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随风

　　今年的中秋连着国庆，形成一个超长的黄金假期。各路电影圈大神早已瞄准了这个档期，准备收获令众人惊喜的票房。

　　这个中秋国庆档，没有众星云集的献礼大片，这使得票房冠军的影子更加扑朔迷离。

　　电影《血玉》就要在这个档期上映。一同角逐票房的还有特效动画大片《封神榜》，传奇武侠《降龙》，以及军旅大片《出海》等等。

　　凭借男主粉丝的“钞能力”，《降龙》和《出海》都获得了不错的预售票房，《封神榜》和《血玉》则表现一般。

　　假期伊始，季令月便跟着郑导一场一场地跑路演，开始了连轴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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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颂安在影院里看了一整天的电影。抛开主观因素，《血玉》在剧情上一骑绝尘、远超其他。动画电影《封神榜》特效精良，对于追求视觉震撼的影迷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凭心而论，这两部作品的预售票房虽然一般，但是注定后劲十足，院线很快能收获观众的反馈、调整排片。

　　叶颂安回到公司，梧琼娱乐的各业务部门也没有休息，琼姐召集了公司的核心资源，正在打一场硬仗——这个中秋国庆档，对季令月至关重要。

　　“电影怎么样？”琼姐问。

　　叶颂安的脸还泛着潮红，她抓起桌上的矿泉水贴在脸颊上敷着，“《血玉》我看了两遍，现在还有点意犹未尽，总觉得还是隐喻没有解读出来。回来的路上刷了很久微博，现在还没有多少人讨论，有点抓心挠肝的感觉。”

　　琼姐抚掌大笑，“看你这样子，我更有底了。我们联系了几位电影区大V，马上就能看到新鲜的影评了。”

　　“琼姐！那个科技区的大V居然写影评了，给《血玉》打了5星！”远处传来惊喜的声音。

　　琼姐说，“那里留给路人盘，不用控评。截图转到其他SNS，扩大影响。”

　　叶颂安惊叹，“琼姐，大战切忌微操哇。”

　　琼姐没好气，“什么微操，这个大V很重要，我们盯了很久。他在科技圈宅男那很有影响力，而且影评意外地也写得很好。我们观察很久了，他每次国庆档和春节档都会发影评，而且言之有物。他的评价跟票房结果匹配度极高，很多粉丝都跟着他的影评看电影。”

　　叶颂安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封神榜》也很不错，科技区大V应该对这个更感兴趣。”说着刷了下手机，果然看见大V《血玉》的影评下有人催促看《封神榜》的影评。

　　琼姐自信满满，“《封神榜》毕竟是动画，即便评价跟《血玉》相当，那也不影响季令月成为这个档期的顶流。”

　　叶颂安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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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玉》和《封神榜》的口碑发酵很快，两天之后完全扭转了排片和票房。
　　围脖SNS上，季令月的粉丝也在竭尽心力宣传、推广、维护电影口碑。看着每日节节升高的票房，围绕季令月的各方都兴奋不已。

　　当事人季令月则淡然处之。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季令月回到江州。

　　大舞台影城的1号厅是江州最大的观影厅，可以同时容纳千人观影，也是每部电影路演必去的场所。大舞台影城位于江州市中心，门口常年“盘踞”着各路黄牛。

　　《血玉》放映结束，郑导带着季令月等一众主创到大荧幕前跟观众互动。

　　季令月在众人簇拥中，被人流推着往前走。银幕前的大灯亮得晃眼睛，季令月有点看不清路，她只知道，往前走是对的。

　　在银幕前，季令月仿佛自如地跟观众互动，她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本能。拍摄时对剧本的深入揣摩，这几天一遍一遍的观影，已经完全唤醒了这个角色。某些时刻，仿佛这个角色就站在她的身边。

　　路演结束，季令月又被众人簇拥着离场，一路上充斥着粉丝和路人的呼唤和尖叫。季令月心里泛起的不是满足感，而是极大的空虚。

　　回到商务车上，季令月瞬间蔫了下去。后排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季令月以为是助理莎莎，道了声谢就随手接过。突然想起，莎莎坐在前排，连忙惊讶转身往后排看去，原来是叶颂安。

　　季令月嗔怪道，“干嘛鬼鬼祟祟的，吓人一跳。”说着打开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喝起来。

　　叶颂安讪笑，“生气干嘛，因为不是丁嘉辰？”

　　“瞎说！"季令月没好气地问“你假期不出去旅游，还上班呢？”

　　叶颂安陪笑，“我休假来看看朋友，不行吗？”

　　季令月不说话。

　　叶颂安问，“乔迁新居了吗？晚上去你家？"

　　前排地莎莎抢着回答，“搬啦，我两周前来江州把旧房子的东西都搬过去了。乔迁仪式是季叔叔过来办的。"

　　“季叔叔现在在青州庐吗？”

　　“现在不在，回金陵了。”莎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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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庐别墅装潢清新雅致，处处透着精致，莎莎带着叶安在别墅前前后后参观，让叶颂安大饱眼福。

　　季令月瘫坐在沙发上，住家保姆给她递上了新鲜水果和热茶。

　　过了没多久，莎莎带着叶颂安回到客厅，两人对了下眼神，分别坐到季令月两边。

　　“怎么了？最近势头这么好，还不开心呐？”叶颂安试探着开口。

　　莎莎说，“嗨，不是那两口子。”

　　“哪两口子？”

　　“‘照看夫妇’呀？真是服了他俩。今早江州郊区影院的那场路演，两人不请自来了。”

　　叶颂安尴尬地笑了笑，“CP名这就有了？什么叫不请自来？不是电影宣发那里请的吗？”

　　“是电影宣发请的没错，但一点也没跟咱们露风声。昨天咱们到了现场，才看见两个老熟人，别提多尴尬了。月姐还得强颜欢笑跟他俩打招呼。”

　　“这么尴尬……”叶颂安讪笑，“是他俩不地道了。”

　　莎莎愤愤不平，“三个人的友谊最忌讳这样了，这两人组了CP，不就让咱们月姐落单了？”

　　季令月终于开口了，“莎莎，你这一句一句的，都在往你安安姐心口上捅刀子。”

　　莎莎惊讶得用手捂嘴，“怎么了，我说了啥不该说的？”

　　“没事没事，脱敏了。”叶颂安摆摆手，“这两人真是表演性人格。不过，往好处想，也可能是向你示好。怕你不同意，这才突然不告而来。”

　　季令月说，“不一样。当初我演话剧的时候，你们都来过，那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无力感。”

　　莎莎抿了抿嘴，“娱乐圈嘛，拜高踩低的。当初大家都是小透明……”

　　季令月以手扶额，“有没有一件事情是真的？”

　　莎莎和叶颂安都沉默了。

　　季令月起身，“我累了，先休息了，明早还要去金陵。”说着就上楼了。

　　叶颂安把莎莎送到门口，莎莎一步三回头，还是跟叶颂安开了口，“月姐最近心情确实不太好，各种因素吧。但是吧，我觉得跟那一次有点像……她还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我明白。这个假期，你们的行程我都会跟着。”莎莎眼睛一亮，“谢谢安安姐。”

　　季令月并没有在卧室闷头大睡，而是意外地出现在了叶颂安的房间。叶颂安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就收敛了。

　　季令月说，“有些话，也不太方便当着莎莎的面说。”

　　叶颂安眼睑微微颤动，“嗯。你说，我听着。”

　　季令月说，“赵煜程和阚干屿，我在这个圈子里，也避无可避。实话说，我真的恶心他俩的所作所为，但确实也没有决裂的勇气。”

　　“明白。”

　　“这并不代表我背叛你、轻视你。”季令月抬眼直视着叶颂安，“我永远会把后背留给你。”

　　叶颂安失笑，“你这么严肃，我还真的不习惯。这没什么，说到底，是我把你置于这个尴尬的境地。”

　　季令月说，“不是你的问题。要是他俩底色够好，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况且，这只是感情问题。”

　　叶颂安摇头，“这不是单纯的感情问题，都是利益的纠葛。或许，开始的时候都是美好的，但慢慢的就参杂了别的因素。在我跟赵煜程的关系里，因为阚大小姐的催化，一切来得特别快。”

　　叶颂安坦言，“都在同一个圈子里，很难做到老死不相往来。何况，你们几个的关系众人皆知。只要对你有利，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季令月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赵煜程都算是你第一个男朋友……”

　　叶颂安摇头，“往事不可追，我也从来没有沉溺其中。这只能证明，赵煜程克我，工作才能旺我。”

　　季令月轻笑了一声，“你才是好演员。”

　　叶颂安说，“你是不是最近又进角色了，《血玉》题材是有点阴暗，越解读越阴暗。”

　　“是么？”季令月说，“我以为是自己成熟了。”

　　“也好。未来会有更复杂的情况等着你，要有心理准备。”

　　季令月问，“现在已经够复杂了，再上难度，我不知道是不是能吃得消。”

　　叶颂安说，“放心好了，琼姐和我都会在你身边。”

　　季令月深深看了叶颂安一眼，起身准备离开房间，走到房门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没带走的行李都放在房间的储藏柜里，有需要的可以带走。”

　　“不用了，当初没带走，说明就不是必需品。我会嘱咐阿姨处理掉。”叶颂安淡淡道。

　　“晚安。”季令月慢慢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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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莎莎跟司机就到了。季令月和叶颂安刚好吃完早餐，一行人准时出发驱车前往金陵。

　　“月姐，化妆师他们昨天就到金陵了，中午在酒店跟我们会合。下午路演在江北奥林匹克中心附近的一家影院。明天直接从机场飞越州，晚上预订的酒店就在机场附近。”莎莎流利地复述行程，“季叔叔昨天说，晚上定了你最爱的那家饭店。”

　　季令月想了想，“晚上我跟安安住爸爸家里，明天我们打车去机场跟你们会合。”

　　莎莎犹疑道，“打车……？是不是不太方便，我明天还是跟司机早起去接你们。我也怕自己被粉丝挂网上……”

　　叶颂安附和，“这段时间还是谨慎点，免得粉丝里面搞出异常的声音。”

　　季令月抿了抿嘴，想要反驳“哪有这么夸张”，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行吧，你跟司机要不然换个近一点的酒店。其他人随意，不耽误明天出发就行。”

　　“没问题！”莎莎愉快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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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的路演依旧人声鼎沸，这个不大的观影厅倒是比大舞台的千人场更显得热闹。季令月热情地跟台下粉丝挥手互动，隐约间看到叶颂安和季父坐在其中。

　　晚上，季令月包裹地严严实实。莎莎按照叶颂安发送的地址，把季令月悄悄送到了一家私房菜饭店。这家饭店是一个精致的庭院，不对外开放，每天只接待一批熟客。进了饭店之后，服务员一眼认出了季令月，她的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转瞬间又恢复了专业的形象，引着季令月沿着庭院迂回婉转的小路来到餐厅。

　　餐厅里面灯火明亮，映衬着四周的花窗撒下斑驳的影子，更显古朴气质。

　　绕过屏风，就看见季父从桌边站起，开心地迎了上来。他身边除了叶颂安，还有两位风度不凡的男士。

　　“终于来了！给你介绍一下。”季父开心的把季令月引到两位男士面前，“在山、在野，这是我的女儿——季令月。令月，这两位是闻在山和闻在野，小时候应该都见过，你林姑奶奶家的孩子。”

　　季令月对这两个表……叔毫无印象，只对这个特别的姓氏略有耳“闻”，内心有些惊讶，但也礼数周全地跟两位表叔打了招呼。

　　寒暄后，几人一一坐定。季父坐主位，男士和女士分坐两边。

　　季父继续说，“这次真是巧了，当时订这桌饭的时候，是为了给在山践行。没想到，令月和颂安今天也在金陵，还正好有空。”

　　季令月好奇道，“在山……表叔是要高升了吗？”

　　闻在山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行政夹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笑了笑，“任期满了，要回燕州了。”

　　季父给闻在山续上茶，说，“这次回去听说是在宣传口？”

　　季令月诧异于季父的直白，不过宣传口应该跟文艺工作有关，怪不得很少搞人情往来的季父组了这个饭局。“上层应该看不上娱乐圈艺人吧。”季令月腹诽。

　　闻在山连忙伸手接住季父递过来地茶杯，微笑地点头，“这几年在金陵也是做相关工作。当然，上层宣传口的工作也更加复杂。毕竟像令月这样有号召力的明星艺人越来越多，上面也很关注这方面。”

　　季令月若有所思。

　　闻在野突然插话，他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听不得官腔的年纪，“大侄女她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感觉之后见她没这么容易了。”说着就翻找西服口袋，抽出一支笔，随手拿了桌上卡片，递到季令月面前。

　　季令月揶揄道，“我写啥？‘TO表叔’？”

　　闻在野急忙制止，“把我写老了，写‘TO在在’。签两张、两张。”

　　“扑哧。”季令月和叶颂安都笑出了声。

　　闻在山笑道，“在野总是仗着辈分高胡说八道的，好在都是自己人，要是外人在就真的太失礼了。”

　　季令月签好名，把两张卡片递给了闻在野。闻在野拿起卡片走回座位，顺手塞了一张给闻在山，“给一张给你，在在。”

　　在座的都笑了起来，季令月看见闻在山好像脸红了。

　　闻在山收好卡片，塞进口袋，动作有着不自然的僵硬，“你真的是……”

　　“小孩子嘛，活泼些。”季父解围，“在野现在从美国的商学院毕业了吗？准备在哪里发展？”

　　闻在野恭敬地答道，“快毕业了，最近在金陵的投行实习。假期结束后回美国参加完答辩和毕业典礼就回来。”

　　季令月接着问，“学的金融吗？不打算在华尔街发展发展？”

　　闻在野喝茶，并不回答。

　　季父云淡风轻地说，“还是回国发展好。留学只不过是‘师夷长技以制夷’，长期发展还是不如国内。”

　　季令月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从商这一途对仕宦之家算是歪门左道。

　　闻在山说，“在野这性格太跳脱了，以后干什么我们也拿不准，看他自己了。”

　　季令月跟叶颂安对视一眼，季令月能读懂叶颂安的眼神，“这恐怕就是最令人羡慕的人生。”

　　闻在野说，“最近面试了几个燕州的投行，已经找到我感兴趣的方向了。”

　　闻在山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听你说过。”

　　“大哥，没必要事无巨细都告诉你吧。”闻在野有点不耐烦。

　　季父笑道，“长兄如父嘛，在山这是关心你。”

　　闻在野笑了笑，“我挺喜欢金陵的，不过还是习惯了燕州，我预感以后会更热闹。”

　　闻在山沉默不语。

　　季父拍拍闻在山肩膀，“好事儿，以后两兄弟都在燕州，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闻在山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只是这次有点勉强。

　　看着这尴尬的场面，季令月尝试着岔开话题，“我们家这亲威关系，我都有点绕不清了。林姑奶奶跟林表姑是什么关系？”

　　闻在野很有兴致讨论辈分的问题，“你是说林苏方？跟我妈妈是亲姑侄。”

　　“哦~”季令月恍然大悟，“那么，你跟林表姑还有林停云同辈咯？林朔是你表侄子？”

　　闻在野点头，好像还有点骄傲的神色。

　　季令月腹诽，“小屁孩。”

　　“表侄女，看你这表情，就知道在想些什么。”闻在野斜睨着季令月。

　　季令月大囧。叶颂安忙解围，“表叔你年少有为，我和令月都很佩服。”

　　闻在野似有不忿，“你这声‘表叔’我也受不起。”

　　叶颂安被噎住，脸慢慢涨红。

　　“在野！”闻在山一边出声喝住了闻在野，另一边转头向大家解释，“家母没少拿他跟林朔比较，这臭小子听到‘林朔’就不免多想。你们别放在心上。”

　　“原来是以为我们在嘲笑他还没侄子的学历高。”季令月暗想，脸上却不动声色，说，“林朔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我从小接触的亲戚比较少，刚刚只是一时好奇……”

　　季父笑道，“年青人说话都没头没尾的，以后多交流多沟通就是了。来，吃菜吃菜……”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季父和闻在山招呼着“年青人”动筷，暂时揭过这小小的不愉快。

　　饭后，服务员邀请大家游园，季父和闻在山借口已经来过多次留在了餐厅。三个“年轻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在庭院里溜达了起来。

　　没走几步，闻在野支开了服务员，带着两个女生往庭院深处走去。

　　“你来过呀，感觉对这里很熟嘛。”季令月问。

　　“嗯，跟我哥来过几次了。他们要留下谈事儿，我不好不识相。”闻在野的语气倒是很轻松，“澄清一下，我没有很在意林朔。”

　　季令月哈哈大笑起来，“表叔你也有点搞笑，没人在意这件事儿。”

　　天色很暗，庭院里也没有光，季令月也看不清闻在野的脸色。只感到叶颂安在拽她的袖子，这才渐渐收敛了笑声。

　　闻在野没有出声，带着两人走到庭院深处的亭子歇脚。亭子里灯火通明，这才看清闻在野的表情——依旧是一派轻松。

　　季令月与叶颂安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解。

　　闻在野解释，“叶小姐，非常抱歉，刚刚是我失言。我在林家辈分是高，但我们没有亲戚关系，你不用矮我一辈称呼。”

　　看他这样说，叶颂安也不知道作何回答，也听不懂是好话还是坏话。

　　季令月直言，“颂安跟着我叫呀，我跟她亲姐妹一样。你这样说话，有点伤人。”

　　闻在野笑道，“你也不用叫我表叔，都出了五服了吧。”

　　季令月脸色可见地更黑了。

　　叶颂安笑了，“闻先生，你这话说得我们真不好接。国外流行这种表达方式吗？”

　　闻在野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咱们两家的关系并不是建立在血缘关系上。Understand?”

　　季令月“嗯”了一声，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有这层所谓的亲戚关系，好像大家接触起来更自然。但我哥和你爸爸，他俩如果不是一个立场，即便是至亲，也不会坐在一起。”

　　季令月漫不经心地附和，“我觉得你说得没错。只不过你这个解释，很像是刚编的，有点牵强附会。”

　　闻在野面不改色，“我是海归，还没适应国内的语境。你们要包容我。”

　　“闻先生……”叶颂安想出声解围。

　　“哎，不用这么称呼，太见外了。”闻在野连忙打断，“叫我在野就行。”

　　“哦……”季令月勉为其难地点头，“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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