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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10
你追我赶,两人的脚步非常快。
长长的走廊,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竞技赛场。
元姮几乎拿出了竞走的速度,却还是没能追及,眼看着那人就要进入电梯。
“周石霖!”
她气呼呼地喊出他的名字,大抵耳背之人都能听见。
然而周石霖好像是聋了,速度丝毫未减,大步跨入拍卖中心的内部专用电梯。
提前等候在一旁的乔冬妍快速跟上,按下关门键。
眼见电梯缓缓合拢。
元姮轻嗤一声,旋即以运动员向金牌冲刺的势头,狂奔上前。
她如风,如女战士,无惧无畏,无可阻挡。
周石霖看得心脏狂跳,立刻一手挡住电梯门,一手抓住元姮向前探出的手臂,一把将人扯过来。
这一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元姮止不住势头,重重撞进他怀里。
鼻子磕到硬度感人的肋骨,顷刻间泛酸泛疼,连带着眼眶都变得湿润起来。
习惯使然,元姮第一时间仰起头,试图止住生理性的泪水。
仰头,目光触及男人轮廓清晰的下颌线……
她当即双手并用,像对待脏东西一般,急急忙忙将人推离。
周石霖被推得后退半步,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怒意。
两人都不说话,站在角落里的乔冬妍,慢慢收回摁住电梯开门键的手。
紧张和担忧写在了脸上,她焦急道:“周总,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关闭电梯。”
周石霖语气凉凉,“该向谁道歉,你分不清?”
闻言,乔冬妍的脸色惨白一片,立刻侧身面向元姮,“抱歉啊姮姮,五年不见,你变化好大,我刚才没有认出来,误把你当成了那些上赶着的女人,关门处理成习惯了。”
元姮被这一番言论整得有些懵。
心里感觉怪怪的,她嘴角扯出淡淡的笑,“五年不见,你的变化也挺大的。”
乔冬妍说:“你不怪我就好。”
元姮意味深长地打量她一眼,然后说:“怎么会,身为助理,按照boss习惯行事,没有错。更何况我是跑着过来的,比上赶着的女人更疯。”
话落,目光也随之落到周石霖的身上。
元姮捏响指关节,放缓语速道:“我有一笔生意找你谈,你如果一直是装聋作哑的态度,那我不敢保证,我疯起来会做出些什么。”
什么生意?
她以为周石霖会这样问,却不料对方一言不发,视线似乎落在了她的鼻子上。
呃……她的鼻子。
此刻还酸着、疼着、红着。
前两样可以掩饰,后一样,过于妨碍谈判气势。
思及此,元姮越发恼怒,眼里冒出一抹凶光,“怎么,看不上我这种小人物的小生意?我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气急了我——”
“叮!”
电梯发出一声响,负一楼到了。
周石霖这才收回视线,率先往外走。
地下车库灯光明亮,照在男人硬朗的脸上,照出了一丝柔和的弧度。
呵,元姮的变化再大,还是改不了稍微磕碰就泛红的毛病。
她那娇弱的皮肤,对于以前的自己来说,只有无奈与麻烦,现在却增添了一份可爱,比它的主人亲切得多。
-
眨眼之间,电梯里只剩下两个久违的老同学。
双方没有寒暄的意思,第一反应都是跟上周石霖。
难分快慢的并肩而行,元姮惊觉乔冬妍走得急切、摇晃,远没有现身拍卖会时的自信和从容。
悄悄观察一番,发现对方脚面泛红,应该是不大习惯穿细高跟。
“你的鞋——”
“嘘!”乔冬妍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别问别说。
“……”元姮愕然,中国职场如此艰难的吗,这点轻松就能改变的小状况,都要忍着憋着?
还是说,只是某些人比较可恶,很难相处。
比如周石霖。
看着越走,拉得越开的距离,元姮忽然抬腿就跑,跑到周石霖的前面,在他要拉开驾驶位车门的时候,一掌拍向车门。
“啪”地一声响,她气势十足,手都拍红了。
“……”周石霖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终于开口,“上车。”
“啊?”元姮始料未及。
“不是想跟我谈生意?”
“对。”她快速后退几步,伸出手,打算拉开后座车门。
“你要把我当司机?”周石霖语气不悦。
“我没有中国驾照,没法给你当司机,你可以选择不坐驾驶位。”
“你当这车能自动驾驶?”
“也可以不驾驶,停在这儿就行,我只需要几分钟。”
“随你。”
周石霖不再与她磨嘴皮子,径直坐入驾驶位。
元姮以为他让步了,伸手握住后门门把手,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开。
这算哪门子的“随你!”
她透过车窗怒瞪一眼周石霖。
周石霖启动车子,说:“要么副驾驶,要么免谈,随你。”
元姮心中的火一下子被拱到了极点,这看似大度,实则逼人二选一的行为,是为她平生最恨。
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快步冲向副驾驶一侧,开门、上车、关门,动作连贯,气势如虹。
“砰!”
车门闭合,巨大的声响犹如拉开战争序幕的号角。
元姮在爆发前一秒暗暗咬牙,努力保持住最后的冷静,直奔主题,“你刚才买的玉壶春瓶,是我家里从前的收藏,我希望你能转让。”
周石霖看她一眼,“安全带。”
“……”元姮于怒火中沉默,压抑着,挣扎着,最后伸手拉出安全带,紧紧捏在掌心,“不会让你吃亏,我出1.1亿。”
“系上。”简单两个字,又冷又硬。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表个态吧!”
“系安全带。”
“你非要逼我是吧?”元姮横眉怒目,忍了又忍,随后左手握住卡扣,气冲冲地扣上安全带,“现在,可以说了吗?!”
“急什么。”
周石霖降下车窗,脚踩油门缓缓提速,“现在的你,需要吹吹风,醒醒脑子。”
地下车库柱子多。
一根又一根,都不是泥捏的。
元姮觉得自己也不是泥捏的,忍到这地步,够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你觉得我脑子不清醒,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分明怒火滔天,却还要苦苦压着,与你这种狗男人好言好语,真是蠢呐。”
说到最后一句,她猛地侧过身,一把抓住方向盘,将所受的逼迫原路奉还——
“周石霖,要么转让玉壶春瓶,要么我们一起撞柱,随你!”
方向盘上猛然多出一股力道,行驶中的车轮立刻跑偏。
周石霖心惊肉跳,急踩刹车的同时,双手紧紧抱住侧着身体的元姮。
“嚓——”
车子停下时,车头堪堪擦到柱子,算是有惊无险。
惊魂甫定,周石霖怒气上来,立刻松开元姮,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你有几个脑袋,几条命?想逼我二选一,好歹脑子清醒些,别这么蠢急蠢急,直接撞柱。”
“谁想直接撞了!”
元姮窘迫、懊恼,把头扭向一边,语气愤懑,“破车,轻轻一碰,反应这么大。”
周石霖目光专注,看着她红透了的耳根和脖子,暗道我的车像你的皮肤,可爱又敏感。
两人,你看我,我看别处。
车里骤然安静下来。
元姮双手揪着安全带,想到自己十分钟之内就被周石霖抱了两次,想到周石霖现在有女友,她只觉浑身不自在,想快点离开。
“车子的修理费我出。”
她扭过头来,又气又烦地问,“玉壶春瓶你到底卖是不卖?”
周石霖与她对视,“你有1.1亿?”
“我当然——”
“竞价八千万的时候,你就放弃了。”
“我没有放弃,只是被打断,再也没有机会喊出九千万。”
“一亿之后,没人打断你。”周石霖言辞犀利,毫不留情面。
“当时觉得贵,现在想通了,不行吗?”
元姮一句接一句,火药味十足,“是不是我拿出1.1亿,你就同意转让?”
“不让。”
“你——”
“我们打个赌。”
周石霖盯着她,“过去五年,你在希腊的每一份工作都比我有意思,赚的每一分钱,都比我香。你是如此优秀,想必有信心在未来一年,赚到1.1亿。”
这话何等阴阳怪气,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元姮大为震惊,周石霖居然这般在意她说的那段话,到底是自尊心作祟,还是计较心太强,抑或别的?
不管。
抓住一切机会,拿回玉壶春瓶才是紧要。
她赶紧道:“你的意思是,未来一年,我赚够1.1亿,你就把玉壶春瓶卖给我?”
周石霖说:“你能做到,算你赢,玉壶春瓶免费送;你做不到,那么你这一年的所有收入,统统归我。”
“……”元姮怔住,这可真是豪赌啊!
“不敢应?”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扬了扬下巴,抬起左手,“击掌为誓。”
“啪!”
大掌击小掌,力道够够的,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元姮痛得轻嘶一声,一边甩手一边吐槽,“粗鲁,小心眼,公报私仇。”
周石霖说:“你还知道痛,拍车门的时候那么大劲。”
他表达着自己的怒气和不赞同,希望元姮能改一改,别忍着痛,暴躁动手。
元姮却以为他心疼车,立刻道,“呵,车门如果坏了,正好与车头一起修,我会负责。”
周石霖蹙眉,“修车走保险,不用你出钱。”
元姮翻了个白眼,“一个巴掌,一颗甜枣,你以为我会吃这套?”
话落也不需要什么回答,推开车门,麻溜离去。
周石霖:“……”
心底泛出一层无力感,原本的打算全被打乱。
他拿过烟与打火机,点燃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抽。
没过多久,手机响起。
小磐说:“周石霖,周石霖,所有礼物都按照你的吩咐摆放妥当,包括新来的玉壶春瓶,宝宝什么时候到?”
周石霖怒:“催什么催,事情有变,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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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后,男女主对彼此说的第一句话。
元姮:“周石霖!”
周石霖:“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