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速青春期

　　高凡回过头看清人后，左脚瞬间绊住了右脚，直直向前扑去，幸好肖落反应快，迅速伸出手擒住了他，才没让他有亲吻到大地的机会。

　　覃奕看清形势后，当机立断不能多留，马上快步跑走挥手告别，“和你们聊天很开心！下次再聊吧！撒哟那啦~”
　　刘士博听到忍不住笑出声，“这是要马上划清界限跟我们永别的意思啊。”

　　高凡揽过戚晖秋，让他走覃奕刚才的位置，“能否容许我们打探冰山一角？”

　　“喜欢，是邻居，是发小，她目前无法接受年下，只把我看作是弟弟。也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戚晖秋语气淡淡地透露出巨大信息量。

　　四个人的脑子均有些过载，高凡盯着他开始上下扫视。
　　戚晖秋被看得有些发毛，皱起了眉，“？”

　　扫描仪成精的高凡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对你的各个方面进行评估，看你配不配得上我们品学兼优的昕冉姐。”

　　大家也消化完了信息缓过来，随后场面犹如新闻发布会现场。
　　高凡率先提问：“你几月的？”
　　“03年10月。”

　　“怪不得啊，都快比我小一岁了……”高凡摸着下巴思索，“不对啊！你下半年的不应该晚一年上学吗？怎么还能和我们同届？”
　　“双方家长的共同决定，想让我们在上下学读书路上有个伴能互相照应。”
　　“呵呵哒，伴的关系正在往邪路上走哦~”
　　“……”

　　刘士博：“昕冉姐是几月的？”
　　戚晖秋：“02年10月。”
　　高凡：“这整整差了一岁啊！”
　　戚晖秋：“年龄事实无法改变，个人品质值得看见。”

　　肖落：“你怎么确定你喜欢上她的？”
　　戚晖秋：“想和她一起生活，考试走神时会想她这道题会怎么解，买东西的时候总会想着她在旁边对这样东西叽叽喳喳地点评，生活中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会不自觉地想到她，以及能想象到她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就每一件事情能够细化到进行分类讨论。”

　　刘士博听到重点：“考试走神……这就是你成绩不如她的原因吗？”
　　戚晖秋：“……我有点偏科。”

　　高凡大力拍了拍戚晖秋的背：“抱歉了秋秋，昕冉姐成绩太好了，我要加入娘家人这个更加权威的群体。”
　　“挺好的，她万一，真的，”戚晖秋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如果，有可能，和别人谈了恋爱的话，也希望大家能帮忙一起鉴定一下那个男生的人品，我不希望看到她被人不够真心地对待，即使她愿意……”
　　刘士博：“正在鉴定你是否合格中。”

　　张清话：“想和她一起生活就是喜欢吗？”
　　戚晖秋挑眉反问：“如果说我想和她接吻这种话你敢听吗？”
　　张清话瞬间哑了火。

　　高凡不着边际地问：“运动会上你为什么要报名？”
　　戚晖秋睨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理解他这个问题的用意，但仍认真回答道：“她很喜欢排球少年和Free男子游泳部，因此我猜测她会喜欢运动类型的，所以报名。”

　　高凡：“所以你当初主动报名运动会竟然不是为了我？”
　　戚晖秋脸上难得有了些复杂的神情：“为什么……会因为你？”

　　刘士博：“如果她一直无法接受年下，你怎么办？”
　　戚晖秋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吐字：“和狗过。”
　　张清话很是不认同他的语气：“和狗过有什么不好吗？”
　　戚晖秋看向他，认真道：“当然好，养狗是我以后必然的选择，但是如果你遇见那个人了，一个人养和两个人养，落差还是挺大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描绘的未来生活蓝图，最终却没能实现的遗憾。”

　　上课铃终于打响，宣告了这场新闻发布会的结束，五个人向教室方向狂奔而去。

　　所以喜欢究竟是什么？如何确定就是那一个人？未来和那个人一起生活又会是什么模样？还有，竟然会想接吻……啊啊啊！我们还只是高中生啊！不过真的，要离成年越来越近了诶……
　　这些成了张清话这几天翻来覆去想的东西，占用了他所有走神时间。

　　但没等张清话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竞赛倒是先一步如期而至了。

　　周四早上。
　　“凡呐~帮我们看着点座位哈，我们去去就回~”今天是数学与物理的竞赛，正好与高凡毫无关系，刘士博一路调侃着高凡到教室。

　　“放一百个心吧！没人稀罕你那些书！”高凡孤苦伶仃地坐在座位上朝他吼道。

　　张清话带着笑，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随口嘱咐道：“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坐肖落位置上找郑彦聊天吧~”
　　而后觉得自己有点借花献佛了，便抬头朝肖落笑：“可以吗？”
　　“当然。”

　　“听到了听到了！你们快走吧！”留下的人比去参加竞赛的人似乎还要更加着急。

　　-

　　次日。
　　“博呐~帮我们看着点座位哈，我们去去就回~”高凡扳回一城似的也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喊道。
　　刘士博摇了摇头，略微惋惜道：“谢邀，我也有门生物要考，无法为你留下看座位。”

　　一心只顾报仇的高凡：“……我竟然完全忘了。”

　　刘士博叹了口气：“好歹我们还一起上了一个月的生物竞赛课，终究是生分了~”

　　张清话笑着看完这一出，提了提包，催促他们，“好啦~赶紧下楼吧！”

　　今天的竞赛氛围可比昨天要热闹上许多，毕竟人数上就已经翻了一番。
　　“我们班男生和女生分别是多少人来着？”张清话踮脚眺望班级队列，问身边几位，“我只知道好像都是偶数吧。”

　　刘士博乐道：“二十四和二十四啊~刚好一样的。你不是天天收数学作业吗？也不知道吗哈哈哈。”

　　张清话笑了笑摇摇头，“他们都是按组交给我的，无论收没收齐，我都跟老师说的收齐……”
　　意识到自己似乎存在的诚信问题，张清话又即刻小声找补道：“我相信大家都交了嘛~毕竟我的职责只是负责传递。”

　　肖落凑近笑道：“我也都是这么和英语老师说的。”

　　戚晖秋默默举手，“加一，和生物老师。”

　　“三个课代表欺负我一个生活委员呢？”刘士博听笑了。
　　高凡也表达不满：“也欺负我一个体育委员呢！”
　　赵盈安走到一旁以防被这两股势力波及：“我只是个班级普通群众~”

　　郑彦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都听我说，“我平时交的都是资料表格，所以每次都要汇报没交的是谁，你们要是哪次没交了，可千万别怪我啊~”

　　张清话马上搂了过去，“哪能啊~你是我们最好的班长！”
　　“走吧，上车了。”肖落提醒道。

　　七人径直走到了大巴车座位的最后面。
　　“这窗帘长得跟腐竹似的。”刘士博一落座就将窗帘拉开了。

　　高凡非要像口香糖一般黏着张清话问问题，因此张清话有幸坐到了最后一排的最中间，前面毫无遮挡一眼可以望到头，而当之无愧的张清话也可以被老师一眼望到。

　　张清话不自在地扭了扭，“我怎么觉得我坐这儿都要社恐发作了……”

　　“换位置吗？”肖落侧头问。
　　张清话笑着摇摇头，“没事~反正也没多久就到了嘛。”

　　“张老师，这一题你给我讲讲呗~”高凡拿着习题册左右摇晃着肩膀递了过来。
　　张清话接过，“让我先看看你是怎么个解题思路。”

　　一旁默不作声的肖落轻轻抽出了压在座位缝隙中的安全带给张清话系好。

　　车随即掉了头出发。
　　……

　　“听懂了吗？”张清话看向一脸茫然的高凡。
　　“我如果说我走神了，你会不会想揍我……”高凡眼睛一闭，已经做好了被揍的准备。

　　张清话扑哧一乐，“那真是让你失望了啊，我没有暴力倾向~这样，你来讲讲你为什么第一个排除A？”
　　高凡侃侃而谈自己对其的独到见解。

　　张清话忍着没有在大巴车上笑出声，“恭喜你，开门见红，成功排除了一个正确答案。”

　　高凡：“……可明明就完全不搭噶啊！”

　　“你再读一遍题目所给的前提条件。”张清话指着试卷的手都受笑意影响变得有些发抖，他埋下头，身体轻微抽动。

　　旁边的肖落感知到，似醒非醒地睁开眼睛，手搭上张清话的背，“怎么了？”
　　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沙哑。

　　张清话一个激灵地转了过来，“吵醒你了？”
　　随后连忙向外面看，“好像也快到了~你要不，就别睡了？清醒清醒好去考试，或者一起来看高凡做题哈哈哈~”

　　那边高凡终于大彻大悟，“靠！都怪我一目十行看得太快，没注意这小小一句话啊！”

　　张清话重新拿过习题册，“嗯，下一题吧，选择下列中表述正确的选项。”
　　他目光下移，看到了高凡在做题时的标记，在正确选项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叉后还有重重的一点，彰显着当时高凡无与伦比的自信。

　　张清话已经被训练起来了，他没有笑出声，摸了把并不存在的胡子，老谋深算地说：“嗯~看来你深思熟虑地把正确答案也排除出去了。”

　　“自信诚可贵。”肖落也看得一清二楚。
　　“答对价更高。”张清话附和道。

　　被接连点评的高凡难得感到有点沮丧，“你说，我这次竞赛是不是没戏可唱了？”

　　“这又没关系啊~我们只是逗你一下，你不要把自己放在被评价的位置上。”张清话安慰道，“而且我们这次竞赛本身就目的性不强，并不需要你考多好多好，尽力就好啦，也顺便看看竞赛的出题思路就可以啦~”

　　“那你每一题都跟我讲解了的话，算不算是我抄你的？像老师抓抄作业那样？”高凡问道。

　　张清话正色起来，摇摇头，“当然不算，只要你下次能自己做出来，能再给其他人讲解这道题的话，那就都是你自己的知识了啊！不要纠结这么多啦~”

　　“嗯！你说得对！”高凡重振旗鼓，“我们继续！”

　　“到了啊！大家下车啦~”领头的老师喊道。

　　高凡拿着习题册的手微微颤抖，“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刘士博乐呵一笑，“这时候语文造诣倒挺高，没学到的都会背了？”

　　“怕不是只知道这一句哈哈哈哈！”郑彦转过头来笑道。

　　高凡收起习题册，“唉，虽然我很想反驳，但还真被你说对了~GO！竞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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