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若月夜

　　第四十二章 似曾相识

　　齐布琛这时已换了官服，看见纳兰性德和子澜也是一愣，但马上恢复常态，向康熙见礼道：“奴才齐布琛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笑道：“齐爱卿快快免礼。”

　　齐布琛起身，康熙和他聊了些边关的事情。齐布琛一一答了。在谈话间隙，齐布琛道：“皇上，这两位大人请皇上给奴才引荐引荐，以后奴才也好和这两位大人多亲近亲近。”

　　康熙笑道：“两个小孩子而已，这是容若，这是子澜。”

　　齐布琛有些吃惊的道：“原来是纳兰大人和莫大人，我真是眼拙，两位大人多多见谅。”

　　康熙笑道：“和小孩子也这么客气。”

　　齐布琛知道，康熙越是如此，这两人和康熙的关系就越近。心里也不禁有些害怕，便道：“纳兰大人是满清第一才子，莫大人是新科探花，两位大人文武全才，当真是国之栋梁。”

　　纳兰性德笑道：“今儿和齐侯爷第一次见面，侯爷就看出我武艺好了，当真是如神仙一般未卜先知啊。”

　　齐布琛尴尬的一笑，道：“两位大人天下闻名，谁不知道呢。”

　　纳兰性德笑道：“侯爷当真会说话的很，又驻守边关劳苦功高。来日侯爷回到边关，性德一定时时在皇上面前提起侯爷的功劳，侯爷步步加官进爵，他日封王就指日可待了。”

　　齐布琛在官场侵淫已久，听到纳兰性德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打着哈哈道：“容若我今儿和你一见如故，改日我请你和子澜到我新建的宅子。”又对康熙道：“皇上赐给奴才的宅子奴才当真感激的紧。”

　　康熙道：“你为朕立了大功，赐你所宅子是平常事。”又对子澜道：“子澜，你明儿帮朕拟个旨，将咸宁侯自三等侯晋升为二等侯。”

　　子澜答“是”。又对齐布琛道：“恭喜侯爷。希望他日侯爷封王时仍然是子澜为您拟旨。侯爷建功立业，比三番当年的功劳可大多了，他日侯爷定然也是藩王，一定错不了的。”

　　齐布琛脸色已经变了，只勉强笑道：“子澜你说笑了。”

　　康熙见纳兰性德和子澜的态度，已经猜了个十之八九，便道：“齐爱卿，容若和子澜时常在我身边办事，不免有些年少轻狂，你可别挑理。”

　　齐布琛忙道：“奴才怎敢。”

　　康熙又道：“你跪安吧。”

　　齐布琛出了养心殿，已经出了一头的汗。心想原指望凭着这点功劳加官进爵呢，现在看来脑袋都要保不住了。出来养心殿正看见王进宝等着觐见，忙把王进宝拉到一边道：“进宝，这次你可得帮帮老哥哥，我万万想不到竟会得罪这两位小爷。”便把下午的经过和王进宝说了。

　　王进宝心道：“你脖子上的脑袋已经保不住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别说是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嘴上却道：“下官和这两位小爷倒是有点交情，过几日下官把两位小爷约到我府上，王爷再备份厚礼。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孩子，仗着皇上宠爱，才身居要职。侯爷费点心思，下官再从旁边斡旋斡旋，这事还怕不成么？”

　　齐布琛道：“那你可真是救了老哥哥的命了。老哥哥一定备份厚礼给你。”说着千恩万谢的走了。

　　王进宝走进御书房，纳兰性德已经告诉了康熙齐布琛就是下午那猥琐之人。

　　康熙对王进宝道：“进宝，你说怎样？”

　　王进宝道：“这人敢在京城如此放肆，肯定留不得了。只是不知皇上想什么时候处置此人。”

　　康熙笑道：“现在边关还要用他，待朕找到合适人选吧。好在他的家眷都在京里，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容若和子澜就委屈一下，再和他演一场戏。”

　　纳兰性德笑道：“奴才不委屈。再说今儿也是有惊无险，多亏有那些影卫。”

　　康熙知道影卫的事自己有点理亏，便道：“新疆进贡了几块白玉，给你们两个一人一块吧。”

　　这时梁九功进来通报，道：“皇上，索额图带着他七儿子来了，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纳兰性德、王进宝、子澜三人听了都是一愣。纳兰性德知道不能瞒康熙，便把之前在沁馨园的事说了。

　　康熙笑道：“子澜当真胡闹得很。你们三个去隔壁吧，朕听听索额图要说什么。”

　　索额图带着索嘉走进御书房，直接跪倒再康熙面前，边哭边道：“皇上，纳兰性德一直对奴才怀恨在心。他竟然唆使莫子澜来作弄奴才的儿子。那莫子澜和犬子虚情假意，骗的犬子以为他是真心。结果到头来他把犬子骗到一个小官堂子，又当着纳兰性德和王进宝的面侮辱犬子。强逼犬子来诬陷奴才和台湾郑家勾结。”

　　纳兰性德和王进宝对视了一眼，均想：原来索额图是惧怕纳兰性德和王进宝将他与郑家勾结的事告诉皇上，就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康熙道：“索爱卿，你儿子和子澜之间关于情感的问题，朕无从分辨。至于你说子澜逼迫你儿子冤枉你和郑经通信的事，子澜没和朕说过。你今儿来找朕，希望朕怎么处理？”

　　索额图道：“皇上，此事表面上是莫子澜的胡闹，实则背后乃是一个大阴谋。奴才听犬子讲，莫子澜对纳兰性德一口一个主子，而自己甘居奴才。皇上，莫子澜是皇上钦点的探花，官居御前行走，如今又住在宫中，应该只有皇上才能当得起他的主子。他和纳兰性德如此纠缠不清，是将皇上置于何地？”

　　康熙向索嘉问道：“索嘉，你亲耳听子澜这么说的吗？”

　　索嘉道：“是，皇上。奴才亲眼看到，纳兰性德操纵子澜，欺骗奴才以达到陷害奴才阿玛的目的。纳兰性德惯会蛊惑人心，子澜也是受他迷惑。奴才今日被子澜戏耍是小事，但纳兰性德日日在皇上身边，若此妖孽借媚术而对皇上不利，实是我大清之祸。”

　　康熙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们回府吧，这件事朕会处置。”

　　索额图父子走了后，纳兰性德三人走回御书房。子澜跪下道：“奴才办事不力，累皇上费心了。”

　　康熙笑道：“起来吧，也没什么。”又看向纳兰性德道：“今儿这情景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纳兰性德笑道：“奴才那次可没这么容易过关。”

　　康熙道：“据你们说的，子澜今儿那么耍弄索嘉，他在朕面前仍然维护你，可见对子澜还未死心。”

　　子澜道：“奴才明白，奴才会再与他虚与委蛇。”

　　康熙道：“他毕竟对你有些真心，你要是不忍心再从他口中套话，也不必勉强。”

　　子澜道：“奴才只知道为皇上办事，其他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奴才毫不在意。”

　　康熙笑道：“子澜你的忠心朕知道，刚才索额图说的话，朕也没在意。”

　　王进宝道：“皇上，今儿在沁馨园，要不是容若拦着，那索嘉只会被子澜作弄的更惨。但他刚才几句话，实是想置容若于死地。此人如此忘恩负义，也不怪子澜对他薄情。”

　　当日晚间，在养心殿寝殿，康熙和纳兰性德都沐了裕，这时只穿了寝衣在一个榻上下棋。一盘棋还未下完，纳兰性德对康熙道：”不下了，我输了。”

　　康熙笑道：“你输了，也要输个彩头给朕才好。这样吧，人人都说你是九尾妖狐变的，你就给朕现个原形，如何？”

　　纳兰性德笑道：“皇上让奴才现原形，奴才不敢不从。只是不知这四周有没有影卫，若吓到他们可就不好了。”

　　康熙道：“朕知道影卫的事情你生气了，但你若再没有弃朕而去之心，有没有影卫，其实也没区别。”

　　纳兰性德叹口气，道：“我娘还在丽景轩呢，我也日日在你身边，你还嫌控制的我不够么？”

　　康熙道：“你曾经和朕说过，你输不起，那么朕今天就告诉你，朕也输不起。”

　　纳兰性德道：“随你吧，反正我如何说，你也是不信。”

　　康熙打横抱起纳兰性德，边向床边走边道：“不用说的，用做的如何？”

　　第二日，子澜便向康熙禀告道：“皇上，索嘉派人给奴才送信，说要约奴才去奴才的宅子见面。”

　　康熙道：“朕正好今天无事。就去你宅子看看吧。”又对旁边的纳兰性德和王进宝道：“你们俩一起去吧。”

　　四人从紫禁城出来，纳兰性德道：“皇上真的不带别人了么，经过上次的事，奴才觉得还是多带些人好。”

　　康熙笑道：“你放心，要真是有人再来抢你和子澜，朕和进宝也护得住你们两个。”

　　王进宝笑道：“臣自当竭尽全力。”

　　纳兰性德做御前侍卫统领多年，这时听到要皇上保护他，脸上自是有些挂不住，便对子澜道：“和皇上在一起时，遇到任何意外，首先护住皇上周全，然后尽快带皇上脱离险地。”

　　子澜笑道：“明白了，就是如果今儿遇到什么事，就由你和王大人应付，我护着皇上先走好了。”

　　几人到了子澜的宅子，康熙看那宅子虽然不大，布置的倒是十分雅致。尤其里面的园子错落有致，一看就是精心设计的。康熙道：“这宅子是谁打理的？”

　　子澜道：“是盼烟姐。”

　　康熙道：“怪不得。”

　　子澜把几人让到内室的一间暖阁里，让几人坐在屏风后。不一会儿，下人便来通禀，说是索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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