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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幕礼1,谋事在人
把弟弟的注意力暂时从自己身上移开之后,泽田景略低着头靠在墙边,拿着那部仿佛有千斤重的、琥珀色外壳的手机,一向灵巧的手指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花了将近半分钟,才按出了“OK”的字样,回复给了RUM。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发送成功”的字样,泽田景略的灰眸中情绪翻涌,像是雨前的天空,乌云密布、黯淡无光。
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那个,哥……”
兴奋劲儿过了的泽田弘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哥哥好像在压抑些什么,像是一颗已经演化到末期的恒星,只等着什么时候引力坍缩,就会发生超新星爆炸,进而变成因丧失能量来源而逐渐冷却的白矮星、被压缩到极致而开始高速耗能的中子星、甚至是……连光都能吞噬的黑洞。
简而言之,就是他哥现在的状态似乎非常不妙的样子。
而且,哥哥刚才的样子也让人有点在意。别的不说,就捶墙骂人这一点,很反常。哥哥的脾气一向很好,若不是被气疯了,绝不会如此。
【所以说,朝夕相处的亲人不一定是灯下黑,也可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嗯?怎么了弘树?”
泽田弘树看到自家哥哥顺着他的声音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灰眸中带着浅浅的疑惑,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诶?居然没有在生气么?可是刚才明明……
泽田弘树疑惑地眨了眨眼,是他之前感觉错了吗?
“怎么了弘树?”
这么如沐春风的感觉,一定是他想错了。
泽田弘树选择忽略掉心中升起的违和感。
“就是……那个,我是不是给哥你添麻烦了?”他踟蹰着问道。
“是啊,这件事有点棘手,要收拾善后可不太容易呢~”
说着,他哥走过来瘫在了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翻开,直接扣在了脸上。
“对不起,哥,我……我没想到。”
竟然连哥哥都这么说,那难度肯定不是一星半点的。
他哥很随意地向他摆了摆手:“没事,我是哥哥,给闯祸的弟弟收拾善后应该的。”
之后,他哥顿了一下,又继续对他说:“但是弘树,就算是我,这种程度的事大概也只能替你解决一次而已。”
哥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还带着一点鼻音。
大概是被书盖住了的缘故吧?泽田弘树心里想。
“弘树,你在听吗?这种事记得不要再让它发生第二次了。”
他的哥哥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
“嗯。”
虽然知道哥哥现在看不到,但泽田弘树还是在回答的同时郑重地点了点头。
“以后你一定要提高警惕。这里不比种花家,不要别人给你随便什么东西,你都帮他调查。那是有风险的。”
而且也很严肃。
“嗯。”
“插科打诨也好,明码标价也罢。总之,要让委托你的人知道,他要找你帮忙是有代价的。不然,他光碰碰嘴皮子就可以等着吃现成的了,你却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查,甚至还可能因此耽误你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而他知道了却觉得无所谓,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哥哥亲身体会后的经验之谈。
【那是当然的了。】
“嗯。”
“另外,作为惩罚,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会将我的工作全部转交给你。”
泽田弘树发现哥哥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点笑意。嗯?等等,哥哥不是一直笑着的吗?他为什么要用“终于”?
“诶?那哥你做什么?”休想找借口偷懒!
像是感受到了泽田弘树不满的目光,被书挡住脸部表情的泽田景略悠悠地说道:“你瞪我干嘛?我接下来要专心给你善后,你帮我批半个月我暂时没功夫管的公文怎么了?”
“……哦。”半个月啊,那还行。
泽田弘树老老实实认罚。
“另外在侦探社那边,我这一阵子要出的外勤也归你管了。我会告诉七海还有越水他们,我不在的时候,由你担任代理社长。”
“啊?”
“唉~我本来还以为从长野回来后能稍微放松几天的,结果一回家就发现,某个不省心的弟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给我添了一堆麻烦。哎呀,真是……”
“……好了,我知道了哥,你别再说了,我照做就是了。”自知理亏的泽田弘树为了不被碎碎念,选择从心。
“嗯,这才乖~”
“不过哥,那个号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刚才为什么反应那么大?”泽田弘树试探着问道。
哥哥会说吗?以前问到这种事,哥哥都只会说什么还不到他知道的时候,或是直接岔开话题避而不谈。
“……你想知道啊?”
出乎泽田弘树的预料,这一次,他的哥哥不仅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还反问了回来。只是哥哥的声音,较之前说话时变得沙哑了。
“嗯嗯嗯。”泽田弘树的语气非常诚恳,也非常急切。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理由,能让他的哥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你去横滨吧。”
泽田弘树看到,他哥把书从脸上拿了下来,而在他看清他哥的表情之前,他哥又翻了个身,整个人完全趴在了沙发上。
“诶?”
“你去横滨,帮我从一个人那里拿一份文件。等你回来了,我就告诉你。”
他哥的脸埋在沙发里,连带着声音也闷闷的。
“我这就去!”
泽田弘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当即就要往玄关的方向冲。
从东京到横滨最多只要30分钟,而且现在还是上午,要是动作快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回来了。
“给我回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小子知道上哪儿去找谁么!”
“嘿嘿。”知道自己急性子的泽田弘树讪笑一声,老老实实地回到沙发的旁边,凑到泽田景略的头旁边蹲下,等候他哥给他进一步的指示。
“你要拿着这个作为信物。”
埋头在沙发上的泽田景略从桌子中间的抽屉里,摸出了一副稍微有些磨损的金丝眼镜,递给了泽田弘树。
“去了横滨后,你找到一家名为Denny’s的咖喱店,在里面你会见到一位名叫织田作之助的红发男人,他是我早年认识的朋友、也是那家店的常客。
你要拿着这个告诉织田,是这副眼镜的主人让你过去见他的,这样他才会带你去见一位名叫苏我和仲的人。他是咖喱店的老板,也是我早年留在横滨的部下。”
“好咧!哥我去了!”
觉得自己这次已经全部听完了的泽田弘树当即就要从地上窜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玄关。
但是……
“慢着,谁告诉你我说完了?”连头都没抬的他哥十分精准地拽住了他命运的后衣领。
“哥,还有啥啊?”
“听着弘树,如果你要是没在横滨待够五天就回来了,哪怕你是出了玄关的下一秒就把文件拿回来了,我也绝不告诉你,我今天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啊?怎么这样!”泽田弘树垮了脸。
不带这么耍赖的!
“所以,你要在横滨待够五天,听懂了吗?”
“是……”
“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哥依旧连个面都不露,松开了他的后衣领后,就挥挥手做了个驱赶的动作,像是巴不得他赶紧消失一样。
不过,泽田弘树目前也不顾不上管这些小细节了,他只想早一点出门、早一点到横滨、早一点在横滨待够五天,才能早一点回来,早一点听到他哥的答案。
他不知道,在兴高采烈的他“砰——”的一声关上泽田家的大门之后,他的哥哥才缓缓地抬起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一字一句:“抱歉了,弘树。希望你回来之后不会怪我。”
【虽然朝夕相处的亲人确实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会说他们容易灯下黑,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真是不容易啊,要是他家弟弟再晚点出门,他估计就装不下去了。
要保住弘树的第一步,就是要确保他接下来一定会待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横滨是异能者的地盘,由普通人组成的组织自然伸不进手去。即使侥幸伸进去了,治也会剁掉他们的爪子,顺带扒下一层皮来。
虽然碍于里世界内不成文的规则,异能力者不能轻易向无异能力者出手。但若是无异能力者率先冒犯异能力者,那么这条规则便不成立了。
“叮铃铃——”
泽田景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从刚才摸出金丝眼镜的位置拿出了一部黑色外壳的手机。
它是属于港口Mafia干部加目礼御的。从离开横滨之后,他几乎就不怎么用了。
现在,就是它在响。
“莫西莫西,我是加目。”泽田景略按下了接听键。
但是,电话里半天没有动静。
“莫西莫西?”泽田景略又问了一遍,他知道电话那边的人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那个,礼御哥,是我,中也。”
“是chuuya啊。突然联络我,是有什么事吗?”
“礼御哥,太……首领说,你不许乱来。”
“嗯?”
“这是首领命令。”
“……在乱来这方面,首领完全没资格这么说我吧?”泽田景略笑了起来。
“礼御哥,你的反应还真是跟太宰说的一模一样。”
“诶?所以呢,首领准备了别的什么给我?让我一定能够回心转意?”泽田景略挑了挑眉。
“我说你们两个,这么有默契为什么要找我当传话筒……算了,太宰准备了一段录音,礼御哥你听好了……”
“好的。”
“**,*****。”
一句话,七个字。
每个字都是用中文说的。
听到久违的母语,泽田景略微微捏紧了手机,口中却还是轻松的语气:“是,我知道了。以下的话,请chuuya代我转达:属下加目礼御,谨遵首领之命。”
当然了,泽田景略用的是日语。
“对了,礼御哥。”
“嗯?”
“如果你需要我们帮忙的话,一定要记得说啊。太宰那家伙从刚才起就一直神神叨叨地嘟囔着'变色龙’、'求救’、'笨蛋’、'书'这几个词呢。”中原中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
“闭嘴中也!谁准你对那个混蛋变色龙说这个了!”
电话里传来了另一个人愤怒的声音。
准确的说,应该是恼羞成怒。
“哈?这个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我可没让你这么说!”
……
挂掉电话,泽田景略两眼放空地仰靠在沙发上。
失算了,没想到治居然会用这一招,而且还带着chuuya一起。
但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接下来的计划还是稍微改改吧。而且,现在也没有到非得同归于尽的地步。
说起来,关于被手中有[书]的太宰治发现自己的真实来历和真实身份这一点,泽田景略并不意外。实际上,要是太宰治不发现这一点,他才会感觉奇怪。
重点是为什么,治会放任他这么个立场和目的都暧昧至极的家伙,挂着港口mafia干部的名头在横滨外面到处晃悠而不发作。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性质跟坂口安吾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像坂口安吾一样被治驱逐呢?甚至这次,治还要让chuuya专门打电话来阻止他……
要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打算……
只是因为他当初在横滨的时候看顾了他们几个两三年吗?
别开玩笑了!那是不可能的!
他这种阴暗的人早就不配了!
泽田景略沉默着盯着黑色手机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用它拨通了一个号码。
“莫西莫西,和仲,我是江河。告诉下面的同事们,在两天内准备好第28号预案的第5章第1条第1款。四天内正式执行。动作要快。”
在接通的第一时间,泽田景略便向对面的人传达了命令。
——
与此同时,横滨,Denny’s咖喱店
“头儿你说什么?!”
被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以及它的内容,吓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的苏我和仲,十分庆幸自己此刻是在办公室里。
“等等,头儿你冷静!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这个是……”紧急时刻才能用的吗?
苏我和仲,本名苏和仲,种花家本部派遣至日本横滨的潜伏侦查员,同时也是江河的直属部下之一,拥有异能力“记承天寺夜游”,发动后可以在夜间隐身潜行、视月光强弱在其照射范围内携带一人至三人一同隐身行动。
“我知道,”泽田景略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非常冷静。”
“可是头儿……”
“而且我一开始不是说了吗,让下面的同事们准备并执行第28号预案的第5章第1条第1款。'前秦的武侯'要退场了,剩下的是'截教的柏林'的任务。”
“呼~”苏我和仲松了口气,既然自家上司还有分寸,那么就没问题了。
“我知道了头儿。我会帮你准备好相关材料,三天内送到东京。”
————
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
第二天上午,米花综合医院口腔科
“我说江河,你其实并没有牙痛吧?”雪野信甫一脸无语地对坐在他面前的人说。
“是啊。”泽田景略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心虚。
“那你小子没事儿装病一大早跑来医院做什么?”雪野信甫抽了抽眼角。
而且还专门黑了医院的挂号系统篡改挂号记录,把自己排在了第一个。黑客技术是让他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当然是过来看看新甫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泽田景略笑嘻嘻地说道。
雪野信甫,本名薛新甫,是种花家本部派遣至日本东京的潜伏侦查员,江河的直属部下之一。
“呵,”雪野信甫才不吃他这套,冷笑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实交代,你到底来干嘛的?”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眼前的这个家伙,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呐,新甫,泽田景略的治疗记录你留下了吗?”泽田景略答非所问。
“废话,当然留下了。我很敬业的好不好。”雪野信甫翻了个白眼,顺手把治疗报告扔给了泽田景略。
“嗯嗯,那我就放心了。走了,不打扰敬业的雪野医生工作了。”
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看到自己想看的,泽田景略也不打算继续啰嗦下去了,立刻站起身,打算转身走人。
毕竟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看到泽田景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动作,雪野信甫立刻就警惕了起来:“喂喂喂,江河你又要干嘛?你可别脑袋一热又乱来啊!”
“不会不会,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切,少装了。你自己说说,你在这种事上到底有前科了?还有多少可信度可言?”雪野信甫撇了撇嘴。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先走了。”
“喂,江河。”雪野信甫叫住了他。
“嗯?”
“你……还会来复诊的,对吧?”
看着泽田景略离去的背影,雪野信甫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下意识叫住他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只能说出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话。
“……我尽量。”泽田景略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只是错觉吧?不详的感觉消失了。
其实,就像指纹和耳纹一样,每个人的牙齿痕迹也是独一无二的。在刑侦案件中,如果无法通过指纹或是DNA鉴定判断死者的身份的时候,牙齿痕迹鉴定也是一种比较有效的方法。
当然了,现在的雪野信甫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然,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泽田景略走的。
————
第三天的晚上,圆月当空
正好借这个机会,稍微付一下之前欠下的债务吧。
毕竟,连最晚的都已经过去三年了。
萩原,松田,成实。
炸彈,炸彈,自焚。
一下子还了三个,赚了呢。
“话说回来,这算是故地重游吧?感觉还不错。”
这个废弃仓库,位于日本东京的目黑区目黑町四丁目。
对,就是一周目那个泽田景略以前逼琴酒对他动手的废弃仓库。
泽田景略带着笑意闭上眼睛,以十分悠闲的姿态,哼着歌走进了这座在活点地图的探查下,藏满了炸彈的废弃仓库。
十秒后,随着一声槍响,泽田景略在咳出一口鲜血之后倒在了地上。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从左胸口处缓缓流出的血液,非常乐见其成。
这个位置的话……
今天或许还可以再加上景的那一份。
真是幸运啊……
泽田景略重新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
“呐,要是可以借这个机会永远地睡一觉就好了……”
又过了十秒,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这栋废弃的仓库被火海吞噬了。
————
与此同时
“喂,那边的,你哥出事了。”
在横滨的一条街上,百无聊赖的泽田弘树听到一个穿着侦探装的眯眯眼少年严肃地对他说。
“可恶!那个家伙是笨蛋吗!不,他就是个笨蛋!妄自菲薄的笨蛋!笨蛋!”
连着骂了一串的笨蛋以后,眯眯眼少年气呼呼地拽住了泽田弘树的衣袖:“快点回去!不要再管什么约定的事了!那是你哥为了支开你故意说的!”
泽田弘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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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最不好骗的,是爱你的亲人,因为他们很了解你。
这个世界上最好骗的,也是爱你的亲人,因为他们很信任你。
所以,弘树对江河现在的状态的描述非常之精准。
所以,江河能很容易地把弘树支到横滨去待五天。
虽然,弘树被江河带跑了话题没有深想下去。
虽然,江河因为乱步猫猫插手只成功了一半。
————
苏我和仲,来源于“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轼。
苏轼,别称苏东坡、苏仙,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
《记承天寺夜游》是他的作品之一。
————
雪野信甫,来源于薛己。
薛己,字新甫。大明弘治年间南京太医院医士,嘉靖年间进为院使。是成书于嘉靖七年(公元1528年)、我国现存最早的口腔医学专著《口齿类要》的作者。
————
唔,宰对江河说了什么?有谁知道吗?
这句话其实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
————
阿歧想了想,感觉还是放上来比较好……
关于为什么弘树对江河现在的状态的描述非常之精准
1、演化到末期的恒星:江河目前逐渐变得晦暗糟糕的精神状态
2、引力坍缩:被强行压制的负面心情到达临界点
3、发生超新星爆炸:心态发生质变的契机
4、因丧失能量来源而逐渐冷却的白矮星:对活着感到迷茫,彻底丧失活下去的动力,并衍生出自杀倾向,在不得不活着的理由(铲除酒厂)消失后,会毫不犹豫地拥抱死亡
5、被压缩到极致而开始高速耗能的中子星:浓郁到无法宣泄负面情绪催化出自毁倾向,行事作风变得激进,为打击组织不惜自身消耗,以伤换伤将是常有的事了
6、连光都能吞噬的黑洞:丧失了接受善的能力,时刻黑泥外溢,虽然还是向着红方但从里到外都是黑的了
以上,如果再没人发现异常并来拉江河一把的话,根据契机不同,他的结局就是4、5、6三个选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