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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孩说说笑笑,突然琼华问月娇:“月娇姐姐,之前这里住着的那个讨厌的姐姐去哪里了?”清脆的童声很好的达到了冷场的效果,明月和莺莺也不斗嘴了,一齐看向月娇。“怎么?你也不知道?”月娇不回答问题反而问莺莺。明月和琼华听了这话一齐看向她,仿佛在说,是啊,你不是消息灵通嘛?莺莺抽抽嘴角,今天怎么都和她斗嘴呀。“我没事关注她干嘛?”莺莺翻了个白眼,“像她这样么,样样都好除了人品不好,还能去哪?不是这个达官就是那个显贵纳了回去做妾了呗。”
月娇掩嘴一笑:“我们莺莺还真是料事如神,以后可以摆摊算卦了,就叫莺半仙。”莺莺连忙呸了两声,什么莺半仙,难听死了。“的确是做了妾,只是也算不上什么达官显贵。是个一直相好的客人,长得一表人才据说还是才子,前些日子外放了,赎了她去一并到外地赴任了。”“嗯?长得好?那还是真是便宜她了。”莺莺听说那客人长的好不由眼睛亮了亮,听到外放了又没了精神。
“莺莺姐姐,你是不是只要长得好看的男人你都有兴趣啊。”琼华话里是满满的嫌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有什么错?”莺莺挺挺胸膛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喜欢美男在院里是都知道的事情,来了客人若是相貌清秀的哪怕身份差点她都喜欢,若是长相一般,即便身份再怎么高贵,她也是满心欢喜的。没办法,美男重要出人头地更重要。
“那安乐王爷怎么办?”明月继续逗她。“那是我男神啊。”提到安乐王莺莺更有精神了。“知道什么是男神吗?那就是只可远观,就那么远远看着就好了。”那位王爷神出鬼没的,花花草草不知道沾惹了多少,对宜春院的内人反而没什么兴趣,就连梅香都没能让他看上何况自己呢?还是看看就行了,别的就不要多想了吧。
四个女孩叽叽喳喳半点不觉疲倦,待盘盘盏盏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也没能消减她们的谈兴。烛火在月娇脸上留下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的阴影,看着她那被酒气入侵的细腻脸颊明月问她:“那谢逸仙现在还常来吗?”
谢逸仙两年前一去就渺无音讯,为此月娇听了多少冷嘲热讽。好在月娇沉得住气,在春娘的指导下日复一日磨炼书画技艺。也许天道酬勤也许是她有这个天分,终于是在书画一道上有了些造诣。就在春娘想着怎么能让月娇有些名气的时候,那谢逸仙又回来了。于是后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月娇自身有了出众的才艺,又有身为名士谢逸仙的赏识,只是随着谢逸仙参加了两次宴会,她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内人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也许是月娇的蜕变让谢逸仙感到惊喜,也许是月娇恭顺的模样合他的口味,总之他走动的愈发频繁。终于有天提出了要替月娇赎身,纳她回去做妾。明月等人都以为从此就要和她一南一北再难相见了,哪知道被她拒绝了。
月娇抬眼看着明月摇摇头:“自从我拒绝了他他就不怎么来了。”像他那么骄傲的人被拒绝以后,恐怕再也不想看到自己了吧。“为什么呀?那可是谢逸仙呀。”莺莺放下筷子,即便事情过了这么久她都不能心平气和的接受朋友这个决定。
月娇心平气和细嚼慢咽吃完口中的菜才看向莺莺:“你能不能别这么激动?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就是因为他是谢逸仙所以不可以。”名门大族嫡幼子,即便是个妾室也有的是士族淑女愿意的。像自己这样的身份怕是连妾室的名份都不会有的,不过是个通房罢了。挣了半天进了高门大户就是为了做个通房吗?与其在那为奴为婢骨肉分离还不如等着年岁长了自己出去和姐姐一起张罗生意,好歹和家人在一起。
月娇一番道理明月听了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女子还是自己有钱自己能自立才是正道,靠着男人的宠爱,没听说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么。莺莺撇撇嘴:“行,你们都是主意正的,我也不用为你们瞎操什么心。”说着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知道你是好意,来来来再给你满上。”月娇笑嘻嘻给莺莺倒酒,明月和琼华也特别殷勤的布菜,很快,莺莺面前的碗里就堆成了小山。“行了行了,你们有这份心就行了,这么多,要撑死我呀~”莺莺眼瞅着面前的菜越来越多忙不迭摆手。
她眼睛转了转嘿嘿笑了两声:“那,不要说我小气啊,你们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从那个院子搬出来,我就不生气了。”明月看着她似笑非笑:“这有什么难的,回头我给你多搬几本书,你好好读读背背,说不定春娘一高兴就给你换了个大房子。”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读书,真学渣莺莺白眼快飞上天了。几人说说闹闹气氛又活跃起来,一直到深夜方散。琼华和莺莺也没回去,就睡在这里。
次日起来,琼华和莺莺各自告辞而去,明月关在屋子里写帖子。她要给原来结识的那些客人一一送上帖子,说明自己已经成为内人,各位可以照顾照顾了~比起明月奋笔疾书,昨日才被女孩们提及的安乐王诸葛望舒那就轻松惬意多了。他正在皇宫御花园的荷塘里泛舟,眼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身旁是,额,身旁是毫无形象躺在舟中的皇兄,当今圣上诸葛天祚。
望舒一曲吹罢放下手中的玉箫,天祚闭着眼睛问他:“皇弟,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西北边才回来?去干嘛去了?”望舒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那里懒洋洋地说:“臣弟能有什么事啊,一起玩的一个小子说东边的姑娘水灵,臣弟闲着没事就和他一起去逛逛。”是挺闲的,可东边和西北那边差的可是十万八千里呢。天祚睁眼看看他,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皇兄别着急,臣弟话还没说完不是。”望舒伸了个懒腰,“要说这东边姑娘,那是真水灵,个个皮肤白嫩那双腿是又长又细。”说到妹子他来了精神,索性坐了起来。天祚轻咳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跑题了。
“啊,是,说正事。我们玩了两天,有天正喝酒呢,碰到个汉子,那赌术出神入化。”“什么?还有人能让你说赌技高明的?”天祚来了兴致,麻溜坐了起来。“好确实是好,不过比起臣弟还是略逊一筹。”望舒笑的骄傲。没劲,天祚靠在船上随手摘了片荷叶把玩。“然后呢?”
“然后?那当然是英雄惺惺相惜一见如故。再然后他就邀请我去他们家那玩赏一番。”实际上就是两个人连同那个跟班小弟一路边走边赌,到了西北又认识一波纨绔子弟整日逛逛青楼泡泡赌场。似乎是在回味,望舒看着天摸摸自己下巴感叹:“西北那地方是不一样,有劲!生猛!”
“你从十四岁玩到二十岁,你还没玩腻啊。”天祚脸上盖着荷叶,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怎么会玩腻呢?美人如珠似宝,各聚美态。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亮点只待我们去呵护去欣赏啊。”望舒语气真挚,可惜没打动天祚。
“是吗?我倒觉得都是一样。”天祚将脸上的荷叶拿开又坐了起来,“这宫里的女人啊,无论是八品的采女还是二品的昭仪,看见朕个个都是一幅嘴脸。”他语气有些愤愤。“个个大气不敢出生怕行差踏错,朕有那么可怕吗?还偏偏要强做欢笑装作一幅喜欢朕的样子,那是喜欢朕吗?她们喜欢的是衣裳首饰是风光场面!”说到激动处,他把手中的荷叶丢了出去。
“皇兄后宫佳丽三千,就没有一个例外吗?”望舒表示,他压根不相信啊。天祚笑了一声:“后宫佳丽三千,你看看我后宫住的下那么多人吗?”例外,当然有啊,除了逢年过节见不到面的摆设皇后算不算?见面冷冷冰冰规矩却从来不错的谢家嫡女贤妃娘娘算不算?想到谢贤妃天祚就觉得憋屈。“新人刚入宫的时候还有些活泼模样,要不了两天就和那些老人没有区别了。你说,这宫里是有诅咒还是怎么着?”
“皇兄请慎言。”厌胜之术向来为皇家所避讳,一沾染就是流血事件,天祚说话可以随便,望舒可不敢随便听。“其实,乐趣可以自己找嘛。”“怎么找?要是再广选秀女朝上那班老家伙还不得拿唾沫星子淹死朕。何况进来了要不了几天又是一样,折腾。”天祚皱着眉头直摆手,这主意不靠谱。
“皇兄错怪臣弟了,臣弟说的乐子不是秀女,是女乐啊。”望舒表示,自己很无辜哟~“女乐?”经望舒这么一说天祚到想起来了。自己母妃不幸香消玉殒以后,先皇就很是宠幸那帮宜春院的内人,三日小宴五日大宴的,连后宫都不进了。
想到当日那些内人们妖娆姿态天祚心动了,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要说享乐还是皇弟你脑子灵光啊,被你这么一说,为兄倒是想起来了。当时还有个内人特别得父皇宠爱还想着让她进后宫来着,结果不知道怎么着还是留在外面了。”“皇兄说的可是如今的行首花令仪啊?”望舒对这些倒是门清。
“是是是,她做行首了啊?”天祚一拍手,就是她。当年看到的时候别说父皇自己也是心动啊,那真是风华绝代,私心里甚至觉得母妃也比不上。不过,她比自己大那么多,现在也是徐娘半老了吧。可惜可惜。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花行首那般的妙人啊。”天祚语里有些惋惜。望舒笑一笑:“看看不就知道了。哪怕不及花行首当年,比后宫佳丽们强也行啊。”
望舒的话很是得到天祚的赞同,顿时,天祚也没兴致游船了,当即就让易和去宜春院下旨给花令仪,令其精心准备歌舞,待桂花盛开之际,停了数年的“戏日”要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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