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缠着你

　　棠青换工作服的时候，有人从她背后拍了拍她，还没回头呢，就听见揶揄的声音。

　　“哎呀幸福了呢我们棠青，刚刚我可是有看见你男朋友送你来上班哦。”
　　周萃和栾如愿两个人把她围住，逼迫她讲细节，必须如实招来。
　　棠青左一个推脱右一个无奈地笑笑：“就是正常表白啊，哪有什么细节。”

　　“那你们两个怎么亲的，你说呀你说呀。”栾如愿说着，自己先激动地掩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女生的嬉笑从更衣室里传出，刚下晚班的许泫明和小a也边脱工作服马甲边往这边走来。
　　“一会下班去吃什么？好饿啊，不想吃这里的早餐了。”
　　“都行，不挑。”

　　“亲你还要问你一下呢～好清纯，他有谈过恋爱吗？”
　　“嗯…这个不知道耶。”

　　许泫明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停止住。

　　小a不解：“怎么了？推门进去啊。”

　　“等一下。”许泫明认出了刚刚那是棠青的声音，声线不似平时那样，倒是很细腻、发软。

　　他睫毛掩下，像一只停落在地面上的枯叶蝶，完美地将自己埋藏住，不让旁人看出一丝情绪。

　　里面的声音源源不断传出来。

　　“我就和他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请问你愿意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雀跃和期待，以及成功之后的喜悦。

　　小a侧耳倾听，从缝隙里想要更加听清楚内容，但知道偷听不好，又站直身：“在这偷听不好吧？走啊进去咯。”

　　不等许泫明说什么，他自顾自推门而入。

　　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啊？谁喜欢谁啊？”

　　许泫明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外，背影略显冷漠。

　　她和骆青酌在一起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可是明明他说过他不喜欢棠青的。
　　啧。

　　烦躁地往身上各个口袋摸了摸，原本是想摸手机的，结果摸出来了一个烟盒。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这个烟盒是小a工服口袋破了，昨晚暂且塞在他口袋里的。

　　周萃叉腰：“你在外面偷听啊？这是我们之间的悄悄话，谁让你听了。”
　　小a甩手：“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你们赶快换好衣服去交接了。”

　　棠青脸皮薄，早就被周萃和栾如愿打趣的浮起一层红晕，借此机会也推着她们两个去换工作服。

　　换完衣服，更衣室里早就没人了。
　　棠青收好自己的衣服开始往外走。

　　更衣室对面就是基地大门，她隐约看见有人靠在大门口，指尖上夹着点点星光。
　　背影身形修长又寂寞。

　　她从来都不知道许泫明还会抽烟。

　　许泫明清秀的脸上流下两道泪痕，烟还是一阵又一阵地往嘴里送。
　　吸进去下一秒就给吐了出来。

　　不是说吸烟能缓解压力吗？怎么他别说缓解压力了，倒是被呛得一直在流眼泪呢？

　　“许泫明，你怎么在这里抽烟啊？”

　　要把烟丢掉的下一秒，他听见了棠青的声音。许泫明立马掐灭烟头，手在眼前挥舞几下，驱散开烟雾。
　　和她保持距离，尽量避免让烟味熏到她。

　　抬手擦了擦眼泪，故作轻松道：“啊，我叫小a给我试试。”
　　“小a怎么能这样。”棠青生气地皱起眉头，“你不要和他学坏了。”
　　“没有，是我叫他给我的。”许泫明低着头，又可怜兮兮地抬眼，以一种低姿态看着棠青。

　　“在更衣室里，你说你有男朋友了？”

　　棠青没想到他也听见了，明明刚刚在更衣室外面没看见他来着。

　　提到男朋友，她收不住地想念骆青酌，腼腆地点点头：“嗯。”

　　“是谁？”许泫明知道，但他就是想再次确认确认。
　　“就是上次你来我家见到的那个男人，骆青酌。”

　　亲口从她嘴里听见，许泫明心像一个被人打碎的玻璃瓶，碎了一地，无情地划破所有内脏百骸，痛不欲生。
　　喘不上气来。

　　“你先喜欢的他，还是他先喜欢的你？”

　　棠青不知道骆青酌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但自己能清楚地知道，她对骆青酌是一见钟情。
　　大大方方地承认：“当然是我呀，见到他第一面就喜欢了。”

　　这无疑是二次伤害。

　　许泫明捂住胸口，脸庞煞白，神色痛苦不堪。

　　嘀嘀嘀——
　　手腕上的手表又开始发出警告。
　　心跳得厉害。

　　“许泫明？”棠青虚虚地握住他的手臂，上下观察一番，担忧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怎么他们两个今天早上都这么奇怪。

　　“棠青。”许泫明靠在她的肩头上，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开口泪水也要呼之欲出。

　　棠青身子僵硬了。
　　这个距离明显超出了与男同事正常的社交距离。

　　她缩缩肩膀，脚步往后后退一步，只是扶着他的手依旧没放开。

　　毕竟他脸色看上去是真的很差。

　　许泫明脑袋落空，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下意识道歉：“不好意思，我可能是上班太累了，想靠着点什么东西。”
　　“没事啦。”

　　“棠青。”许泫明紧跟着问，“那你有男朋友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棠青噗哧一声笑出来，不理解他怎么这样问：“当然是朋友啊，和你做朋友和我有男朋友又不冲突。”
　　许泫明这才放下心来：“嗯。”

　　棠青又关心了他好几句，确认他没生病才转身回去工作。

　　上班一旦忙起来，只要不刻意关注，时间就会过得异常快，稍稍一眨眼就到中午了。

　　“欸上次你带他出来我们都没仔细看看，什么时候再带出来见一见呀。”周萃握着筷子，撞了撞棠青的肩膀。
　　栾如愿也附和道：“我对他印象只有很高，还有拿纸巾握手，太夸张了，夸张到我都没咋看他长什么样。”

　　“嗯这个嘛。”棠青挠挠下巴，“那等我休假的时候一起出去吃饭吧，我们也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逛街了。”
　　“好呀！”

　　—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见那位阿姨？”

　　晚上的时候，骆青酌突然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见见，以前帮助过他的那位律师阿姨。

　　“嗯，你愿意吗？”骆青酌从厨房里探出头，询问道。

　　对于这个棠青是比较愿意的啦。
　　但是换了个概念想想，那属于是骆青酌长辈了。
　　要自己这么快见到骆青酌身边的人，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可以呀，什么时候？”
　　“后天。”
　　“好。”

　　花卷在调皮地追着椰包跑，棠青正躺在沙发上休息，小猫四肢像筷子插着大肉包，超级重一个，一脚从她小腹上踩过。
　　疼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唤起了很久远记忆，记忆里，也曾有过一只小猫这样踩着她过去。

　　棠青轻叹一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

　　今天“装鱿鱼被烤”没开播呢。

　　青菜鱼块：你好，今天怎么没开播呀？明天会开吗？

　　消息刚发出去，放在一边的骆青酌的手机响了。

　　“帮我看一下谁发消息给我。”
　　棠青指向自己：“啊？我帮你看消息吗？这可以吗？”

　　手机这种东西太私密了，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怎么办。

　　“是啊。”骆青酌掀开锅盖撒盐进去。

　　既然他这样说了，那棠青就拿起来看看吧。

　　是微信。

　　小齐：青酌哥我已经订好餐厅了，后天见。［地址］
　　棠青帮他回复：好的好的，会准时去的。
　　小齐：青酌哥？你不是吧，你谁啊？

　　哎？？

　　骆青酌：啊我不是，我帮他回一下而已。
　　小齐：哦我知道你是谁了！没事没事，下次见。
　　骆青酌：嗯嗯。

　　回复完消息，棠青没有再看别的，就把手机关了放回原位。

　　接着给“装鱿鱼被烤”发消息。
　　——主播你明天几点开播呢？还是晚上吗？

　　骆青酌手机又响了。

　　棠青：？

　　像是验证什么一般，她犹豫地在输入框里随便打了个句号想发出去。

　　“棠青。”骆青酌端着两道盘子从厨房出来，喊她来吃饭。
　　“哦，来了。”

　　句号没有发出去，两部手机放在一起，依靠在茶几上。

　　看着他去拿筷子，棠青撑在桌上，羞涩说道：“你还要拿公筷吃饭吗？”
　　“亲都亲过了，就不用拿公筷了吧。”

　　骆青酌轻笑一声，只拿了两双筷子。在她身边坐下，伸过去给她一双：“吃饭吧。”
　　“嗯嗯！”棠青满意地接过筷子。

　　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吃的第一顿饭，之前棠青不用公筷，只从旁边开始夹，骆青酌用，但是他也从另一边夹。
　　中间总是会有一小撮菜被留下来。

　　棠青她早就受够了！

　　想着想着，碗里被人夹进来一块可乐话梅排骨。

　　“想什么呢？”

　　棠青心情愉悦地晃晃脑袋，扭头看向骆青酌，他也在看着她。
　　一对上视线，棠青伸长脖子，在他脸颊边亲了一下。

　　“嘻嘻，吃饭吧。”

　　骆青酌摸上刚刚她亲了的那块部位，指腹摸索着，像着了火一般：“怎么突然亲我？”
　　“你是我男朋友我亲一下怎么了？”

　　说话间，手倏然被抓住，牵到了他的胸膛前。
　　骆青酌猝不及防地亲下来，棠青都没反应过来。

　　窗外远处万家灯火通明，江胜河静悄悄地流淌着，树木葱郁。

　　棠青轻喘着气推开骆青酌：“那你现在也亲我干嘛？”

　　“因为想你。”

　　骆青酌把她揽到怀里，手臂环住她的腰靠近自己，让棠青脑袋靠在肩膀上。
　　“今天一整天都很想你。”

　　棠青憋笑：“你怎么老说这些话，一点都不害臊。”
　　“不是你说的，想一个人就要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棠青笑出来，也抱住他。

　　目光不经意扫过茶几上的那两部手机。

　　“骆青酌，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呢？”
　　“上次我说的游戏代打，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真正的经济来源是什么呢？”
　　“小区房租以及郁城的日常消费可都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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