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画纱

作者:羽沐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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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折突亡


      乖乖很配合她的动作,但一直失败着。
      这时,萧破走来,将她给抱起,放在床上。
      床不大,但睡两个人还有一丝空余。
      萧破从怀中拿出凤头簪,递交给了她,“我去了雪山。”
      凤祁接过簪子,指腹抚着簪子上的断痕,其实已经不明显了,只是她在意着。
      “其实......”萧破将这两个字拉了很长,很长,“你应该恨我。”
      旧事重提会因一件小事而扯上各自情绪,萧破的自控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你可以再试一次!”
      他拿起匕首,凤祁却转身背对。
      屋里又变得静悄悄了,渐渐地,白昼被黑夜给代替,未点灯的屋里,漆黑一片。
      匕首握在手心有了温度,拿起却放不下的并不是只有一人。
      萧破放下匕首,伸出手将凤祁拥在怀中。他先将手放在腰间,然后再握在那双冰冷的手。
      当年为救凤祁,却求药不得。他决定以假死来履约,只要那人救她。
      那时,穆昔非说了句玩笑。
      若他是萧破,才不会答应这种荒唐事,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后来,他们回到雪山,穆昔非说那日的话并未完全。若不是深爱刻骨,怎会拱手送人。
      待下山后,知晓凤祁殉情。穆昔非一日醉酒,却非胡言乱语。
      萧破以“死”换来凤祁活命,却将这世上最狠的毒药留给了她。而后,服毒殉情的她,而他,自食恶果。
      情苦,最难熬的便是等待。你不知何时死,何日抵上时间,何时又能忘记。
      “你恨我吗?”抽出的手又被他紧紧握住,萧破的身子贴的很近,连着心跳声也与她连着一起,“你恨我吗!”
      凤祁不言,每一次抽出手,却都被紧紧抓回。
      “你......”她吱了一声,憋着气儿,胸口堵的慌,“你又何时在乎过我,恨与不恨又哪里重要了。”
      萧破将身子微微支起,碎吻落在凤祁脖间,她的双目红肿,却在他痴痴目盼下,用手遮住了眼。
      萧破凑近身子,吻上她的唇,当年依稀的旧影闪现,“还记得我是谁吗?”
      “萧破。”
      那年的琴曲,当年的风流不羁,似有千帆过尽,却依然无怨无悔。
      萧破将遮眼的手拿开,手抚着凤祁眼鼻,紧皱的眉头,长情满蓄,却一时之间不该说什么。
      那晚,凤祁的那一刀伤他之深。
      负伤后的萧破,去了当年她幼时居住的偏院。他在那里呆了一晚,想等着明日先回牢中,等穆昔非寻来后再做商议。
      但是伤口的痛抵不上心口的疼,当年所为慢慢被拉回记忆中。
      其实,萧破甚少想起过往所为,他不愿后悔。
      可是,那一晚,他想着凤祁,想着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也许,是在为自己找个借口,凤祁这么做,是正确的。
      国仇家恨,她应该如此。
      于是,原本的计划被改变。他离开皇宫,回到雪山。
      可山中只有阿差。一切似乎又回到当年。
      就像是穆昔非前些日问他的话,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是陪着凤祁一起死,还是留她一人在世。
      他要找的人不在山里,连着阿差也不知晓。
      阿差并不知晓他与凤祁之间的恩怨情仇,山中一日时间。他听了许多关于她的事,而那枚凤头簪也是在那时带下山的。
      萧破将虎符和凤牌拿出,此时此刻,早已没了胜负输赢,且止因为一个情字,也只为了她。
      凤祁握着两物,在那一刻挣脱着。萧破将她身子压在身下,脸上的表情慌张且又不解。
      两人彼此对视着,不懂对方在想什么,又幻想着不言不语,却让彼此明白心中想法。
      漆黑夜色,一声浅浅叹息,唯一可做的,只是将她抱在怀中。
      “当年也曾想过你这么抱着我,”萧破不懂她当年失明之事,很多的事情,都像是尘土,被黄沙掩埋,若懂了,谁又会为情爱深重而去斤斤计较。
      “什么时候?”萧破哑着嗓子,问的小心翼翼。喉咙间的问话,只差脱口而出。
      “我以为你死了之后。当时也像这样,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那时就想着你这么抱着我。紧紧的!”
      “现在呢?”
      凤祁抬起脸,却在漆黑之中不见那人脸上表情。她伸出手,在黑暗之中摸索。
      下巴、唇角,眼睫还有那紧皱的眉头。一切又变得安静了。
      足够人去思考的时间,她手抚着他的唇。
      慢慢的,他张开唇,将思考数久的话问出,“当年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那一年。在笙国,那一晚你和我说的话。”
      “不记得了。”
      她吻上他的唇,双手紧握成了拳,浅浅的亲吻,来的意外,去的也快。
      “我没有后悔认识萧破,也不曾后悔和他在一起时的每时每刻。那晚的话,我不记得了,却可以在这时重新告诉他一遍,只求他不要再装醉,辜负我心。”
      萧破抓着凤祁的手,指腹磨蹭着手掌。换来的依然是他的一声叹息。
      若继续调查下去,当年策帝之死,幕后主使也瞒不了多时。

      天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萧破站在窗前,窗外乌云密布,却等了一个上午,也未落下一滴雨。
      乖乖成了采花鼠,屋里随处可见桃花,不知是那家的桃树,今年注定是无果了。
      凤祁醒的晚,凤牌和虎符摆在枕边,却不见匕首。
      她从裘被中伸出手臂,将虎符和凤牌碰撞出声音,故意吸引他的注意。
      目的得逞,萧破走来,半个身子侧躺床边,手放在露出衾被外的裸肩之上,硬挤出几分笑道:“今日恐有大雨,最好不要出门。”
      凤祁将衾被裹在身上,趴着身子,将脸枕在手臂上,拉着嗓子,装成另外一副声音,“你是谁?”
      “你说呢?”
      “不知道,”凤祁连连摇头。但是,她的戏法并未真正逗笑萧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没有。”
      “可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没事,”萧破将窗给关上,屋外此时大雨倾盆,暴雨疾风,雨水打入屋中,“今日就在客栈呆上一日,明日我陪你去趟沈府。”
      “嗯,”她手提着衾被,遮住胸前迤逦,挪着身子,用手捏住鼻子,一直唤着萧破的名字。
      待她喊累,萧破端来一杯温水。
      凤祁饮了几口,又模仿起孟靳钰等人说话,可依然未见效果。
      她气馁地叹气,一切落在萧破眼中,愁容满绪的人,喉间发出一声轻笑。
      “诗凝,你怕吗?”
      “只要你不将我丢下,我便什么都不怕。”
      现在,摆在萧破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找到解药,要么再如当年。只是,这一次他不必再去费心经营假死之戏,只要将策帝之死告知。
      那时,他与她便缘尽于此,今生再难有联系。
      “再也不会了......”
      雨未如约止在第二日,但沈府之行并未可更,沈青寿带人找到客栈。
      大雨倾盆时,客栈内皆是脚印,楼下的食客不足一掌,忽然一群穿着蓑衣的人出现在了客栈内,店小二打了个哈欠,一脸谄媚迎了过来,却见来人面孔后缩着脖子,唯唯诺诺。
      客栈外停了一辆马车,凤祁被邀沈府,有萧破作陪,却在狂风暴雨里,被冷风吹的有一丝丝凉意。
      四下皆是雨声,马蹄踩踏溅水出声,街上无人,有只野猫窝上粗枝上躲雨。
      沈府距客栈不远,马蹄声止,掀开的车帘,院外并未等候的仆人,只有递来的两把伞。
      下了半日一夜的雨,沈府的院内的积水已没过脚掌,脚方落地,鞋便湿透。
      凤祁拿着伞,被萧破抱进大厅。厅里有两个下人,浑身上下都湿透,衣裳上滴着水,在脚边留下一滩水印。
      凤祁从怀中掏出绣帕,将萧破肩上的雨水擦净。沈青治从后厅走出,身后跟着一个举着伞的下人。
      他冷冷一笑,有十多个男人从雨中走来,手里举着兵器。
      沈青寿一脸凶神恶煞,恶狠狠地瞪着她。
      大厅内静悄悄,只有脚步和呼吸声。乖乖从衣裳内跑了出来,搓着手,凑着热闹。
      凤祁抓着萧破的手,露出征询的眼神,担心这事要是闹大,会牵累到顾家两兄弟。
      “今日大雨,沈大少爷将我二人请来,沈二公子又一副吃人模样,莫不是怕我二人愚钝,看不出你等意思?”
      萧破一副淡然,似善者不来,他却有备而去。
      “萧破?”有了一日一夜时间,沈青寿也做了准备,但只知眼前之人,是当年伺候凤公主的宦官,其他的难在几日里打听出什么。
      “沈大公子竟知小人名字,真是令萧破惶恐。就是不知,今日邀约,摆出这一副阵势,所谓何事?”
      “我想有人心知肚明!”
      “公主隐居有两年多时间,知晓的也并不多,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溱巛,调查前朝君帝沐誉墨死因。不过!说来也真是巧,公主还未查出个一二,沈大公子竟先主动邀约,莫不是做贼心虚吧?”
      沈青寿面露古怪,更是对萧破好奇不已。
      “溱巛有规,除非有君王之令,否则不得踏出国门一步,你这一句话令人费解。”
      萧破露出一脸为难,假装偷偷看着沈青治,却又表现的十分明显,“对了!记得溱巛好像有个叫韩休的。死了也有几个年头,就不知溱巛禁令森严,那五皇子是如何出了这门?又是谁牵线?唱这一出情深眷恋?赔上性命?”
      沈青寿不明沈青治与韩休死之间联系,是否这才是祸害沈家没败主因。
      “你将话说清楚!”沈青治大声道,早已将今日算账之事给抛至一边。
      “说来话长,”萧破卖着关子,等着沈青寿开口。
      “哼哼!”沈青治冷笑数声,与下人说起耳语,一番吩咐后,走开两个下人,搬来一张长藤凳,凳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幔,凳的四个脚上皆流着水。
      凤祁踮起脚尖,却被遮住眼睛,待白幔被揭开,萧破这才缓缓地放开了手,长藤凳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便是昨日在茗品楼里见到的沈折,不过此刻的他露出在外的肢体被水泡的发皱,且露出一种死气的白。
      将亡人请至大厅有失妥当,且又在说到韩休,更能看出沈青治做贼心虚,故意转移话题。
      “你不是以为是我们杀了沈大人吧?”凤祁捂着鼻子,对那泡水的皮味儿十分嫌弃。
      “公主是要解释吗?”沈青寿拉高声音,双眸瞪大如铜铃,胸脯处凹下一大块,“父亲丧命,公主觉得能脱得了干系?”
      “你倒是喜欢颠倒黑白,”凤祁上前,将那长藤凳给踢到,沈折的尸体倒地,发出闷的一声响,“倒不是骂你眼瞎,是个人都看得出,他是被淹死,怎就是我所为?”
      沈青寿蹲下身子,将沈折的尸上盖上白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茗品轩里,也就两日时间,萧破不是交代过会拜访沈府?父亲的死也许是早有预谋!”
      凤祁白了眼沈青寿,真不知这人的脑袋是否因雨水而被淋坏了,“我也记得有人当时可对沈大人语出威胁,说死了可别怪他这个儿子。”
      沈寿寿看着沈青治,情绪得以平复,既不帮谁也不责怨谁,“我来沈府这些日子,沈大人未归,可就这几天死了,你倒是怪起我来?沈府也有不少高手,岂能轻易入府?”
      凤祁的一番话,引来萧破的笑声,更让沈家两兄弟怒目,“既然如此,不如我与公主便先留在沈府,待找出真凶之后,这前仇旧恨再去一一算清,今日起,便先休战,暂先找出杀害沈大人的凶手。”
      萧破的提议得到沈家兄弟不满却又只能答应的结果,凤祁本意也是想留在沈府,查出沐誉墨死因,自然也不多言。
      “对了,方才两位公子去的客栈,这些日我和公主吃住皆在那里,因为未带盘缠,所以便报了沈府名字,今日又有两位公子亲自迎接,想必明日这时候,店内掌柜会派人来收银子,到时候还请两位帮付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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