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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与圣子(7)
“为什么?”圣子轻声问道。
“因为······”陆柑迟疑了,他不确定自己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的,“他是我的老师。”
“万人宴害得你受了诅咒,你还要尊称他为老师吗?”
“······嗯。”按照银善良的性格,大概是不会和阿尔弗雷德翻脸了。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阿尔弗雷德轻叹一声,把他拉进了怀里,轻抚着他的头发,“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来到了我身边。我不会让你死的。”
“阿尔?”陆柑轻唤道。
金发的男人笑了,他托着陆柑的下巴,细细的黑色碎砂围绕着他旋转,“砰棱”一声似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后的一瞬,变成了一个黑发金瞳的长角恶魔,金色的竖瞳周围围着一圈一圈淡紫色的光圈。
“老师!怎么会是你······”陆柑吃惊道。
在他和赤炎惊愕的目光下,阿尔弗雷德凑过去,在他亲爱的学生的嘴唇上落下细碎的亲吻。
赤炎惊觉气氛突然暧昧,脚底抹油开溜了。
陆柑不觉得吃惊,他已经些许猜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心思,但银被吓到了。他睁大了眼睛,手足无措道:“老师?您为什么要亲我?”
阿尔弗雷德抱住了他,将嘴唇贴在他的颈窝里,低喃着:“你不该救一个恶魔两次。”
将温暖带给了一个恶魔,把他无情的心扰乱了。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对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银应当在他的羽翼下安稳地活着。
“什么?我救了老师?我怎么不记得······”
“我不是你的老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痒痒的。陆柑缩了缩脖子,却反被阿尔弗雷德一只手捂住。
“我只是你的一个,卑劣的爱慕者罢了。”
他终究还是输给了神。神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孩子将成为他的唯一弱点,他身为一个恶魔,无法逃避内心的感情,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学生。
陆柑脸色涨得通红,一时间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爱意。
“老师,我、我很尊敬你。”陆柑的手指紧张地纠缠在一起,“您、您突然说这种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你。但、但是,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阿尔弗雷德怜爱地亲吻着他的额角,“我等得起。”
圣子的身份依然存在着,只不过,陆柑已经自动把他代入了自己的老师了。
晚上的时候老师就把他搂上床亲亲抱抱举高高,跟之前那位不喜欢与人接触的圣子完全不一样。对此,老师的解释是:“他是我变幻的人间体,自然存在一部分习性与我一致,我向来不爱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当然,你是例外的。”然后亲昵地蹭蹭他的脸。
老师的手掌很大,掌心很许多老茧,抚摸着皮肤时非常舒服,陆柑经常呼噜呼噜地在他怀里倒头大睡。
陆柑有时还很好奇,为什么老师头上的角这么大,而且形状充满了力度,要是被顶到说不定会很痛······
“你想摸摸吗?”老师放下了手里的书,俯身下来,低下头让他看清那对尖锐的角。
陆柑伸出手,轻轻挠了挠,甚至大胆地凑过头去亲了亲,面前的老师浑身一颤,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陆柑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
“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小恶魔。”老师亲吻着他的手背,“没有人告诉过你恶魔的角不能随意亲吻吗?坏孩子。”
“会、会有感觉吗?”陆柑结巴道。
“当然有。”老师拉过他的脑袋,一口咬住小恶魔的角。一股电流从脑袋直冲全身,激得陆柑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唔!”陆柑揪着他的衣领轻呼一声,“好怪!”
“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老师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陆柑好奇道:“老师,您为什么会喜欢我?比我好看的恶魔这么多······”
“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最好看的。”
“老师,我以后要是不能陪着您了,您还会不会······”陆柑迟疑道,随即就被用力弹了一下额头。
“我一定会救你的。”老师抱紧他,“我不想和你分开。”
陆柑震了一下身体,他脑海中闪过瞿旱久的身影,眼里瞬间蒙了一层泪雾。
他环抱住男人,低声道,“我也一定会救你的。”
阿道夫家族的地下赌场被全部取缔后,他们所做的一切也被公之于众,狼狈为奸的贵族们全都进了监狱,薇薇安和爱米莎也安全地回到了家。
爱米莎已经被一个贵族买回了家当女仆,虽然过得很艰苦,但至少买她的人并没有虐待她,那个贵族被抓后,爱米莎也回家了。这让陆柑松了口气。
吉尔阿道夫果然是使用了禁术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老师将他的禁术破了之后,面前的中年男人瞬间化为了一阵灰沙,随风飘散了。
“他的灵魂早就应该进入地狱了。”老师冷然,“人类居然敢钻这种空子。”
“他居然还说自己是什么银之恶魔的使徒!”陆柑气道,“明明就是用我的名声干坏事。”
“圆章我全部处理了。”老师道,“没有人会发现。”
“老师,那我们回教廷吗?”陆柑还急着他的圣子身份,“不回去的话,会不会被怀疑?”
“嗯。”老师拉住他的手,“当然要回去。”
回到教廷的日子相当悠闲,时间的流动又变得缓慢。只不过,教廷的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敬爱的圣子,竟然是大恶魔用来迷惑神的分身。
陆柑慢慢地和教廷的神父和修女们熟络起来,偶尔还会去帮他们洗衣服晒被子,在晒衣服的那块空地,抬头便能看到一直在窗边凝视着他的老师。
陆柑开心地挥了挥手,老师便会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圣子大人对你可真好。”修女羡慕道,“圣子大人以前可是完全不亲近我们的呢。”
“是啊,圣子身上有一种完全不让人亲近的气场,我们都不敢和他说话。”
陆柑笑道:“他很温柔的!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有的人的温柔,只会给特定的人吧。”修女指着陆柑,“比如你呀,银之恶魔。”
陆柑浑身一震,他看向那位笑眯眯的修女,而其他修女对于她说的话都没有反应。
“她们听不到我们的对话,你放心。”修女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你是谁?”陆柑警惕地看着她。
“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修女道,“好吧,我确实是神大人派来监视你们的。不过,我很好奇,我听闻恶魔都是没有感情的种族,为什么你们会相爱呢?”
陆柑语气骤然变冷:“这与你无关。”
“你不要这么排外嘛。”修女虽然是笑着的,但是下手的动作丝毫不留情,她的眼睛蓦地变成金色,抬起手臂用力向下一压,陆柑被从上往下的压力摁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围着陆柑转圈,一边说道:“消灭恶魔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工作,而且像阿尔弗雷德那种级别的,杀掉一个,我就能直接升到大天使级别。不过,我现在不想动你们,你明白吗?”
陆柑冷道:“你没那个实力。”
女天使被他冷硬的态度激怒了,她咬牙嘲讽道:“你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吧?你觉得自己能够长久地待在他身边?”
“当然。”陆柑笑了,“我会一世一世地找到他,并且陪着他过完每一生。”
陆柑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开嘴角:“你不会是暗恋老师吧?身为一个天使,爱上了恶魔?”
女天使恼羞成怒:“你不要胡说!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她揪住陆柑的衣领,“你别以为你······”
“银!”
老师的声音突然从身边传来。女天使给他的压力瞬间减轻,陆柑猛地推开她,躲在了老师身后。
老师握住陆柑的手,把他的手包在一起,护住身后,厉声道:“你是谁。”
“你是阿尔弗雷德······”女天使怔住了,她后退几步,竟然匆匆逃了。
陆柑拉住想追上去的老师,急忙道:“老师!算了!她好像不是来杀我的!”
“就算不是,我也必须杀了她。”老师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很快追了上去,消失在了云雾中。
陆柑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才急忙想起要追上去。
当他终于赶上老师的身影时,刚才的女天使已经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陆柑一滞,看见了她脖子上的那一大条狰狞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淌血。
“害怕了吗?”老师撑住他的背,把他搂进了怀里。
“我就是这样的恶魔,为了保护自己的珍贵的宝物,可以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一切。”老师道,“就算你害怕了,也不可能逃离我身边了。”
“老师,我没想逃。”陆柑喃喃着,“我只是怕你为了我做出威胁自己生命的事。”
这样的话他的任务就失败了啊!
难得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这个世界过得太惊险刺激了!
老师眼里带着笑意:“我不会的,你放心吧。”
虽然得到了口头承诺,但老师对他的执着程度还是超乎陆柑的想象,陆柑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一个小小的追踪器,不过按照老师的实力,大概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老师捏了捏他的脸,并没有将追踪器取下来。他道:“过几天,我带你去找一个恶魔,他是恶魔中的智者,是从神界堕落下来的。”
“他有办法驱除诅咒吗?”陆柑好奇。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办法。但总要试一试。”老师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交叠的腿上,手环着他的腰。
那位智者住在恶魔领域的中心区域,跟其他的住民用不同的空间分隔开,一般恶魔找不到他的房子的入口。老师带着他穿过一道水幕,站在了房子的门口。
身材劲爆的女恶魔佣人把他们迎了大厅,让他们在沙发上等候。陆柑紧张地抓着老师的手,颇为不安地看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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