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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她惊慌失措。
下一刻,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仰头去看,正对上宋玄那双深邃的眼。温玉的心跳得很快,她此时不敢同他对视,只欲缓缓推开他。
意料之外的是宋玄却未放手。
“哥哥。”
温玉只别扭道:“我没事。”
她起身到他对面落座,朝外问道:“出什么事了?”
马车外有人焦急禀道:“禀郡主,德淑公主府走水了。”
“什么!?”
温玉问道:“何时之事?”
那人回道:“刚刚传来的消息。”
温玉赶忙吩咐道:“掉头去公主府!”
骏马嘶鸣,马车很快掉头,朝另一方向而去。
很快来至失火之处——德淑公主府。
公主府坐落于东市附近的珍宁坊,自上官蕙定下婚事那日起修建,直到近日方才竣工。
这曾是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如今却是黑烟弥漫,华屋丘墟。
还未走近,便见下人提着水桶来往不断。
温玉下了马车,那烟熏火燎之气也随之不停涌入鼻息。
有人见她来了,急忙跑过来道:“郡主!”
温玉见她是上官柔身边的宫婢,忙问道:“你怎么在这?你主子呢?”
那宫婢哭道:“公主在里面,程大人已经去寻了。今日德淑公主邀我们公主来说有要事相谈,公主便来了,进了正厅后奴婢就被赶出来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起了火......”
温玉听罢,赶忙往公主府内走去。
宋玄却将她拦住。
他递过一方浸湿的手帕,道:“先掩住鼻口。”
温玉想及他将手帕给了自己,而自己今日又未带帕子出来,只道:“那哥哥呢?”
宋玄道:“我无需这个,走吧。”
温玉只好接过,她被宋玄护着,朝公主府内走去。
**
热。
伴随着尚未消散的黑烟,温玉每走一步,心便紧了一分。
二人加快脚步,来至主院。
这里火势不重却仍有危险,还未走近便听见里面有尖锐的呵斥声传来。
“别过来!”
温玉和宋玄对视一眼,快步走上前去。
上官蕙一手手臂环住上官柔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正抵住上官柔的咽喉。
而她二人的对面,正是已利剑出鞘,正怒视上官蕙的程简。
此时的上官蕙近乎疯狂,她的脸上全然是不顾一切之色,只叫喊道:“想救她?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倒要看你能不能为她做到了!”
程简并不言语,只死死盯着上官蕙。
上官蕙道:“你斩断自己的右臂,我就放开她,如何?”
程简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只道:“一言为定。”
上官蕙高声道:“自然!”
话音刚落,程简便换左手提剑,朝自己右肩挥去。
“不可!”
上官柔急道:“程简!”
见程简未有丝毫的犹豫,上官蕙此时眼中也闪过了别样的情绪。
“程简!”上官柔急切唤道。
说时迟,那时快,温玉和宋玄正好来至三人面前,只听“铿——”地一声。
剑掉落在地。
上官柔这才缓缓松了口气,胸口却忽纠地一痛,额上瞬间现出薄汗来。再朝这边看去,只见宋玄负手立于原地,温玉则走上前去将那把剑踢开。
上官蕙忙挟着上官柔退后一步,问温玉道:“你要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来问蕙表姐吧?”
温玉说完又上前一步,继续道:“蕙表姐还觉得自己的罪孽不够重么?”
上官蕙一怔道:“太子告诉你的?还是——”
她目光狠狠瞪向宋玄:“他告诉你的?”
“放了柔表姐吧。”与她相比,温玉的语气趋于平静。
上官蕙高声笑道:“凭什么?”
她用剪刀狠狠抵住上官柔的颈项,道:“凭什么你们就这般好命!?明明我才是大齐最尊贵的女子,为何上天对我就这般不公!?”
她的精神愈发疯狂,只听她又道:“今日我就要柔嘉陪我一起下地狱!”
这话出口,程简满目血红,沉稳如他此时却是双拳紧握青筋暴露,眼中被上官柔倒影填满,再无其他。
而宋玄背于身后的手正摩挲着掌中的几颗石子,虽面上不露声色,但也一直留意着上官蕙的一举一动。
温玉见上官柔面唇苍白,脸上满是汗珠,而脖颈也已现出一道血痕。知道她已然不适,忙道:“蕙表姐!放开柔表姐,我陪你便是!”
“玉儿。”她刚要再上前去,却被宋玄拉住手臂。
温玉回头,见他担心地看着自己,只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小声道:“没事。”
她再次上前走去,边走边重复道:“蕙表姐,我来陪你,如何?”
上官蕙看了眼温玉,又看了眼宋玄道:“好啊。”
温玉走至近前,上官蕙道:“转过身去!”
温玉应声照做。
上官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随即猛地一推上官柔。上官柔一个趔趄险些栽倒,而上官蕙也迅速扣住温玉的脖颈,将剪刀换抵在她的脖颈上。
程简忙扶住了上官柔,眼中担心依旧不减:“公主。”
上官柔挣扎着借着他的力起身:“无碍。”
她又看向上官蕙:“长姐,不要这样......”
上官蕙不理会她的求情,只狠道:“你们三个不想死就出去!”
“长姐......”
上官柔刚要再说什么,心口又是一痛,她蹙眉强忍,却终是忍不住俯下身去。
温玉知她这是幼时之疾,只道:“柔表姐,哥哥,你们都出去吧。”
“可是......”上官柔看了眼痴狂的上官蕙,还欲说些什么。
温玉道:“没事,你们先出去。”
宋玄看了温玉一眼,并未言语只转身离开。而程简也朝温玉郑重点头,带着虚弱的上官柔退了出去。
火依旧未被彻底扑灭,而此时正厅内只剩下温玉并上官蕙二人。
温玉道:“我说话算话,定不会逃之夭夭,蕙表姐便不要再这般‘以礼相待’了吧?”
上官蕙果真松开了手。
她回到太师椅上坐下。虽然一身素白衣裙已然熏染上炭黑,但她仍对这呛人的烟火之气不屑一顾,她靠向椅背,指尖轻抚茶托,举手投足间已然恢复曾经的优雅。
她端起早已冷掉的茶汤抿了一口,这指着一旁的位置朝温玉道:“坐。”
温玉并不落座:“蕙表姐想邀我过来只需递个信就是,柔表姐本就身体不好,何苦让她来受此一难?”
上官蕙一愣,随即笑道:“你果然还是从前那般聪明。只是以我们的姐妹情分只怕请不动你,起码危难见真心,她也不算白来。”她没有上官柔的好命,程简对她真的是全心全意。
温玉也跟着笑道:“蕙表姐大费苦心让我来,不会只是请我‘观火’吧?”
上官蕙嗤笑,然只一瞬便将笑容收敛:“高凤栖死了?”
温玉并不意外她知情,只点头道:“虽有些惊讶,但也算在意料之中。”
上官蕙道:“可笑这一池子烂泥,竟能生出一朵莲花出来。”
温玉道:“是啊,即使她深爱太子表哥,却仍旧守着自己的本心。”
上官蕙道:“孙顺意一事是我嫁祸给高鹂心。可若有重来之日,我依旧会这般做。”
说话间她的脸上已然满是恨意,她说“依旧”二字时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高家人生吞入腹一般。
“你知道么,高茂行简直是个禽兽。人前装模作样,却是个不能人道的阉人。”
温玉意外于那已被斩首的安国公世子,更意外上官蕙竟会跟她说这些。
“这些也罢,只能说我命不好。可他却让他的手下一齐玩/弄我!”
她看向温玉,眼圈渐红,声音也渐渐失了棱角:“你知道那是何种感觉么?生不如死,又不能死。”
说及此处,她一抹眼角:“我去求母后,求她准我和离。你可知她说什么?她说为了皇家颜面要我忍!我知道她不是为了皇家颜面,她是为了她皇后的颜面,为了她高家的颜面!”为了这虚无缥缈的荣耀......却让自己的女儿连妓/女都不如!”
温玉道:“为何不将这些告与皇舅舅和太子表哥?”
上官蕙冷笑:“这京城哪一处能逃过天家的眼睛?你当他不知?只是不欲管罢了!太子是储君,是父皇的亲儿子,这世上的父子又岂有不像的?这等丑事,傻子才会宣扬出去!”
温玉道:“若我是你也会选择亲手报仇,只你不该去害太子妃和她腹中之子。”
上官蕙道:“你温玉是圣人。可你不是我,我亦不是你,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她转而去问她:“你可知孙顺意的饮食中为何被下了两种药?”
温玉怔愣:“你说什么?”
“孙辩是三朝贤臣,德高望重,一个被士子看作楷模的大儒,却命自己的孙女效仿前朝女帝,喝下堕胎药以嫁祸给他人。”
“竟是......他?”
上官蕙道:“孙顺意乖顺刻板,一辈子都在顺家中意,为家中活。她跟我很像,不过她的命还是比我好些,即使太子不爱她,却也是以礼相待。本来也无需我去动手,可她这次竟反抗了她母家,没有喝下那碗堕胎之药。”
温玉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天下大多数的母亲皆如是,但孙家为——”
上官蕙又是一番冷笑:“人都是一样的,一旦尝到了一星半点掌权握势的滋味就变得贪得无厌!也许有一刻她是感激我的吧?毕竟她解脱了,摆脱了孙家就自由了!”
“蕙表姐......”
她复看向温玉:“不过都是命苦之人。我倒是真羡慕你,荣寿姑母虽早逝,你却得你父亲祖母爱护,温太尉为了你这个女儿,真是煞费苦心。”
温玉察觉她话中有话:“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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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发完我才发现落了一章。。难怪情节跳跃这么多我的天。。风中凌乱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