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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
别说是日日小心照顾它们的农家,就算是他们这些外人见了也难□□露出欣喜。
是大自然的馈赠,更是人们辛辛苦苦的劳作才有了眼前这副大丰收的景象,怎么不让人开心呢?
乔默这边看看那里瞅瞅,开心的像只脱离牢笼的小鸟,穿梭在满园飘着果香的宽阔园林。
等到他们从果园出来时,每个人都提着被装到满满的篮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傍晚从果园出来,他们跟店家借了浴室,拿上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再出来时各个神清气爽。
刚好他们定的饭也都准备好了,这边附近有个水库,鱼都是当地人新鲜打捞上来当天的。
处理前斐安去看过,一个个活蹦乱跳的。
铁锅炖的鱼配上农家人自己晾晒的山野菜和种的小菜,锅周围贴了一圈饼子,开锅后掀开盖子一大股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的香味扑面而来,锅里还在咕嘟咕嘟的沸腾着。
饼子拿下后各个底下带起来一层厚厚的又香又酥脆的壳子,一口下去再搭配上炖到入味的铁锅炖,那滋味,舌头差点跟着一起咽下肚。
单炒的那盘子鸡肉也是农家自己养的,因为平日里都是去后山捉虫吃散养的,那滋味就不用提了,肉质紧实香嫩,一点也不柴,配上这喷香微辣的辣子,一口接连一口的筷子好悬带起一阵旋风,根本停不下来。
一桌人吃的十分饱,餍足的走出门决定返程时天空早就变成了橙汁的颜色,透亮的看得人心情舒畅。
每个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笑着感叹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
"斐钺你在家吗?!拜托你救救默默救救她…!"
那头紧接着传来响声,之后就被人按断了。
斐钺接到安可的电话后急忙从屋里出来,敲了隔壁的房门无人应答,刚要再打电话过去,就像有感应一般,目光如电地望过去。
另一边,一处门前围了一圈住户,且有人已经发现了他不时投来目光,他看到有几个相熟的面孔,其中方旭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
意识到了什么,他直接去了那边,冲破人群,抬手便用力敲门:"安可?"
屋内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响,紧接着房门被人大力打开。
安可脸上带着淤青,脸上布满了泪水,一双眼睛绝望中带着祈求的看着他,怀里死命抱着乔默。
此时的小姑娘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嘴角还流着鲜血。
斐钺眼神晦暗,看都没看屋内,从安可怀里接过乔默,阴沉的脸色尤其凝重:"走,去医院!"
直到安可听到熟悉的声音,发疯了一样连滚带爬的护着怀里的女儿冲到门前,终于在看到斐钺时才回过神,微微放松时乔默被他接过,跟着就要跑出去。
身后乔岐东咬牙切齿的咆哮声传来:"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要带我的女儿去哪?!!"
他双目赤红的一个猛子冲上去,手下力道没有任何分寸的紧紧攥着安可的手腕,手臂处青筋暴起指节握到翻白。
"滚!"安可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用尽了全力连踹带挣脱了对方,发疯一样愤恨的露出獠牙,像护狼崽的母狼恨不得将面前人生吞活剥:"乔岐东!乔默要是有个万一我要你全家偿命!!!"
乔岐东原本愤怒的眸子一滞,大概是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安可,被他的模样一时镇住没有反应。
等他回过神时,面前早就不见妻女,只有一些邻居不时探头观望。
"看什么?!都他妈滚!"
然后哐的一声用力摔上了房门。
把一切都关在了门外。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就像从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另一边。
乔默等不及救护过来,如果是在战场也许大家还会觉得只要有口气在就问题不大,但乔默还小尤其她不是军人,外界的伤害都可能分分钟夺取她的生命,或是落的终生残疾的下场。
斐钺自然不会拿她的命赌,不由分说,抱着她上了车,过程中向相关部门做了报备后就一路直冲医院。
安可跟在他身后一路跌跌撞撞的猛跑,他哭的眼睛红肿,眼前一片模糊,眼泪一直止不住往下淌。
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心脏像被带着荆棘的藤蔓死死缠绕着塞进绞肉机随着齿轮绞杀。
在车上时,安可眼睛一刻都离不开乔默身上,他想要抱抱她,但又怕弄疼了她。一时间恐惧、愤恨、怯懦、挣扎和逃避,说不清道不明的所有情绪全部蜂拥而至一瞬间全都冒了出来吞噬了他。
他心里清楚斐钺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可还是感觉不够,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到医院时,早就等候的医护迅速上前把乔默抬到移动医疗床上开启疗愈舱,推去抢救室。
安可踉跄着想要追上去,腿却一个无力险些跌倒,被斐钺伸手拦腰稳住。
斐钺这才留意到他身上仅穿了一件衬衫,上面不知道是他的还是乔默的,亦或者是都有,散落着大片血迹,落在纯白色的衬衫上开出一片残忍明艳的朱色花朵。
安可甚至没来得及穿鞋,这一路赤脚,原本白嫩的脚裸被割的大大小小好些口子,阴阴的透着血色。
此时他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但这一切他都无暇顾及,只一味疯了般想要冲过去守着女儿。
斐钺脱下外套给他披上,皱紧了眉头,想了下说了声:"冒犯了。"便俯下身,长而有力的手臂穿过腿窝与纤细软弱的腰肢,轻轻一提便将人抱了起来。
刚触碰到安可,斐钺动作一顿。
安可的体温很不正常,猜测是发热期,他顾不得失礼,垂眼看了下他脖颈后方的那块软肉。发现那里果然看上去不太妙。
安可喉间轻呼一声,条件反射的抓上对方的脖颈又想起微微挣扎想要挣开。
刚要开口,斐钺便跨步走上台阶,抱着安可朝着乔默他们快步追上:"别动,你没穿鞋,脚伤到了。"
……
"喝点水吧。"
这么长时间,安可的嘴皮早就干裂。斐钺把水瓶递过去,见安可头发蓬乱,眼睛红肿的就快要看不清了还直愣愣的盯着急救室的大门一动不动。
他叹了口气,知道如果乔默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安可怕是不死也会疯。
把水打开凑到安可嘴边,安可机械式的喝了一些。
斐钺帮他把衣服系严实,拿出刚刚在售货机买的袜子和拖鞋,知道安可不会有任何回应,没有分毫嫌弃的蹲在他的面前,拧开医生那拿来的生理盐水冲洗了伤口才认真上了药。
安可会时不时轻微抖动下,"忍一忍"斐钺低声说。
处理好那些伤,斐钺帮他穿上袜子套上拖鞋,想来安可也不会太冷了。
这才把东西先收拾好放进袋子拿去垃圾桶丢掉,顺路又去水房洗干净手回来。
斐钺拆开纱布,又开了新的生理盐水一点点帮安可清理好脸上的污渍。
将药膏挤到面前上,一点点帮他处理脸上的伤。
安可感觉一会冷一会热,他担心乔默,又恐惧又痛恨,身上虽穿着斐钺的外套,两人身形差别以至于衣服莫过大腿堪堪要盖到膝盖。
可他还是冷,冷的牙齿不自觉打颤,指节冻的僵硬,慌乱的止不住手指抠动着想要抓住什么,也没留意他把自己抠伤出一道道血痕。
斐钺重复着刚刚的动作,收拾好东西又丢到垃圾桶,再去水房洗净手,从袋子里最后拿出相应的药膏用掌心的温度来回搓热融化后一点点帮安可揉开淤青。
看到手腕上面清晰可见,被人硬攥出来的痕迹时他的眉头紧锁,那痕迹生在白嫩纤细的手腕上尤其惹眼。想也知道能有多疼。
安可不愿离开,斐钺只能跟医生那拿来要用的药,亲自替他处理好伤口。
终于处理好他身上暂时可以看到的大大小小的一堆伤,斐钺才松了口气。
发现他还是僵硬的盯着急救室紧闭着的大门,斐钺垂眼拍了拍他:"放心吧,默默没事的。"
跟斐钺看似冷漠的外表不同,他的手掌十分温暖。
听到"默默"的名字,安可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肿到在斐钺看来就剩下一条缝隙的眼睛顷刻间又蓄满了泪水,斐钺叹了口气,帮他理了理头发:"别担心,会好的。"
……
斐钺从医生办公室回到病房时,安可正一动不动的盯着疗愈舱。
透明的隔离罩里面,小姑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但依旧病态的苍白。
莹莹的蓝色光环绕着她,不时有紫色光线掠过,乔默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忽略她憔悴的脸色,就像睡着了一样。
斐钺走到安可旁边的椅子坐下,递给他一支营养剂:"为了默默,你不能倒下。"
刚刚乔默顺利被推出急救室,在医生的再三保证下安可终于卸下了心里不安的负重,整个人也终于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斐钺做的一切,接过营养剂时低声说了声:"谢谢。"
原本温润清凉的嗓音,此时像是砂纸打磨过一样低哑粗粝。
垂下头一点点打开营养剂,麻木吸食。
潮退潮涨,此消彼长。担心、恐惧、无措衰落下,悔恨、怒火、怨怼喷薄而起。
"我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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