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维谷之日

作者:义山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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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巧妙女


      第四卷:乞巧妙女

      鬼面攀爬在马车外,车窗一角捅破进一只鬼手。血丝吸尽,糙枯的手臂力道搅动,手掌间错乱纹路的丝路搭错,枯手指尖未有血气,黑囷的指甲缝中残留着刨土的黑泥,继而在马车内翻动。鬼面十二手各出一手,却为扎破车轮,也未曾露面,只是简易爬车。

      “弥公子,马车已行至,为何不放人。”挂帘外层响起一声粗音,男女之身难以分辨。

      “你且回去告知你的主家,白榆镇村民乃为福民,若她想借助此道发横财,到时任人都护住。”弥砚山所言不悬,白榆镇是六界之内的福地,更是仙门世家所诱捕的质肉。

      此前端木梓大婚之日,界主破他和风公子下山探迹。而据探子回报,余下两界早已垂涎已久,落尽口中的肥肉尽想活剐一指。

      各家都在内,然六界各界护住面子,誓要落足他家之后而动,绪青界也在此道。下山时界主便相知:若有阻可将其余下之界弟子斩杀。弥砚山此行负有命门在身:带回南荣夫人的陪嫁之物——嫁衣花鞋。

      “放行。”嘶哑之声并未有意为难,拦下马车也是有意相告“弥公子,河道谷的双生面具破皮之人主家心中早已有论,还望公子能护住仙家性命。他日六界举证,主家定会在世家护公子。”

      柏峪殒没,小户仙家乞求敝身之地明里暗地向各世家行贿保命。今而似天下平定,未有卷风而起,可平云过后,卷风残蚀,便没有立身行道。白榆各家相拥而至,则为逃命。

      “绪青界的坐拥实权之人不为我,今日未能保命却有意在世家替我护证,何不葬身于六界之乱,而何以护住本公子。白爷,这十二童的主身还未及十岁之龄,你却滥杀无辜蛊人。你想效仿棺生子那般行事,却不知这十二孩童皆为阴者,阴阳悖论。”弥砚山驱动马车赶回祀关楚。

      攀附的十二子被错甩出身,白爷燃起烟斗猛吸一口,唤住首子“碧玉,将人带回去。”

      “白爷,还追吗?”碧玉割破手指眉血,滴血落在烟斗把上“恐有埋伏之地,回路。”碧玉的骨臂不敌于余下十一子,枯手放血只剩枯身。碧玉将衣袖挽下,扶起地上的人“起来!”

      “走!”

      具面的同勉图扣脸而戴,十一子每人饮下碧玉之血补身。最小子却不愿相饮,将口中之物呕吐出身“姐姐,苦涩——”

      “白爷。”

      “取若水给她。”

      马车行至祀关楚待离,寒宵带人从侧门入了后院。楚长陆长江将人安置在厢房落息“砚山,姜家派人来了,知你在此地。”楚长和手搭在阿斗的手腕处脉动几分“伤至不过五成,你留于的弃魂草我已熬煮,你先去前堂会客。”陆楚长并无有挪步之意。

      弥砚山从木柜取出素衣换身,顺手扶上阿斗的额头“你——怕见客?”

      “来者是姜舒,我与她有婚约在身,从而未出嫁之日不与会见。”他小声嘀咕一句。

      弥砚山系下阿斗脖子上捆绑的丝带放入外衣之中,拍了拍阿斗的腹肚舒气,话语落向身旁那人“他是你妻,也是由你会引,寒宵与我皆为外人之身。”

      “我无面见她。她——”

      “咳——咳——”

      “阿斗。”弥砚山坐于塌帐前,一脚抵住阿斗的身子,整人倒在怀中“弥公子,我好似闻到了茉莉糕的食味。”阿斗也不含糊,眼醒之日便是寻食。

      “寒宵。”

      “公子。”

      阿斗撤身离于弥砚山怀中,躲在床帐一角舔食手中的糕点,吞下不久噎住止唇“公子,可否讨杯水?”

      “阿斗。”阿斗撑咽下口中所食之物,用脚拉住被子裹在身上“我困了。”

      陆长江背过身去遮住屏风,顺手扯住寒宵“弃魂草的煎药飘味入了后院。”两人撤出里屋,掩住了屋门。

      “弥公子,茱萸体内的毒素可有堕出?”阿斗又咬进一小块糕点“公子。”阿斗奉上手中的吃食“在武夷山仅为浆露入唇,入了死生门内也是鲜少吃食,茉莉糕分你两块。”

      弥砚山接过糕点又搁置食盒之中“我不喜甜食。”

      “知道了。”阿斗将怀中的食物靠揽回身,一丝食味也未曾留于弥砚山。

      “前堂姜家长老来访,你若想同去便可——”弥砚山语止落,那人便倒下身去蒙住被子卧眠“弥公子,风寒惹身,此行多有不便。”糕点食盒压在身下,盒中还留有些许糕点。

      “弥公子见笑了。”

      ——正堂内。

      姜舒手中扣留的茶碗已碎双只,楚长陆长江躲在屏风之后小声怒言“茶杯一盏三文钱。”

      寒宵护在一旁落令,姜舒此行而至便为仙家弟子失行一事,寻回那日扬灵便飞书至武夷山行报此事,信中已明:姜正则没。而盘于正则师兄的魂线破灭,余下之线堂亮。姜家众长老围居而论,姜舒受命下山渡此行。

      “弥公子。”姜舒离身行握,身旁的扬灵和清芷二人跟礼而行。

      “姜长老。寒宵,封灵蛊。”

      “姜老,此蛊是交错之门石像内存留的蛊虫,是断骨刺花蛊和弦琴幽蝠蛊的母蛊。这母蛊豢养的子蛊如今入了山下各镇,双蛊轮现,也不免百花镇坐拥其间。”丝盒封口之下透出一活虫之影,残食盒内的方血。

      “这蛊虫入人身时必会席卷叶草,断骨刺花蛊多为阴性之蛊,名为植蛊之道。”清芷续话而语,不禁抚摸腹肚痛处。

      姜舒接过蛊虫,丝盒封线一条允破,母蛊的活身爬上盒头“弥公子,母蛊蜕皮后可有何意?”

      “此蛊之前养至于棺椁之母身,但其体内的脓血早已枯干,母蛊所汲取的赤血是为棺生子身血。蛇血为阴者,故而蛊虫蜕皮后占据之身多为女子之身。”丝盒之中眠息的蛊虫躁反,活血饮之吐血蜕皮。

      “族长命我等此行着手各界弟子失迹一事,而今柏峪镇又重现于世,清芷体内的植蛊已引出,而我族弟子正则入十二圣毒手蛊老,各界都应有挫伤之人。”姜舒端起茶杯,扣身盖子,屋外镇守的弟子绷起而居。

      姜舒门下弟子皆为女子之身,属六界与附属之界内唯一女门,门主姜舒更是姜家众女子之率“我族女子多中,子蛊入身这是要损我族人之命,姜家内门已折损数人。”

      “姜长老也不必太为之忧心,柏峪镇内子蛊入身,破蛊在为一人。此为阴阳眼之辈,乃为棺主的宿敌,早年间便有道:有一早仙世家为阴阳之家,门派之地便在百花镇。”

      “弥公子所言可是——花檀古家。”

      “我虽为百花镇族人,自知仙门古家所成之事。百花镇世代旁族而居,古家惨门全族殒命,几十年来我族也在寻找古家后人。古家一族血脉却有藏匿之意,寻之而后古家不知族家往事。姜家收录的弟子一族有目自称为古家之人。”

      “收录在编之人可有瞳色四眼?”

      “古家先祖双亲皆为瞳色四眼之人,所生后人为瞳色四眼之辈,而外门弟子身形瞳眼与常人无异,但却同为阴者,阴阳对立的还魂技入身便无法入技。”

      “那孩子身上的瞳色四眼立处臂膀在侧。”寒宵抬手,姜家弟子破开门窗,屋外的众人倒下身去“砰!”

      祀关楚方门一角炸开,院中尽是散碎的瓦罐碎片,熬煎灵药的草根落地,弃魂草的根株没入土中。玄空黑夜身中,楚长陆长江拽住胳膊痛喊“弥公子!”

      “寒宵,后院厢房。柏峪镇中带回来的孩子不能再受惊扰,清芷扬灵与你同去,护住后院。”三人穿门而出,屋外同门手足相残。植蛊温养在女弟子身内,植于土中的弃魂草若灵抛散,首面种长出移花草。

      移花草的枝干深扎出脸面,直草冲天而动,蛊虫寄养吸食草灵,蠕动滚爬的虫身爬落在面。

      “弥公子。”姜舒身内的还魂技破开一方,抵住了蛊虫入身。

      “姜长老,你所带来的弟子怕是在入祀关楚时就已被人盯上,阴者圣地会招惹来至。姜家弟子姜正则也在,他的肉身怕是早已被夺了命舍。”弥砚山语毕,外门尽站圣毒手七子,后方盘身十二毒面。

      祀关楚内的方门悬阵起眼。陆成江的手臂被女鬼面纠缠而落,鬼面狠咬不松口,屋檐之上垂挂的红灯捅灭而熄。

      “正则?”

      “姜长老。”屋外一语嘶哑之声喊破,嗓子垂起夹音。

      “姜正则!”姜舒不可信眼前之情,家中子弟的肉骨刨剜,丝发垂边,眼角所泛起的黑纹充斥脖颈,瞳眼的脏黑色挪移双侧。本是家中子弟所垂挂的玉佩已离身。她不愿家人被殁躏不堪,试图用符咒唤醒正则之身。

      “若微天尘,踏似寻方,回骨符。”符咒贴身落于“姜正则”身后玄衣,符咒拒身外燃灭。

      “夺身咒是催命咒,不可动用符咒,回骨咒召不回夺身之人,符咒会让他的肉身燃落成灰。”弥砚山控住扔出的符咒。

      祀关楚院内的红灯悬起,屋内的烛火折映出“姜正则”的身尺,如落在柏峪镇内棺生子之身,人头蛇身之像盘居,遮住烛火蛇身便难以循迹。

      “弥公子,护住茱萸。”阿斗将人丢进弥砚山怀中,茱萸面部的赤血敷上灵草,斑痕消退淡化“蛊虫的主家便是十二圣毒手所熬制,他们此行是要捆走茱萸。”阿斗控阵居正间之位“棺主,附在他人身也改不了你身上的畜生味。”

      “你——你——”果真,言语间尽是磕绊,上次之举还是阿斗和扬灵招惹棺生子“你真是让人生厌。”

      “棺主不惜损母身也要控蛊白榆镇,行此道之人才是厌恶之人,生肉活蛆本就养于母体之身,而后被抬进柳家放置在后院,母蛊吸食的血气是你的心头之血。十二毒蛊老五子被杀,也是因为植蛊被其制止,而你以杀鸡儆猴之效让余下七子为你卖命,畜生!”

      “物魅和棺俑四子这些叛徒。”

      “出阵时你有意让暮雪公子入阵,诺白公子失身必也是你所为。暮雪所认是端木弘破杀诺白,实则不然。”

      “是你和端木家二小姐端木梓共手此事,害死罔顾数条人命。端木弘所犯错行,是在二小姐的引诱下而动,诺白尸身为意外之举,而这也成了端木弘的致命伤。”

      “你到底是何人?”“姜正则”呵斥出声,身后的十二子围住碧玉小声抽泣,年岁若小的十二次子咬住手指,扼住喉咙不为出声。

      “我是二小姐的品良。”阿斗此语无任何脸红心跳之意,面脸挺起高立,殊不知身后投来的几人之视。

      “品良?”棺主有意问起。

      “是。”

      “你既为二小姐之人,又与世家公子为伍坑害。六界之内名誉相享的弥公子和只为避世绝俗的陆公子行列此阵。姜家之人也落在其中,六界何时有此闹景。”

      “你逃出柏峪镇,捕猎十二子投身活蛊,她们十二人应是花檀古家的后人,身内无瞳色四眼,而你却蒙骗为你卖命。棺生子最惧阴阳眼之辈,便将她们活捉炼化,便无人可斩杀于你。”阿斗甩出灵绳夺回姜家玉佩,腰环相扣。

      “自然,你一人之力未能寻回如此之多的古家后人,就连久居百花镇的姜家一族寻得古家血脉也为鲜少。这身后必有她人相助。”

      “何人走险而行,都是白榆镇的罪人。”

      “端木家。”弥砚山回语,引住阿斗与之相视,而后背身控局,弥公子手中把玩之物正是从阿斗身上摘下的丝巾。

      阿斗摸上脖颈,感缺物点缀。火影掠过,微风拂面之感,阿斗手中抓过丝风,最后一缕挪手而过。而他,手中无所获。

      “端木两姐妹。肆月界主南荣弦因南荣怀慕之因,自是对这个孩子颇为宠溺,而逸洄界主幕身玄冥之地,绪青界主不闻之事,他们二人掌握六界之事,端木梓霸道而行,六界之秘闻也为收录。”

      “大小姐端木泠久居闺阁不出身,可又有何人知她是云良阁的阁主和柩花香铺家之主。她所行,便是要护住端木梓。”

      “何缘为故?”姜舒问道。

      “自是那首在白榆镇流传的《贵女诛》,行客之人,生性相残。贵女多娇,引天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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