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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离心城安有孕1
“别看了,伤口好了就行,行军路上,谁能不受伤呢?”
城安喝下一碗安胎药,幸好安胎的药物都是温补的,甜中带甘,城安抓了把酸梅干放入口中,总算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可小姐是女子。”小桃皱眉道,从前跟随在赵世的身边行军时,城安也从未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最痛的皮肉之苦无非是夫子的戒尺。
城安笑了笑,看向窗外的阳光,腹中的孩子应该有两个月了吧,梁嘉裕跟月娘许的愿望实现了。
他若是知道自己怀孕了,大抵也是会后悔跟月娘许愿,他也后悔跟自己的婚事了。
城安叹了口气,“小桃,我们明天启程就回明城。”
考虑到腹中的孩子,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到达明城时,已经是十一月了。
对比北城塞外的荒凉,明城好似世外桃源般,街市人头攒动,商业兴旺。
一个月前在北城塞外发生的事情,好像做梦一般。
赵管家和王嬷嬷已经侯在梁府门前,城安一下马车,就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门前的小厮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宫中的带刀侍卫。
这是防备自己逃出梁府吗?城安思忖皇帝对自己的态度。
“少夫人,陛下已经加派了侍卫在梁府周围,派了御医来诊脉。”赵管家恭敬道。
赵管家办事真利索,城安暗道,看来皇帝是重视自己腹中孩子的。
王嬷嬷看向城安的小腹,慈爱道:“少夫人,若是累了,就先回房歇息。府中事务有我和赵管家。”
见两人都未提及爹爹叛国的事情,城安安下了心来,自己梁家主母的身份未改变。
“好,劳烦赵管家和嬷嬷了。”
自从有孕之后,城安是越来越嗜睡了,回到了熟悉安稳的床,城安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申时,小桃端来了膳食。
“小姐,这是刘叔根据御医给的食谱做的膳食,你快尝尝。”
这饭菜闻着清香,没有油的腻味,勾起城安的馋虫,她吃下了满满的一碗饭。
“这宫中御医就是厉害,能让小姐吃下饭,一个时辰之后,御医就来梁府诊脉。”
肚子有点撑,想着消消食,城安漫无目的的在梁府中走着。
庭院中,两个丫鬟在晾晒用来做香囊的花瓣,头碰着头,在议论着什么?
“那赵城安居然还敢回来梁府,少爷居然没有杀了她。”
“少爷怎不娶多个妾侍,赵城安怀孕了,怕是会玷污梁府的血脉。”
见庭院无人,丫鬟的声音逐渐高昂起来。
城安走着腿累,扶着假山石歇息,丫鬟的话语刚好一字不落的进了城安的耳朵。
”小姐,我去教训教训她们。”小桃作势就要走向她们。
“不用。”城安站直了身子,从假山处走出。
丫鬟瞄见了假山处淡蓝色的衣袂一角,立刻就噤了声,低垂着头。
城安走到丫鬟的跟前,面无表情的道:“你们去王嬷嬷那领二十大板子,结清月钱之后,就滚出梁府。”
“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丫鬟跪在城安的面前,叫喊声吸引了其他奴仆的注意。
城安无动于衷,“再喊,就丢出去喂狗。”
一奴仆把此事告知了赵管家,赵管家快步走到了庭院中。
只见两个丫鬟哭哭啼啼的向城安求饶,城安站着一言不发。
丫鬟哭的城安头疼,她也只是一时气极,现在气消了。
“赵管家,让她们领一百两银子,以后不要出现在梁府。”
丫鬟听见了城安的话,止住了哭声,后悔不已,被逐出了梁府,也难找到好的差事了。
“还不快消失。”赵管家怒喝道,“以后在梁府嚼舌根者,杖毙。”
这事在梁府传开之后,奴仆对城安恭敬有加,梁府的月钱高,谁也不想丢了这份难得的差事。
御医见到城安之后,无谓是让城安多休息,多走动走动,不要过度操心,任是没有提起作为孩子父亲该做的事。
王嬷嬷在旁看着心疼,乞巧节时的梁家夫妇还是如胶似漆,恩爱有加的模样,中秋之后夫妻分离,现在城安有孕,府里上下应该是喜气洋洋的模样,不料府中却是阴云密布。
奴仆不敢在城安面前提起梁嘉裕的名字,怕是动了城安的胎气,被逐出府去。
御医退下之后,城安收回了诊脉的手,淡淡的问道:“赵管家,可有告知他我有孕的消息。”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赵管家眉眼抬起,心中讶异。
少夫人此番去北城塞外,少爷居然不知她有孕的事。那少夫人是怎么回到明城的?
“少夫人有孕的消息,我已经禀明了陛下,告知了太老爷和太夫人,东城梁府的人来信说,太老爷和太夫人开春之后,就会来明城看望少夫人。”
祖父和祖母要来明城?
城安心感愧疚,这对老夫妇中年丧子,现在自己和梁嘉裕的婚事也是笔糊涂账,让他们操心了。
“你传信,等孩子出生之后,我就会去拜访祖父和祖母,不必舟车劳顿来明城。”城安皱起眉头道,祖父和祖母大老远来一趟明城照顾自己,要是传到梁嘉裕耳中,怕不是要扒了自己的一层皮。
“我再写封信给北城塞外,你命人送给他。”
城安起身,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走去哪里?想起自己当初还有一封未寄出的信还放在账房中。
走到了账房中,城安看着书桌上堆积起的账本,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自己刚嫁来梁府中,就是在账房中学习府中事务,那时候还觉得烦躁,现在看着账本,反而心里安稳了些。
她猜测不出朝堂和战场上的风起云涌,但是可以看出这些账本的门道,错了就是错了,改了便是,但是感情寄托错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来了。
她执起毛笔,不知道如何落笔。
他不让自己叫他夫君,称他姓名梁嘉裕,又显得自己趾高气昂。现在自己算是寄居于梁府,得罪府中主人,自己也不好过。
城安思忖再三,在信纸写上“我已有身孕。”
她歪头看着自己写下的字,字迹飘逸,怎么越看越像是梁嘉裕写的字了。
自己当初就不该兴起临摹梁嘉裕的字迹,城安又写了几张信纸张,紧握着毛笔,写出的字还是飘逸如风的模样。
随它去吧,自己多是时间练字。
城安拿起信封,写上“梁嘉裕亲启”的字样就作罢了。
她摸摸自己的小腹,希望梁嘉裕不看憎面,看在佛面的份上,让自己在梁府安然的生下孩子。
脑中思虑的事情太多,城安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已是戌时,小桃轻轻的叫醒了城安。
“小姐,你还未吃晚膳呢?”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城安道:“把信拿给赵管家,寄给北城塞外。”
城安起身向外走去,推开门,一阵寒风吹了进来,明月高挂空中,孤寂寒凉。
北城塞外。
刺耳的寒风呼啸而过,这山谷虽不下雪,但是草地已是灰白的一片。
这几日战事焦灼,将士把胡人逼退至北城塞外的几百里外。胡人以星瞳为中心,盘踞在周围,时不时引起斗争。
战争多是永朝将士跟胡人打斗,而胡人的内部也常常爆发起部落之间的斗争,永朝将士在训练的空闲时,还会研究分析哪个胡人部落的胜算较大,甚至下了赌注。
不知不觉中,已在北城塞外驻扎了有四月有余。
自从布下驿站之后,来往的商旅越来顾多,常有将士寄家书回永朝。
除城安来过北城塞外之外,梁嘉裕并没有收过一封家书。
没有梁府的消息传来就是好事,祖父和祖母有旁系子孙照料,府中有赵管家和王嬷嬷打理,就向往常一样,自己只是出了个远门行商,其他一切正常运行。
至于城安。
梁嘉裕想起城安来北辰塞外寻自己,面对自己的怒气和冷嘲热讽,也不曾怯懦过的眼神。
一个自小就跟随将士行军的人,怎么会保护不好自己呢?
梁嘉裕自嘲道,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
“梁少爷,明城寄来你的信件。”士兵来禀报道。
梁嘉裕接过信封,莫非是梁府出了事?
待梁嘉裕看清信封上的字,怒气胀满心间,赵城安临摹了自己字迹,这是又是要闹哪番?
他撕开信封,抽出了信纸,洁净的信纸上只有寥寥的五个小字跳入他的眼中。
“我已有身孕。”
梁嘉裕目光灼灼的盯着信纸上的字,似要烧穿信纸,她是故意模仿自己的字形,挑衅他,告知他有了身孕的事情吗?
她是在用腹中的孩子来威胁他吗?若是自己殒命于战场,这孩子就会成为梁家唯一的血脉。
以为这样,他就不敢动她了吗?
梁嘉裕那日在营帐中,是对城安起了杀心的。
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动手杀了她。
他和城安的婚事是皇帝赐婚的,结的梁家和赵家的势力,虽然城安也是自己挑选的最适合当梁家主母的人,但是没有皇帝的这个赐婚,他这辈子跟城安没有任何结交的机会。
赵世叛国的消息传到了朝中,朝中上下皆是上书取缔赵家,但是皇帝却没有任何动作,就连城安也能毫无阻拦的来到北城塞外寻他,难道这是皇帝下的一步棋?用上万将士骸骨铺下的棋。
梁嘉裕后脊发凉,帝皇家本就薄凉,梁家和赵家的联姻,赵世的叛国之举......
帝皇的权利,能让人上为朝官,下为阶下囚。
男女之间的情谊,能让人欲罢不能,甘之如饴,也能让人愁断心肠,从此断情绝爱。
梁嘉裕回忆起跟城安相伴的日子,她从不对自己设防,即使知道自己一开始是为了守护梁家才应下皇帝的赐婚,她也按照自己的期许,学习府中事务,从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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