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类触摸

　　男人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把刚买的烟拆开，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低头用手挡住风点燃烟，深吸一口。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这个时候进出公寓的人已经不多，他站在公寓楼下吸完最后一口烟，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他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伸手拉住了公寓的门，快速走了进去。

　　电梯入口处没有人等待，他四下看了一眼，整个大堂都没有人。他推开电梯旁边安全通道的门，闪身进门。

　　他边快步往楼上走，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套，又摸出枪，到了楼层，推开门之前他又整了整自己的鸭舌帽，将面罩带戴好，推开门。

　　楼道里并没有人，灯光明亮柔和，脚下是柔软的地毯，他将枪不着痕迹地藏在宽大的袖管中，走到其中一间公寓门前。

　　公寓里很安静，他伸手到耳机上调了频率，窃听器里并没有任何动静，但是通过刚才的监视已经很确定目标已经在房间里了。从口袋里摸出房卡，刷卡进门，房间里灯光昏暗，只能看见浴室门关着亮着灯，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动。

　　他轻声走到客厅落地窗边，伸手把窗帘拉好，又走进卧室，从床头抽屉里拿了目标文件，随后闪身躲在卧室门后，屏息等待浴室里的人走进来。

　　浴室里的人擦着头发出来，刚走进卧室关上门，就看见门后举着枪对着他的杀手，随后他还没来得及惊呼，面前的人连开几枪，子弹穿过他的头颅，他瞬间往后倒在血泊中，没了动静。

　　杀手还举着枪，看着面前的人没了呼吸，刚深呼吸了一口平复心情要动手清理现场，就听见身后一声轻飘飘的声音：

　　“你身手还是和之前一样好啊。”

　　他猛然转头，看见卧室另一头的床边站着的人影，那人背着光，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不对，这个人一直在房间里，他刚才进来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他脑中还在快速地思考，就听见那人接着开口，并且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不过这样下手，清理会很费功夫吧。”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可他来不及思考那么多，身体已经本能地代替大脑做了行动，将手里的枪指向另一边的人。

　　可枪还没开，那人就一个闪身冲到他面前，随后一只骨骼分明的手迅速扣紧他的手腕，将他手扭到身后，手下发力，将他瞬间按在地上。

　　他努力想反击，但对方像是知道他弱点似的，膝盖紧紧压着他背部，手上用力，他肩膀上的旧伤瞬间疼痛难忍。

　　他手上的枪在刚才和人动手的时候早就被打掉在地上，他被面前的人压得动弹不得，他忍着巨大的疼痛，声音颤抖地开口：

　　“你是谁？”

　　“连我都记不得了，雀？”压着他的人轻笑一声：“现在轮到我说这句话了。”

　　他惊讶地反应过来身上的人是几个月前自己动过手的Esther。

　　手下的人因为疼痛粗重地喘息着，却没开口说话，Esther也不急，手下的力道松了一些，过了几秒又慢慢开口：“别紧张，今天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他刚松了力道，就被手下的人得了空，被压制住的腿突然抬起来猛然冲Esther踢去，同时挺身要翻过身挣脱束缚，他奋力将指甲间藏着的锋利刀片往身后的Esther飞去。

　　Esther身子一闪，但还是被他手里甩过来的刀片划伤脸颊。他眼神一沉，膝盖一用力，把人压得更紧了，扣着他肩膀的手开始发力，看着身下的人头低着发出了闷哼，Esther皱了皱眉头，声音里却依然是没有温度的笑意：

　　“看来上次还是下手太轻了。”Esther好听的声线里藏着警告的意味，他手臂更用力，手里的人疼痛加剧：“你看上去没有想好好谈谈的意思。”

　　他压着人很久，手下的人沉默了很久才颤着声音开口：“……你要谈什么？”

　　“这就对了。”Esther说着，终于慢慢松了压制他的手，站起身来，对他伸出手：“起来说吧，我本来没打算那么不礼貌的。”

　　地上的男人看了他几秒，拉着他的手站起身，伸手抹了一下刚才被Esther按在地上脸上磨出的血痕，抬头看面前的Esther：“你跟我有什么好谈的？”

　　他虽然开口这么问，但Esther早早就埋伏在这里，肯定是事先调查过他的行踪。如此大费周章，让人不解。

　　“别这么有敌意嘛，”Esther看着他脸上的血痕，道歉道：“抱歉，我没想下手那么重的。”

　　说着他又从兜里抽出一个硬盘，在手里挥了挥：“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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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看着荧幕上的这些资料，压下心中的惊异，慢慢抬头问站在桌子另一边的Esther：“这就是你要谈的事？”

　　“嗯，”Esther抬起眼看他，开口问：“这些，足够一次和银血合作的机会了吧？”

　　雀把面前的笔记本关上，低头沉默了很久。

　　“X的内部资料，这只是一部分，”Esther把硬盘抽出来，看着他继续说：“我手上还有更多。”

　　“当然，剩下的我们还是另找个合适的场合谈吧。”Esther侧过头看了眼不远处倒在卧室入口处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对面前的人说。

　　“相信你也需要和你的组织商量。”他说着把东西收好，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雀叫住准备出门的Esther：“我怎么联系你？”

　　“明天晚上十点，地点我到时候会通知你。”

　　他看着人走到门口，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开口问：

　　“你为什么要对付X?”

　　Esther顿了几秒，而后慢慢转身看着雀，脸上又挂起了滴水不漏的笑：“这不在我们谈判的范围内吧。”

　　“那么，明晚见了。”

　　说着也不管雀还想开口问更多，伸手拉了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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