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审之际

　　雨水淋在每个人身上，将他们的衣服打湿。
　　混战中，方若诚对闻以擢说：
　　“这些东西，和上一批是一样的。”
　　“嗯。
　　闻以擢将身前的怪物解决之后往方若诚的方向靠近了点，怀里抱着和小崽子对他来说没多大影响。
　　倒不是说方若诚的身手没他好，只是方若诚的饭副本同化值太高了，对各方面的影响都有。
　　方若诚也觉得得赶紧结束这个副本了，不然自己的副本同化值估计还得涨。
　　“这么久了还不肯出来，到底是不想还是不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来解决这个的，只是你不愿意面对罢了。”方若诚手握长镰将扑过来的怪物解决，这些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突然，他左手手腕一翻，一根锁链顺着他的动作打出去，在空气中撞到了什么并将其捆住。
　　“找到你了。”方若诚双眼直直盯着那一处，迅速过去，挥起长镰砍过去。
　　“噗呲——！”
　　血液溅到他的脸上。镰刀之下，一个身影渐渐显露出来。伴着“咚”的一声，一颗头掉落在地面上。
　　乔布斯的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方若诚看着镰刀上的血迹，微微皱了皱眉。接着他又转身看向祈梦身后，祈梦被他这一眼看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只是她，除了闻以擢和夏落怀，其他人都被他这个眼神吓了一跳。
　　一种看着死物的眼神，让人有种不管落定在谁身上都逃不掉的感觉。
　　也正是这个眼神，让他们对方若诚产生了一种下意识的戒备。毕竟这种表情在他脸上看着居然毫不违和，就好像，这才是方若诚原本的样子。
　　看着方若诚朝这边走过来，除了两个人，其他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祈梦则是不动声色地往后退着。
　　注意到祈梦的动作，方若诚微微蹙眉，他微微抬手，一根锁链从地下窜起，捆住祈梦，将她往自己这边扯过来。同时，他握紧镰刀冲了过去。
　　其他人一惊，下意识就要拦他。
　　祈梦睁大了眼，感受着一阵风从身旁掠过。她被锁链安全地放下，一转身，看见方若诚摔了两下镰刀，在他的身前，一个还来不及跑的身影就这么倒下，是伊宁。
　　血溅了方若诚身上衣服的一半，而祈梦因为被及时拉开，身上一点血都没沾到。
　　她震惊地看着方若诚，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后有人的？
　　“谢谢。”出于礼貌，祈梦还是说了句话。
　　“嗯。”方若诚转过身，脸上带着笑，笑意并未抵达眼中，看着怪瘆人的，
　　“人渣我都解决掉了，怎么还不出来？”
　　无人应答。
　　这就显得有点恐怖了……
　　李洪宇那是好奇但又不太敢问。实话说，他现在连靠近方若诚都不敢。
　　他用手肘轻轻怼了怼薛霖，小声问：“他在和谁说话啊？”
　　薛霖摇了摇头。
　　此时，虚空中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波动。一道身影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看到他的瞬间，方若诚心下了然。他再次开口：
　　“现在不出来说清楚，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你想好了吗？”
　　话音落下，在他的附近，另一道身影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看到这两个人时，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了，除了李洪宇。
　　他还是不知道方若诚刚刚的话到底是跟谁说的。
　　小文站在方若诚面前，眼底有种让人看不懂的感情。
　　没等方若诚说话，一道略显清冷的男音响起：
　　“你都知道了吧。”
　　方若诚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刚想说话，却发现周围的人没有任何任何类似的反应。
　　“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小文没有张口，声音直接出现在了方若诚的脑海中。
　　方若诚微微挑眉，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又飘到不远处看着他们的“神”的身上。
　　一旁的人见他们就这么看着对方都不说话，一时有些不解。
　　李洪宇刚想问问，就听见方若诚说话了。
　　“你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又怎么知道他会是什么想法呢？”
　　小文摇了摇头，
　　“神不爱我，我只是祂的众多祭品中的一个。”
　　方若诚看着他，没再说话。
　　“你们，还是想其他办法离开吧。不过，有个奇怪的地方。按理来说，你们都是不属于这里的人，但是，你不一样，你给我的感觉是……你是一定会来这里的，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任务一样。包括之后，你还要去的其他地方，都像是被安排好的。”
　　“什么意思？”方若诚突然问了句话，其他人都一头雾水。闻以擢和夏落怀的视线则一直在两人的身上。
　　“感觉是有人强行安排了一个身份给你，而你，必须按着这个身份所锚定的轨迹走，去做你一些“应该做”的事。”
　　话音落下，方若诚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他扬起唇角，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神”，说，
　　“来都来了，直接在这里结束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话音落下，身后不远处，刚刚消失不见的村长以及其他村民出现在空地上。他们的模样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
　　同时，昏暗的天空下，空气中突然燃起幽绿的火焰，一个个黑影出现在绿火后面。
　　慕泠走过来，左手搭在弓弦上，“正好，赶紧结束回去休息。”
　　其他人也走了过来，手里握紧武器，随时准备动手。
　　突然，方若诚感觉眼前一晃，周围的人全部消失。他整个人站在了虚空中，前方是无尽的黑暗，而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所谓的“海域神”。
　　方若诚往后退了一步，却被突然从地下冒出的锁链状黑雾缠住了。
　　右手手腕被突然一扯，镰刀脱手掉在虚空中。
　　一条锁链迅速攀延上他的脖子，并开始收紧。
　　见状，方若诚立刻扯住正在收紧的锁链，迅速说道：
　　“你眼睛瞎吗，我不是你要的人！”
　　话音落下，锁链收紧的速度变慢了。察觉到之后，方若诚又接着道：
　　“你要找的人在那边。”
　　说着，他转身一看，直接愣住。那个女士正拉着小文的手要把小文带走。
　　这个时候，“神”绝对看到了小文，锁链隐隐有了松开的趋势。方若诚一把将锁链扯开，手一翻，一条银色锁链迅速窜出，挡住了两人的路。
　　“走什么？你不想把问题解决掉，我还想回去呢。”
　　下一秒，眼前的画面一晃，方若诚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看到小文的瞬间，祂就没再理会方若诚了，一挥手，把他丢回了闻以擢身边。
　　方若诚：……
　　落地时，闻以擢将小人鱼交给了身边的薛霖，然后伸手接住了被扔过来的方若诚。
　　他的手揽着方若诚的腰，方若诚因为力的惯性撞在了他身上。
　　一时间，两道心跳声交汇在一起，分不清那个是谁的。
　　“现在还不能让祂碰到小文，走，过去帮忙。”
　　虽然知道祂暂时不会对小文做什么，但是方若诚还是不太放心，拉上闻以擢就要往那边冲，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瞬间让他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了。

　　看见祂靠近了，阿华立刻挡在了小文的身前，却被黑雾形成的锁链绑住，然后往旁边一扔。
　　随后祂伸手轻轻掐住了小文的脸，微微俯下身靠近他。
　　小文以为自己终于还是要被吃掉了，认命地抬眼看向祂。不等他在心里叹惜，一种柔软的触感印在唇上，他的眼瞳微微收缩，整个人，不对，是整只鬼愣在原地。
　　一旁的阿华面无表情地看向别的地方，同时还挣扎了几下，奈何身上捆着的锁链太结实了，有效挣扎为零。
　　另一边，解决完这一批怪物的众人一转身，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幕，集体愣在原地。
　　祈梦开口问：“那个女士应该是小文的姐姐吧？”
　　方若诚“嗯”了一声。
　　薛霖还不忘伸手把小人鱼的眼睛遮住，殊不知，小崽子其实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
　　方若诚很轻地啧了一下，他倒是没料到这个什么神这么直接，上去就亲人。
　　突然，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烧到了一样，突然发烫。方若诚眉头微皱，
　　忘记还有这个东西了……

　　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小文就愣了多久。直到祂用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唇上抹了一下，他才回神。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小文眼中有些迷茫。
　　“神”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开口说：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神，只是被他们误认成了掌管这一方地域的神，他们铸造了一座所谓的神像，将我困在这里。”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靠近这边的方若诚和闻以擢听到了。
　　“那些祭品呢？”方若诚问，“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阿程。”
　　“中元节举行祭典，她们用于祭祀的对象，从来就不是我。”阿程看了方若诚一眼，视线又回到了小文身上。
　　“所以，这还真是鬼祭啊……”方若诚微微蹙眉，抬眼看向小文，“你的腹部有没有被他们刻编号？”
　　小文点了点头，比了一个零和一个一。
　　01？不对……那样的话到自己应该是12，而不是012。
　　回忆着那张名单上的名字，方若诚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身问闻以擢：
　　“名单呢？还在你这里吗？”
　　“嗯。”闻以擢把名单递给他。
　　方若诚接过名单，突然注意到，这张名单是由两部分拼接起来的，中间少了起码有原来的一半。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腹部的灼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颈部左侧产生的刺痛。
　　他的意识突然有些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占据他的大脑。
　　一旁的小文也一样。其他人看见他们两个的颈侧突然出现了数字编号，急忙上前扶住他们。
　　“他们这是怎么了？”刚赶过来的夏落怀看见两人的状态是在算不上好，下意识就观察起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方若诚甩了甩脑袋，勉强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阿华却突然惊叫出声：“小文！”
　　众人看过去，只见小文被阿程抱在怀里，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阿程控制着黑雾包将他们两个包围住，试图阻止小文的消失。
　　意识已经不太清醒的方若诚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以保持清醒。
　　闻以擢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住他的脸，顺手将一个半透明的小方块塞进了他嘴里。
　　小方块很快化开，方若诚的意识突然清醒了一点，他靠近闻以擢的耳边，尽力发出清晰的字音：
　　“他的灵魂破损的太多了，撑不了多久了，剩下两个也差不多……”
　　闻以擢搂着方若诚的腰，防止他倒下。方若诚说的话被站在附近的夏落怀听清楚了。
　　闻以擢看了她一眼，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夏落怀点了点头，朝阿程走了过去。
　　阿程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小文，周围环绕着的黑雾愈加浓郁。
　　“他应该有话要对你说，看看他要说什么吧。”
　　夏落怀的话提醒了阿程，他扶着小文的肩膀，视线落在对方一张一合的唇上。
　　他在说：
　　“之前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对不起，误会了你那么久。好可惜啊，还没来得及多和你待一会儿，就要离开了……阿程，是不是我当初勇敢一点，就能把你救出来了，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这样了……
　　对不起……
　　我爱你……”
　　说完这段无声的话语之后，小文身体前倾，轻轻吻上了阿程。
　　此时，一阵突兀的钟声响起。
　　“当——当——！”
　　随着钟声落下，小文的身影彻底消失，留下了泣不成声的阿华和愣在原地的阿程。
　　李洪宇他们不知道小文说了什么，但小文最后的动作他们看到了，他在告别。
　　他们看出来了，这两人是彼此放在心里的爱人。他们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误会，只知道，那一阵突兀又仓促的钟声，将一对好不容易再次相见解除了误会的爱人硬生生拆散，让一对苦了不知多久的姐弟分离。
　　钟声的落定像是某种裁决的执行，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
　　随着钟声的落定，一直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夜幕下，村庄里格外安静，没有一丝生物活动的迹象，只有几个无人的老屋里亮着昏暗的灯。灯光极其细弱，却有些发绿，显得格外诡异。
　　几道鬼影从地下钻出，无声无息地靠近神殿。
　　老屋里，本就昏暗的灯光突然变亮了些，火苗摇曳起来，在墙边映照出几道怪异的影子。
　　屋子里并没有人，影子却越来越多。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方若诚的意识在那一阵钟声过后更加模糊。
　　虚空已经消失，一群人在神殿里休整。神像旁点着一个烛台。闻以擢靠墙坐在地板上，方若诚坐在旁边，半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眉头轻皱着。
　　小人鱼乖巧地蹲在一旁，两手捧着脸，看着方若诚。兔子坐在人鱼旁边的地板上，用它的豆豆眼看着方若诚。
　　其他人聚在一起，一个个互相问过之后发现，他们之中没有人的个人技能是治疗方面的。
　　阿华和阿程虽然还处于痛苦之中，但也帮忙想了办法，只是没得出什么结果。
　　“闻哥刚刚给他吃的是强效恢复剂，这个时候在喝常规恢复剂的话会增加强效恢复剂的副作用的。”楚铮在阿华和阿程看不到的方向打开了系统商城，手指在面板上滑动着，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能用上的药物。
　　“可是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谁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东西会突然出现。”慕泠看了一眼方若诚的方向，视线落在方若诚脖子上的编号上后就不动了。
　　“怎么了？”楚铮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也不动了。
　　其他人见状，也看了过去，然后整齐划一地不动了。
　　方若诚颈侧的编号上出现了另外一个图案，距离隔得有点远，他们看不清那个图案是什么。
　　方若诚突然睁开了眼，他的视线没有完全聚焦，整个人就往闻以擢的方向倾去。
　　闻以擢一手扶住他的肩，另一只手轻抬起方若诚的脸观察他的状态。
　　下一秒，方若诚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这边正在观望的众人：……
　　夏落怀默默地抬手挡住了祈梦的眼睛。
　　这边，兔子突然跳到了小人鱼的脸上，挡住了小崽子的视线。
　　果不其然，紧接着，方若诚仰头凑了过去，将自己的唇瓣与闻以擢的贴在一起。
　　观望着的众人：哇哦。
　　闻以擢伸手轻轻掐住方若诚的脸，想将其推开，奈何方若诚就是不肯。
　　他突然想起了在古堡副本里方若诚跟自己说过的话，便没再推开，只是抬眼朝这边看过来。
　　众人整齐划一地转身，祈梦莫名其妙就被带着转回来了，还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被五个人同时按住。
　　祈梦：……行行行，不看了好吗。

　　只是唇瓣贴合让方若诚不太满意，他试图用舌尖去撬开对方的牙关。闻以擢及时将人轻轻推开一点，唇上柔软的触感撤去。
　　方若诚抬眼看他，眼里带着点类似于委屈的情绪。
　　闻以擢没法，随他去吧那就。
　　方若诚又凑了过去，闻以擢没动，任他亲。结果这次方若诚的吻没有落在他的唇上，而是落在了他的下巴上，还轻轻咬了一下，像是对刚刚推开那一下的报复。
　　闻以擢的心跳微微加快了几分，眼瞳微微收缩。他盯着方若诚，眼神带上了一丝难以解读的情绪，黑瞳中隐隐带着一丝危险，像是要把他吃掉。
　　悄悄盯着这边的五个人大为震惊，慕泠甚至都怀疑方若诚那个壳子里是不是换人了。
　　他们好奇死了，但又不好光明正大地看。
　　方若诚直接靠在了闻以擢怀里，把下巴搭在了他肩上，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烛台的火晃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风。
　　众人立即警惕起来。
　　靠在闻以擢怀里的方若诚眼睫轻颤，他一睁眼，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为什么和闻以擢抱着？！！！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一回头，正好揪住了五个偷看的人。
　　五个人立刻回过头不看了。
　　这个时候，一些片段在方若诚脑海中闪过，是他不清醒时对闻以擢的那些行为。他的脸有点发热，耳朵染上了一抹红。
　　好像……被人看到了呢……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群带着强烈恶欲的灵魂。他迅速起身，将放在一旁的长镰拿起。
　　其他人也拿着自己的武器，进入了戒备的状态。阿华和阿程的身体虽然也已经开始变得透明了，但还没那么快消失。
　　兔子从睡着的小崽子脸上跳了下来，小人鱼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走到了闻以擢身边。
　　神殿外，一道道鬼影显现出来。村子里原先只有几间老屋亮着灯，现在除了一个屋子以外全亮着灯，而且灯光亮度都是一致的微弱。
　　每一间屋子里的墙上都映着几个影子。
　　明明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却看着跟普通的村子一样热闹，如果忽视掉一些游荡在村子里的鬼的话。
　　神殿里的众人看着几乎每个屋子都亮着灯的村子，有些后背发凉。
　　“我好难受……救救我！”
　　“求你了，救救我吧！”
　　“救命！救命！救救我！”
　　方若诚突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女声。他回头看了眼其他人，好的，又是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
　　从这些声音起，他的胸口就感觉有些闷闷的。总是有种有一口气卡在那里，无论怎样，就是呼不出来。
　　很难受，这些声音就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心脏有种抽痛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朝着声源处走了过去，慕泠想拉住他，却被闻以擢拦住了。
　　慕泠看向他，闻以擢轻轻摇头，说：“他不会有事 ”
　　说完，闻以擢跟了上去。
　　神殿里其他人想跟出去，闻以擢突然开口：
　　“你们留在这里。”
　　……
　　两人离开神殿后，短时间内，不少屋子的灯都灭了。
　　两人一路无言。方若诚手里握着镰刀，继续到下一间屋子里将实施罪恶的那只鬼清除掉。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间屋子里的灯也灭了。
　　两人走出了屋子，刚准备回去，一个小小的穿着破旧衣裳的身影从屋子里飘出来。
　　“谢谢哥哥。”
　　两人转过身，看向小女孩。小女孩手里有几颗糖，她摊开手心对着两人：
　　“这是给你们哒。”
　　方若诚微微弯起唇角，他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哥哥不吃，你自己留着吃吧。”
　　“唔，好吧，哥哥要走了吗？”小女孩问。
　　“嗯。”
　　“那哥哥下次来玩，我会拿出更多好吃的给你们！”小女孩期待地说。
　　方若诚没说话了。
　　闻以擢替他回答了小女孩：“好。”
　　“哥哥再见！”小女孩兴奋地挥挥手，飘回了屋子里。
　　方若诚盯着屋子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快回到神殿时，方若诚突然开口了：
　　“下一步，交给薛霖吧。”
　　“嗯。”
　　两人回到了神殿里，其他人立刻围了过来。
　　“怎么样？”慕泠问。
　　“解决了，现在，把村子烧了就可以了。”方若诚道。
　　话音落下，神殿里陷入一片寂静。良久，慕泠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为什么？”
　　“场地毁了，这个副本就不能用了。”方若诚平静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那……你们把怪物都解决完了？他们祭拜的鬼神呢？”夏落怀问。
　　“哪来的鬼神？”方若诚突然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不过是一群禽兽为恶欲打的幌子罢了。”
　　“什么意思？”李洪宇心里有种猜测，但他不敢相信那种猜测就是这个村庄的真面目。
　　其他人也一样，可方若诚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们的心沉了下来。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昏暗的村庄。内心已被证实的猜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此时，众人面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系统提示音响起：
　　「系统提示：玩家已探索出副本真相，背景正在重现。」
　　小渔村的过往在这一刻重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个看着平和的小村庄里，有人为了那恶心的□□，不惜设下幌子，将许多女孩子凌辱后弃至野外，让她们惨死在外，变成孤魂野鬼。
　　那些人还丧心病狂地用禁术让自己“长命”，实际上只是将他们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每次祭典在中元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中元的时候人们基本都是呆在家里的。
　　就这样，年复一年，无数的女孩子悄无声息地惨死野外，却无人发觉。
　　场景重现结束，神殿里的气氛很沉重。
　　过了一会儿，阿程刚准备开口，方若诚先说话了：
　　“薛霖，你的个人技能是控火对吧？交给你了。”
　　“好。”
　　……
　　熊熊大火将村子吞噬，方若诚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淹没在火里面的村子。但实际上，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在接触了那个小女孩之后，他的同化值又涨了一个数值，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阿程开口了：“谢谢你们让我和小文能解除误会，你们也该离开了。”
　　“你一开始知道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李洪宇惊讶道。
　　“嗯。”
　　他们说了什么方若诚听不清了，他只感觉到眼前突然黑了下去。
　　他的身体向前倒去，被闻以擢接住。
　　“小诚哥！你怎么了？”李洪宇跑了过来，其他人也立刻围了过来。
　　“带我……出去……”他靠在闻以擢的怀里无力地说。
　　意识消失前，他想起了那个小女孩的话。
　　“那哥哥下次来玩，我会拿出更多好吃的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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