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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铺 最终版
“我真服了呀,后门你们也能找来。”
容佩佩睁开眼睛,就听见一个女子正在镜子前念念叨叨。
她插着腰,看着容佩佩的目光看起来已经十分生无可恋了。
“我,我不是跳湖了么?”
“是啊,真是英勇可谓。”女子没好气的说道,丁玲桄榔的往瓷杯里蒯了些什么放进去。
随后手一伸,怼到容佩佩面前来:“把这个喝了,然后带着你那个孩子,从前门离开。”
“那不是我孩子。”容佩佩说:“我这么年轻,看着也不像是当妈了的人啊。”
“我管你?”女人说:“而且,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生孩子早。”
等一下。
容佩佩接过女人手里的茶杯,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孩:“他没事吧?”
“他没事。”女人继续絮絮叨叨:“你们在水里没泡多久。”
容佩佩借着喝水的空挡环顾四周,一个有些阴暗的房子,采光不好,房间里的烛火莹莹发亮,照亮了整个房间。在房间的墙壁上,有一群乱七八糟的钩子,上面挂着一些现代化的衣服裤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眼镜,还有一个用布缝制的托特包。
确认无疑。
“你是21世纪的对不对。”
女子蒯药的动作一顿,看向容佩佩:“你也是穿书来的?”
说完,她上上喜爱新打量了一眼容佩佩的惨状:“怪不得,这么多伤。”
容佩佩激动起来,掀开被子,跪坐出去:“是是是,你也是对不对?”
怦。
女子将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扔。
“不是!”
她将容佩佩拽起来,给扔了出去:“你给我出去!”
“喂!”容佩佩身子还有些软绵绵的:“不是,干嘛啊,老乡见老乡还两眼泪汪汪呢,给个机会,那孩子你还没给我呢!”
“孩子也给你!”
门怦的一下打开,睡得懵懵的孩子被推到容佩佩身上,紧接着,如同动画片里的一样,那门被怦的关上了,门上的灰抖落了一身在容佩佩和孩子身上。
容佩佩抬头,看了一眼。
四周已经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街道,幽幽青灯,安静的,全是一些闭门紧关的店铺。有一些人来来往往,看了一眼容佩佩,又兀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在房子上,赫然写着一个牌匾——上达裁缝铺。
“贵人,现在该怎么办?”
“没事,别怕。”容佩佩看了一眼,这里高楼林立,但是容佩佩记得,那个药铺的楼阁格外高,步梯走了整整五层楼高。
“跟着我走吧。”
容佩佩带着小孩子往高楼林立处走去。
地上一面风吹,青灯悠悠,纸钱无数,看来设计黑市的人,全然就是从阿鼻地狱得来的灵感。容佩佩带着孩子,觉得自己像是在阴曹地府走动的孤魂野鬼,孤儿寡母。
一路上无聊,容佩佩便问起来。
“你多大了?”
“贵人,我今年六岁了。”
“等我们出去后,带你回家。”
“好。”
那孩子怯生生的说着,随即又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容佩佩,一连几次,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一样欲言又止。
“你要不要吃糖?”
“可是,这里哪里有糖?”
“这个。”容佩佩从袖子里正要掏出糖来,粉色的,晶莹的糖纸在幽幽青灯下散发着一种透青的光芒,折射的棱角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漆黑的空,在混乱的人群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仿佛生死定簿。
“喏,给你吃。”
“谢谢贵人。”小孩子接过容佩佩递过去的糖,踹进怀里。
“怎么不吃?”
“我想等以后吃,等到我觉得很苦很苦,撑不住的时候再吃。这样我就能撑下去了,以前在武馆练舞的时候,也觉得苦,腿可痛了,所以吃点糖就会好很多。”
小孩子低着头,看起来乖乖的,手心里的糖格外珍重,像是莹莹发光的珠宝一样深受珍视。
容佩佩看着心里升起一阵酸楚,她伸出手,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升起一种怜爱之情。
“等我们出去了,有机会的话,我送你更多的糖好不好。”
“那我总要为贵人做些什么的。”
“嗯?”
小孩乖乖的,站的服服贴贴,说着他认为的大道理:“老师教我们,别人给你恩惠,你总要做些什么报答的。”
“不能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恩惠。”
“所以,你们是为了报答武馆老师的恩惠才来到这里的嘛?”
小孩眨眨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委屈的事情,嘴巴向下一撇,似乎想要尽力的止住自己的哭势,可是眨巴眨巴,眼泪还是委屈的落下来。
“没有。”他摇摇头,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老师只是让我们出来学习,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而且我还没找到娟娟呢。”
“娟娟?你的朋友吗?”容佩佩摸了摸小孩的头发,温柔的低头问道。
“是。”小孩说:“娟娟,娟娟去了另一拨学习的队伍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着,又委屈的哭起来,脸上的肉皱起来,也许是因为害怕,出自本能的向容佩佩靠近了些,想要伸手拉容佩佩的袖子,可是看着上面滑溜溜的料子,他知道那是上乘货,怯生生的收回了有些脏兮兮的手。
那是贵人,不能弄脏了贵人的衣服。
“没事。”
容佩佩伸手握紧了他,拉住,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会一起找到你的朋友的。你的朋友福大命大,又是学武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小孩点点头:“谢谢贵人。”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廖涛涛。”
“廖涛涛,好威风的名字,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大侠。”
“谢谢贵人。贵人你人又漂亮又善良,你会有好报的。”
“谢谢你。”
街边一阵血腥的风吹过,容佩佩往右边街边空荡的街道看过去,在那个空着的店铺里,挂着一排排皮相,前一排都很白净,后面的一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间生了什么变故,还没来得及处理,血淋淋的一片,淌着,滴答在窗柩上。
如此赤裸,如此明目张胆的残忍。
“你为什么会学武啊?廖涛涛?”容佩佩捂住廖涛涛右侧的脑袋,问道。
小孩子浑然不觉,处在谈话的兴奋里,甚至没有注意到空中有些血腥的风。
“因为要保护母亲。”小孩子大义凛然的说道:“爹爹被人下了毒,死在街上,家里的医馆生意全都靠母亲支撑,我要帮母亲,保护母亲。”
“你的母亲听到你说这些,一定很欣慰。”容佩佩柔柔的笑起来,不知不觉间,牵着小孩子离开了那片可怖的区域。周遭全都变成了悬赏令,挂着红黄标榜的旗帜。
容佩佩松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水都湿透了,颤抖的指尖,掌心里全是捂着那孩子头的汗水。
她已经无知觉了,脑子里什么都不思考,只知道和孩子说话,未尝不说,是这孩子缓解了她的恐惧呢?
“佩佩!”
容佩佩循声看去,看见穿着一身鎏金玄衣的江扶枝。
他快步走过来,脸色惨白。
“你怎么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拥进怀抱里。
鼻腔里是令人安心的,熟悉的龙涎香。容佩佩此刻才觉得自己从高空落地,那颗紧绷着的心静下来,甚至有一丝劫后余生的红了眼眶的冲动。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江扶枝闭着眼睛,后怕的不敢再去想。
他紧紧拥着容佩佩,仿佛感受着此刻容佩佩作为一个活人留在自己怀里的真实,以此来抚平自己那颗不安的心脏和一切胡思乱想。
“这孩子是谁?”
廖涛涛有些犯怵,往容佩佩身后躲了躲。
“就是在我们楼下的那个孩子,苏渺渺救了他,情急之下托付给我了。陛下,那些——”
“我已经解决了。”江扶枝握着容佩佩的手道:“有黑衣人混了进来。对不住,你一定吓坏了。”
“是有一点,但没关系,陛下来了不是么。”
江扶枝宽慰的,强装镇定的笑了下,他伸出手,轻轻抚慰容佩佩的肩膀。
“陛下,我们回宫么?”
“还有事情要办,先送你回去。”
“好。”
容佩佩看向身旁的小孩,道:“那他——”
话音未落,便听见一阵狂风呼啸而去。
抬头一看,只见到一个飘逸的身影杀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容佩佩感到身子一紧,紧紧的被人拥护在身后。
狂风落定,秋叶在脚边盘旋了三下。
容佩佩才从江扶枝的身后抬眼,看去。
那人生的极其漂亮,不同于江扶枝的病娇清纯,是一种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温润如玉,仙风道骨。俊美飘逸,像是晨间的露水,让人感慨人生怎么会有这么俊美温润的人存在。
不愧是男主,好生厉害。
重兵拥上,打了几个回合,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叶寒之的脖颈上,架着一圈搭着的兵刃,像是一个围圈,将叶寒之牢牢困住。
“叶叔叔。”
容佩佩低头,看向小孩子。
“你认识他?”
“是,他以前在我家借住过。”
容佩佩没说话,毕竟这是一个围绕着叶寒之和苏渺渺展开的世界,满街都是熟人也是极其有可能的。
“贵人,你相公是要杀了叶叔叔么?”
“不会。”
前面的江扶枝开口搭了话,不过抱着手臂势在必得,并没有看身后的他们,而是看着面前被困住的叶寒之,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戏谑的笑容来。
“那现在是在干什么?”容佩佩道。
“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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