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吃是种天赋

作者:春妤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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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文


      新年早上十点,淡青色的天光透过结满冰花的玻璃窗,在室内洒下朦胧的光晕。窗玻璃上凝结着羽毛状的冰晶,像是冬夜用寒意为新年写下的第一首诗。林窗窗站在客卧的穿衣镜前,仔细抚平那件正红色双面呢大衣的每一处褶皱。

      这是贝秋天去年买给她的礼物,用的是上等的羊绒面料。镜中的少女微微侧身,将腰带在身后系成一个优雅的蝴蝶结。

      鲜艳的红色衬得她肌肤胜雪,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在肩头。林窗窗冬天喜欢把头发散下来,因为她特别怕冷,这样比较保暖。

      她伸手轻触冰凉的窗玻璃,指尖划过的地方融开一小片水痕,透过这片清澈,能望见窗外银装素裹的庭院里,腊梅正在积雪中绽放。

      "厘子,汤圆要凉了”丁淑华在楼下拖长声音唤着,新年特有的欢快透过木门传来。

      走下楼梯时,正在客厅插腊梅的丁淑华回过头,眼睛倏地亮了。她放下手中金灿灿的腊梅枝,快步走过来,指尖轻抚过大衣的面料:"这红色真配你。"晨光恰好落在衣领上,将那抹正红映得愈发鲜艳,与窗外素白的雪景形成动人对比。

      餐厅里飘来早餐的香气,茶几上摆着各色年货,瓜子、花生、糖果、蜜饯,都用青花瓷盘盛着。

      "快趁热吃。"丁淑华拉着林窗窗在餐桌前坐下,递过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白胖的汤圆在红糖水里浮沉,撒着金黄的桂花和红艳艳的枸杞,蒸腾的热气在冰花点缀的窗前袅袅升起。

      林窗窗刚舀起一个汤圆,陈丰勇便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握着手机,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深蓝色毛衣。

      "厘子,新年快乐。"他在林窗窗身边坐下,神秘地笑了笑。

      话音刚落,林窗窗的手机连续响起微信提示音。她点开一看,先是丁淑华发来的转账,1后面跟着的是无数个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陈丰勇的转账也到了,数额同样令人瞠目。

      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照在冰花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这个没有父母陪伴的新年,因为干爸妈的疼爱显得格外温暖。冰花终会融化,但这份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温暖会一直留在心底,陪伴她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暮色四合,细雪如絮。陈之家屋檐下那对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在皑皑雪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晚上十点宋今雪和张成泽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按响了陈之家的门铃。羊绒围巾上落满了晶莹的雪粒,在灯笼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快进来,就等你们开饭了!”系着碎花围裙的丁淑华拉开门,暖黄的光线和诱人的饭菜香一同涌出,瞬间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宋今雪一边抖落身上的雪一边嚷嚷:“饿死我了!今天特意留着肚子来的!”她灵活地脱下沾着雪水的雪地靴,换了鞋熟门熟路地往餐厅跑,像只归巢的燕子。张成泽则规规矩矩地递上一盒精致的点心,脸颊冻得通红:“阿姨,这是我妈自己做的桂花糕,还热着呢。”

      餐厅里,林窗窗正帮着陈妈妈摆放青花瓷碗筷。她穿着那件正红色双面呢大衣,在柔和的灯光下像一簇跳动的火焰,腰带在身后系成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桌上的年夜饭丰盛得让人眼花缭乱,玲珑剔透的饺子在竹蒸笼里冒着袅袅白气,红烧鱼的酱汁在灯下闪着琥珀色的油光,翠绿的菜心恰到好处地衬着腊肉的绯红,中央那锅老母鸡汤还在咕嘟作响,飘出菌菇与枸杞的香气。

      “窗窗这身真好看!”宋今雪凑到林窗窗身边,好奇地摸了摸大衣的料子,“这红色衬得你皮肤更白了。”

      五人围坐在餐桌旁,电视里春晚的歌舞声与屋内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温馨。陈之正在给大家倒自家酿的桂花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荡漾出细碎的光。

      “说起来,”宋今雪夹起一个形如元宝的饺子,突然眨眨眼,“你们今年收了多少压岁钱?阿之和厘子肯定是我们中最多的。”

      张成泽慢条斯理地盛了碗鸡汤,推了推眼镜:“我爸妈今年特别抠。”话虽这么说,他眼里却带着笑意。

      饭后,宋今雪第一个跳起来:“我们去放仙女棒吧!”她的声音里满是迫不及待的雀跃。

      院子里的积雪映着皎洁的月光,像撒了一地细碎的钻石。陈之搬出一个大大的纸箱,里面装满各式烟花,有细长的仙女棒,有会旋转的地老鼠,还有一筒筒的冲天炮。林窗窗细心地把仙女棒分给大家,她的红色大衣在素白雪地的映衬下格外醒目,宛如雪中怒放的红梅。

      最先点燃的是宋今雪。她举着噼啪作响的仙女棒在雪地里奔跑,金色的火星在夜色中划出绚烂的轨迹,照亮了她欢快的笑脸。张成泽小心翼翼地点燃一支,安静地看着火花在眼前绽放,镜片上倒映着闪烁的光芒。

      陈之递给林窗窗一支点燃的仙女棒,跳动的火光映亮她姣好的脸庞。

      最精彩的是陈之点燃的“满天星”。烟花冲上深邃的夜空,绽开成千万点金光,如星河倾泻,将五个人的笑脸都照亮了。宋今雪兴奋地鼓掌欢呼,张成泽仰头看得入神,林窗窗和陈之并肩站着,望着满天绚烂,嘴角噙着同样的笑意。

      “新年快乐!”五个人的祝福声在夜空中回荡,与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应和着。仙女棒的火光、烟花的绚烂,和少年们纯粹的笑声,在雪夜里交织成最温暖的年味。

      夜深了,细雪又开始飘落,如同天空撒下的银色花瓣。他们并肩站在屋檐下,看着雪花轻轻覆盖刚才玩闹的足迹。这个夜晚,就像林窗窗用仙女棒写下的那个转瞬即逝的“新年”,短暂却美好得让人心醉,永远留在每个人的记忆里。

      宋今雪忽然轻声说:“真希望每年都能这样一起过年。”

      张成泽望着愈下愈大的雪,温和地接话:“会的。就算将来各奔东西,新年我们也一定要聚在一起。”

      林窗窗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握紧了口袋里那支未燃的仙女棒。她知道,有些情谊就像这冬夜的雪,看似轻盈,却能覆盖整个天地,看似寒冷,却比什么都温暖。

      陈之将厚厚一沓红包塞进她手里,纸封被撑得微微发胀,捏在掌心有种令人安实的重量不由分说地放进她大衣口袋。

      “分你一点。”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只是分享一颗糖。

      一群人转战去酒吧。霓虹在潮湿的柏油路上融化成一滩滩彩色的梦。大家喧闹着涌进转角那家“午夜飞行”。

      “威士忌,龙舌兰,白兰地,各来几瓶!”宋今雪拍着吧台高喊。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的味道,这让林窗窗心里萌生了一丝期待。

      少年少女们窝在酒吧角落的卡座里,像一窝偷尝禁果的雏鸟。五只酒杯在昏黄灯光下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今雪率先举杯,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厘子,你和阿之给我好好的在一起!”她故意拖长尾音,引得张成泽也起哄。

      林窗窗耳尖泛红,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轻轻摩挲。“少喝点。”他低声说,威士忌的琥珀光泽在他杯中轻轻晃动。

      她不觉得酒苦,她觉得是甜的。

      宋今雪感叹:“总算是让我尝到酒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怎么样,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她的眼神开始迷离,陈之喝了很多,看来他酒量很好。

      陈之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该回去了。”陈之伸手扶她,她却软软地靠在他肩上,发间淡淡的栀子香混着酒气,出奇地好闻。

      回去的出租车里,她异常安静。只是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望着窗外流转的霓虹出神。陈之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她顺从地倚着,长发散在他颈间,带着清甜的果酒香。

      直到进了别墅,她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突然转过身来。月光从阳台斜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阿之,”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寂静的湖面,“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陈之倒水的动作顿住了。水壶悬在半空,水流在杯中溅起细小的水花。他望着她被酒意熏得湿润的眼睛,轻轻点头:“是。”

      林窗窗的心猛地一沉,但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只是笑了笑,伸手接过水杯:“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然而酒精终究在她身体里发酵成了别的东西。她放下水杯,突然歪着头打量他,眼神迷离而大胆。她向前一步,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喉结,感受着那里紧张的滑动。

      “这里...”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衬衫纽扣往下滑,落在他紧绷的腹肌上,“藏着秘密吗?”

      陈之呼吸一滞,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宝宝,你醉了。”

      她却踮起脚尖,用一个带着蜜桃酒香的吻封住了他的唇。这个吻生涩而大胆,像夏日骤雨般猝不及防。

      陈之惩罚性地在她下唇轻轻一咬,林窗窗疼得“嘶”了一声。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她委屈地瞪他,却被他更深地吻住。这个带着铁锈味的吻,既像惩罚又像告白。

      晨曦透过纱帘,在林窗窗眼皮上跳跃。她皱着眉醒来,太阳穴突突作痛,脑海里只剩下零碎的画面,摇晃的酒杯,陈之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那句“是”。

      第二天一早,她揉着额角睡眼惺忪地下楼。丁淑华正在插腊梅,看见她便放下花枝,目光在她唇上定格。

      “厘子,”丁淑华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用不用给你的嘴唇消消毒?”她抽出消毒湿巾,眼含揶揄,“我说阿之也真是的,这么不知轻重。”

      林窗窗愣怔地触碰唇瓣,细微刺痛唤醒了某些模糊记忆,黑暗中急促的呼吸,陈之颤抖的指尖,还有唇上突如其来的温热与刺痛。绯色瞬间从脸颊漫到耳尖。

      坐进李龙飞驾驶的黑色轿车,林窗窗把发烫的脸颊贴在车窗上。贝秋天温柔抚过她的长发:“厘子想不想爷爷奶奶呀?”

      “想。”她轻声答,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每年春节的这份探望,总让她想起奶奶做的桂花糕,爷爷书房里的墨香。

      贝秋天话锋一转:“你们让曾主任妥协了吗?”

      “嗯。”林窗窗唇角不自觉扬起。她和陈之用期末考试证明了恋爱不影响学业,她年级第一,他以三分之差紧随其后。

      车子驶入城西别墅区,在一栋白墙黛瓦的宅院前停下。雕花铁门缓缓开启,六名穿着制服的佣人分立两侧,整齐地四十五度鞠躬:“欢迎小姐回家。”

      管家谢海伯上前,目光在她唇上短暂停留,眼中闪过与丁淑华如出一辙的笑意,却仍保持着得体恭敬:“老先生和老太太等候多时了。”

      爷爷奶奶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将厚实的红包塞进她手里。奶奶凑近轻声问:“厘子,听说你和陈家小子谈恋爱了?”爷爷假装看报纸,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林窗窗捏着红包羞红了脸,茶香里飘着老人狡黠的笑意。

      晚上林窗窗陷在奶奶铺的碎花棉被里,床头灯在墙面投下暖黄光晕。手机震动时,她正望着窗外的老槐树出神。

      “在干嘛?”陈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电流的微磁。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翻了个身,棉絮发出悉索声响,“奶奶给我换了新晒的被子,有阳光的味道。”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轻响:“和你说在干嘛,意思就是想你了。”

      她在黑暗里轻轻“嗯”了一声。远处传来爷爷咳嗽声,她慌忙压低声音:“爷爷好像醒了...”

      电话里传来他的轻笑,像夜风拂过槐树叶。

      手机在第五天早上震动,陈之发来一张照片,她养的多肉被挪到了他书桌上。

      大聪明:它说想你了

      撑伞的雨天:明明是某人自己想

      大聪明:(新芽特写)看,思念具象化了

      她对着屏幕笑出声。

      下午陈之坐在沙发上正想给林窗窗发消息,这时有人敲门。

      门口没锁,怎么还有人敲门。

      他去开了门,就看见门外没有人,突然躲在墙后面的林窗窗出现在他面前,她的长发披在肩上,笑睛弯弯,双手背在后面。

      林窗窗拿出藏在后面的一个蛋糕。

      陈之愣住了。

      “噔噔!!”

      ——林窗窗顺势甩开一张长达两米长的小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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