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阿尔法

　　荆棘无语。

　　荆棘问向浆草：“他们住哪儿？”
　　浆草：“我来建房子，我带着他们再建十栋小楼！”
　　荆棘：“他们吃什么？”
　　浆草：“他们自己不是也带了吃的吗？你再带着他们种点东西嘛，我看这土还能长。”
　　荆棘：“这里究竟是你的部落，还是克莱马斯人的部落？”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浆草的脸色严肃下来：“荆棘，你要相信我，我一个就可以打他们两百个。”
　　荆棘：……
　　荆棘：行叭。

　　小小的雪从天空上飘飘摇摇，还没来得及落在地上，便化成了水。
　　黑土地上的小苗湿哒哒的，即便是在冬日，依旧在茁壮成长。

　　在知道那红色的头发不是被强迫染的之后，新来的克莱马斯人稍微平静了一点。
　　但在浆草看来，这一百多号克莱马斯人，都弱不拉几。

　　面瘦肌黄，营养不良，神情惶恐，不知所措。
　　年龄大小不一，最大的三十来岁，最小的五六岁。
　　没有更大的了，也没有更小的了。

　　浆草看着那三十来岁的一个女人，长得比法尔的谷叔还老。
　　听说谷叔都五十了。

　　前克莱马斯的少年少女们，已经对建造活动十分熟练了。
　　他们很快便搭起了简易的居所，然后兴冲冲地跑来问向浆草：“首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建房子？”
　　浆草大手一挥：“现在开始！”
　　“耶——！”
　　少年少女们发出激动的欢呼声。

　　新来的克莱马斯人，一半由浆草带着建房子，一半被荆棘划拉走去开地种菜。

　　“你们里面居然有会种地的？”荆棘惊讶道。
　　“我们、我们想着，”一个蓝头发的克莱马斯男人结巴着道，“都是蓝头发的，法尔人能种，说不定我们也能种呢？”
　　“但、但是最长我们只连续种过一年。”
　　荆棘疑惑：“为什么？”
　　男人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因为我们很少能够在一个地方长期居住。”
　　荆棘：……
　　荆棘叹息。

　　浆草这边的效率就要差一点了。
　　人都没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呢？这些面黄肌瘦的克莱马斯人搬个木头都费力气。

　　浆草可疑地看向先一批次来到这里的少年少女们。
　　当时他们可是干得热火朝天的。
　　一个少年憨憨地挠了挠头：“那些人是打算让我们帮他们抢劫的，所以会让我们吃饱。”
　　不过有鬼刺和枫叶的保护，他们的手上都没有沾上血。

　　没有吃饱的克莱马斯人们冷得哆哆嗦嗦，同时羞愧地站在一旁。
　　那怎么办呢？

　　浆草想了个办法。
　　她先选了片空地，建了个大食堂。
　　食堂可以吃饭，也可以聊天打屁，还可以晚上睡觉——浆草做了几个取暖器，可以集中供暖。
　　同时挨着建了个厨房，把炉灶搬了过去，并进行扩充——炉灶从一个变成了五个。
　　从那些瘦弱的克拉马斯人中，选了十个擅长做饭的，专门负责厨房业务。

　　“天了噜，你男人要干的活，就是一天到晚都在这么温暖的屋子里呆着吗？”一个女人羡慕地对着另一个女人道。
　　女人得意地扬起头：“那是，谁让他做饭好吃呢。”
　　“是哦。”
　　第一个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拍腿道：“你男人当年不就是靠这个追到你的吗？”
　　“偷偷带你去打野味，是吧？”
　　“他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吧！”
　　女人一下涨红了脸：“你你你你——你知道也别说出来啊！”
　　第一个女人：“啧啧。”
　　不能吃饱的人能吃饱了，都变得活泼了。
　　周围听到这一场对话的单身男人们，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吃饱喝足的克莱马斯人们力气也充足了起来。
　　让几个上次表现优异的少年少女们分组带着，教会了新来的人砍树、使用原木机以及钉木板。
　　浆草依旧只做最费力气的那样活——打柱子。

　　这次的小楼建得比最开始的那栋还快。
　　因为有好多都是两人睡一间，或者三人睡一间，或者四人睡一间……节约了一些建墙成本——就是床要做大点。

　　浆草茫然：“啊？四个人？”
　　荆棘一副十分正常的样子：“其实从长期的记录来说，一男一女是相对稳定的关系模式，但在物资缺乏的情况下，多人共同生活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浆草：“……”
　　浆草：“行、行吧，尊重你们的风俗习惯。”
　　浆草：“但是不准打架！我的地盘上禁止打架！”——不包括打外面的人，特指内部打架。

　　正在抱成一团，在地上互相出拳的两个小小少年：……
　　少年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分别从两个方向跑掉了。
　　浆草：……
　　浆草：“罚站！罚站！”

　　十栋小楼很快修好，克莱马斯人纷纷搬离食堂，入住新屋。
　　选屋子的时候很和谐，因为不只是浆草，曲弩也在旁边抱胸看着。
　　一个克莱马斯：“唔，快看快看，那个就是之前被他们说怪物的那个。”
　　两个克莱马斯：“哪个？哪个？快让我瞅瞅。”
　　三个……
　　曲弩的冷眼扫了过来，克莱马斯人立刻都安静了。

　　每栋小楼里都提供了集中供暖。
　　从冷飕飕的外面进到屋子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舒服！

　　然后浆草去把搬离了炉灶的，空荡荡的工作间填满了。
　　她造了三台制布机，十台裁缝机。加上之前的一台制布机，现在一共是四台。
　　工作间升级为制衣间。

　　曲弩囤了一年多的兽皮一次性被嚯嚯光了。
　　浆草选出二十八个手工活好的，轮岗干活。
　　将小兽皮加工成大兽皮，将大兽皮加工成各式各样的衣物，以及床垫被子等日常用品。
　　厚厚的毛毛暖和极了。
　　甚至有些毛实在是太厚，大家根本穿不住——吃饱之后每个人的抗寒能力都提升了，再说这不是还有取暖器吗？

　　浆草：“要不我把取暖器关了？”
　　众人：“不不不！”
　　众人：“我们还是更喜欢温暖的屋子！”
　　于是那些超厚的毛毛只能被分离了下来，编织成布。

　　在新克莱马斯人到达小河部落的半个月后，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屋子，每个人至少都拥有了一件新衣服。
　　消瘦的面颊逐渐充盈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枫叶在干活的间隙抬头，望了望远处。
　　鬼刺，我们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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