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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见家长
“少主。”
成岩亲自来接他们，雨夜下他苍白的眼瞳像某个恐怖电影里的特写。
艾芙偷偷扯雷让，悄悄道：“我好奇很久了，他的眼睛这样也能看见吗？”
雷让配合地低下头：“以前看不见，后来忽然就能视物了。”
“这是什么操作？”艾芙奇道，“难道是像安彼斯那样的精神力视野？”
雷让略迟疑：“……没问过。”
“别问！”
雷让准备要上前喊住成岩，艾芙赶紧抓住他，心有余悸，差点社死。
“到了，会长这些日子都不在协会里，此次邀请二位也只是作个见证。”成岩说。
莫拓城这次异能结晶事件闹得太大，舆论滔天之下异能者管理协会不得不启动调查，艾芙和雷让作为证人被传召到这里，起码要呆个三五天。
“路途奔波，二位早日休息。”
“对了。”成岩退出房间，关上门的手一顿。
“双目只是异能的载体，我能完全掌握异能之时自然也就看得见了，那么，明早见。”
艾芙捂住脸，“他听到了！”
“毕竟是异能者。”
艾芙哭丧脸，“你怎么不告诉我，还跟我一起讲？”
雷让沉默，他以为她知道。
不想理在这种时候总是反应慢半拍的雷让，艾芙收拾东西进卧室，然后就看到了两张单人床并排摆在一起，中间只隔了半臂不到的缝隙。
“只有一间房？”
雷让跟进来露出意外神色，“我问问成岩。”
社死的余韵还没过去，艾芙赶紧阻止：“就这样吧！”
今夜雨大，两人身上都有些潮，艾芙先进了浴室洗漱，好在浴室玻璃不像现代酒店双人间那样将透未透，舒舒服服洗完澡，她才喊雷让。
难得的私密空间，艾芙却没什么旖旎心思，她全部心神都在明天即将到来的听证会上，她和孔雅儿亲近，自然站在她一方，帝国和联邦显然一丘之貉，两者若明天联合起来，不知会是怎样的结果。
她叹气：“其实雅儿的目的一直很单纯，帝国和联邦联合封锁莫拓城不是一天两天了，整座大陆到处是莫拓城的产品，却没有办法打上莫拓城的标记，作为商会会长，她很不甘吧。”
她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来到这里，孔雅儿是她难得的好友，她们之间惺惺相惜，见到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努力支撑一座商业之城，艾芙很是佩服。
她说了半天，也没听见一星二点回应，诧异转头：“雷让……？”
被呼唤的人这才迟钝地答应一声。
“你在想你爷爷吗？”
艾芙以为他时隔多年回到帝国，熟悉不熟悉的人接连出现在面前，勾起了他过往不太美妙的回忆。
雷让摇摇头，那些杂乱的人或事一点儿也没有进入他的脑海，如此反应纯粹是因为……
少女洗浴后的发尾有些潮湿地粘在锁骨上，灯光昏黄，淡淡的清香如雾一般蔓延至角落，同样的香气在密闭的浴室里更浓郁，让他难以抑制地思绪漂浮。
果然还是应该找成岩换一间房吧……
他模模糊糊地想，又觉得有点犹豫和不愿，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伴着若有似无的香气今夜星辰升起又落下，听证会的召开聚集了无数观众，这是涉及到三方势力的大事，整座大陆都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一颗小小的晶核而已，凯撒殿下可是为帝国带回来了一只高级丧尸，我们怎么会为了一颗A级晶核犯下偷盗罪？”
帝国的代表慷慨激昂地陈词，和联邦的代表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始争执，成岩皱着眉敲敲桌子让二人安静下来。
“晶核偷盗一案虽然暂时没有证据，可阿尔杰·尼古拉斯可是成秘书用异能看见去了地下矿脉的，帝国这是何居心？”
联邦代表清了清喉咙，义正言辞。
要他说，联邦这次简直是无妄之灾，原本是莫拓城和帝国之间的争斗，结果被老对手硬生生扯了进来，联邦人民对此义愤填膺，如果听证会上没能辩过帝国，他回去一定会遭受众人的怒火。
他们在这口舌争锋，都没能提供更翔实的说辞，成岩看向孔雅儿。
“晶核失窃一案，苦主实际上是成秘书才是。”孔雅儿道，“既然没有证据，我们也不好多作纠缠，只是帝国私自派异能者入侵莫拓城，我们必须要个说法。”
“只不过是年轻人冲动之举！”
“冲动之下恰好去了封存已久的异能结晶矿脉？”
“阿尔杰没有理由这么做，说不定是有心之人引诱他。”
孔雅儿忽然厉色：“他当然有！”
她拿出一份文件，毫不遮掩地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之前帝国与莫拓城签订的协议，禁止莫拓城以自身名义向他国出售产品，否则帝国将会封锁和莫拓城的交易渠道，让我们的产品无法进行买卖。”
“帝国几百年就对矿脉进行过掳掠，因为晶核的出现，我们重新开封已经废弃的矿脉，他们疑心矿脉里面还有残留的异能结晶，怕我们以此作为突破口重新打开对外交易的出口，不再处于帝国的掣肘之下！”
帝国代表脸色大变：“胡说八道！这些都是无礼的猜测！”
成岩皱眉：“一句猜测可构不成辩驳的理由。”
“成岩虽然也是帝国人，但好像对帝国的代表很有意见啊。”艾芙说。
“莱恩家族……”这四个字从雷让嘴里吐出的时候他还有些陌生，毕竟多少年没说过了，“在帝国是王室之下的第二大家族，和王室并没有那么齐心。”
原来如此。
艾芙醒悟。
到了这个地步，也不需要别人再说些什么，孔雅儿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是让帝国付出代价，这份不公平的协议一面世，她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帝国的代表面色难看地叫停了会议，趁着中场休息时间，艾芙出去透了口气。
异能者管理协会的本部和艾芙想的不太一样，这里甚至没有莫拓城的地下实验室豪华，看起来经历过不少岁月的墙壁上挂着历届协会会长的寄语和肖像。
艾芙心念一动，找到走廊尽头的名字，一个中间名是莱恩的名字。
白发整齐地梳理上去，双目炯炯，精神矍铄，只有只有皱纹泄露了年龄的痕迹。
这就是雷让的爷爷啊……
看着同样幽深的绿眸，艾芙默默想着，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很凶的老头嘛。
“这里不是客人应该来的地方。”
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艾芙一跳，自己居然走神到被人悄然无声接近，她出了一身冷汗。
转过身，来人的面容让她怔愣在原地。
顶着一张她方才还在凝视的脸，莱恩家主手里的拐杖顿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宛如钟声般洪亮，他说：“我认得你。”
艾芙：“……我也认得你。”
莱恩家主沉着一张脸，他是一个瘦小的小老头，和画像上很不一样，脸颊像干瘪的苹果，一压下眉目活脱脱一个不近人情的长辈。
她收回刚才那句话，这个老头看起来真的很凶。
“你的体术太差。”
莱恩家主开口就给了艾芙一击，她讪讪的，没法反驳，她的体术再练一百年估计都比不上雷让。
“不过异能的潜力不错，如果好生开发，能达到3S级。”
“和安彼斯一样的3S级精神异能？”艾芙有点激动。
“庞克家的小子已经开发到了极致，可你远不止如此。”
他的意思是自己的异能比安彼斯更强？
如果是旁人说，她可能一笑置之，可莱恩家主是谁？见过的异能者怕比盐还多，他本身就是一名3S级强者，连他都这么说，艾芙立即道：“请前辈指点。”
可莱恩家主打量她几眼，说出一句让她呆滞的话：“你和雷让什么时候结婚？”
“……啥？”
“虽然你只是个平民，但论潜力当莱恩家族未来继承人的妻子也足够了。”莱恩家主继续说道，“我会联系弗兰克斯加强你的体术训练。”
他自说自话，艾芙却傻眼，是她走错片场了吗？还是她什么时候中了能让人失忆的精神系异能？
“说够了没？”
阴影处走来一人，雷让高大的身影露出全貌，俊美的脸上比刚才的莱恩家主还要沉肃。
他恍若无人地路过莱恩家主，径直握住艾芙的手，“听证会开始了，走吧。”
“这就是你对爷爷的态度？”莱恩家主的拐杖用力敲打着地面。
雷让抬眼，两双同样的绿眸相对：“不是断绝关系了吗？”
莱恩家主好像被他气到了，胸膛剧烈起伏，眉毛高耸，“你还要闹多久？马上就要成年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我离开的时候就没想过回去。”
艾芙痛苦地闭眼，仿佛看到两头倔牛对撞。
莱恩家主冷静下来，对孙子道：“不要再任性了，雷让，家族需要你。”
“你想让我重现以前的荣光。”雷让回道，“可自从那个人叛逃后，莱恩这个姓氏就再也不可能拂去面上的阴影了。”
他这句话像针一样刺痛了老人，莱恩家主举起拐杖，电光陡然从尖端爆发，“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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