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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第二天早上,公告栏上果然贴上了由于阿兹卡班又有逃犯,所以取消了最近的霍格莫德周的通知。学生们大多怨声载道,还好三强争霸赛并未停止,于是大家都对此格外期待起来——具体体现在陡然多起来的向哈利和塞德里克打听他们进度的学生。
哈利什么也不想说。他去找斯内普要他的金蛋,果不其然被斯内普斥责了一通,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没被扣分。但当哈利顺口问他有没有什么能在水下待至少一个小时的魔咒的时候,被斯内普拿魔杖敲着脑袋又骂了一通。他只好试图用图书馆的书把自己淹没,谢天谢地,弗立维教授愿意为他签一张允许他翻阅禁书区相关书籍的纸条。
于是临比赛的时候,哈利又灰头土脸地去找斯内普了。
“鳃囊草?”斯内普看起来很想嘲讽什么,但被他强行收回去了,“这就是你在禁书区混了一个多月查出来的东西?”
“不……”哈利有点难以启齿,“其实是那位穆迪教授通过纳威告诉我的。”
斯内普眼皮抽了一下:“你不是跟邓布利多说怀疑他有问题吗?”
“可是鳃囊草确实没问题啊,”哈利说,“我本来是想学泡头咒的,在脑袋上罩一个水泡那样,甚至咒语都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但纳威给我看了鳃囊草的介绍,我觉得比起需要我时不时分出心神维持的泡头咒,还是鳃囊草更加方便一点,那我为什么不选它呢?况且,如果不听他的不是才容易打草惊蛇吗?选择对自己最好的那个选项,这是您教我的——对了教授,我需要一个半小时的量。”
斯内普看起来被哈利的一大长串话堵住了,半晌才哼了一声,抬起魔杖动了动。一个罐子从魔药材料的架子上飞了过来,斯内普抬手接住,取出一些放在了另一个小瓶里,塞好交给了哈利。
“一个半小时,”他木着脸说,“还挺会保护自己,我记得比赛要求是一个小时。”
斯内普显然知道第二项考核的内容,哈利对此也并不意外,弗立维教授甚至在他练习泡头咒的过程中给予了帮助。所以哈利点了点头,说:“总要做足准备嘛。”
“那么我希望你下周的魔药课也做足了准备。”斯内普冷声道。
哈利:“……”光顾着惦记比赛,他甚至还没预习。
他立刻找了个借口滚了。
比赛前一天他还在图书馆研究人鱼的特性,赫敏和德拉科在一边研究古如尼文课的论文,罗恩百无聊赖地趴在哈利旁边对着自己的魔法史作业头痛。
“哎,哈利!”罗恩忽然戳了戳哈利的胳膊,“看那边!克鲁姆竟然也在!”
哈利头都没抬地说:“如果你多来几次图书馆,那你就会发现,他经常来图书馆。”
罗恩无视了哈利话里的一点刺,仍然兴奋地低声说:“他旁边的那个女孩是谁?也是你们拉文克劳的。”
哈利终于有了点兴趣,他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哇哦”了一声,语气微妙:“卢娜·洛夫古德,你不认识?我记得她跟金妮关系不错。”
“我又不经常跟金妮在一起……”罗恩小声咕哝,又语带期待,“你说我能不能通过这层关系找克鲁姆要个签名?”
哈利又看了他一眼:“你不要你最好的朋友的签名,去要他的对手的签名?”
罗恩:“……”
他们正尴尬地僵持着,忽然另一道声音响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是泰瑞,他抱着几本书站在边上,好奇地看着他们。
“在说克鲁姆,”哈利向他示意了一下另一边,又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来学习吗?”
泰瑞点了点头,把书放在哈利旁边,然后对罗恩说:“麦格教授找你,去她的办公室。”
“找我?找我做什么?”罗恩莫名其妙地站起来,对哈利说,“那我先过去了。”他的作业本还瘫在桌子上。
“还有洛夫古德。”泰瑞又直直地走向克鲁姆的方向,哈利支着下巴,看见泰瑞和卢娜说了什么,卢娜微笑着跟克鲁姆告别,离开了图书馆。
“麦格教授也找卢娜?”哈利问。
“不是,是弗立维教授。”泰瑞摇了摇头,“但他们都在一起,刚从校长室出来。”
“哦……”哈利感觉好像有什么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他没能抓住,只好再次沉浸进书里。
但直到八点多,平斯夫人开始赶人,罗恩也没再回来。
赫敏抱着罗恩的书本有点担心:“罗恩最近好像没做什么违纪的事情吧?”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拍了拍赫敏的肩膀:“别担心,泰瑞还叫了卢娜去呢。”
赫敏忧心忡忡地回格兰芬多休息室去了,德拉科倒是一条胳膊搭上来,问:“说起来,克鲁姆圣诞舞会是不是邀请的就是洛夫古德?”
“是吗?”哈利还真没注意,他当时的注意力大半在罗恩和赫敏身上,后来又跟德拉科跑出去吹风,完全没注意其他人。
“是吧,我记得他们两个都邀请了拉文克劳。”德拉科有些不满地说,“除了你,他们三个的舞伴都是拉文克劳,结果你自己就是个拉文克劳。”
“那证明我们拉文克劳更加受欢迎。”哈利笑眯眯地说,被德拉科锤了一下。
第二天,罗恩依然没出现,赫敏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但在哈利诧异地问起时,还是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点担忧。
“我想……我想他们会告诉你的。”她绞着手指,“我昨晚去找了麦格教授,她跟我说了一些……你暂时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然而哈利已经猜到了:“这一关那个‘珍宝’是罗恩?”
赫敏一下子抓住了哈利的胳膊,褐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你会救出他来的,对不对?”
哈利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背:“当然。”
德拉科在后面补了一句:“而且三强争霸赛危险的只是参赛选手,他们配合的肯定没事的。”
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他们听到的金蛋的提示明明是说“失去的永远都找不回来”。哈利默默转过头盯着德拉科,德拉科立刻仰头看天,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样子。赫敏被逗笑了,松开哈利,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吧,加油。”
他们已经走到了湖边,赫敏和德拉科登上观众看台,哈利独自向水边走去,那里有一张铺着金黄色桌布的桌子,是裁判席。塞德里克、克鲁姆和芙蓉站在水边,哈利下意识地回过头,恰好与看台边的德拉科对视。德拉科似乎没想到哈利会回头,愣了一下,旋即冲他露出个笑容,抬起手挥了挥。
“好了,选手们都到齐了吗?”有个盛气凌人的声音问。哈利这才注意到裁判席最末坐着珀西·韦斯莱——看起来,巴蒂·克劳奇今天也没有来比赛现场。
哈利的目光挪到一边,看到教师席上,穆迪也正看着这个方向,遂挪开了目光,又同邓布利多对视。
慈祥和蔼的老人向他微笑,哈利转回去,和其他人并肩站立。魔法体育司的卢多·巴格曼上来宣讲了比赛规则,这些都藏在金蛋里。哈利左右望了望,看见他们都没什么表现,大概是都解出来了。
几个人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鞋袜都脱掉,防止下水后因为衣物吸水身体变得沉重影响行动。哈利活动了一下身体,手里还攥着斯内普给他的那一小瓶鳃囊草。
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划破刺骨的冬日,四个人向前一步,哈利立刻把瓶盖拨开,鳃囊草全部塞进嘴里,顿时又腥又滑的口感和味道在他嘴里弥漫开来。其他人已经沉入水中,哈利仍然嚼着,然后努力把那团东西咽了下去。
真难吃啊。哈利想。他慢慢把自己沉进冰冷的湖水里,直到他感到呼吸困难。哈利猛地扎下水,看到并未游远的三个人。他们面前是一大片黑色水草构成的丛林。他们似乎也察觉到哈利赶了上来,纷纷游散了,哈利没能看到他们是如何在水里保持呼吸的,但首先排除鳃囊草,因为整个霍格沃茨只有斯内普的魔药教室有,而知道斯内普有并且能拿到手的,显然不是他们三个。
哈利也选了一个方向潜进去,中途哭泣的桃金娘突然冒出来,给哈利指了指方向,但她似乎和人鱼们有矛盾,最后也没有跟哈利一起过去。哈利被一群格林迪沃挡住了去路,但还好在三年级他们学过怎么对付这种水中生物,哈利对付得还算轻松。
他大概是第一个找到人质们的。卢娜、罗恩、秋·张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银发小姑娘并排被绑在湖底,周围有一圈人鱼。哈利找了块尖锐的石头割开了罗恩身上的绳结,犹豫了一下,还是等在了原地。说实话,他只是想确认所有人的安全。
距离结束还有大概十几分钟的时候塞德里克先到了。他看见哈利,立刻朝他游了过来,表情在泡头咒形成的巨大气泡里显得有点扭曲。
“我刚刚迷路了,”他对哈利说,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刀,开始给秋解绑,“你怎么不走?”
“芙蓉和克鲁姆呢?”哈利问。
“你想确认他们过来吗?”塞德里克立刻明白了,他皱起眉,说,“但学校是不会让学生出危险的,这只是用来限制我们的。”
“我知道,但……”哈利犹豫了一下,塞德里克就把他的小刀塞给了哈利。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克鲁姆了,他不会晚太久。但芙蓉被一群格林迪沃困住了,我走出去一段听见她好像发出了求救信号。”
他们正说着,克鲁姆也已经游出了水草丛林,向他们过来了。塞德里克看了一眼哈利,说:“你自己决定,我先走了。”
克鲁姆把自己变成了半人半鲨的样子,冲过来撕咬卢娜身上的绳结。哈利低头看了看,把自己用过的那块尖利的石头递给了克鲁姆。克鲁姆大概愣了一下,接了过来。哈利又折回去准备去给那个银发女孩解绑,但人鱼们拦住了他。
“时间到了的时候,你们也要把她带上去的吧?”哈利问。
人鱼们对视一眼,有个明显是领头者的人鱼站出来点了点头。
“反正你们都要把她带上去的,不如让我带走。”哈利说,“她姐姐在前面遇到困难已经上去了,水下对人类来说还是很冷的,让我带她上去,免得她之后生病。”
“或者这样吧,”哈利话锋一转,又把自己的手表展示给他们,“只剩不到十分钟了,最后那个人就算来了也来不及了,倒不如跟我一起上去。我不碰她也行。”
人鱼头领睁着他的眼睛看了哈利好一会儿,问:“我要是不同意呢?”
“……”哈利拔出了他的魔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人鱼头领笑了一下——大概是笑了吧,哈利觉得像是笑了——然后说:“好吧,你把她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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