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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教
天气慢慢变得闷热,连晚风也早熟起来,陈瑜洗过澡,总觉得全身汗涔涔的,汗珠像湿滑的皂荚一样游弋过陈瑜的身体。
她有些难耐,拿了电风扇出来,站在风扇前吹得稍稍凉爽了些,便又弯起了上半身,窝进童舒岚香喷喷的怀里。
只是陪着马思思和文涓喝了一点度数很低的酒,竟然也晕头转向。
这不是她的度量呀,陈瑜迷迷糊糊,思绪像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团,里头裹了几粒迷魂药,不然童舒岚怎么笑嘻嘻看着她呢?
童舒岚还穿着她的家居服,对,就是她的。她想给童舒岚买新的来着,奈何人家不要,偏说“衣服旧一点,穿起来软活”。
这癖好挺特别的,戳中了陈瑜的萌点,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很想养狗,总会幻想把自己的衣服裁剪改成小狗的服饰…
童舒岚亮亮的眼睛,就很像小狗。
但那一身棉质家居服穿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居家办公的老艺术家,挺禁欲的…
陈瑜起了逗弄的心思…把脑袋软绵绵的抵靠在童舒岚的肩头,发旋流动,蹭得童舒岚轻轻笑:“好痒…”
童舒岚双手围到陈瑜身上来,禁锢住她:“我今天签好字了…”
童舒岚在这事上雷厉风行,下午就找到领导,签批好了单位的报考同意书。
陈瑜转头回去问:“确定好岗位了吗?”
她话音刚落,童舒岚的鼻头蹭了过来,与她呼吸缠绕,不再进一步,就停在那里,似是单纯想汲取片刻的宁静。
“嗯。报人社局…”童舒岚朝思暮想的香味源头就在这里,她放松地呼吸,手上卸力,散漫地想,时光就停在这里也不错。
“所以你今天来是要来市里交材料?”陈瑜推了推这个有点上头的人,敛敛自己的领口。
这效率本该让她高兴,可不知怎的,微不可察的失落出现在心头——童舒岚也有点不老实呢,这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吗?
也不对…陈瑜忽然发现童舒岚偶尔的“不老实”和“隐瞒”,竟让她心生忐忑。恋人之间的距离感是个大命题,她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面目都写满了“控制欲”三个字…
偏偏童舒岚无知无觉,手捻到沙发的靠枕下,只答:“不是的。”
她没有注意到陈瑜突然上涨的情绪,讲完这几个字,略一思索,又回到遴选的话题上,在那儿分析利弊:“我想了想…如果幸运上岸,人社局是最顺路的,那就可以送你…而且工作比较规律,我还挺喜欢研究社保政策…”
她滔滔不绝,靠枕下的手也抽了回来,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陈瑜神色僵了僵,也不搭话,靠着她的身子也坐端正了。
这下,童舒岚才猛地懵了。她看着陈瑜骤然冷下来的侧脸,满腔的热忱和欢喜像被戳破的气球,咻地一下漏光,只剩下慌张:“怎么了?”
陈瑜的小脾气不受控制地冒头,话冲口而出:“谁要你送…”
话音未落,她自己心里先咯噔一下。这还是她们之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语气,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立刻后悔了,气势弱了下去,暗自懊恼:童舒岚不过是没说办什么事而已…至于吗?
一点关于控制欲、分享欲、独占欲的小心思,烧了烧,融了融,让陈瑜的心七上八下,荡个不停。
童舒岚镇静下来,她不知道陈瑜“变脸”的缘由,只能一边想一边缓和语气:“你不要,那我主动送嘛…”
她语气软软的,小心观察,手又伸回沙发靠枕下,掏出一个小盒子。
“喏…”童舒岚也不等陈瑜接过去了,着急地示弱:“看看嘛…”
说罢,自己就打开了盒子,抖落出这条很细的项链。18k金,坠头是一圈羽毛化形,围成了一颗平安扣的形状,小小的,很精致。
童舒岚取出来,迫不及待将坠头的背后展示给陈瑜——很小的一尾鱼阳刻在其上。
童舒岚在慌乱的查漏补缺里灵光乍现:“今天才到的,我等了好久呢…”
又拉着陈瑜,看着她的眼睛,直白又恳切地解释这条项链的好处:“你们航司不是有要求吗,这个不大,不会很扎眼。”
陈瑜怔住了。
她只是顺嘴提过一次…航司要求不能佩戴明显的项链,没想到童舒岚真的记在了心上…
陈瑜看着那尾鱼,眼里羞怯无比,童舒岚的眼眸也眨了眨,退后一些,向陈瑜吐露心声:“我有点怕,就想…还是迷信一点吧,这个东西是求平安的,你看啊,你又属鸡…”童舒岚手指点过那圈羽毛的尾部,寓意不言而喻…
童舒岚还在念念叨叨,把所有的心思都摊开来:“设计师给我画了七八稿,我才选定的,不过她们家工期实在是太长了…”
所以,她今天最重要的事,是终于等到这份礼物,然后赶来,送到自己的面前。
至此,陈瑜彻底给自己钉上了“十恶不赦”的标签。她面色泛红,先前那点别扭和猜疑被巨大的暖流冲得七零八落,眼睛有点起雾,语气也下意识地软了下来,话语里却还不认输:“你好烦…”
“是有一点。”童舒岚就坡下驴,又抱住陈瑜,恍然大悟:“早知道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我是想着作为惊喜。”
童舒岚把项链扣头解开,又解释:“你刚才说…你财迷,不让我花钱。我本来都想拿出来的,结果忍住了。”
“我有那么吓人吗?”陈瑜怀疑这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已经具像化了,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脸…
“你是太好了…”童舒岚亲了亲陈瑜的额头,心里好笑,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财迷”的。
“我一点也不好…”陈瑜的声音低下去,几乎含在喉咙里。她终于将那份盘旋的不安说出口:“我刚才发现,我这个人性格不太好。你只是没有说你去做了什么事,可我一下子就不开心了。”
陈瑜不开心的背后是自己的担忧——每个人的人格底色和性格特质都不相同,她担心童舒岚需要距离,害怕自己的热切和依赖融合成变态的控制欲,会成为对方的负担。
人与人之间,再亲密也总有属于自己的一片静默之海,她惶恐于自己是否僭越,是否索求过多。
但爱总是贪心的,她不能保证自己不去探究,也害怕童舒岚对她的探究露出逃避的神色。
童舒岚终于明白这场小小风波的源头。
这段时间以来,陈瑜都是这段关系里的向导,给予她鼓励和勇气,在每一个她需要的时候,告诉她,我就在这里。
而现下,陈瑜却褪去了那层游刃有余的外壳,变成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因为陡然升起的自我凝视而怀疑自己…
童舒岚心下不认同陈瑜的话,却又因为这番话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惜和…奇异的满足感?
被陈瑜在乎、管束,于她而言好像不是束缚。
于是被管束成了隐秘的享受。冬日的猫总是眷恋暖炉,贪恋这份带着温度的“不自由”,小猫心甘情愿画地为牢,因为一旁就是她唯一的春天。
“你不是性格不好。”童舒岚说,双手牵开项链两端,把陈瑜光洁的脖颈围住,无声的扣紧项链。
她不疾不徐,向陈瑜的耳边道:“以后我及时告诉你,你当然可以管着我。”
我喜欢你的灵魂深沉又轻盈,是我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你一点。
“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项链在陈瑜的脖颈晃过两下,滴滴答答,稳稳停下,叩问她的心。
童舒岚话讲完,陈瑜的鼻尖知趣地蹭上她的肩头肉,气息上上下下的转移沉降。
“陈瑜…”童舒岚唤她,想要听她的回应。
可说完,童舒岚的肩头一疼,又立即挨上两片软而湿润的嫩叶,她侧头看去,陈瑜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优美的背脊,视线往内向下,有一片白皙透亮的肌肤…
童舒岚努力使自己做个君子。
陈瑜却更加放肆,两片湿润之间,有一种更为热烈的触感落在童舒岚的锁骨边缘。
童舒岚的心里震颤发慌,小腹一紧,轻轻扯住陈瑜浮动的指节。
陈瑜的声音在她心房上面闷闷地发响:“不是要我管教你吗…”
管与管教之间天差地别,陈瑜调笑得意味深长。
敏感的皮肤被触碰,难耐的、羞恼的、跃跃欲试的,童舒岚大脑昏沉,又不可抑制的让心脏狂奔起来。
她的手握出了轻薄的汗,紧得发麻,她们的味道融在一起,童舒岚已经分不清属于谁。
陈瑜抬头起来,一片雪白随着她的动作退回到安全位置。童舒岚不知道自己的哪一个开关被打开了。
上天允许她做些出格的事情…童舒岚恍惚之间,送上了刚才还紧闭的唇。
一触即离。
陈瑜迷离的眼神是催动情欲的药剂,酒气回潮,她问:“耳朵又好红,为什么不看我?”
“是给我的惩罚吗?”童舒岚福至心灵,脑雾都散了些。
“怎么会。”陈瑜贴近了来看她,将她夹在沙发的角落,断断续续的热气打在童舒岚的肩上。
陈瑜放缓了声调:“只是想让你惩罚我…”
童舒岚的欲望雪上加霜。她贴上前,吻住陈瑜发红的耳垂,有所预料地收获了一声嘤咛…
“好变态…怎么可以这样对姐姐。”陈瑜在童舒岚脆弱的耳边悄悄讲,故意地用了些职业假音。
这话像一把高温喷枪,霎时间烧断了童舒岚脑子里那根不断紧绷的弦,山呼海啸的热气咆哮着涌向双臂,童舒岚反客为主,一把将陈瑜压在沙发上。
“不…不许那样说。”
她胡乱地欺压上去,感受着骨骼和肌肤的痕迹。鲁莽的动作让陈瑜感受到压抑已久的狂热…
心好烫,一股潮水不听召唤,便奔涌而来。
童舒岚的命令毫无效果,不过是又催发了一场更加激烈的引诱。
“啊…就许你做,不许我…唔”陈瑜还来不及说完最后一个字。
一片柔软倾覆而来,起初只敢重重的点在上面,见主人不曾抵抗,又开始放肆地攻略城池。
陈瑜渐渐失去了主动,软软的抵在童舒岚身上,裙带落了大半截,做贼心虚地半垂在地上,有些地方肌肤相贴。
“不能继续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童舒岚声线嘶哑,好心提醒,呼吸无法均匀,紧紧抱着陈瑜,竭力使自己镇静些。
陈瑜就是会被这该死的假正经迷住,明明每次分离偷亲她的是童舒岚,装作冷静的也是童舒岚…
“该不会是你没有学会吧…”她偏要尝到童舒岚的疯狂。
深夜漫长,距离上班还有10个小时。
如她所愿——
童舒岚眼神幽深,双臂加紧了力气,手掌抚去了幻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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