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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方会
随亦可的手按在白墙的机关上,犹豫着不敢用力。
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但总不至于两个人刚确定互相喜欢就选择分开。
初恋谈成这样,也太悲催了些。
身后贾臻真的体温靠过来,他温热的手掌落在随亦可的手背,“后悔了?”
“其实看不看那面镜子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只是想让你安心。”
今夜的贾臻真格外温柔,随亦可很难忍住不心动。
他很希望之后的每一天贾臻真都是如此,即便他们真的会去往流放之地。
随亦可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用力按下了机关。
白墙被缓缓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来到那面虚无镜面前。
“只要一起想着我们的未来,就能从虚无镜上看到了吧?”随亦可扯下白布,偏头去看贾臻真,却发现他正垂头笑看掉落在地上的白色绸布。
一道疑惑闪过随亦可心头,这布有什么好笑的。他顺着贾臻真的目光看过去,赫然看见,这白布的边缘处印着半个黑乎乎的脚印。
那天他来偷看镜子的时候恰好是个雨夜。
“怪不得那天一早你就跑了,原来是前一晚偷看了我们的未来。”
“我没有偷看。”随亦可理不直气也壮,“我是光明正大地看的,是你说的我可以随便进来。”
贾臻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靠近随亦可,将微微遮挡住那双清澈眉眼的刘海儿向上撩去,“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
“也、也没有啊。”随亦可嘴硬道,“我这些天很忙的。”
“很可爱。”贾臻真笑着开口。
“什么啊?”随亦可被他满是柔情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视线偏移落在自己留下的脚印上,却恰好听见贾臻真对这个脚印做出点评,“偷偷留下的脚印很可爱。”
“嘴硬的你也很可爱。”
啊!为什么要用可爱来形容一个大男人啊!
同样一句话一晚上竟然说了两次!
偏偏自己毫无抵抗力!
随亦可暗骂自己没有出息,他伸手狂乱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手指不小心蹭到耳朵,被那灼热的温度烫得心口一惊。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他胡乱地看了贾臻真一眼,将人拽到镜子面前,“先来看看我们的以后。”
希望你看完之后还能说出这样腻人的话。
如水纹般的镜面映出两人模糊的身影。
随亦可突然紧张起来,贾臻真话说的好听,但他还是担心他会后悔,想着要不要先谈几天再来看呢。但人都站在这里了,现在走了也不太合适吧。
这么天人交战了一会儿,镜子上的内容突然变得清晰。
随亦可倏地闭上了眼,不敢去看镜子上的景象,更不敢看贾臻真的反应。
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轻笑。
“你担心的竟然是这种事嘛?”
“?”随亦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往镜子上瞅去。
只见镜子里映着无数面镜子,无数面镜子中间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他还未看清,肩膀却被人猛地按住,身体不由自主地转向贾臻真,视线撞进一处漆黑静谧的海水里。
水面上,漆黑的边缘泛着猩红。水面下,已然波涛汹涌。
“你如果害怕这种事,我们可以不做。”
“啊?”随亦可反应慢了半拍,他的脑袋早在看到镜子中的画面时,就“嘭”地一声轰然炸开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
这镜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它上次明明不是这么演的啊!?
“我、我、”随亦可结结巴巴,脸彻底红透,“我不是。”
他不死心,偏头去看镜子,却发现镜面已如水面,映着两具模糊不清却靠得极近的身影。
再靠近一点,简直就是刚刚镜子里画面的马赛克版。
这个想法再次在随亦可的脑海中引爆。
他猛地用力推开贾臻真的桎梏,向外狂奔。
白墙在他身后关上,客厅明亮的灯光,让随亦可觉得头晕目眩。
肩膀再次被人按住,随亦可反抗得动作太小,被贾臻真轻松压下。
客厅的沙发深深下陷,贾臻真曲臂支在随亦可耳侧,翻涌的情绪已经沸腾到海面。刚刚镜子里的画面唤醒了蛰伏在他身体里的欲望。
“如果你不喜欢,我绝不强迫你。但是如果你因为害怕这个而不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同意。”
贾臻真沉郁的声音带了些沙哑,格外性感,“我会死缠烂打。”
随亦可不得不正视他猩红的双眼,却完全想象不出来贾臻真死缠烂打会是什么模样。他正心神不定地魂游天外,却听压在他身上的人,带着渴求开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作为,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个吻。”
“我......”随亦可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手指紧紧按压在沙发的皮面上,指尖血色尽褪。
刚刚不都亲过了,怎么又亲?基佬的进度都这么快吗?
他呼吸急促,脑袋发懵,思绪混沌成一片。
好在,压在他身上的人会自己主动,“其实我之前也因为镜子中的画面,陷入过恐惧。但现在我不想害怕了。你比我想象得更加勇敢,并且现在远比未来重要。随亦可,我现在可以吻你了么?”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随亦可只看见贾臻真的嘴巴一张一合,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唇上却再次传来温热又柔软的触感。
灯光落进他茫然睁大的眼睛里,映出一点水光。
贾臻真吻得有些急切,却并不得章法。
他的唇在随亦可的唇上辗转碾压,愉悦的酥麻感蔓延至全身,可他内心深处仍在沸腾叫嚣。
叫嚣着不够。完全不够。还想要更多。
想把身下的人吞吃入腹,完全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他依据本能张开嘴,锋利的齿尖咬在随亦可下唇的软肉上,换来一声诧异的轻呼。
身体上某个开关像是被猛地打开,他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咬得太重,却又很想再听到随亦可发出声音。
两股意识的纠缠让他的双眼越发猩红。
突然,身下传出一阵突兀的震动。
随亦可终于回神,在贾臻真愣神的片刻从他身下逃走。
他从口袋里翻出还在震动的手机,颤抖着双手按掉了闹钟,垂着眼睛跟贾臻真告别,“我该回去了。”
说完,不待贾臻真反应,立即消失在二楼的走廊里。
房间瞬间变得安静,贾臻真略显颓然地倚在沙发上,抬臂遮住了头顶的灯光。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随亦可眼中一闪而过的水意,愧疚与后怕终于截断了源源不断的兴奋。
他现在逐渐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属实过分,像是一头只想着那一件事的求偶的野兽。
随亦可被吓到了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深更半夜,随亦可抱紧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煎饼。他完全不能闭眼,更不敢放任自己的嘴巴安静下来。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和贾臻真接吻的画面。
嘴巴只要不说话,就会想起那种奇异的酥麻感。
基佬的进度对于纯情铁直男随亦可来说,还是有些太快了。
还有那面该死的镜子,竟然见人下菜碟!这次的未来跟上次的未来完全不一样!就知道这种过于玄幻的科技不能相信!
他暗自庆幸准时响起的闹钟让他有了逃跑的可乘之机,又觉得自己走得仓促,没来得及跟贾臻真说晚安。
晚安晚安,反正他现在是晚不了一点儿安。
随亦可将脑袋整个扎进被子里,自暴自弃地放任神经系统继续兴奋。
许久,被子里传来一声不敢相信又满是窃喜的小声疑问,“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
东方泛白,翻腾了一夜的床终于安静下来。
随亦可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就被闹钟声吵醒,但竟然一点儿不觉得困。
他匆匆冲了个澡,换上工装去食堂,感觉迎面吹来的风都比往日要温柔许多。
去食堂的路上,碰见不少前去吃早饭的同事,随亦可一一打过招呼,觉得他们今天人人都是精神焕发的模样,活力满满得很有感染力。
直到在玫瑰花田遇见小汪。
“小随啊,你昨天没睡好啊?”小汪正弯腰检查矢车菊的长势,随便看了随亦可一眼,便被他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但看随亦可的精神状态又格外振奋,对着玫瑰花田里的杂草就是一通狂薅。
□□和精神的极致反差让小汪有些害怕了,“你没事吧?”
“啊?”随亦可从花田间抬头,看向小汪担忧的目光,朗声回到,“我没事啊!小汪,你今天看上去好有活力啊,像是一朵怒放的矢车菊,哈哈!”
“哈哈。”小汪干笑两声,心道你没事才怪,嘴上却说,“谢谢你啊,小随。”
人一旦处在兴奋中,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等随亦可再次从玫瑰花田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困惑了一上午的小汪,也终于在看到花田旁的男人时,隐约明白了什么。
“小随,该吃午饭了!”小汪喊了随亦可一声。
“知道了!等等我,马上来!”随亦可未回身,脱下手套正弯腰整理着工具,却听小汪说,“今天有事,就不等你了!”
“什么事啊?”
随亦可疑惑回头,没有看到小汪,只看到站在花田旁的贾臻真。
躁动了一上午的心更躁动了。
他小跑着来到贾臻真面前,站在花田间微微仰头看他,“你怎么过来了?”
贾臻真穿着一身简单合身的西服,发型微乱,像是刚刚结束一场会议匆匆赶过来的,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看着兴奋望着他的随亦可,笑意直达眼底,“等你下班,带你去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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