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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玫瑰
时爻发烧之后肌肉酸疼,他浑身无力地朝前走了几步,回头发现顾景渊不仅背对着他,还离他好几米远。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顾景渊,”时爻回头,嗓音发哑,“万一我栽进浴缸里了怎么办。”
顾景渊就转身走了过来,一把架住他的胳膊,提溜他往前走,“我看你栽进马桶里可能性更大。”
时爻感觉自己像一块破布,画面感很强。
浴室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时爻站在镜前,一粒一粒解开衬衫的纽扣,薄薄的肌肉露了出来。
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皮肤上透着一层浅粉色。将一只手搭在后颈,时爻靠近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脸,“顾景渊,我……”
顾景渊正在朝浴缸里放水,以为时爻难受,他回过头,就瞥见时爻的胳膊上挂着白衬衫,修长的脖颈朝侧面看去,下颌至颈部线条优美利落,时爻陷入自我陶醉,“我真他妈的帅爆了,你是没见我当年的风采,我一个人单挑十个,他们还带刀……”
时爻还在说,顾景渊以行动打断了他,直接抓住那截细嫩的脖颈,带了过来。
顾景渊背过身,头也不抬地对时爻说:“去洗澡。”
……
时爻感觉后颈皮上的力气很大,他尝试回头,像一直被控制住的猫崽子,动弹不得,“我还没脱完!”
顾景渊:“那你快点,别着凉了。”
时爻挥动袖口,“你帮我拽一下袖子?”
回答他的,是“嘭——”一声关上门的声音。
时爻“啧”了一声,揉了揉手腕。顾景渊的手劲真大,揪着他的手腕和后颈时,他动弹不得。
慢吞吞地脱掉衣服。他烧得厉害,动作比平时迟钝,赤脚踩上湿滑的瓷砖时,脚踝突然一歪。
“嘶!”他下意识扶住墙壁,却还是没稳住,脚踝错位,狠狠扭了一下。
这具身体对痛觉的感觉远超常人,关节错位的疼痛让时爻头皮发麻,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牙关咬得发酸,喉咙里压着一声闷哼。
浴室的门“唰”地打开。
“时爻?!”
时爻跌坐在湿滑的瓷砖地上,发梢还滴着水,平日里嚣张的眉眼此刻因疼痛而紧蹙。他一只手撑着浴缸边缘,另一只手死死按着红肿的脚踝,指节都泛着白。
时爻抬起眼,因为疼痛,他眼底积了一层水雾,“顾景渊,我好痛。”
似是没看真切,时爻隐约看到顾景渊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等他细品怎么回事,脚踝已经落到顾景渊的掌心里,足底感受到了那掌心里糙厚的茧。
他轻轻踩在顾景渊的大腿上,疼得倒抽一口气,下意识要缩回脚,却被顾景渊更用力地扣住。
顾景渊:“别动。”
时爻不敢乱动。
顾景渊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伤到骨头。”
真是倒霉到了家!
时爻声音里带着悲伤,“澡没法洗了。”
身子蓦地悬空。
时爻被放进了浴缸里,顾景渊对他说:“洗完叫我。”
“顾景渊!”时爻去抓顾景渊,展示自己赤果、漂亮的薄肌,“你不帮我洗澡?”
顾景渊拂开他的手,冷漠回头,“自己洗。”
时爻感觉自己委屈到爆炸,发烧崴脚,顾景渊对他不理不睬,他真是全世界最惨的小狼狗。
……
“叮咚。”
时爻听见门铃响,顾景渊走过去开门,酒店经理亲自推了餐车进来,只是……
这99朵是几个意思?
时爻震惊,这直男的钱也太好赚了吧。不过,难道顾景渊……其实是个闷骚的家伙?
顾景渊对经理道:“这是什么意思?”
经理一愣,随即看向房间里的时爻,与他面面相觑。
经理赶忙鞠躬,“抱歉老板!前台说您要一份双人餐,按照高级套房的服务规格,一般会为双人餐的客人赠送一捧99朵玫瑰花。”
顾景渊摆手让他出去,把牛排和汤羹取了出来。
时爻已经看准牛排,伸手去取,却被顾景渊拦住,放了一碗蔬菜鲜肉粥到他身边。
时爻浑身抗拒,眼冒金星,“我好像看见太奶来接我了。”
顾景渊呵呵,“你应该是脑子里的水烧开了。”
时爻最后喜提一碗鲜粥。
吃饱饭,时爻的困意袭来。他看见顾景渊收拾好了餐桌,独自去浴室洗澡。
水声哗哗作响,时爻想起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他和顾景渊躺在同一张床上。
脑子里天马行空,时爻受虚弱的身体限制,意识逐渐模糊,他不忘朝擦着头发出浴室的顾景渊说,“睡一觉再去守灵。”
双眼合上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的身体和顾景渊的比起来,简直就是猫咪和雄狮之间的区别啊。
……
第二天醒来,顾景渊已经不见了踪影。
时爻身边的位置整洁如新,说明顾景渊昨夜没有留下来。
时爻仰躺在大床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微微蹙起的眉间。发烧使他畏冷,他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了些。
曲华清的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每一条都带着夸张的感叹号:
是蛐蛐呀:卧槽爻哥!你知道现在学校论坛都疯了吗??
是蛐蛐呀:[截图1.jpg]
是蛐蛐呀:[截图2.jpg]
是蛐蛐呀:有人说亲眼看见你把顾景渊的作业本扔进男厕小便池!!
时爻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两秒,突然笑出声。他慢悠悠地打字。
s:哪个厕所啊?我去瞅瞅。
是蛐蛐呀:真不是你吗,爻哥?
s:你觉得呢。
*
因为发烧,慈母多败儿的温女士坚持不让时爻去上学,时爻实在无聊,带着扑克与家里的保镖打发时间。
保镖头子与保镖下属们对视一眼,知道该给时小少爷喂牌。
然而他们发现,时爻是真的强,他发牌的手法老练,算牌一流,简直就像是个牌场老手。
保镖头子拼尽全力想试试时爻的水平,很快,他就被时爻给击溃了。
保镖头子:……
时爻扔出最后一张黑桃K,嘴角一弯,“拿钱拿钱。”
保镖们差点把最后一条内裤抵押给时爻。
在家养了三天,时爻满血复活。第一天上学的时候,顾景渊没有来接他,时爻虚虚地踩了一下脚,没那么疼了,可还是有些不舒服。
来到教室,直至早自习开始,时爻都没有见到他的同桌。他趁下课间隙,找到曲华清,“顾景渊去哪了?”
曲华清一愣,“啊?我以为你知道。”
时爻:“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曲华清:“难道不是你对顾学神下全校追杀令的吗。”
时爻:“……”那是什么玩意儿?
曲华清绘声绘色描述着周一发生的事:“那是一个充满杀意的上午——”
……
顾景渊的课桌上,静静躺着一朵干枯的黑玫瑰。
余承允站在教室门口,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时爻的花,送你了。”
全班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原来外面传的顾学神和校霸闹掰了,是真的。”
“真难想象,伴君如伴虎,校霸前段时间还对顾学神形影不离,就像以前对余承允一样。”
“呵呵,那你看现在沈宴、余承允是什么下场?”
“也是,像校霸那样的人,怎么会有真心呢。”
顾景渊低头看着那朵花,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干枯的黑色花瓣簌簌掉落,像烧焦的纸灰。
*
时爻一把揪过曲华清的衣领,“你怎么不告诉我?!”
曲华清抖如筛糠,委屈地快要哭了,“我、我、我、我、我说了啊!!”
时爻:“……你那是说吗?以后有什么事就说清楚行么?!”
经过顾奶奶灵堂那件事,时爻好不容易刷到的好感,就这么轻易降到了0。
时爻推开曲华清,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教室外大步走去。
他踹开一扇又一扇门。
教室、图书馆、实验室、体育馆……所有顾景渊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他的影子。
手机无人接听,消息未读,连他常去的自习室都空无一人。
时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原著里对顾景渊的描述是:阴冷疯批反派攻,时爻可不想跟这样的人物对上。
顾景渊到底去哪了?
时爻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因为人迹罕至,时爻经常躲到天台抽烟。
一口气冲到五楼,时爻推开门,就看见顾景渊沉默地看着远处的天空。风灌入领口,校服猎猎作响。领带依旧板正规矩,顾景渊整个人冰冷又危险。
时爻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想澄清,想解释,更打算替顾景渊报仇。
他提步朝前,却有一人先比他走过去。
余承允面带讥诮,“你以为时爻真的在乎你?别天真了。不论是我,还是你,都只是时少爷图新鲜的玩物,搞到手就随手扔了。”
顾景渊冷漠地看过去。
时爻捏紧天台的水泥墙,这TM就是罪魁祸首??
余承允似是不过瘾,“时爻那种人有真心吗?他高中追过的人少吗?甚至在沈宴之前,他还有过无数人,那些人都有黑玫瑰。你甚至连一朵黑玫瑰都没有。哈哈哈!!”
“卧槽!背地里蛐蛐我——”时爻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拳砸在余承允脸上,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时爻揪住他的衣领,一拳、两拳、三拳——
余承允的鼻血喷涌而出,惊恐地瞪大眼睛,“时爻?!”
时爻声音低得可怕,“敢造我黄谣??”
余承允浑身冰冷,他颓败地捂着脸,笑容惨淡,“要不是……”
时爻觉得晦气,他居高临下道:“滚。”
余承允非常不甘,他狠狠一拳砸到地上,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天台重新恢复寂静。
时爻喘着气,转身看向顾景渊。
顾景渊已经站起了身,他身姿笔挺板正,夕阳的光落进他的眼底,像是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
时爻甩了甩手腕,他朝顾景伸出手,“顾景渊,顾学神,跟我走吧。”
顾景渊的视线垂落在那只手上。
时爻的掌心嫩白,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节上还沾着余承允的血。他的笑容很浅,却像是破开阴云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得不可思议。
终于——
顾景渊把手放了上去。
嘭、嘭、嘭……心如擂鼓。
顾景渊一直以为,自己对时爻的感情是可以控制。像一潭深水,安静地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不起波澜,不露痕迹。
他习惯了克制,习惯了隐忍,习惯了用最冷静的表情去面对最汹涌的心动。
可这一刻,所有的防线顷刻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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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里了!!顾景渊大大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爱了!!!
好了,接下来就是攻追受了。
我们爻哥粗神经,加油加油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