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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真好。”老蒋收回专辑，他低头看着封面上的两个人，笑得真心实意，像是在感叹，“你们一定要一起继续唱下去，就当是为了……”
老蒋没有继续说，林如灼别开目光，只希望他最好永远不去搜索他们的近况。
温执没心没肺地扯谎：“那是当然的……”
他本来还想继续说，却对上了另一个人严肃的目光，后面的话没能再说出来。
那话是当然的谎言，他们都知道。
但或许是之前私下的合作让他产生了幻觉，又或许是表面的和平保持得太久。
林如灼觉得温执有时候好像真的忘记了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他们在演戏。
把他们送回民宿后，林暖提出要和钟冉一起玩，林如灼也就理所当然地提出了换车的建议，他带着林暖与黎雨霏和钟冉坐在了一起。
而带着江游的温执则是跟黎烟霏和宁绣一起。
在A港的旅程还有最后一个下午和晚上，到了第二天，他们便要一早出发，前往下一个城市。
至于下午的旅程，则是定下来到当地最著名的建筑，维拉隆大教堂参观。
相比于温执，显然还是老朋友黎雨霏更好相处，虽然还依旧在镜头下，但林如灼的心情好了些，连带着旅途也顺利许多。
两个小孩子围着教堂前面的鸽子上蹿下跳个不停，他则是跟黎雨霏跟在后面，远远地眺望着远方的海洋。
林如灼以为这一天就会这样顺利地结束，自然地回到房间开始洗澡。
谁料刚出房间门，便听到钟昭质问的声音。
“你跟哥哥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林暖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家伙的声音向来温和客气，这时候也带了点无奈：“钟昭叔叔，我不知道呀。”
钟昭在刁难林暖？
林如灼面色发冷，顾不得头发还湿漉漉的，径直走出了门。
“今天下午，是你一直在跟小冉一起玩对不对。”钟昭坐在沙发上，他面前是乖乖站着的林暖，另一旁的钟冉乖乖地坐在一旁。
小女孩没哭嚷出声，却一直在默默地流着眼泪，用手指不停地擦拭着面颊上的泪水。
林暖身上穿着一件拳击服，那衣服款式跟旁边江游和温执身上的一模一样。
林如灼在洗澡的时候，江游吵着要去门口的拳击馆玩，喊着林暖一起，温执便带着两个小男孩去了，这时候连衣服都没换回来，就被前来兴师问罪的钟昭逮住了。
至于其他人，也都被刚才的动静吸引了，要么站在沙发一旁，要么趴自己的房门，谁都不敢说话。
与此同时，无数摄像头都对着客厅中央的几人，片刻不停地记录着他们的每个表情。
气氛几乎凝滞，每个人都面目严肃。
“听哥哥好好跟你说，你们平时怎么玩都没关系，偶尔磕磕碰碰也是正常的，哥哥不怪你们，但是做人要诚实，要敢于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林暖皱着眉：“钟叔叔，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告诉我，钟冉的牙是怎么回事。”钟昭拉过钟冉的手，微微用力，掰开了她一直紧握住的拳头。
在小女孩小小的手心里，躺着一颗洁白而坚硬的牙齿，最上端还沾着点殷红的血。
“我不知道。”林暖有点疑惑，“小冉妹妹的牙掉了吗？”
钟昭轻笑了两声，却不打算轻易饶过他。
“啊，你说自己不知道啊……”
“怎么了。”林如灼走了过去，身上还带着些湿润的水汽。
在旁边围观全程的江游率先告状：“下午吃饭的时候小冉妹妹就说自己牙疼不想吃饭，也不想说话，只想回去睡觉，所以刚才钟哥哥打算带着她去看医生的时候，她就从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来，里面还有一颗牙，吓死我啦。”
江游显然对那场面还心有余悸，往温执的怀里躲了躲。
温执反常地没把人推开，只是淡淡地靠在沙发上，见林如灼来了，也只是安静地看着手里的相机，翻看着白天自己拍的照片，一点也不在乎身旁发生了什么。
林如灼听了江游的话，大概了解了情况，他自然地坐在了钟昭和林暖之间，把两个人隔开，他的插入，让单纯地兴师问罪变成了两个人的对垒。
“是这样吗？钟老师。”
眼神如同交锋的刀剑，折射着冰凉的光。
钟昭压抑的眼神有些疯狂，眼角全都是红色的血丝，睚眦欲裂。他一宿没睡了，自从昨天的事情发生，那些滋生的仇恨和从未承受过的屈辱时时刻刻地折磨着他，让他表面上的镇定濒临崩溃。
风头正盛又背景深不可测的温执他暂且往后放放，他非得给这摇摇欲坠的林如灼补上最后一刀不可。
这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他就立刻如同跗骨之蛆攀附而上。
“故事的一半的确是这样，但小冉还告诉我另一半的故事。”钟昭试图保持原有的温柔，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笑容有点疯狂。
“那就是她的牙其实是今天下午小暖撞掉的！是不是啊？”
“嗯……嗯……呜呜……”钟冉哭得更猛烈起来，像是在承认又像是在附和。
“有这回事吗？”林如灼不为所动，安静地问林暖。
算算时间，今天下午和钟冉单独在一起的人的确只有林暖，他和黎雨霏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如果发生了什么他们没注意到的事情也正常。
这女孩生性安静，不爱说话，便是不舒服，别人也不容易察觉出来。
但林暖是什么样的孩子，林如灼再清楚不过。
林暖茫然地睁大双眼，似乎在脑海里拼命回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我……我没有呀。”
今天下午，钟冉确实很奇怪没错。
明明刚开始还很开心，但玩到一半的时候便开始沉默不说话，甚至还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擦眼泪。
可是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只是在沙滩上堆了个城堡而已。
“小朋友之间磕磕绊绊是正常的，但说谎就不对了。”钟昭面目狰狞。
“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林如灼表情冷淡。
“真的吗？万一是走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不小心撞到了呢。”钟昭的眼睛里满是讥讽。
林如灼的脑子“嗡”了一声，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被突然提起，成为了攻击林暖的把柄。
几个月前，林如灼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机场目中无人地冲撞了保安，当时经纪公司向大众的解释就是这样的“不小心”。
可事实的真相其实是……
林如灼睫毛微颤。
如果当时知道这件事会成为刺向林暖的一把刀，他还会义无反顾地出手吗。
林如灼其实不在乎自己会被人怎么讨论，但他不忍心看林暖面对这样的指认，甚至这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无力又哀伤的“可是我真的没有。”
“是吗？”钟昭猛地回头，语气里带着些威胁，“那你的意思是说小冉说谎了？”
钟冉原本哭得正厉害，见他紧紧盯着自己，就连哭也不敢了。眼前的男人就像是饿极了的猛兽在盯着她的破绽，时刻都有可能扑上来把自己撕到粉碎。
不敢动，不敢哭，甚至连思考都不敢。然而不受控制的眼睑还在分泌眼泪，大颗大颗的水雾掩住了面前的一切。
就好像是看不清的话，就不那么怕了。
“我没有……我……没有……说谎！”
钟冉喃喃自语，但声音已经足以所有人听到了。
钟昭终于满意了她的回答，接着大声质问林如灼：“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声音甚至连江游都被吓了一跳，更不用说在他身后的林暖了。
林如灼只感觉到有一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颤了一下，林如灼伸出手，拉住了身旁的小家伙。
“你相信钟冉，我也相信林暖。”林如灼表情淡淡，“那让节目组找到今天拍摄的母带好了，他们不是一直在拍摄吗？”
听到这里，钟冉缩成了一团，喃喃自语个不停：“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一个小孩哭个不停，另一个孩子一脸难过。任旁人谁看，都不忍心两个孩子继续伤心下去。
“算了算了，一点小事而已。”他们的对话早就吸引了所有人，宁绣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孩子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带孩子去看看，然后都早点睡吧。”
然而房间里一片静默，没人应和她给的台阶，谁都不肯让步。
唯一的声音就是钟冉的抽泣和呢喃。
“我没有说谎……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宁绣继续安慰。
“小钟啊，赶紧去医院吧，等会医院就关门了。”
“林林你洗完澡赶紧吹头发啊，不然明天不好做发型。”
两个人谁都没理他，林如灼甚至还冷冷地撇了一眼节目组：“你们有在找母带吗？”
“不用找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响起。
“是我的错。”林暖跳下沙发，冲着钟昭和钟冉鞠了个躬：“对不起，钟叔叔，对不起，小冉妹妹。应该是我今天下午不小心碰到了小冉妹妹，可能是我没注意，她摔倒的时候把牙摔掉了。”
“我害怕哥哥怪我，所以刚才说谎了，这是不对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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