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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惊魂(三)
夜已深,是否是一个白家只得明日再议。
几人回到客栈,正好二更声响。
已经这么晚了吗?
旌南楼在心中嘟囔一声,缓步回到房间内。
陆恪轻车熟路的拿过被褥和枕头准备继续打地铺。
旌南楼坐在床沿上,右手扣抓床沿的木板,心中有些纠结。
昨夜实在太困,没有细想,今夜看他又打地铺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住店的钱是他付的。
“你要不……上来睡吧,这床还算宽敞,睡两个人中间应当还能留出一条空位,拿被褥隔开……”越说道后面,旌南楼的语速越快,不敢看陆恪的眼睛,遂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真的可以吗?”
旌南楼抬头,正好对上陆恪含笑的眼睛。
侧身让开位置,“你上来吧。”
说罢头也不抬的往里侧挪动。
陆恪站在原地,拇指和食指不自觉的捻了捻,暗笑一声,抱着被子上了床。
旌南楼侧过身,用后脑勺对着陆恪。
陆恪侧过身,看着她的后脑勺,旌南楼的头在枕头上挪动了一下,部分头发被压得翘起,毛茸茸的,甚是可爱。
一夜好梦,次日,天还微凉,门外传来骚动声。
旌南楼揉了揉眼睛,一脸呆萌的从床上坐起,看向门外,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陆恪早就醒了,见旌南楼醒来,先行起身,看着旌南楼呆呆的模样,没忍住,上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还没睡醒吗?”
旌南楼呆滞的转动脑袋,茫然的眼神看向陆恪。
陆恪不由的轻笑出声,“你再睡会,我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何事。”
旌南楼的眼皮和内心在天人交战,眼皮告诉自己它撑不住了,要闭上一会,心中还在挣扎,外面这么吵肯定是出事情了,稳妥起见,还是跟陆恪一同出去瞧瞧的好。
但是挣扎无效,还没挣扎两分钟,脑袋已经枕在枕头上了。
陆恪眉眼含笑,似是觉着可爱,伸手戳了戳旌南楼的脸颊,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她的脸上多了块红痕。
他收回手,轻轻的将门带上。
龙升楼大厅内,聚集了一群人,中间有一妇人在哭泣。
周围竟无一人上前安慰,任由她瘫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陆恪随意找了个大哥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可别提了,真是晦气,她儿子昨夜死了。”男子皱着眉,头也没回的说。
“晦气?”
男子总算是回头,满脸狐疑的看着陆恪,“你不知道吗?这里的传说?”
“略有耳闻。”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这女鬼杀完人之后,会在这个人身上下一个诅咒,所有接触到这具尸体的人就会变成女鬼的下一个杀戮对象。”
“还有这回事……”陆恪低头沉思。
“看你这小伙子挺年轻,跟夫人来这赏花的吧,这运气也是够背的,两三年都没发生这事了,不知道她们怎么惹怒了那个女鬼,又开始出来祸害人了。”男子边说边摇头,像是在惋惜,但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没等陆恪细问,官府的人将整个客栈包围,领头的官兵下达命令,此客栈中人,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此话一出,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
“官爷,这事是女鬼做的,你关我们做什么!”
周围响起应和声,“就是就是,官们中人就能如此不讲理吗!”
“放我们出去,我们还要去赏花呢!”
……
领头的人从腰间抽出刀,银光一闪,最先开口反对的人脖子处多了一条红色的细线,随后汩汩鲜血流出,人倒地,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气息。
所有人都吓的不敢吱声。
领头的官员一双锐利的鹰眼扫视四周,在陆恪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后转头离去。
人一走,人群又开始骚动。
“这是谁?怎么如此不讲理。”
“瞧这样子,似乎是新上任的古大人。”
有知道的人迅速接上,“这古大人呐,听说是皇后娘娘的远方表哥,前个儿刚上任,手段之残忍平生未见。”
“这怎么说。”
男子踌躇了片刻,确认古大人离去后,压低了声音道,“他生平最厌恶鬼怪之说,认为这些说法都是官府人员不认真办案,亦或者是涉及官员自身利益,官员之间互相包庇的说法。
新上任的第一天就将手下的郡尉革职压入大牢,次日杀了一名捕快,你们瞧今日,又杀了一名百姓,这样残忍的人,怎配为官啊!”
男子说的悲痛,似是为百姓考虑,眼珠子在手指缝中溜溜的转动,观察每个人脸上的神色。
陆恪在一边看的分明,他没有贸然出声。
此刻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在略微安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来者。
刚才那名煽动百姓情绪的人也望了过去,只一瞬便愣住了,他喃喃道:“像,太像了……”
陆恪听出了男子话中的不同寻常之处,几步略过人群,将楼梯上的人迎了下来。
旌南楼一下楼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大家都聚在大堂中。
她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到了陆恪,还没开口,他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将自己迎下去。
她暗中扫视一周,门外站着官兵,一个趴在地上要哭不哭的女子,一个脖子被划了一刀的男子,人群围着一名模样普通的中年男子,似乎在谈论些什么。
旌南楼边走边用眼神询问陆恪,这是发生了什么?
陆恪没说话,只是用眼神带着旌南楼看向那名中年男子。
那名男子已经收回心神,继续煽动楼内的百姓。
旌南楼拉着陆恪躲在了人群的最外侧,“怎么来了这么多官兵,是又出现女鬼杀人事件了吗?”
陆恪注意到旌南楼看向男尸的目光,解释道:“确实出现了,死的是那名女子的儿子,尸体没看见,躺在地上的这人,是官兵头领杀的。”
“那名男子似乎对新上任的古大人有意见,在煽动人群,冲出此间客栈。”
官兵杀的人?旌南楼的思维有点转不过弯。
人群此刻蠢蠢欲动,名为冲动的怒火灌满每个人的眼眸,他们转身看着门口的官兵,像是看这自己此生最痛恨的仇人。
大军即将冲出之际,马掌柜终于露面,“大家冷静一下。”
数十双带着怒火的眼睛聚集在自己身上,马掌柜不卑不亢道:“我知道大家都着急,想去赏花,但是现下出了女鬼杀人事件,大家又与离娘子离的这样近,保不齐已经收到诅咒的影响,还是让官府查探一番为好。
虽说古大人不喜鬼怪之说,但真遇上危险,官府也不会见死不救,是吧?”
马掌柜面带微笑,循循善诱。
“话虽这么说……”
“这日头不过卯时,古大人办事雷厉风行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估摸着只要三五个时辰,官兵就会撤了,届时才过午时,大家便可自行去赏花了。”
沸腾的人群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安静下来。
中年男子视线略过马掌柜,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旌南楼在不远处看的分明,这男子怕不是个善茬。
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马掌柜。
恰在此时,一名模样俊秀的女子带着一众官兵进来。
她抬手,伸出两指勾了勾,身后的官兵就将大堂中的人一一带下去询问。
旌南楼往后退了两步,躲在陆恪身后,离开阮府时,自己身上的人皮面具已还给小希,保不齐此处有认识自己的人。
不对,这是已是嵇国,郑国与旌国向来是宿敌,嵇国却不是,更何况自己此番前来就是投靠嵇国的,自己躲什么。
想通了之后,旌南楼原本后撤的脚迅速收回,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站在原地,等候审问。
领头的女子巡视一圈,目光落在旌南楼身上,她双手抱胸上前两步,“你,跟我走。”
旌南楼下意识看了一眼陆恪,陆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跟上女子的脚步。
她怎么亲自审问我,难不成发现了什么线索,跟我有关?
旌南楼正胡思乱想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意见单独的审问室,审问室里黑漆漆的,墙壁上只挂了四盏油灯,火苗笔直朝上扬,照的人影子扭曲了一阵。
“坐吧。”
旌南楼看向那把暗红色的凳子,不知道是椅子涂抹了红漆还是被鲜血染成现在的颜色。
“怎么?嫌弃这把椅子?”女子抬眼,压迫感十足的看着旌南楼。
旌南楼连连摆手,“不是。”
硬着头皮坐下。
“名字。”
“旌南楼。”
“你姓旌?”
旌南楼点头。
“这可是旌国的国姓。”
旌南楼没吱声。
“年龄。”
“二十。”
“什么时候来到镇子上的。”
“前日。”
“也就是说你一来,就发生了命案。”女子眯了眯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旌南楼越紧张,脑子越清醒,“正值夹竹桃盛开之际,与我同一时间来到镇上的人不在少数,仅凭此将我与命案挂上勾是否草率了些。”
“伶牙俐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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