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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散步
“那…那我们看会儿电视?”纪书漾提议,随即又想到,“不行,你得多休息。要不…你回床上躺着?我陪着你。”
纪时泽看着少年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依赖,心头软成一片。“不用躺。客厅沙发坐会儿吧,比这暖和点。”
他站起身,动作还有些虚浮。
纪书漾立刻紧张地扶住他的胳膊:“慢点哥。”
两人相携着走出厨房,来到同样清冷却稍显宽敞些的客厅。
纪书漾让纪时泽在沙发上坐下,又飞快跑回房间抱出自己床上那条稍厚些的毯子,不由分说地裹在纪时泽身上。
“我不冷。”纪时泽无奈,想推开。
“不行!你刚好点,不能着凉!”纪书漾态度坚决,把毯子边角都仔细掖好,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认真。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纪时泽身边坐下,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眼神却始终黏在哥哥身上。
纪时泽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感受着毯子带来的暖意和身边少年安静却存在感极强的气息。
紧绷了太久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
“哥,”纪书漾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犹豫,“你…你睡会儿吧?我看着你。”
纪时泽睁开眼,侧头看他:“你不困?昨晚也没睡好。”
“我不困!”纪书漾立刻挺直背脊,“我看着你睡。你睡着我再去收拾厨房。”
纪时泽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和强撑的精神,叹了口气:“一起歇会儿。沙发够大。”
他往旁边挪了挪,示意纪书漾靠过来。
纪书漾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小灯泡。
他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挨着纪时泽坐下,身体绷得有点紧,不敢完全靠上去。
“放松点。”纪时泽低声道,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没受伤的那侧肩头。
少年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依偎过来,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把脑袋轻轻搁在纪时泽肩窝,舒服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纪时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纪书漾靠得更舒服些,手臂自然地环着他的肩膀。
“哥……”纪书漾的声音闷在纪时泽颈窝,带着浓浓的困意和满足,“这样真好。”
“嗯。”纪时泽低低应了一声,下巴轻轻抵着纪书漾的发顶。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暖气片偶尔发出的细微水流声和两人交织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窗外,新年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承载了他们所有相依为命记忆的屋子里,只有彼此的心跳和体温,是真实而温暖的。
纪书漾终究是累极了,身心骤然放松下来,靠着纪时泽温暖坚实的肩膀,眼皮越来越沉。
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就变得绵长均匀,彻底睡熟了。
纪时泽低头,看着少年毫无防备的睡颜。
额角那块深紫色的淤青在睡梦中显得格外刺眼,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伤痕的边缘,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懊悔。
少年眼下的乌青像两片沉重的阴影,嘴唇微微张着,睡得毫无形象,却透着一股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纪时泽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怀中的人。
胃部的钝痛隐隐传来,提醒着他身体的虚弱,但此刻,抱着纪书漾,感受着他真实的体温和呼吸,那份痛楚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新年的第一天即将过去。
纪书漾是在一阵饭香中醒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纪时泽肩头,身上也盖着那条毯子。
而纪时泽,正微微侧着头,似乎也睡着了,眼镜滑到了鼻梁下,露出平时被镜片遮掩的、线条清晰的侧脸,眉头依旧习惯性地微蹙着,但神情却比平时柔和许多。
纪书漾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满足感填满。他不敢动,只是贪婪地看着哥哥近在咫尺的睡颜,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直到厨房飘来的香味越来越浓,他才轻轻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体。
这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纪时泽。他睫毛颤动了几下,睁开眼,眼神还有些初醒的迷蒙,下意识地收紧了环着纪书漾的手臂。
“哥,你醒啦?”纪书漾抬头看他,脸上是刚睡醒的红晕和毫不掩饰的欣喜,“好香啊,你在煮什么?”
纪时泽这才完全清醒,松开手臂,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醒了?饿了吧?我去看看。”
他站起身,动作依旧有些慢,但比之前稳了许多。
纪书漾连忙跟着站起来:“我去看!你坐着!”他像只小兔子一样蹿进厨房。
灶台上,小锅里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里面是熬得软烂粘稠的小米粥,旁边的小碗里还放着一点切碎的青菜末。
“哥,你熬粥了?”纪书漾惊喜地问。
“小米粥,煮得很烂,只放了一点点盐。”纪时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点疲惫的温和,“少吃一点,垫垫胃应该可以。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纪书漾心里暖烘烘的。他盛了两碗粥出来,青菜末只放进了自己碗里。
他把那碗看起来更浓稠、没有菜叶的粥端到纪时泽面前的小茶几上。“哥,你吃这碗。”
纪时泽看着两碗粥,没说什么,拿起勺子,舀起一小勺,吹了吹,慢慢送入口中。
温热软烂的米粥滑过食道,带来久违的暖意。胃部虽然依旧不适,但似乎不再那么抗拒食物。
纪书漾坐在他对面,捧着自己的碗,吃得狼吞虎咽。
他确实饿坏了。
“慢点吃。”纪时泽忍不住提醒,“别噎着。”
“嗯嗯!”纪书漾含糊地应着,速度却一点没减。
他一边吃,一边偷瞄纪时泽。
灯光下,哥哥安静喝粥的样子,眉宇间少了许多往日的沉重和疏离,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安宁。
纪书漾觉得,这碗寡淡的小米粥,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吃完简单的晚饭,纪书漾抢着收拾碗筷。纪时泽没再坚持,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等纪书漾收拾好厨房出来,看到纪时泽似乎又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帮他盖好毯子,却见纪时泽睁开了眼。
“哥,累了吧?我扶你回房睡?”纪书漾小声问。
纪时泽摇摇头,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空位:“坐会儿。”
纪书漾挨着他坐下。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满足。
“明天……”纪时泽忽然开口,声音有些迟疑,“你有什么打算?”
纪书漾立刻坐直身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陪你!你需要人照顾!我保证不吵你休息,我就看书,写作业!”
他生怕纪时泽又让他回学校或者去做什么,但是他忘了谁家好人大年初二回学校呀。
纪时泽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没说让你走。我是问,你想做什么?大年初二,总闷在家里也不好。”
纪书漾松了口气,想了想,眼睛亮起来:“要不…我们下午出去走走?就…就在附近,巷子口晒晒太阳?你穿厚点!”
他随即又担心起来,“不行不行,今天外面冷,你刚好一点……”
“没那么娇气。”纪时泽打断他的碎碎念,“下午出太阳的话,可以出去透透气。就一会儿。”
“好!”纪书漾立刻开心起来,“那说定了!”
夜色渐深。
纪书漾磨磨蹭蹭地洗漱完,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看着纪时泽走进主卧的背影,欲言又止。
纪时泽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纪书漾的脸“腾”地红了,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眼神躲闪,声音细若蚊蚋:“哥…那个…我…我能不能…还像昨晚那样……”
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他窘迫地低下头。
纪时泽沉默了几秒。走廊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在纪书漾以为会被拒绝,心一点点沉下去时,纪时泽低沉的嗓音响起:“抱着睡?可以。”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不过,老实点,别乱动。”
纪书漾的心脏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击中!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回自己房间,飞快地洗漱,然后抱着自己的枕头,像做贼一样溜进了纪时泽的房间。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纪时泽已经躺下了,背对着门口,被子盖得严实。
纪书漾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动作僵硬得像块木头。
他离纪时泽还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冰冷的空气。
黑暗中,纪时泽似乎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伸出手臂,准确地将纪书漾捞进了自己怀里。
纪书漾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又彻底放松下来,顺从地窝进那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他贪婪地汲取着纪时泽身上的气息和温度,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纪时泽的手臂环着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清晰:“睡吧。”
“嗯!”纪书漾用力点头,在纪时泽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像只找到归宿一样,很快便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纪时泽感受着怀中温热的重量和少年毫无保留的依赖,心头那片荒芜了太久的冻土,仿佛被这真实的暖意悄然融化。
他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踏实些,也闭上了眼睛。
路还很长,但至少此刻,他们紧紧相拥,不再惧怕任何风雪。
纪书漾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严丝合缝地嵌在纪时泽怀里,额头抵着哥哥温热的颈窝,手臂还固执地环在对方腰上。
纪时泽的一只手搭在他背后,另一只则被他压在脸颊下。
空气里是熟悉的、属于纪时泽的微苦药味和干净的皂角香,混合着被窝的暖香。
纪书漾没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太过真实的安稳。
他悄悄抬起眼皮,从下往上偷瞄。
纪时泽还没醒。
晨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落在他清瘦的下颌线和微微抿着的薄唇上。
镜片放在床头柜,没了遮挡,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但眉宇间紧锁的沉郁似乎被一夜好眠熨平了不少,透出一种罕见的安宁。
纪书漾的心像被温水泡着,又软又涨。
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脑袋,鼻尖在纪时泽颈侧的皮肤上蹭了蹭,像确认领地。
头顶立刻传来一声带着睡意的闷哼。搭在他背后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
“醒了?”纪时泽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刚醒的慵懒,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过来。
纪书漾立刻抬起头,对上纪时泽缓缓睁开的眼睛。
那双总是深邃疲惫的眼眸初醒时带着点迷蒙的血丝,但在看清怀里的他时,瞬间沉淀下来,漾开一丝极淡的暖意。
“哥!”纪书漾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清亮和毫不掩饰的雀跃,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早!”
“嗯,早。”纪时泽应了一声,搭在他背后的手自然地抬起,揉了揉他睡得乱翘的头发,“睡得好吗?”
“特别好!”纪书漾用力点头,往他怀里又拱了拱,贪恋着那份温暖,“哥你呢?胃还难受吗?”
纪时泽感受了一下,摇摇头:“好多了。”他顿了顿,看着纪书漾亮晶晶的眼睛,“饿不饿?我去熬点小米粥。”
“我去!”纪书漾立刻像上了发条,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你躺着,我去弄!”
他动作太快,差点从纪时泽身上翻过去。纪时泽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腰,无奈道:“慢点。小心摔。”
纪书漾嘿嘿一笑,顺势在纪时泽脸上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敏捷地跳下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毛衣套上。
“哥你再躺会儿!很快就好!”
看着他风风火火冲出卧室的背影,纪时泽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薄红。
他撑着坐起身,胃部只有轻微的隐痛,比起前些天的翻江倒海,已是天壤之别。
厨房很快传来轻微的响动。
纪时泽没再躺下,套上纪书漾那件略显空荡的旧棉服,也走了出去。
纪书漾正站在灶台前,守着锅里翻滚的小米粥,手里拿着勺子小心地搅动着,防止粘锅。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他干脆把眼镜推到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专注的侧脸。
额角那块深褐色的淤青在晨光下依旧显眼。
纪时泽的目光在那伤痕上停留了一瞬,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勺子。“我来搅会儿,你去洗漱。”
“不用哥,我来就行!”纪书漾下意识地要抢回来。
“听话。”纪时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去洗脸,精神点。”
纪书漾看着哥哥沉静的侧脸,那点固执瞬间瓦解,乖乖“哦”了一声,转身去水池边。
他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激得他一个哆嗦,却也彻底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
他胡乱抹了把脸,扯下毛巾擦干,又把眼镜戴好。
镜子里的人,眼神亮得惊人。
他转过身,看到纪时泽正弯腰关小火,棉服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露出一截清瘦的腰线。
纪书漾心头一热,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了纪时泽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哥,真香。”他嗅着空气里小米粥的清甜香气,满足地蹭了蹭纪时泽的颈窝。
纪时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细小的泡泡,厨房里弥漫着暖融融的水汽和米香。
“别闹,小心烫着。”纪时泽的声音带着点无奈,但手却覆上了纪书漾环在他腰间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抱着就不冷了。”纪书漾耍赖,收紧手臂。他能感觉到纪时泽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耳朵,比任何安眠曲都更让人安心。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只有锅里的粥在低语。
窗外的雪似乎又下大了些,无声地覆盖着青石巷的屋顶和石板路。
“好了。”纪时泽看着粥熬得差不多了,关掉火。他拍了拍纪书漾的手,“去拿碗。”
“遵命!”纪书漾这才松开手,乐颠颠地去碗柜拿碗筷。
两碗热气腾腾、熬得浓稠开花的小米粥端上桌。
纪书漾又翻出一点之前买的榨菜,切得碎碎的,淋上几滴香油,拌了一小碟。
“哥,快尝尝!”纪书漾把勺子塞到纪时泽手里,自己才坐下,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吹了吹,吸溜一口,烫得直咧嘴,“呼……好吃!”
纪时泽看着他那副样子,嘴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他搅了搅自己碗里的粥,也舀起一勺,慢慢地送入口中。
温热的米粥滑过食道,带来久违的熨帖暖意。
胃部那点残余的不适,似乎也被这暖意悄然抚平。
“嗯,火候正好。”他点点头。
纪书漾立刻像得了表扬的小狗,眼睛更亮了:“是吧!我特意多熬了会儿!”他夹了一筷子榨菜丝放到纪时泽碗里,“哥,配这个,爽口。”
一顿简单的早餐吃得异常温馨。纪书漾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讲昨晚梦里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讲窗外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被雪压弯了枝桠,讲巷子口好像有小孩在堆雪人。
纪时泽大多数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嗯”,或者提醒他“慢点吃,别噎着”,目光始终温和地落在他身上。
吃完饭,纪书漾抢着收拾碗筷。纪时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
雪还在下,不大不小,雪织成一张朦胧的网。
“哥,”纪书漾擦着手走过来,挨着他站定,也看向窗外,“雪好像小点了?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气?”他小心翼翼地提议,又赶紧补充,“就在巷子里走走,不走远!你穿厚点,戴好围巾帽子!”
纪时泽转过头,看着纪书漾冻得微红的鼻尖和镜片后亮晶晶的、带着期盼的眼睛。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好。”
纪书漾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像阳光破开云层。“那我去拿围巾!”他转身跑回房间。
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出了门。纪书漾把自己那条灰色围巾仔细给纪时泽围好,又把他棉服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
冷冽的空气夹杂着雪粒子扑面而来,纪书漾缩了缩脖子,却觉得神清气爽。
青石巷狭窄的石板路被新雪覆盖,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
邻居家门上崭新的对联红得耀眼,屋檐下挂着冰凌。
世界一片素白,只有他们两人在雪中慢行。
纪书漾走在纪时泽身侧,两人肩膀挨着肩膀。
他时不时侧头看看纪时泽,确认他脸色还好,没有不适。
纪时泽的步子还有些虚,踩在松软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
“哥,慢点。”纪书漾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扶他的胳膊。
纪时泽却在他碰到之前,微微侧身,手臂一抬,很自然地握住了纪书漾伸过来的手。
冰凉的手指瞬间被包裹进一个干燥温暖的掌心。
纪书漾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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