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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43
邓布利多来访的第三天，勒梅庄园笼罩在一层微妙的氛围中。
早餐时分，奥黛特注意到格里菲斯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无意识地敲击着。
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但节奏比往常要快上几分。
“尼可和我改进了监测仪。”佩雷纳尔夫人将新制的蓝莓酱推向奥黛特。
“现在它能更精确地预测情绪波动。要尝尝这个吗？用的是庄园新摘的蓝莓。”
格里菲斯突然站起身：“我去看看新送来的月长石粉末。”
他的长袍带倒了盐罐，这在从来一丝不苟的他身上极为罕见。
奥黛特默默收拾洒落的盐粒，指尖感受到细微的魔力波动。
“盐粒在发光……”她轻声说。
佩雷纳尔夫人凑近观察：“看来你对魔力的感知又增强了。自从长大后，连最微小的魔法波动都能察觉了？”
奥黛特点点头：“我甚至能听见银蕨在清晨舒展叶片的声音。”
在工作室里，尼可正在调试一个新装置。
无数细小的金线在玻璃罩内流转，组成复杂的花纹。
“这是根据昨晚的数据重新校准的，”尼可对刚进来的格里菲斯说，“默默然的活跃周期比我们想的要短，每三小时就会出现一次微小的峰值。”
格里菲斯凝视着装置，突然说：“它在学习适应奥黛特的作息。看这里——每次峰值都出现在奥黛特即将醒来或入睡的时刻。”
尼可惊讶地推了推眼镜：“梅林的胡子！你说得对。这到底是好是坏……”
下午的魔药课上，佩雷纳尔夫人教他们制作一种新型安神剂。
当奥黛特加入缬草根时，坩埚里的液体突然变成了诡异的银白色。
“有趣。”佩雷纳尔夫人十分镇定，“你的魔力在影响药性。试试减少月长石粉的用量？”
格里菲斯已经拿出笔记本记录：“剂量减少百分之二十，搅拌速度加快三秒间隔。另外，建议改用银质搅拌棒。”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悄然出现在门口，他今天换了件深蓝色长袍，袖口绣着不易察觉的星辰图案。
“看来我赶上了一场有趣的魔药课。”他微笑着说，“能让我看看你们的成果吗？”
邓布利多仔细观察了坩埚中的药剂：“很独特的颜色。奥黛特，你能感觉到它在与你对话吗？”
奥黛特轻轻点头：“它好像在唱歌，一种很轻柔的旋律。”
“这是好现象。”邓布利多从怀中取出一个古老的银制怀表，“我带来了一样东西，或许能帮助你们更好地理解这种联系。”
格里菲斯警惕地看着怀表：“这是什么？”
“一个监护装置。”邓布利多打开表盖，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两粒相互环绕的金色光点。
“当光点稳定时，代表奥黛特一切正常。但如果出现异常……”
“你会立即知道。”格里菲斯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但你不能每分每秒都盯着它看。过度焦虑的守护者，往往会在最需要冷静时做出错误判断。”
奥黛特轻轻碰了碰怀表，光点突然变得更加明亮。“它在回应我。”
“就像默默然在回应你的情绪。”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深邃。
“我们需要找到平衡点，既不让它失控，也不过度压抑。比如说，你们可以试着每天固定时间查看怀表，而不是时时刻刻。”
傍晚，格里菲斯独自在花园里调试怀表，奥黛特找到他时，他正试图给怀表加上额外的防护咒语。
“它已经很完美了。”奥黛特轻声说。
格里菲斯没有抬头：“还不够。如果能有预警功能……”
“格里菲斯。”奥黛特按住他的手，“还记得我四岁时，因为害怕打雷躲进衣柜的事吗？”
格里菲斯抬起头，铂金色的眼睛里带着疑惑。
“你当时对我说：‘恐惧不会因为躲藏而消失，但我们可以学会与它共处。’”奥黛特的声音很轻，“现在该是你相信自己说过的话了。”
格里菲斯怔怔地看着妹妹，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总是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已经开始学会面对自己的恐惧。
晚餐时，邓布利多宣布了一个决定：“我建议你们提前结束假期，返回霍格沃茨。学校的防护魔法更适合长期监护，而且图书馆里有些古籍或许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默默然。”
格里菲斯立即反对：“但是默默然在霍格沃茨会不会更容易失控？学校的魔力场那么强烈……”
“正因如此。”邓布利多温和地打断，“霍格沃茨的古老魔法能够提供最稳定的环境。况且，”
他眨眨眼，“麦格教授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新的课程表，包括一门特别的魔法控制课。”
佩雷纳尔夫人补充道：“而且我们每天都可以通过飞路网联系。尼可还改进了双面镜，现在画质清晰得能数清对方有几根睫毛。”
夜里，奥黛特醒来发现格里菲斯不在身边。
她寻着微弱的光亮来到书房，看见哥哥正在查阅一本厚重的古籍。怀表放在桌边，两个光点平稳地旋转着。
“我在找关于双生子魔力联结的资料。”格里菲斯的声音带着倦意，“如果默默然是因为我们的联结而活跃，也许可以通过调整联结方式来……”
奥黛特轻轻合上书：“该休息了。明天还要收拾行李呢。”
回房间的路上，格里菲斯突然说：“我害怕失去你。”
“我知道。”奥黛特握住他的手。
“但我更害怕你因为害怕而失去自己。记得去年我们在温室种的那株月光花吗？你当时说过，过度呵护反而会让它失去在自然环境中生长的能力。”
格里菲斯微微一愣，随即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现在倒是会用我的话来说教了。”
月光将两个孩子的影子投在走廊墙壁上，明明那影子前不久还没那么修长。
但在影子的最深处，隐约可见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暗在缓缓流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只不过此刻，两个孩子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在彼此身上，就像这些年来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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