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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
“猫摸起来比狗舒服?”
一道声音突然从沈时钦头顶响起。
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贺谰就伸出了手,越过他头顶把围裙接了过来。
贺谰手臂过来时,沈时钦的头发就被他的袖子蹭着。
等人拿走了围裙,沈时钦才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什么舒服不舒服,他在说什么……
贺谰手里攥着围裙两边绳子,低头看好像在认真思考问题的人,问:“帮我系一下呗沈老师?”
“系这个还要人帮忙。”思绪被打断,沈时钦嘴上嫌弃着,但还是帮他系上。
明天还要滑雪和拍摄任务,几人除了黎阅知以外原是都不能碰酒的,所以贺谰打算给他们一人调一杯无酒精鸡尾酒。
两杯鸡尾酒各有特色,沈时钦这杯是落日大海的色调,最上面放了片薄荷叶。
他拿着汤匙搅了搅鸡尾酒,托着下颚有一搭没一搭听他们说话。
左嘉熙尝了一口,味道很好,他转头问沈时钦:“好喝,沈老师你那杯好喝不?”
沈时钦点了点头:“喔,还不错。”
左嘉熙:“欸,不过沈老师你这杯没冰块,口感会更好嘛?”
“不同的鸡尾酒有不一样的调法。”贺谰忽然道。
“这样啊。”左嘉熙十分相信的点点头。
然而第三杯还没完成,贺谰就见秦亦还品着已经喝了一半的酒。
贺谰:“明天不拍摄了?”
秦亦正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抬眸看过来:“没打算参加,明晚剧本围读我再出镜。”
“资本就是不一样啊,欸,少喝点。”
黎阅知循着视线望过去,恰巧看到秦亦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豪迈,实则眼神一直在看他这边。
他忽然起身,说了句“失陪”就往外走。
“嗯,怎么走了?”贺谰一杯果汁还未调好,还没放下量杯,就看着黎阅知头也不回地离开。
待人走远,他屈指敲了敲秦亦面前的桌子:“不追啊?”
“不追。”秦亦揉着眉心,低声嘟囔。
贺谰乐了,将刚调好的鸡尾酒递到沈时钦和左嘉熙面前,坐下后问:“真不追啊?”
见人还是摇头,他朝门口那一扬下巴:“人都走远了,再不追来不及了啊。”
“说了不追!”秦亦酒劲也上来了,一拍桌子,“老子是他的狗吗,一直跟在他后面算怎么回事!”
这动静引得周围几个人望了过来。
“你说怎么这块冰就是捂不热呢?”秦亦垂着头盯着那酒,还想喝。
沈时钦注意到,掩唇咳嗽一声给贺谰递了个眼神。
接收到眼神,贺谰抢在秦亦之前把酒杯夺走:“差不多行了,多大岁数了还搞借酒浇愁这套。”
秦亦喝的醉了,全然忘了周围还有别人,眼下酒被夺走,心中郁气散不出来,索性口不择言起来。
“你现在说起我来了,当年是谁,抱着酒瓶边哭边喝的?”
“秦亦,你闭嘴,别胡说!” 贺谰直觉不好,正想堵着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奈何隔着吧台,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没等他出去,秦亦的嘴就像个漏勺一样,那话一股股往外冒。
“我就不闭嘴,”秦亦愈发上头,还不忘保持着礼貌,往后躲着继续说道,“不是我说,谁比谁窝囊啊!要不是我,你在网上打得过你那前夫吗你,哥们帮你战斗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喝酒!颓……唔!”
秦亦话没说完,被从吧台冲过来的贺谰一把捂住嘴巴。
贺谰没敢往另一边看,只咬牙切齿地低声威胁道:“再敢说一句,秦亦你完蛋了我告诉你。”
再及时,有些话也被在一旁默不作声坐着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沈时钦看了看二人,没等贺谰说话,就率先起身,拿过外套往外走。
左嘉熙八卦吃撑,此时见沈时钦往外去,他也立马从高脚凳上跳下来。
等人走远,他左瞧右瞧,然后凑近二人,小声问:“贺谰哥,秦亦老师说的是真的吗?”
贺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彼时二人已经对于各自之后的发展有了很大的分歧,吵了无数次架。
年轻气盛的两个人,都拉着对方往上走,到最后竟成了生拖硬拽。
分歧等积累到一定程度,贺谰拿了影帝之后,那个夜晚两人彻底闹掰。
很多细节因为刻意的遗忘已经记不太清,只记得两人闹的很不愉快,网上又劈天盖地的是讨论他们后续发展的帖子。
直到一个帖子登上热搜。
#贺谰已斩获影帝,那么沈时钦该当如何?二人能否平衡爱情与工作?
其实这种帖子数不胜数,可偏偏那天是他们冷战的一个星期,贺谰参加完颁奖典礼,回家后,客厅电视正播放着他颁奖典礼的回放。
他找了一圈,发现沈时钦在书房趴着书桌睡着了。
一地散落的剧本和纸张。
贺谰走近书桌,最先看见的是电脑上沈时钦为自己排得满满的行程表。
还有笔记上记着的预备出演的十几部戏。
心里明明是疼着的,贺谰看着那人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说时间还长,我们慢点来。
想说我一直看好你,我们并肩是早晚的事。
可有了隔阂的两个人哪还会互相诉说情话。
那个晚上,客厅播放着他的获奖感言,房间里充斥着他们的争吵。
那是吵的最凶的一次,结果是一怒之下二人终于提了分手,沈时钦当晚拖着行李回了自己公寓。
分手像是两人之间无数次吵架里心照不宣的禁忌,既然话说出了口,那他们之间那玻璃就应声而碎。
网友们看着二人顶着大号官宣分手,顶着大号互怼三天三夜。
可事实上,每天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的主角之一,是在第三天清醒过来后才知道的。
他好哥们秦亦看着网上铺天盖地骂他的人太多,实在是难咽下这口气,遂趁其不清醒,得了其微博账号,顶着贺谰大号帮他怒怼粉丝。
怼上头了哪管对面是谁,连着另一个主角也一块怼了回去。
得知真相的贺谰看着“贺谰大号”在微博的一页页战绩,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但事情既已发生,他和沈时钦的关系更是降至冰点。
……
贺谰看着左嘉熙那亮晶晶的眼睛,半晌憋出一句话:“这不重要,他喝醉了别听他胡说。”
秦亦被他捂的喘不过来气,拍着他的手背说:“唔,松开,快憋死了!”
沈时钦和黎阅知的身影早消失在夜色,贺谰松了手,忍下了想揍秦亦的冲动。
他把拳头捏的嘎吱响:“你自己不痛快,来存心整我是吧?”
秦亦早被他弄的清醒了几分,此时见黎阅知走了,沈时钦竟也走了,也有些懵逼。
于是两人站在原地盯着酒吧门,简直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
左嘉熙没受过情伤,此时见这两座望夫石,默默开口:“那个,我们要不……”
“我去找沈时钦。”贺谰忽然开口。
秦亦紧跟着也迈步朝外走。
吃瓜反倒成了唯一一个落单的左嘉熙:“?”
--
从酒吧出来后,天边最后一缕光也已消失。
沈时钦不想这么早回酒店,虽然现在很冷,街道上人也不是很多,但他现在思绪有些乱,正需要吹些冷风清醒一下。
他把半张脸都藏在羊绒围巾里,双手揣在兜里,漫步在阿沃里亚兹哪哪都覆盖着层雪的街道里。
当年那在热搜上连着挂了三天的关于他和贺谰顶着大号互怼的热搜,其实连他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晚他回了工作时才会休息的公寓。
楼下那颗大银杏树下停了一辆车,车灯亮了一晚上。
他也窝在阳台睡了一晚上。
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卧室床上,醒来时孟宜春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说什么贺谰家的粉丝骂的太难听,他全给骂回去了。
那时候的他没心情想太多,只是在听到贺谰这两个字后,赤着脚去了阳台。
银杏树下没有任何踪迹,但沈时钦知道不是做梦。
他不愿管网上的事,只是很久之后才听孟宜春说顶着他的号在微博吵了三天三夜。
像是懒得管,又像是有意脱离。
总之他默许了孟宜春的做法。
……
沈时钦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目光掠过一家家还残留着圣诞气息的小店,最终停在不远处正站在路边吸着烟的人身上。
他脚下一顿,随后抬脚朝那人走过去。
黎阅知本想着抽根烟冷静一下就回自己酒店,倒是没想到沈时钦也从酒吧出来了。
和沈时钦打过招呼,他侧头望了望沈时钦身后。
沈时钦跟着他往后面看了一眼,街道上寥寥几人。
他收回视线,说:“他们还在酒吧。”
“好。”黎阅知应道。
这天冷风一阵接着一阵,两人静静站在路边,沈时钦站过来之后,黎阅知就只是把烟夹在手指间,没打算再抽。
一根烟燃尽,黎阅知便又从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新的,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直到烟被点燃,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停下动作,看向沈时钦。
沈时钦笑了一下,回看着他,说:“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一根吗?”
“原来沈先生也会抽烟。”黎阅知也跟着勾了勾嘴角,递出一根烟。
沈时钦接过来,将烟夹在手指之间,递到嘴边吸了一口,又吐出来。
烟雾缭绕间,他的面孔更显昳丽。
黎阅知看的入神,又想起秦亦之前和他讲过的关于贺谰这两人之间的事,调侃道:“秦亦常说,贺谰之前有个圈内好友人长的好,清冷雅正,说的是沈先生吧。”
街对面的小店在烟雾中显得朦胧,沈时钦目视前方,漫不经心道:“不是常说前任口中落不到好,他没和你们说我坏话?”
黎阅知没料到沈时钦就这么在他面前大方承认下来自己是贺谰前任。
他看着沈时钦侧脸,一时之间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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