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荆棘[ABO]

　　一星期后，首都医院特护201病房。

　　陈延夏走进去，递给他一瓶温水：“喝点水吧，你很久没睡了。”

　　陆白接过水，却没喝，只是放在腿上：“谢谢。之前广场上还没谢谢你，谢谢你替他说话。”

　　“我只是说了实话。”陈延夏在他旁边坐下，“你早就知道凌彻没打中要害，对不对？所以你才没真的跟他闹。”

　　陆白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凌彻是他最好的朋友，不可能不知道。他开枪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既要平息人群，又要留纪长青一条命。”

　　“那你之前还说不会放过他？”陈延夏有点疑惑。

　　“我是怕他后悔，怕他因为别人的眼光，不敢坚持查下去。”陆白看着闭着眼的纪长青，“他为了查繁育中心，差点暴露身份，现在又被人抹黑，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让凌彻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盯着，直到真相大白。”

　　陈延夏想了想，凌彻应该不是很关心这位多年兄弟，因为这一个星期在家都没听他提起过。

　　“其实，凌彻很关心他和你的。”陈延夏斟酌了一下，“他天天在家念叨。”

　　那天后，时间像是开了加速键。元老院残余势力被军方控制，所有繁育中心的omega被解放，陈延夏再次见到了乔温。

　　比起他记忆里的母亲，乔温瘦了很多，那天见到的时候他一直哭，凌彻就抱臂站在一旁看，弄得陈延夏想打他。

　　陈延洲也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说情况很稳定，最多过一个星期。

　　这不靠谱的哥，愣是拖到了一星期的最后一天。

　　但最好的是，都团聚了。

　　那些没有团聚的家庭，也都得到了念想，繁育中心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元老院那边还在审，纪长青的父亲也招了很多，提供了有力的证据，新联邦正在建设中。

　　10月16日，陈延夏生日那天。

　　清晨陈延夏就被喊起来，然后在车上又睡过去了。最后是被车窗外的海风晃醒的。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海岸线，才想起凌彻昨天说“生日带你去个有惊喜的地方”，原来是要去海边。

　　“醒了？”凌彻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他一眼，“还有半小时就到了，先喝点牛奶。”

　　陈延夏翻到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瓶身，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他看着凌彻专注开车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

　　大概就是因为日子终于安稳下来了。

　　车子最终停在一片僻静的海滩边，这里没有太多游客，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空气里满是咸湿的海风气息。

　　凌彻打开后备箱，拿出两个折叠椅和一个野餐篮，转头对陈延夏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陈延夏跟着他往海滩深处走，脚下的沙子细软，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用鹅卵石拼起来的图案。

　　是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还刻着“彻&夏”的字样，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陈延夏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光滑的鹅卵石，转头看向凌彻：“你什么时候弄的？”

　　“上个月跟你哥来踩点的时候，偷偷拼的。”凌彻也蹲下来，声音很轻，“知道你喜欢安静，就找了这个没什么人的海滩，想让你生日过得开心点。”

　　陈延夏看着他，从没想过会有人为了他的生日，特意跑到海边拼鹅卵石，还记着他喜欢安静的习惯。

　　“干什么？”凌彻拉起他的手，把他带到折叠椅旁，“坐会儿吧，我给你买了蛋糕。”

　　他打开野餐篮，拿出一个小小的草莓蛋糕，上面插着一根“23”的蜡烛，还放着两个精致的小盘子。

　　“先许愿吹蜡烛，再吃蛋糕。”凌彻点燃蜡烛，火苗在海风中轻轻摇曳，像是要熄灭一样，然后被凌彻挡住。

　　陈延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他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愿望，陈延洲醒了，繁育中心的事告一段落，纪长青也有康复的迹象，凌彻在身边，所有的遗憾都已经弥补，所有的不安都有了归处。

　　他睁开眼，一口气吹灭蜡烛，抬头就看到凌彻正温柔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

　　“许了什么愿？”凌彻帮他切了一块蛋糕，递到他手里。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陈延夏咬了一口蛋糕。

　　海风拂过脸颊，带着温暖的气息，一切都安稳得让人不想挪开。

　　快到中午的时候，凌彻突然站起身，对陈延夏说：“跟我来，还有最后一个惊喜。”

　　他拉着陈延夏走到海边的礁石旁，那里放着一个浅棕色的丝绒盒子。

　　凌彻拿起盒子，转身面对陈延夏，眼神突然变得格外认真，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陈延夏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看着那个盒子，隐约猜到了什么。

　　“陈延夏，”凌彻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素圈银戒，戒圈内侧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

　　“X”和“C” 还缀着一颗细巧的碎钻，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认识你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因为一个人变得这么不一样。”

　　他握住陈延夏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指节：“现在我感受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中间也分开了三年，可是我早就想好了这些事。”

　　“所以，陈延夏，”他抬眼，眼底映着海浪和蓝天，“你愿意嫁给我吗？”

　　陈延夏咬着下嘴唇，用力点头：“我愿意，凌彻，我早就愿意了。”

　　凌彻偏头笑：“你不是恐婚吗？”

　　又被翻旧账，陈延夏不乐意了：“你快点。”

　　“行。”凌彻应着，把戒指戴上去。

　　“凌彻，”陈延夏轻声说，“其实我有想过，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现在好像不重要了。我刚才许愿的时候，就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平平安安的，永远在一起。”

　　“会的。”

　　夕阳沉进海底时，最后一缕霞光拂过浪尖，将他们的影子揉进渐暗的海色里，橘红的余晖漫过船舷，落进海风时，刚好吻住天际线。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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