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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暧昧5
这几日温相儒一直失眠,可今天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却睡地很沉,很安心。
睡梦里,他的鼻尖总是萦绕着那淡淡的香气,是阮遇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味道像是安神香一样,拉着他沉入越来越甜的梦境里。
无梦,好眠。
温相儒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从椅子睡到床上,身上被人贴心地盖着被子,他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身侧,却发现那本该在床上安睡的人早就消失不见。
他怎么睡着了?
还有,阮遇呢?
他从床上起身,揉了揉还有些肿痛的眉心,下意识看向落地窗外。
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他缓步走到阳台。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只见蔷薇花瀑布被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下,像是破碎的金子,风轻轻的吹过蔷薇花的枝叶,阮遇就站在花海中,面前支着画架,脚底下放着颜料,手里拿着画笔,龙飞凤舞地画着画。
像是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阮遇回头看过去,正好撞进温相儒的眼里。
温相儒就站在那里,清冷眉眼要被黄昏的光暖化,而阮遇立在花海中,整个人都在发光,回头一笑,妖冶艳丽。
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心脏轰鸣,猛地一跳,几乎要破开胸膛,便是知道阮遇样貌出挑,可依旧会被这一幕惊艳,久久不能平复。
阮遇朝着温相儒扬了扬手:“哥哥,下来。”
温相儒猛地握紧栏杆,他扬声道:“好。”
阮遇莞尔一笑,不再看温相儒,继续画自己的画。
他的画还差最后一点。
温相儒下来的时候,正看见阮遇正在往画上加上最后一笔,那是金丝雀爪子上的藤蔓。
阮遇将画笔随手放进一边的水桶里,笑着问:“好看吗?”
温相儒却有些不解:“无尽的蔷薇花海,金丝雀被牢笼狠狠地锁住……这有什么用意吗?”
阮遇勾唇浅笑。
无尽的蔷薇花海里,一直高贵漂亮的金丝雀被锁链锁住,被关在镶嵌着珠宝的金丝牢笼里。
金丝雀是如此的好看,漂亮华丽的羽毛,姿态高傲矜持,眉心一簇火焰一般的羽毛,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懵懂,茫然地看着牢笼之外,像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又像是心甘情愿的被囚禁于此。
温相儒就是那只金丝雀,一只被他玩弄股掌之中的金丝雀。
“没什么意义,只觉得这大片的花海着实无趣,若是能有一只漂亮的鸟儿陪伴,就不会孤单了。
但我画着画着又想,若是那鸟雀不愿意怎么办,于是我就添了几笔。”阮遇道,“也没什么意义,画着玩的。”
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但温相儒不懂画画,于是道:“你画的很好看。”
阮遇也不谦虚:“我也是这么觉得。”
温相儒见阮遇正开心,正好可以向阮遇解释一下前几天的事情,于是道:“我能和你谈谈吗?”
阮遇弯腰,拿出来一根干净的画笔,粘沾上了红色颜料:“可是我不想说。”
温相儒急忙道:“为什么?”
阮遇撇了撇嘴,一脸伤心道:“我把哥哥当做好朋友,掏心掏肺地对哥哥,而哥哥却为了和我撇清关系,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温相儒一噎。
阮遇:“哥哥,你真的很过分呢。”
温相儒认真道:“对不起,我当时害怕他误会我们的关系,你身份特殊,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才把话说的重了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下次不会了。”
阮遇冷哼一声:“可我即使身份特殊,难道就不是你的好朋友了吗?”
“……”温相儒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阮遇又道:“还是你觉得我会觉得你麻烦,所以擅自为我做了决定,可你不问问我,怎么知道我会觉得麻烦。”
温相儒:“……”
阮遇继续无理取闹:“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不相信我们的关系,不相信我而已,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温相儒:“……”
温相儒没哄过人,本来就词穷,如今被阮遇这轰炸一样的提问,人已经懵的差不多了,更何况哄人
阮遇喜欢温相儒这个局促不安的茫然模样,当真如同笼子里的金丝雀是一个模样。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我烦了,对吗?”阮遇眼睛都瞪圆了,声音满是控诉,又娇又难过。
温相儒总结了一下语言,然后道:“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朋友,我以后不会了,这次是我不对,请你相信我。”
“真的?”
“真的。”
阮遇:“那我原谅你了,不过我要惩罚你?”
温相儒也不逃避:“好。”
真乖啊。
阮遇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差点绷不住,他朝着温相儒勾了勾手指:“那你离我近一点。”
温相儒乖乖听话,走进阮遇。
阮遇:“低头。”
温相儒不解,但照做。
那沾着红色颜料的画笔点在温相儒眉心上,很凉,还有点痒,像是在上面画了什么,似乎又像是某人坏心眼随手的一点。
阮遇收回画笔,顺势和温相儒拉开距离:“好了,原谅你了。”
温相儒下意识想要抚摸额头,却又碍于这是“惩罚”,于是硬生生止住,茫然道:“就这样吗?”
阮遇点头:“就这样”。”然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怎么,哥哥还想我把你画成小花猫吗?”
温相儒眼中闪过柔色,满是认真:“如果你想的话,可以。”
温相儒:“哥哥对我可真是好。”
如果温相儒有一面镜子的话,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了,因为温相儒眉心的画,和金丝雀眉心的那簇羽毛是一模一样,是一团火焰。
这个印记携带着阮遇的占有欲,他的坏心眼,他的呷昵和玩弄,是主人对他宠物那般,充满恶意的举动。
阮遇笑了起来:“那可不行,毕竟哥哥长得这么帅。”
温相儒耳垂微微泛红:“那我可以说一说其他事情吗?”
阮遇肯定道:“当然了。”
温相儒道:“陆长光他……”
阮遇骤然变了脸色,笑容敛去,脸色难看至极:“你是想说,他对我下药,是吗?”
这件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何况是阮遇这样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少爷呢?
温相儒其实想要委婉点,可这种事情,又如何委婉,只能心疼地点头:“是。”
“这件事情别和任何人说,就当做不知道,知道吗?”阮遇眸子里满是沉重和无奈,方才明媚的少年黯淡下去,偏要强颜欢笑,装作满不在乎。
温相儒失声:“为什么?“
“我和他青梅竹马,阮家陆家更是世交有很多的生意息息相关,倘若因为我的事情,致使关系破裂,定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即使我知道他的心思,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温相儒心口一紧。
阮遇道:“哥哥,那天晚上,我已经很难堪的了,算是给我留点面子,别提了,行吗?”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
温相儒心里一痛,看着红了眼眶的少年,手忙脚乱地为他擦眼泪:“别哭,别哭,我不提了,我以后都不提了,小阮,你别哭,好不好?”
阮遇扑进温相儒的怀里,声音哽咽,哭地一颤一颤的:“哥哥,我没办法的。”
温相儒拍着阮遇的后背:“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以后再也不提了,小阮别哭。”
阮遇又哭了一会,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止住眼泪,红着眼眶道:“我没事,哥哥别担心。”
温相儒:“我会陪着你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
可是我想要你当我男朋友,这可怎么办呢?
“哥哥对我真好。”阮遇一边撒娇,心里却不停地冒着鬼点子。
在他的操作下,温相儒对他一再纵容,他这个模样,这个状态,这个相处方式,可是早就超过朋友的范围了,只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
既然如此,他要找个好机会,把这个关系打破才行。
都已经成好朋友了,那想要更进一步不过分吧?
想到这里,阮遇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了,像是早就罗织好大网的猎人,在烈日下百般忍耐,不断地引诱猎物,终于可以收网了,真的很难不让人开心。
阮遇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
温相儒:“是你对我太好了,我做的不及你为我做的万分之一。”
阮遇脆生生道:“谁让我喜欢哥哥呢。”
“别这样。”温相儒耳垂一热,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脖颈和脸颊。
阮遇却抓着温相儒不放,他道:“哥哥,我们去爬山好不好?听说青灵山风景秀美,是帝都有名的景区,我还没有去过呢。”
温相儒诧异:“怎么突然想去爬山?”
他记得灵缘山确实风景不错,不过都是些小情侣去爬的,山顶上的姻缘司求姻缘最是灵验。
阮遇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一个人不太好意思爬,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你了。”
“所以哥哥,你愿意吗?”
温相儒这些日子也是知道了一点内幕。
阮遇虽然是阮家少爷,但身边的人都是为了钱接近他,和父母关系也一般。
自己作为他的好朋友,阮遇邀请他出去玩,又不是玩命,他怎么能不答应呢?
温相儒点头:“愿意。”
阮遇欣喜若狂:“太好了!”
温相儒道:“以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和我说,我都会陪着你的。”
阮遇:“嗯嗯。”
于是他们就去爬了灵缘山,然后就是阮遇一场盛大的告白。
在那里,他们吐露心中爱意,也是在那里,写下那句:
【只缘感君一回顾,此生伴君朝与暮。】
从此生生不息,感君千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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