水墨画,“你看那山,春生夏长,秋枯冬寂,是一个周期。人生也一样,得意时管用的道理,到了失意时可能就是索命的枷锁。李长老输就输在,把三百年前的周期当成了永恒的真理,以为‘蛮力破阵’是魔修的唯一出路,却忘了对手早就换了玩法。”
      灵溪捧着瓦罐的手指紧了紧,罐口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连声音都带着点水汽:“就像…… 就像我娘以前说的,甘蔗不能两头甜?尝到甜头的时候,得想着后面还有苦头在等着。我以前总觉得练剑要快、要狠,像龙师兄那样才厉害,可上次净化魔气时,偏偏是我这柔和的灵力最管用 —— 原来不是我的剑不好,是没到用它的时候。”
      “小姑娘说得好。” 玄机子抚掌而笑,夜明珠的光在他眼底流转,映得满是皱纹的脸都亮了几分,“你现在尝到的甜,或许是别人嚼过的苦;你现在觉得的苦,将来未必不是救命的甜。王小子,你靠机灵和人脉走到今天,可敢想过,哪天龙啸天护不住你了,媚儿反过来算计你了,灵溪对你失望了,你还能靠什么活?”
      王攀附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拽进冰湖,连指尖的混沌魔晶都变得冰凉。他确实没想过。他总觉得只要龙啸天这条金大腿够粗,只要媚儿这条线还能利用,只要灵溪还对自己心存几分在意,就能在修仙界混得风生水起。可万魔窟之战里,若不是龙啸天用帝龙火替他挡下阁主的致命一击,他早就被撕成碎片;若不是媚儿留了手,蚀骨钉未必能精准刺穿对方的护体邪气 —— 说到底,他所谓的 “成功”,不过是借了别人的势,像株攀在树上的藤蔓,树倒了,自己也得摔死。
      “这就是年轻人最容易犯的错。” 玄机子叹了口气,拐杖在地面划出浅痕,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岩层,“用一个周期里的得失,总结出指导一生的道理。你以为的‘优点’—— 比如你的机灵,你的审时度势 —— 若是用错了时机,可能就是致命的缺点。就像混沌魔晶,在万魔窟是破敌的利器,可到了和平时期,就是引魔气入体的祸根。”
      他伸手指向王攀附掌心的魔晶,指尖的气流轻轻扫过晶石表面,那些淡黑的雾气竟顺着气流绕了个圈,又缩回晶体内:“这东西能助你突破炼气七层,是天大的好处;可它引来了蚀心魔,差点让你走火入魔,又是坏处。你说它到底是好是坏?其实没有绝对的好坏,只有合不合时宜的用处。”
      王攀附捏着晶石的手指紧了紧,晶石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想起自己对灵溪的隐瞒 —— 温泉里的温存,与媚儿的交易,那些所谓的 “聪明” 算计,不过是在 “借势求生” 这个周期里管用的小聪明。就像李长老依赖 “蛮力破阵” 的经验,他依赖 “钻营借势” 的法子,若哪天修仙界的规则变了,这些法子说不定会害死自己。
      “管它什么周期!” 龙啸天猛地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淌进红衣里,洇出深色的痕,“本少拳头硬,血脉强,走到哪都不怕。就算真有什么反噬,一拳轰碎便是!” 话虽硬气,却没了往日的蛮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坛上的泥封,显然也听进了玄机子的话。
      玄机子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宠溺,又有几分无奈:“龙家小子,你这性子也得改改。帝龙血脉是你的依仗,可真到了血脉反噬的时候,这份依仗就是催命符。你爹当年为了压制血脉躁动,断了三根肋骨,不就是因为太信‘血脉无敌’的道理,觉得靠蛮力就能扛过反噬?”
      龙啸天的脸 “腾” 地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他梗着脖子想反驳,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闷头又灌了口酒,酒坛撞击栏杆的声音比刚才轻了许多 —— 他想起去年在焚天谷,自己因为强行催动血脉,差点被火焰烧了丹田,还是父亲用精血救了他。
      苏清寒不知何时也来了,她站在望月台的石阶旁,白衣被山风掀起,像只欲飞的鹤。手里的古籍摊开在臂弯里,书页上的冰纹与远处雪山的轮廓隐隐重合,指尖凝着的冰雾在书页上轻轻点着,竟与上面记载的火纹形成了个太极般的圈。“前辈说得对。影阁阁主就是太信‘血影教后裔’的身份,以为能操控蚀心魔,最后反而被心魔吞噬。他忘了,三百年前血影教教主就是这么死的 —— 把‘身份’当永恒的依仗,终究会被依仗反噬。”
      玄机子望着她,眼神温和如春水:“苏丫头的冰魄剑练得怎么样了?听说你最近在剑里融了帝龙火?冰与火本是相克,能找到共存的法子,也算有几分悟性。”
      苏清寒的耳尖微微发红,指尖的冰雾收敛了几分:“只是尝试了些皮毛。龙少的火焰太烈,我的冰系灵力一时难以驾驭,上次还差点冻裂了剑刃。” 她合上古籍,声音清冽如冰泉,“但我发现,冰与火并非只能相克 —— 在‘阴阳阵’里,冰的寒能稳住火的燥,火的热能化掉冰的僵,反而能生出第三种‘紫气’,比单一的冰或火更厉害。”
      “这就是了。” 玄机子的拐杖在地上画了个圆,圆内的樱花瓣随着气流旋转,竟没落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不合时宜的相处。就像冰与火,在冬天是取暖的火,在夏天是解暑的冰,换个时节,换个阵法,用处就变了。影阁的人不懂这个道理,总想着用‘邪’克‘正’,却忘了正与邪也能相互转化 —— 你看王小子,用魔晶的力量斩了魔修,这不就是邪为正用?”
      他的目光扫过望月台上的四人,最后落在王攀附身上,语气里带着期许:“王小子,你觉得媚儿是敌是友?”
      王攀附的心猛地一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想起温泉里那抹黑纱,想起万魔窟之战中那枚精准的蚀骨钉,想起她贴在自己耳边说 “影阁阁主最擅长借刀杀人” 时的甜香 —— 那香气里藏着算计,却也藏着生路。“她…… 她是把我当棋子。” 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犹豫。
      “那你愿意当这枚棋子吗?” 玄机子追问,拐杖轻轻点了点他的膝盖,力道不重,却像敲在他的心坎上。
      王攀附语塞了。若不是这枚 “棋子”,他拿不到混沌魔晶,破不了锁龙阵,甚至活不到万魔窟之战结束。可想到自己始终被蒙在鼓里,像个提线木偶,又觉得一阵窝火 —— 这感觉,和李长老被影阁当枪使,何其相似?
      “这就像你手里的晶石。” 玄机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棋子也好,朋友也罢,不过是某个周期里的身份。关键不在于她是谁,而在于你能不能在每个周期里,找到让自己活下去的法子 —— 更重要的是,别在当棋子的时候,丢了自己的根。李长老就是丢了寒月宗的根,才会被影阁蛊惑;你要是丢了‘想变强’的初心,只想着借别人的势,迟早也会栽跟头。”
      灵溪突然抬起头,眼睛亮得像雪山上的冰珠,手里的瓦罐都跟着晃了晃:“我明白了!就像我练剑,师父总说我的剑法太柔,像没断奶的孩子,可在净化魔气时,偏偏是这份柔和的灵力最管用 —— 因为魔气刚猛,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柔灵力却能像水一样渗进去,慢慢化解。以前我总觉得这是缺点,现在才知道,只是没到用它的时候。”
      “小姑娘通透。” 玄机子笑得胡须都翘了起来,从袖袋里掏出个布包,解开时露出三粒饱满的种子,种子表面泛着淡绿的光,像裹了层露水,“这是‘轮回草’的种子,春生苗,夏开花,秋结果,冬藏根。你们看它冬天像死了一样,枝干枯得一碰就碎,可只要根还在土里,来年开春又是一片新绿。修仙者也一样,重要的不是永远赢,而是赢的时候能攒下‘过冬的根’—— 比如你的灵力、你的人脉、你的经验;输的时候能守住‘开春的盼头’—— 比如你的初心、你的朋友、你的底气。”
      龙啸天抓过一粒种子,用指尖的帝龙火燎了燎,火舌舔过种子表面,却没把它烧坏,反而让种子裂开道缝,冒出丝淡绿的芽尖:“有点意思。这草比本少的火龙草皮实 —— 火龙草离了我的火焰就活不成,这轮回草却能在火里发芽。”
      “自然。” 玄机子收起种子,把剩下的两粒递给灵溪和王攀附,“火龙草太依赖烈火,是‘偏科’的活法;轮回草却能在任何地方扎根,能屈能伸,才是长久之道。你看寒月宗,当年血影教作乱时差点覆灭,却靠着守住‘净化魔气’的根,慢慢恢复元气,这就是轮回草的道理。” 他站起身,枯木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夜明珠的光在石阶上投下串光斑,“老夫该走了,青云宗的药田还等着浇水呢 —— 晚了,今年的轮回草就长不好了。”
      龙啸天连忙拉住他的拐杖,酒坛都忘了放:“前辈不再多留几日?本少还想听听您当年怎么收拾那三个元婴老怪的!还有,您说的‘攒根’,到底该怎么攒啊?”
      玄机子哈哈大笑,拐杖轻轻拨开他的手:“道理说多了,反而成了你们的新枷锁。‘攒根’的法子,得自己摸 —— 就像轮回草的根,得自己往土里扎,别人帮不了。” 他最后看了王攀附一眼,眼神意味深长,“记住,甘蔗要从头尝到尾,才知道哪段最甜。别刚咬了一口甜的,就以为整根甘蔗都是甜的;也别刚嚼到苦的,就扔了整根 —— 说不定后面还有更甜的段儿在等着。”
      看着玄机子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望月台上静得能听见樱花飘落的声音,连风都变得温柔了许多。龙啸天摸着下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坛上的泥封,平日里张扬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沉思,偶尔还会用指尖的火点一下手里的轮回草种子,看着芽尖慢慢变长;苏清寒翻开古籍,目光落在记载着 “阴阳阵” 的页面,指尖的冰雾与火纹轻轻触碰,那缕淡紫的气越来越浓,竟在书页上凝成了个小小的太极图;灵溪低头看着手里的种子,指尖轻轻拂过芽尖,嘴角悄悄扬起,像藏了颗糖。
      王攀附握紧手里的混沌魔晶,突然觉得晶石里的躁动没那么讨厌了 —— 它像个警钟,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没有永恒的利弊,只有不断变化的处境。他想起自己对灵溪的隐瞒,对媚儿的利用,那些所谓的 “聪明” 算计,不过是在 “借势求生” 这个周期里管用的小聪明。若想走得长远,终究得有玄机子说的 “根”—— 不是靠别人的势,而是靠自己的修为,靠身边人的信任,靠在顺境里攒下的底气,靠在逆境里守住的初心。
      “喂。” 王攀附碰了碰灵溪的胳膊,声音有些干涩,指尖的魔晶还在微微发烫,“之前…… 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和媚儿的事,也不该拿你的关心当理所当然。我总觉得自己聪明,能把所有人都算进去,却忘了最该坦诚的人,是你。”
      灵溪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手里的种子都差点掉在地上:“那你以后不许再这样!要是再骗我,我就…… 我就把你的清心草全换成断肠草!” 话虽凶狠,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腕上的淡黑印子,“你的魔气还没清干净,我下午去后山给你采新鲜的清心草 —— 玄机子前辈说,轮回草和清心草种在一起,能加速净化邪气。”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攀附笑着举手投降,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突然觉得,承认自己的不完美,比硬撑着 “聪明” 要轻松得多 —— 就像玄机子说的,不用在冬天苛责自己没开出花,也不用在夏天嘲笑自己没结出果,只要根还在,总有绽放的时候。
      龙啸天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比平时轻了许多,手里还捏着那粒发了芽的种子:“老怪物说得对,本少也得改改脾气。以后…… 少烧点东西,尤其是寒月宗的藏书楼 —— 上次把苏清寒的《冰系秘典》烧了半本,她跟我冷战了半个月。”
      苏清寒忍不住笑了,白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连指尖的冰雾都变得温暖:“能做到不烧灵植园,就算你的进步了 —— 上次你把我培育的‘冰魄花’烧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夕阳西下时,金色的光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四条蜿蜒的路,最终在望月台的中心交汇。王攀附望着远处的云海,那些被晚霞染成金红的云团,此刻像极了玄机子说的 “轮回草”—— 明明是要入夜的时刻,却美得让人想起黎明。他第一次觉得,比起总结出什么必胜的经验,不如带着敬畏之心走下去 —— 毕竟甘蔗还有另一头没尝,人生还有大半段没走,修仙路还有无数个周期在等着。
      他喝了口灵鸡汤,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心里,带着当归的微苦和鸡肉的鲜香,像极了这一路的滋味 —— 有苦有甜,却都真实。远处的万魔窟方向,最后一缕紫光隐没在夜色里,像在预示着下一个周期的开始。而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 带着轮回草的种子,带着清心草的约定,带着冰与火的尝试,带着彼此的信任,往下一个周期走去。
      樱花落在灵溪的粉色裙衫上,像撒了把碎雪。王攀附看着她小心翼翼拈掉花瓣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漫长的修仙路,有这样一群人陪着,就算多走几个周期,多尝几口苦头,也没什么不好。他摸了摸怀里的混沌魔晶,晶石的凉意里,终于透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 那是初心的温度,是朋友的温度,是 “根” 的温度。
      山风穿过望月台,带着樱花的甜香,也带着远处万魔窟的清冽。王攀附深吸一口气,觉得这口空气里,藏着整个修仙界的周期与生机 —— 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藏,而只要守住根,总有春暖花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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