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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王之王
花满楼提供了镇南王府这条线索是不错,于是找什么理由进入镇南王府就成了陆小凤最大的难题。陆小凤总不能对镇南王说司空摘星要偷他的兵符吧,这样司空摘星若是不来偷就是陆小凤的麻烦,司空摘星若来了,就会变成了司空摘星的麻烦。司空摘星有个嗜好,他偷的东西玩两天就会还回去,这个嗜好在陆小凤看来无伤大雅,问题是镇南王肯定不这么想。但陆小凤若为了司空摘星不去提醒镇南王,司空摘星果真中了黯紫门的圈套偷了兵符的话,那与黯紫门这场博弈,他们就会陷入巨大的被动之中,到时候牺牲的就不只是一个人了。此刻陆小凤不是郁闷,而是非常郁闷,通常陆小凤感到郁闷的时候,他就会喝酒,酒能解忧,偶尔也能带来不错的灵感。不过这一次,酒没有为陆小凤带来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是为他带来了一个人,一个跟他抢酒喝的人。
一个人在心情郁卒借酒浇愁的时候被别人打扰那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即便他是向来好脾气的陆小凤,但当陆小凤看清那个抢他酒人的真面目时,陆小凤心中所有的烦闷反而被一扫而空,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找的十分辛苦的司空摘星。当然,陆小凤高兴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他就发现司空摘星的状态很不对劲,这猴精竟然目光呆滞,脸色苍白,他显然不是来找陆小凤喝酒聊天的。
“喂,猴精,司空摘星,你还认得我吗?”陆小凤用手在司空摘星眼前晃了晃,他试图集中司空摘星的注意力,他必须了解是什么导致司空摘星变成了这样。
“陆小鸡,我闯祸了,这回我死定了,我偷了不该偷的东西!”司空摘星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仿佛是在自然自语,然而陆小凤却如遭雷击。
“猴精,你可别开玩笑,你跟我说你偷了什么了,该不会是镇南王的兵符吧……”陆小凤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舌头都在打颤,他很想从司空摘星那里听到否定答案,但天不遂人愿,往往你最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陆小鸡,你怎么知道?”司空摘星恢复了一些神智,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陆小凤。而陆小凤的回应则是:“花满楼,你怎么这么准。”
陆小凤将酒瓶里的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拉起尚有一些浑浑噩噩的司空摘星就往外走。
“喂,你带我去什么地方,该不是去投案吧,千万别!”司空摘星哀嚎道,陆小凤一下不知好气还是好笑,这猴精竟也有害怕的一天,只不过如今他也没有打趣司空摘星的心情了。
“我要知道前因后果,这里说话不方便。”
陆小凤所谓方便的地方就是悬崖边,司空摘星与陆小凤的目标都很明显,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有这地方,谁也甭想跟踪偷听。事关镇南王皇帝与黯紫门,哪一样都容不得陆小凤马虎大意。
“猴精,我不相信你会突发奇想去偷镇南王的兵符,你可知道是谁引你去偷的?”
“陆小鸡,这事的前因后果我都清楚得很,我就是被人算计了!半个月前,我在杭州玩,有一天晚上,正碰上花灯集,我想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哪个富家公子的玉佩或者千金小姐的簪子能借来玩玩,结果还真叫我相中了一件。那个人白白净净,拿着把扇子,就像花满楼!不过他眼睛是好的。我看见他扇子底下吊着一个很别致的小玩意,于是我就过去撞了他一下。我把那小东西拿到手之后才发现那竟然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黑石头,我正犹豫是应该扔掉还是还回去的时候,有个人拍了我一下,就是石头的主人。”
司空摘星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小凤已经可以预见下文了,对方心计实在是高,他竟然通过模仿花满楼重现昔日司空摘星初识花满楼的情形来引起司空摘星的注意。司空摘星会去偷那人的扇坠,委实不是偶然。
“我以为他要拿我去见官,没想到他不仅不介意,还说要跟我交个朋友,接着他就自报姓名,告诉我他叫柳津南。”
“什么,是他?”陆小凤还没忘数月前把西门吹雪接到凛岁暮云阁的人就叫柳津南,这还是后来花满楼通过叶孤城告知他的,西门吹雪曾评价此人心性凉薄,务必多加防范,没想到这一次司空摘星竟然栽在了他手里。
“陆小鸡,你别告诉我你认识他。”
“你还记得那个我要去找西门吹雪你们偏让我去找花满楼的案子吧,打那时起我就在查一个叫黯紫门的组织,这个柳津南就是黯紫门的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西门吹雪却和他交过手,西门吹雪说他的武功不是很高,为人却狡猾阴险,颇为难缠。”关于黯紫门,此刻并非详谈的时机,所以陆小凤只挑出了柳津南。
“哼,西门吹雪这个人,看人的眼光还不差。这个柳津南,他真是太阴险了,他说他也是道上的朋友,刚才我拿了他那块名叫绾墨的扇坠,他也从我身上借了一样东西。陆小鸡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江西巡抚杨世明祖传的一串弥勒珠,我正准备找个日子给他还回去呢,偷王之王竟然被人偷了,我的脸都丢尽了。我跟柳津南说,我拿绾墨换佛珠,可是柳津南竟然不换!他说绾墨于他不过是一块意义特殊的石头,佛珠就不一样了,杨世明为官清廉,老百姓都爱戴他,他家里值钱的就这么一串压箱底的弥勒珠,我若是偷了不还,那以后江湖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我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他说他要跟我打一个赌。”
陆小凤很想闭上眼,柳津南步步为营,根本不给司空摘星反击的机会,会走到这一步实在不怪司空摘星。
“他说赌局很简单,就是他指定一样东西我去偷,我偷出来就算我赢,结果他让我去偷镇南王的兵符。我一听当然不干,镇南王的兵符不是一般的物什,可他却说他只是为了亲眼见识我的实力,我偷出来以后只要给他看一眼,他就把弥勒珠还我,让我把两样东西都物归原主,还要拜我为大哥。”
“所以你就去偷了?”
“我能不去吗,弥勒珠在他手里!”司空摘星顿了一下,润了润嗓子接着说,“要说镇南王府真是防守严密,我整整观望了三天才敢下手。只是避过巡逻的兵勇没什么大不了,最棘手的还是时时刻刻守在镇南王书房外的骆北崖。”
“什么,骆北崖在镇南王府?”陆小凤再一次被震惊了,现在他明白骆北崖不能说的第三个任务是什么了,就是保护兵符,看来镇南王对朝中形势早有判断,因此尽可能安排下了最严密的防范。
“骆北崖在镇南王府,呃……是挺奇怪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继续。”这又是一桩三言两语讲不清的奇遇,陆小凤只能等日后再慢慢说给司空摘星听了。
“昆仑双剑再强悍,那他也是人,是人就有人的弱点,所以到最后我还是进到了镇南王的书房里,兵符的最后一道保障是崤函锁。”
“不是吧,这世上还真有崤函锁?”在江湖中,崤函锁从来只是一个传闻。崤函锁之所以被命名为崤函,就是因为千年前秦以崤函拒六国最终一统天下,这把崤函锁亦然,据说没有钥匙任何人也打不开它,凭此足可以傲视群雄。只是谁也没见过崤函锁,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崤函锁是否真的存在。
“你信我吧,那真的是崤函锁,我把它弄开以后……”
“等等,你把它弄开以后,那可是崤函锁,你是怎么把它弄开的?”这个问题其实与兵符关系不大,但是陆小凤实在很想知道答案。
“好吧,你既然问了我就跟你说说,崤函锁为什么神秘,因为没人知道它在哪儿,找不到自然就打不开。第二,如果要强行打开崤函锁,必须有东西做引子,大多数小贼都看不出来要用什么做引子,能看出来的人则不会用,因为那是个杀敌一百自损三千的招数,引子就是人血,而且需要的量不少,我为了凑足两茶盏,差点把手切掉。”司空摘星挽起左臂袖子,露出裹着层层叠叠白布的手腕。
“两茶盏,你疯了!”江湖上常常有人说陆小凤是个疯子,但陆小凤说别人是疯子这大概还是头一遭,怪不得司空摘星脸色如此苍白,原来不是被吓的,而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我是疯了啊,那时候我已经不为弥勒珠了,我就为了崤函锁,哪个贼碰见传说中的崤函锁不想尝试一把,我还真就试成功了。崤函锁后面还有些装置,不过都不够看,然后我就拿着兵符去找柳津南,柳津南倒是爽快的把弥勒珠还给了我,可是他却趁我一时不防抢走了兵符,我那会儿……哎,反正我就是没追上他。”司空摘星没说出口,陆小凤也能理解,受了伤的司空摘星怎么可能追上以逸待劳的柳津南。
“陆小鸡,你说,我这回的罪名,足够杀头了吧。”最是乐观无忧的司空摘星叹了一口气,早在他闯荡江湖的第一天他就有此觉悟,他一个贼,见过那么多稀世珍宝,破解过那么多机关暗锁与藏宝密室,够本了。
“别说杀头,株连九族都有可能。但是,司空摘星,你觉得我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好兄弟被送上断头台吗?紫禁之巅一战后皇帝曾对我作出承诺,随便我要求什么事他都答应,这一次算是派上用场了。兵符能找回来就是万幸,如果找不回来,至少还有一条后路。这样要还行不通,我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就是劫囚陪你这猴精浪迹天涯,要知道你死了我的生活可是会非常无聊,而我若离开了江湖,这江湖就能减少许多麻烦,一定有人喜闻乐见。”陆小凤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中却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陆小鸡你真这么想?好兄弟你真够义气!”
“够义气就赶紧上路,找着兵符救命要紧。”陆小凤一拍司空摘星就准备往回走,虽然他对柳津南的去向一点把握也没有。
陆小凤还没迈出一步就被司空摘星拉住了,司空摘星两眼迸射出狡黠的目光,只听他小声对陆小凤说道:“看在你这么够义气的份上,陆小鸡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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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不得不说猴精你真是不出场则已,一出场你就出尽风头,崤函锁,那玩意还敢在拉风点吗?
司空:作者,两茶杯的血,放完我都休克了吧,虐身是不对滴!
骆北崖:这一章最失败的就是我,小透明就不说啥了,随随便便就被人闯了空门了,我以后在江湖还怎么混?!
柳津南:成功人士,耶!
陆司骆:总有一天会让你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