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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羊女(收尾)
为了利益挣破头并不少见,更何况是在这个破败落后的村庄。
镜泽:“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能燃烧的干草和木柴了。”
话音刚落,其余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张一舟单手握拳砸在手心:“就这么办!不是想天降福气么,这次就让他们服!”
晌午的太阳晃人眼睛,群山遮住一半的阳光,身临其境看着有说不出的诡异。
在每条小道的两端都堆着木柴,可能是怕被雨水打湿,上面还盖上一层厚厚的稻草。镜泽掀开雨布,手里的稻草干燥扎手。
“我在这里点燃这个。”张一舟说:“只要等你们在手环里给我说一声,我立马行动!”
镜泽摇头:“现在就点,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
苏晚禾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我们只有一个打火机。”
镜泽:“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
是在碎片梦魇里捡回来的。
咔哒!
按动打火机的声音在响起,一簇微弱的火苗迸发在四人面前,在接触稻草的瞬间腾出火焰,借着山风窜出一人高的热浪!
就在这时——
苏晚禾瞳孔骤缩!
那一刻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整个僵硬在原地,大脑却先一步发射信号:快跑!
只见三个快要不成人形的村民从小道那头冲过来,隔着火光都能看到他们跑动时带起的尘土。
镜泽挡在苏晚禾禾张一舟面前,还不忘扭头笑道:“你们先找点下一个地方,要是觉得头疼,就闭眼睡一觉。”
一旁的火焰燃烧的很快,仿佛被唤醒的饥饿凶兽,三两下就把木柴吞之入腹,随后就瞄准了连排的房子。
苏晚禾脑袋嗡嗡作响,她跟着张一舟往外跑,余光看见依旧站在原地的镜泽和韩桢两人,她怔住了。
他们没有行动——甚至连呼吸都是轻快的。
烈火在他们身后熊熊燃起,隔着火墙只能看到他们越来越模糊的影子。
三个没有思绪的村民就要来到面前,新张出来的长爪霎时伸到颈侧,镜泽顺势歪头,借力把人踢进火海!
一旁的韩桢也单手控住一个,他微微用力竟然把那人提到空中!
“跟我们很久了吧。”韩桢反手把人甩在地上,语气很淡:“这时候出现,是想解决谁?”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
镜泽把最后一个砸过来,刚好落在韩桢脚边,他挑眉示意,韩桢立刻抬脚踹进烈火中。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响起,在两人面前变成灰土。
“干的不错嘛,韩监察。”
就在韩桢想摆手说:工作时间猎人禁止和监察官套近乎的时候。镜泽脸上有些为难:“这种程度的暴|力,评分会减少多少。可是韩监察也参与了,这下真是不好办了。”
韩桢:“……”
真不应该对他有什么正常人应有的猜测。
镜泽也习惯他的寡言寡语,要是他能接话才是有些奇怪呢。
烈火灼烧的周围再次响起剧烈的脚步声,一早被按在耳朵里的耳麦炸开一连串的声音:
“老大救命啊!这群狗是胜出了吗?”
“啊啊啊啊!这边也有!”
“分开跑!分开跑!”
“不行,我的运气最好,你要跟着我!”
“……”苏晚禾闭眼:算了,事到如今,跑吧。
作为村庄里唯一拥有神志的老杨不会丝毫没有防备,这些一直躲在暗处的村民就是早就准备好的,只等他们上钩。
镜泽对着耳麦那边说:“往老千家跑。”
那边又是一阵狼嚎,慌里慌张的脚步声猝然转弯,反而把村民吓的一哆嗦。紧接着四人同时起步,朝村庄的最里面冲过去!
身后是狂追不止的狂野村民,镜泽把韩桢推到前面,借着风势一路点起大火。鼻尖难闻的气息越来越重,等跑到老千家门口的时候,两人仿佛是从乱葬岗滚一圈,浑身染上焦灰和尸|臭味。
四人到齐,镜泽长腿一抬,哐当一声把大门踹开,铺天盖地的血腥气迎面砸了过来。
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碎得不成样子的人类组织从地窖门口一路铺到镜泽脚边,他落地的脚带起一片轻微的水声——脚下是一片血洼。
“终于等到你们了。”老杨从残破的羊王雕像露出半个脑袋,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死死盯着镜泽:“你就是那个……坏事的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镜泽,但语气很笃定:“就是你绑了他们,还把他们不人不鬼的关在地窖里。”
语气里有让人不易察觉的愉快,甚至想要当众拍手,咧出一口黄牙: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让你当对外的联络人,我们有钱一起赚。”
镜泽和韩桢站在最前面,后面的两人正在勤勤恳恳对外煽风点火,直到火焰窜到眼前,才意犹未尽跟着进门。
“我是社会主义五好青年,这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我真看不上。”镜泽摆摆手,“婉拒了哈。”
这个说法让老杨僵硬的嘴角连连抽搐,带动下巴来回晃动,“我可以给你五成的利润,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大概多少?”镜泽带着韩桢越走越进,和老杨打商量:“我再带着他行不行?”
眼看着计谋得逞的老杨得意一笑,那是一个运筹帷幄的笑,但镜泽还是熟练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讽。
“当然可以,但是韩先生似乎很不喜欢我们的做法。”老杨说:“还是边缘化比较保险,你觉得呢?”
这个时候,镜泽已经走到他面前,良好的视力让他在阳光下看到老杨更加扭曲的面容。白色羊毛下新长出一圈三指长的黑色硬毛,眼睛也泛着绿光。这已经不是羊的形态了,他就快要变成恶狼。
“……”镜泽难以接受虚空朝他身上比划:“我们以后的脸、也会发生变化吗?”
镜泽毫无掩饰的嫌弃让老杨呼吸猝然一短,但还是强压着说:“随你心意……”
“我不认为你变个样子韩先生就会……离开。”他非人的眼睛里在两人的注视下浮现出让人熟悉的讥讽,“韩先生心地善良,怎么会弃你于不顾呢?”
浑身都散发出毫不遮掩的恶意,但韩桢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一个。他见过太多人的情绪,敬畏、恐惧,还有莫名其妙的恶意,每次他都毫不犹豫抽身离开,除非与工作有关,才能让他勉强回头微笑,施舍一个眼神。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墙头外的火焰舔舐着墙壁,跃跃欲试地想要跳跃进院内。
镜泽到底和韩桢不同,仿佛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现在他又往前一步,“我要是不同意呢?”
老杨眼底复杂的情绪让没能让人看清,刚想转身示意呆傻村民就被镜泽甩出来的黑色袋子蒙头套住!
和他抬手的同一瞬间,围在一旁当雕像的村民几乎同时上前,但一旁的韩桢更快,抬脚就把面前的人踹出去!
“韩监察,这边!”
守在门口的苏晚禾眼看局势不对,抬起用棉布包好的手用力推门,被烈火烧过的铁门表层已经有些泛红,站在门边更是能感受到逼人的热气。
轰!
大门被苏晚禾咬牙推开,火舌噌的一声窜到面前,张一舟反手拽住她的衣裳把人拉到一旁。
“再加点柴火!”
镜泽死死控制住老杨,单手固定住他脖子,在村民都覆灭火海的时候来到门口。
火焰炙烤在脸上让裸露在外的皮肤紧绷,镜泽全身开始颤抖,甚至控制不住手上的力度,差点把老杨勒至昏厥。
身后的韩桢快步上前,“镜泽,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沉,瞬间把周围的嘈杂全都压下去。
镜泽松开手上的力道,老杨在濒临死亡的线上大口喘气:
“……呼,这里是梦魇啊,你就不怕主体人的安危?”
老杨说完,还用他那诡异的眼睛瞄一眼不断喘粗气的苏晚禾。
“我就知道是你。”镜泽低头靠近他的耳朵,“元闻。”
老杨:“喜欢我给你定制的游戏吗?小镜泽。”
在烈火燃烧的声音下,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彼此能听到对方颤抖的尾音。
镜泽:“你什么进来的?”
“是你叫我来的。”老杨说:“在第二层梦魇里,你无数次想到我的存在。”
眼看镜泽无动于衷,元闻不在压低声音,“你就不想进入我的梦魇吗?你对它们不感兴趣吗?”
“我对杀人犯的梦魇不感兴趣。”镜泽冷冷道:“因为,你应该下地狱啊。”
话音刚落,门口的烈火已经舔上他脸上的长毛,空气里顿时浮现一阵焦味。镜泽的手越放越低,就在火光快要完全吞噬老杨的时候,四人的手环发出滴滴滴的巨响。
“警报——”
“梦魇正在坍塌,请入梦人尽快脱离梦魇!”
“……”
“滴——”
“检测到梦魇数据异常。”
“正在清算——”
手环上的红光和火焰在眼前快速闪烁,老杨在半空中剧烈抽搐,最后发出一声巨吼:“啊——”
“快看后面!”苏晚禾伸手一指,所有人转头看去,只见被烧了一半的山再次燃起冲天火光!
“快走!”镜泽把老杨丢进火中,嗤道:“这样的死法便宜你了。”
门前的大火窜进院中,独立在中央的雕像在烈火中镀上红光,火焰烧掉身上的污垢,这一刻仿佛重塑了身体。
地窖墙上还残留着上次镜泽暴|力的证据——一个用头快要撞开的烂墙。
“走!出去!”
地窖的后面就是后山,连绵的草地还漾着威风,接连天边的高山烧红苍穹,最顶端的树木燃烧着太阳。
自此,天地相接,在眼前翻滚颠倒。
身后传来震天的脚步声,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脚下大地在颤抖。
那是冲破紧固奔跑出来的母羊,她们快速穿梭在草地上,朝着群山中的火光义无反顾奔去!
“滴——”
“魇体已死亡,请入梦人尽快脱离梦魇。”
“正在清算梦魇数据。”
手环的红光再也不能掩盖,映照在他们脸上,透过层层不休的红光,眼前的梦魇在快速撕裂,如同被雨滴打散的蛛网。
他们在虚空中看见扭曲的影子,奔跑的母羊在烈火中梳起长发。
长风裹挟着炽热的火焰带来数年前的无数声怒骂和痛哭,火龙咆哮越过山岗,整个山野埋下女人哀嚎的信号。
冲天的火光在她们眼里不是代表毁灭,当火舌舔舐到眉毛的时候,她们用灵魂祭奠自己永远失去的自由。
一切苦难罪恶都在烈火中化作无人知晓的长歌,在浓烟的起伏下盘旋上升,消散在苍穹之下。
眼前白光荡平一切,强势地抹去一切痕迹,耳边清楚地传来机器工作时发出的滴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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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出梦魇啦!要点出幕后boos,所以这个写的章节有点多了,反派在镜泽眼里就是明狼,就是别人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