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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飞沫
实验室里，扫描仪进度已经拉满。
祁温刻来到被标注为门的地方，寻找能打开的机关。
余卜洛惯性思维往墙上头顶上看，但这间实验室全铺的瓷砖，没有可以藏开关的地方。
“噗呲——滋——”实验室里响起怪异的声音。
余卜洛看过去，发现离它不远处的墙壁上伸出一根小管，里面正往出喷着雾气，那雾气是淡粉色的，他环视一周，还有好几个金属管状物正往外喷着这种雾气。
离他最近的这个管口处很快凝集成滴状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是鲜红色的。
祁温刻抹了一滴闻了闻，脸色大变，扔掉手套重新换了一副，脱下大衣盖在了余卜洛身上，语气有些急：“是血沫，你别动，我看看门怎么开。”
余卜洛抬了抬脚，被遮盖住视线的他朝旁边伸手，说：“我没缠护爪绳。”
祁温刻拎着外套，朝他张开手，说：“变成猫，上来。”
他变成黑猫跳到祁温刻臂弯，被上将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门上是个六位数字的密码锁，祁温刻试着输了几个，都不对，密码锁开启自我保护机制，灭掉了，一分钟后才能重启。
这种密码锁他以前在实验室见过，不能暴力拆除，否则整间实验室就会断掉供氧系统并彻底封锁，他和余卜洛都会死在这儿。
他现在确定这是许莱风设的套了。所以许莱风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也许还一直在暗中观察，这次被困在这儿足以说明他们已经被盯上很久了。博士在混乱星球？或者只是远程操控？
是针对他还是针对余卜洛？他不确定许莱风知不知道余卜洛体内有没有抗体，也不敢赌余卜洛是否对血沫免疫。
如果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威胁他倒还好说，如果目标是余卜洛……他真的不敢想小猫落在那帮人手中会怎么样。
通讯器被屏蔽了，眼下只能盲猜六位数密码。他有些焦躁地敲着密码盖，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如果能知道许莱风的目的，或许密码还好猜一些，但现在什么提示都没有，实验室里会有暗示吗……
祁温刻扫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仪器和设备。
“祁温刻，好闷。”余卜洛躲在大衣里，呼吸把这片狭窄的地方浸得闷热，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祁温刻把大衣扯松了些，拍拍胳膊上那团小东西，安抚地说：“再忍忍，我很快带你出去。”
他挪动脚步，移到了实验室中央。
排雾的管口共有16个，分布在四面墙的四角，上将眯着眼，发现这16个管出雾量有差别，比如左手边右上角那个金属管出雾量就明显比其他的多。
血沫还在不停地往出喷，祁温刻身上脸上沾了许多，血雾在皮肤上凝结成血滴流了他满脸，看起来异常骇人。
出雾量提示了什么？他按照出雾量给16个管口排了号，但并不能构成有效的数字排列。
许莱风向来迷恋数字几何，给他留下的提示大概率也是这个方向，数字排列行不通，祁温刻就试着往几何靠。
如果1号和16号对应，2号和15号对应，以此类推，那么前四号和其对应的数字连线，可以在平面构成两个等边三角形，两个三角形重合……是六芒星？
他面相西北角的垂直墙缝，脑中自动理出了一个六芒星，按照顺时针方向，六个角的十二条边编号应该是1，空，4，3，空，15，13，空，16，2，空，14。
其余编号不在六芒星的平面内，大概不算数，六位密码可能是一个角取一个，但这个排序，不论怎么取，都凑不成六位数。
不过，这些数字中有几个他很熟悉。
银河世纪1513年4月3日，正是他出生的日期。至于其他几个数字……祁温刻抿唇，走到密码盒旁，输下了121416，轰地一声，门开了。
又是六芒星，又是他的相关信息，许莱风到底想暗示他什么？
祁温刻小心把外套打开了一个豁口，正好能让余卜洛出来。
余卜洛跳到地上，没变成人。可惜了他的一套衣服，就那么丢在里面了。
“离我远些。你用巫术跑得快，先回去找利安说明情况，让他在自己房间等我，告诉宋珮和阿冉远离冯褚征，然后洗洗干净换套衣服休息吧，我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房。”
“是发生什么了吗？”余卜洛歪着头，抬眼时捕捉到了祁温刻一闪而过的阴鸷眼神，不由得一愣。
祁温刻对他好像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这种眼神他从来没见过。
那抹阴郁只停留了一秒，上将又变成了淡然平和的模样，垂眸说：“晚些时候告诉你。”
余卜洛点头应下，按照祁温刻的吩咐去通知其他人。
祁温刻回到和平体验店后直接去了利安的房间。利安被他这浑身的血腥气吓了一跳，慌忙问：“上将，您受伤了？”
“没。查查我身上的血有没有感染源。”祁温刻把外套给了利安，“现在确定和许莱风脱不了关系，老鼠很可能是他放的，目的就是引我和余卜洛去那间实验室。”
“他没对你们做什么吧？”利安问。
祁温刻又想到了那串密码，噎了一下，说：“没。喷了点血。”
利安了然。
“先前你检测出那群小巫师是因为空气传播生了病，但巫师星球给的结果是接触传播，今天走这一遭我知道为什么了。血液被打成了飞沫状散在空气中，含量应该很少，这儿检测手段有限，所以才会有空气传播这一说。”
利安好看的眉皱在一起，缓缓说：“和平体验店能做到的只有……”
“冯褚征。”
“他不是在给小巫师们寻找庇护所吗，怎么还会干这种事，真是，唉。”利安摇了摇头。
“我一会儿去找他，你做研究吧，借你浴室用一下。”祁温刻把腰间的枪卸了下来拎在手上。
“您的浴室不能用吗？”
“你不会被感染，余卜洛会。”
“……”
好的吧。利安无语。
祁温刻收拾干净后去见了冯褚征。这位犬属巫师还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模样，请祁温刻坐下后又倒了杯水。
祁温刻不想和他说多余的话，卸下枪放在桌上，直截了当地问：“你效忠于谁？”
冯褚征微微弯腰，冲上将礼貌地笑了一下，说：“不能告诉您，但绝不会伤害店长。”
祁温刻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手指在枪柄上敲了两下，冷冷地问：“战地容纳所还是研究院。”
“战地容纳所。”
“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了我所效忠的人。”
“具体点。”枪口磕了两下桌面。
“我只有这样做，才能为先生拿到更多有利的资料。”
卧底？祁温刻脑中立马蹦出来这个想法，会不会是萧敬昀派来的人？
“知道研究院吗？”
“知道，人类特级实验中心，直属中央，为人类研究服务。”
“认识许莱风吗？”
“认识，受人敬仰的研究院博士，指导了大部分机密实验，参与星球各大生化合作项目。”
如果是萧敬昀派去研究院的卧底，冯褚征在和平体验店初建期找上门就说得通了，否则怎么解释一个混乱星球上主攻疗愈的巫师会对外界事物了解这样多。
“来和平体验店的目的，别说是为小巫师找庇护所。”
“我不能说，但绝不会害您和店长，也不会对和平体验店不利。”
“你拿什么保证，我不是巫师，不接受犬属巫师忠诚的说法。”
冯褚征明显一顿，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端庄，说：“我没有拿来可以保证的东西，但过去的几个月内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和店长的事情，祁上将，如果您不信我，大可以派人看着我，发现不对送我一颗枪子便是。”
这是冯褚征第一次叫他祁上将。果然，这个犬属巫师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您的顾虑，所以我绝不插手您和店长的任何事，除了提供我能提供的线索外，我只负责和平体验店的打理。战地容纳所是真的，里面都是巫师也是真的，告诉您战地容纳所的成员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祁上将，我们是同一战线的，请别叫我为难。”
“你制造的血沫，样本还在吗？”
“上次给店长的样本里就有，检测结果应该早就出来了。”
原来巫师星球检测的是原样本，所以才会测出接触传播。
“我姑且相信你。不要在和平体验店里搞动作。”
“是。”
冯褚征说的话祁温刻只信一部分，就算他没有效忠研究院，也一定挂点勾，能用小巫师做实验的会是什么好人，哪怕只是生病而不是暴毙。
祁温刻起身准备离开，又被冯褚征叫住：“上将，星球出现了新的暴毙巫师，在巫师居住区，您今天去的居民楼附近，您前脚刚走，就有巫师暴毙了，监控中只有您一人。”
枪被收进枪套，祁温刻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知道了。”
监控里只有他一个，许莱风想污蔑他是暴毙巫师的凶手吗，未免太可笑，如果在程莲回巫师星球前传出这样的消息大概可信度还会高一些。
许莱风真是和从前一样会膈应人。
余卜洛坐在床边，通讯器上正放着那段被剪辑过的视频，程莲的声音有些气：“喂，你怎么没点反应，这视频明显不可信。”
“你都说了，不可信啊，我还要什么反应。”余卜洛关掉视频，无所谓道。
“现在视频已经传遍混乱星球了，我不信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信，虽然我已经发布了澄清公告，但人类和妖族那边我管不着。”
“祁温刻会有办法的，你急也没用。”
程莲噎住了，呵呵，皇上不急太监急，她算是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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