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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合涟漪·暗流初涌
晨光熹微,薄雾如轻纱般萦绕在产屋敷宅邸的庭院间,将苍翠的松柏与嶙峋的奇石晕染得一片朦胧。
然而,这片平日里的宁静祥和,今日却被一种无形却沉重的气氛所笼罩。九柱,除去外出任务未归者,皆已肃然端坐于宽阔的和室之内,空气凝滞,落针可闻。
富冈义勇跪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依旧是那身醒目的红绿羽织,脊背挺直如松,眼帘微垂,将所有的情绪隔绝在那片冰蓝色的沉寂之后。
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异常,那并非寻常任务简报时的氛围,而是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主位之上,产屋敷耀哉的身影在朦胧的光线中显得有些单薄,脸上那狰狞的诅咒疤痕似乎也比往日更加明显。
但他开口的声音,依旧温和而平稳,如同涓涓溪流,奇异地抚平着空气中躁动不安的因子。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因一件愈发棘手、且已不容忽视的恶性事件。”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位柱的耳中,“想必各位已有耳闻,关于那辆被称为‘无限列车’的铁道噩梦。”
室内本就凝重的空气,仿佛又下沉了几分。
“近月以来,该列车已连续发生多起令人匪夷所思的失踪事件。”产屋敷耀哉缓缓陈述,语气中带着沉痛与凝重。
“并非零星个案,而是整节车厢,乃至近乎全车的乘客,在列车完好无损抵达终点站后,人间蒸发。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痕迹,没有目击者,仿佛他们从未登上过那列火车。而奉命前去调查的数批队士……”
他微微停顿,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皆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投入水中,在柱们的心中激起波澜。大规模、无痕迹的失踪,连派出的剑士都无一归还,这绝非寻常鬼物所能为。
“综合所有情报分析,”产屋敷耀哉抬起他那双虽已失明、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我等有充分理由确信,盘踞在那辆无限列车之上的,绝非普通恶鬼。其行事之诡秘,能力之特殊,以及造成的破坏规模……极有可能,是十二鬼月所为。”
“十二鬼月!”
这个称谓本身,便代表着鬼舞辻无惨麾下最顶尖的战力,是鬼杀队百年来的心腹大患,是无数鲜血与牺牲铸就的梦魇。室内响起几不可闻的吸气声,连呼吸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宇髄天元抱着臂,华丽的眉宇间敛去了平日的戏谑,染上了锐利:“如此华丽的‘欢迎仪式’,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蝴蝶忍袖口掩唇,紫眸中寒光闪烁,声音却依旧甜美:“能在不留下任何物理痕迹的前提下,让整列车的人消失……真是令人不愉快的血鬼术呢。”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沉痛的低泣声响起,带着无尽的悲悯:“南无阿弥陀佛……何等残忍……何等可悲……”
富冈义勇沉默地听着,置于膝上的手,指节几不可察地绷紧。
十二鬼月。这意味着前所未有的危险。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在场众人的面孔,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又似乎在无意识地寻找某个……本不应出现在此的身影。
随即,他为自己这莫名的举动感到一丝烦躁,迅速收敛了心神,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主公大人的话语。
“此事关乎数百无辜民众的性命,亦是对鬼杀队威严与能力的公然挑衅,绝不可再坐视。”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必须派遣足够强大的战力,前往彻查,并予以清除。”
他的面容转向炼狱杏寿郎的方向,语气变得庄重而托付:“杏寿郎。”
“在!”炼狱杏寿郎洪亮的声音立刻响起,他挺直胸膛,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如火焰的斗志,毫无畏惧,只有沸腾的战意与责任感。
“此次无限列车调查与讨伐任务,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产屋敷耀哉缓缓道,“你需即刻出发,前往列车沿线调查真相。任务凶险,敌人诡谲,务必谨慎行事。你可自行挑选数名值得信赖的队士协同前往,以期周全。”
“唔姆!谨遵主公大人之命!”炼狱杏寿郎声音洪亮,如同钟鸣,他用力握紧了拳,眼中火焰更盛,“定当查明真相,斩除恶鬼,守护民众安全!请您放心!”
任务的分配,干脆利落。炼狱杏寿郎,以其强大的正面作战能力、坚定的意志与丰富的经验,无疑是此次任务的绝佳人选。
富冈义勇垂眸,心中并无意外,亦无异议。
这本就是最合理的安排。他与炼狱实力在伯仲之间,但风格迥异,主公大人如此决策,自有其深意。他本该如同往常一样,接受安排,专注于自身职责。
然而,就在炼狱杏寿郎领命,会议气氛稍缓,即将进入其他议题讨论的间隙,宇髄天元那带着独特慵懒与华丽腔调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目光似笑非笑地瞟过富冈义勇:
“说起来,这次任务凶险异常,若有那位医术高超、观察力敏锐的崇宫小姐随行辅助,想必炼狱的成功率会更为‘华丽’地提升吧?毕竟,连沉默寡言的富冈,似乎也颇为认可她的能力呢?”
这话语如同精准投出的手里剑,瞬间打破了刚刚缓和的气氛。
富冈义勇周身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他没有看宇髄,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动作,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已凝起实质般的寒霜,锐利得足以刺穿人心。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一种被冒犯的愠怒与极力压抑的躁动在他体内奔涌。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冰冷的反驳。
但这一次,那话语卡在喉间,竟未能立刻说出。
宇髄的话语,像是一面镜子,猝不及防地照见了他内心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角落——那个角落,确实存在着对崇宫澪能力的“认可”,甚至……是超出能力之外的某种在意。
这份认知带来的混乱,让他瞬间的失语。
“天元,”产屋敷耀哉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一阵清风,拂散了骤然紧张的氛围,“崇宫澪的医术与心性,我亦深知。然此次任务,敌情不明,首要在于雷霆出击,查明核心。杏寿郎需轻装简从,灵活应变。蝶屋的支援,可置于后续环节。”
他话锋微转,语气平和却带着深意,“况且,总部亦需得力医者坐镇,以备不时之需。”
主公大人的话语,既肯定了崇宫澪的价值,又合情合理地解释了此次不派遣她随行的原因,巧妙地将宇髄天元那带着调侃意味的提议化解于无形,也间接为富冈义勇解了围。
富冈义勇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但心底那股因宇髄天元的话而被掀起的、混杂着恼怒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担忧的波澜,却并未完全平息。
“唔姆!主公大人考虑周全!”炼狱杏寿郎大声赞同,他看向宇髄,笑容爽朗,“宇髄!放心吧!即便没有崇宫少女随行,我也定会华丽地完成任务!”
蝴蝶忍轻轻一笑,紫眸流转:“既然如此,那我便在蝶屋,静候炼狱先生和各位队员凯旋的好消息了。相关的解毒剂与应急药品,我会提前备好。
会议接下来的议题,转向了其他区域的鬼物动向与人员调配。富冈义勇始终沉默着,如同亘古不化的冰雕。
直到会议结束,众柱依次行礼退出。
富冈义勇走在廊下,冬日寒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却未能冷却他心头那丝莫名的烦躁。
炼狱即将面对十二鬼月的消息,宇髄意有所指的话语,以及……那个被提及却不会随行的名字,如同交织的丝线,缠绕在他心头。
他走过连接主宅与训练场的庭院,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目光越过枯山水的景致,遥遥地,望向了蝶屋的方向。
那里,庭前的药草在冬日阳光下显得有些萧索,窗户紧闭着。
炼狱要去面对十二鬼月了。
无限列车……
那里,很危险。
一个清晰的、与他富冈义勇毫无关系的认知,如同烙印般,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转身,朝着与自己居所相反的方向,朝着那个人声渐稀、训练声起的演练场,大步走去。
他需要挥刀。
需要斩断些什么。
无论是空气中弥漫的不安,还是心底那缕不受控制、悄然萦绕的……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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