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

　　果不出海四爷的意料，刘子童打来电话。“海先生是否很忙？”他语气复杂。试探、不屑，有那么一丝关怀。还有恨不得出事的那么一种感觉。
　　听的海四爷，鸡皮疙瘩都蹦起多高。“刘局长百忙之中，还有闲情关照，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啊！”“哈哈哈哈！”两个人都笑了。
　　“怎么，听说最近出了趟远门！”刘子童几乎可以确定。“既然您都，知道了，何必问我呢？”海四爷反问到。略微有些反感。
　　“欸！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又不曾监视你，我怎么能知道呢，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呦！嗯！（二声）”他嗓音变粗，声音向下，既柔和又俏皮。刘子童又乐了。
　　“呕！啊！哈哈哈哈！”海四爷也心照不宣。“我想走走大路，不知是否可行？”海四爷突然说。语气中带着试问请求。
　　“这，我可不好说，看吧，我只能尽力而为。”他言外有言。“嗯！”海四爷叹了口气。刘子童略微一惊。他也怕海四和梅六联手。这要弄出乱子，别说是他，估计更大的乌沙都不好使。可他也没办法保证什么。
　　“海先生，似乎，心事重重啊！不如说出来，我也参详参详。”他带着关怀之意。“嗯！”四爷转了转眼珠。嘴巴紧闭，过了一会儿，就这短短的几秒钟，时空好似都凝固了。“我”他把白茶黑茶的事，告诉了刘子童。也把他与华老的谈话，和盘托出。
　　刘子童也稍微思考了，片刻。他也拿不准。他知道，以华老对国家，以往的贡献，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海四这帮人不好说。海四爷与梅六爷的较量正式开始。梅六知道海四会捅自己，至于怎么捅他不确定。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怕。因为两人“半斤八两”。
　　海四虽然自从义和会解散，自己确实没干过太大出格的事。但属下这帮人不好说。有些确实背着人命。他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那些人他必须考虑。这就是海四与梅六的不同。
　　梅六自然也知道这些。所以他不怕海四捅刀子。海四爷思考了几天，决定交出手中枪，正好政府也在“缴枪”。
　　海四爷聚集下属。“弟兄们大家也都听说了，政府缴枪的事。”他试探到，“我希望我们交出家伙，向政府表态。”他和蔼的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然。“四爷，”有人出列，“交出枪，万一政府抓我们，怎么办？”底下人都交头接耳。有些还点头同意。
　　“咝阿，嗯！”海四爷长吁短叹。稍待了片刻。大家都静下来，注视着他。“不交枪，我们就没事了？人家后面有军队，我们有什么？再说，我海某人，有言在先，如果有一个兄弟，比我先死，那我陪着。这还不够吗？”他愤怒地说。
　　“如果，你们信不过我，那，”他刚要解扣子，有人赶紧上前捂住，四爷的手。“四爷您高抬贵手，您要是这样，我们还得那样。”那人做了个下跪的姿势。
　　“现在膝盖还疼呢！”他揉了揉。满脸堆笑。“这他妈，臭小子。”四爷一拍他的脑袋。“滚”。“唉！得嘞！”他一溜小跑，弯腰塌背，曲腿，好似那偷鸡的“时迁”。
　　在场人全都笑了。“弟兄们，我们要走大路，也许会有人牺牲，我不瞒大家，还是那句话，有不放心的，拿钱走人，我海四决不阻拦。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吧。”
　　海四爷背着手走了。确实有人想走，但是觉得离开这里能去哪呢。弄不好还让梅六爷干掉。终归是死，不如看看，俗话说早死不如晚死，舒服一天是一天呗。
　　有些人是信的过四爷的为人，他们觉得四爷说的也许对，没准既往不咎，大家不就都没事了吗？退一万步讲，即便自己真的见了阎王，有海四爷照顾家小，大家也放心。
　　“四爷，”“嗯！（二声）小狗子，有事儿啊？”四爷正侧卧在榻上休息。“没，没什么大事？”四爷胳膊一拄，坐了起来。精神了精神，搓了搓脸。那人端过一杯茶。“那就是有小事儿喽？
　　“嗯！”他漱了漱口。一仰脖，“呵喽！呵喽！呵喽！呵喽！”那人拿过痰盂。“嗯（四声）！吐唔！嗯（轻声）。”“坐，坐这儿。”那人坐在榻前，四爷放鞋的脚凳上。他摸了摸小狗子的头。
　　“说吧什么事？”他喝了口茶。
　　“您说，如果我要进去了，还能出来吗？”那人哭泣着说。“你的事儿，不大，好好表现，如果我还活着，肯定想法保你，但你也要好好表现，啊！”海四爷语气，捎带些许没睡醒的感觉，悲悯中带着安慰。
　　“欸！四爷说话算数。”小狗子就是那个说“华老不管我们了吗的那个。”他是打伤人，无路可去，投奔的四爷，只跟了四爷一年多。被安排到舞厅看场子。
　　“嗯！你放心，我海四吐吐沫，是个钉，”他用手点了一下，小狗子的肩头。“不会蒙你，有喜欢的人吗？”四爷关怀着问。“没，没有。”“那家里有，什么人吗？”“我妈，我爸。”那人抽噎着说，
　　“嗯！他们靠什么营生？”四爷加重了语气。“种地，卖粮。”“那你跑了，他们怎么办？”“我哦！”他语塞了。又哭起来。四爷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进入里屋，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拿着这些，先把钱赔给人家。嗯！”
　　“好好商量商量，求人个谅解。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找我，去吧。”“欸！谢四爷。”他抽噎着，手擦着眼圈。“去吧。”四爷悲悯着说。“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四爷长叹一声。
　　海四这边把枪都交上去了。梅六这个气啊。心说海老四啊，海老四，你呀够绝的。他是哑巴吃黄连。“六爷那我们，怎么办？”蝎子辉说。“嗯！交吧，没办法。”“啊！（三声）。”“啊（三声），什么啊（三声），你以为我愿意呀！小不忍则乱大谋，懂吗？”“欸！（四声）”蝎辉儿重重地回。
　　心说，□□没枪，那叫什么□□，这不成了古时候的，农民起义吗？但他也没有办法。第一轮的较量海四爷胜出。
　　梅六马上进行了回击，他派人举报海四爷“金屋藏娇”。刘子童派人突击检查，果然如此。抓走了不少“娇娘”。
　　表面看梅六爷胜出，其实不然。梅六爷两轮都输了。第一轮看着像平局。其实是有内容的。据传义和会，当年缴获过日军的武器，并没有上缴，为了抗日需要，武器他们自己留存了。包括机枪，迫击炮，手雷，地雷，步枪。
　　后来义和会去了东南亚。时间来到改革之处，他们返回内地，由于法治的不健全，向很多人一样，也做走私生意，没禁枪的时候，他们拥有一些那个时代的枪械。包括走私来的。
　　后来一些成员开始贩毒。华老觉得义和会开始变味了。没有“洋人”要反，大家开始内斗，做一些不三不四的勾当。华老于是解散了义和会，带着洪二爷，去了香港。
　　华老说的那三句话，“适应潮流，随时而动，顺势而为”。并不是随便说说。当时去了香港，也是受到当地势力排挤的。
　　华老审时度势，交好当时的总督。和英国军方搞好了关系。这样当地势力，也不得不给华老面子。
　　而那批日军军火，去哪了，几十年过去了，还能用吗？海四爷认为能。所以他顺势在政府要收缴枪械的时候，来了这么一手。
　　私藏枪械不至于是死罪，可是拥有重武器那就另说了，有阴谋□□的罪过。他是想逼着梅六走投无路时，拿出那批军火。
　　再说第二轮，那时候很多娱乐场所，都有“金屋藏娇”的现象，并不是多大秘密。梅六爷做这么一出，等于把很多“人”放在了火上。
　　刘子童“搂草打兔子。”如浴傲，浙大都未能幸免，当然他提前遣散了“宝贝”所以没事。可是他这一出，得罪了不少同仁。
　　梅六爷也是后知后觉。“好啊，老四，你够绝，这一下摆了我两道。”他咬牙切齿。“六爷怎么是两道，明明是一平，一胜吗？”脸上有疤的哥们说。“你他妈，懂个屁，滚。”“欸！好嘞！嘿嘿！”他委屈地走了。
　　蝎辉儿可捡着乐了，心说该，没眼色的家伙。没看六爷不开心吗！瞧我的，哼！“六爷，您甭跟他一般见识，他算哪颗葱啊！您甭生气，来抽颗烟。”蝎子辉儿，嬉皮笑脸，极具拍马溜须之能。
　　“你也给我滚，没用的东西。”脸上有疤的人也乐了。心说看吧，你也没强到哪里去。蝎子辉儿，看见他在一旁幸灾乐祸。“我他妈，”他一扬手。那小子蹭一下就跑了。
　　他一副不服的表情，梅六爷一瞪眼，向外面吊个眼角，意思是还不快滚。“欸！好，马上。”他一副贱嗖嗖的模样，瞧着六爷，双手遮住脸，“诶呦，妈呀，”差点让门槛绊倒。
　　他没有起身，像狗一样窜了出去。六爷这个气。看什么都不顺眼，他拿起茶壶，咕嘟咕嘟，“噗！哪天的茶这是，都馊了。妈这帮小子没一个，说帮我换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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