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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几个月后
城里来了一个不知名的人,那人黑袍裹身,面容隐没在阴影中,显得十分神秘。士兵们称呼他为先知,对他恭敬有加,纷纷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个先知端坐在王座上,黑袍如墨色瀑布般垂落,兜帽下的面容隐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冷冽如寒冰的眼眸。他面前是巨大的斗兽场,圆形石壁高耸入云,沙地上血迹斑斑,残肢与兽骨散落其间。
斗兽场的中间有十几个半大的孩子被关在铁笼里,最小的不过十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身上沾满泥垢和血迹,或在笼内撕咬,或冷漠,或恐惧的看着他。
先知的目光扫过笼中的孩子,像在审视一群待宰的羔羊。
“我外出这一年,你们过得可太安逸了。”黑袍人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这种安逸会让你们麻痹,会让你们忘记死亡的恐惧!”他的黑袍在风中翻涌,像一片吞噬光明的夜,“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像一群被遗弃的野狗!”
他向前一步,黑袍扫过铁笼,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些孩子下意识的后退,铁笼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要的可是最厉害的狼王!!!”黑袍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像一把利刃刺破空气,“不是你们这些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废物!”
“没有价值的东西就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低沉,像在念诵一句古老的咒语,“所以,今天,一半的人会死!!!”
“开始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一年来的长进!” 那个声音肆意而低沉,就像恶鬼的低语。
决明躲在远处的石柱后面,看着这个可怕的黑衣人。
那些少年身影不断扭曲膨胀,皮肤下凸起青黑的鳞片,指甲暴长成利爪,毛发根根竖起如钢针,顷刻间就彻底异化成了庞大且狰狞的异兽。
他们四肢着地,脊背拱成野兽的弧度,金色的竖瞳锁定着同伴,喉间挤出非人的低吼,每一次扑击都带着山崩地裂的威势,他们互相撕咬,不死不休。
决明很害怕秦屿会打不过他们。不过幸好秦屿好像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总能获得一场场的胜利。决明悄悄离开了此地。
晚上月光如水,为这片刚刚经历血腥厮杀的土地镀上一层冰冷的银辉。秦屿倚靠在决明身上,露出皮肤上被利爪撕裂的伤口,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决明用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秦屿身上与脸颊的血污,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疼吗?”决明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秦屿微微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那双赤红的眸子此刻已恢复了几分清明,映着决明关切的面容,闪过一丝孩童般的依赖。他忽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带着几分撒娇的笑容:“要不你亲亲我吧!”
决明俯下身,在秦屿光洁的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动作轻得仿佛一片羽毛掠过。“好点了吗?”决明轻声问道,声音里满是关切。随即又亲了亲他的脸颊。
秦屿笑笑“好多了…哈哈…”决明看着小秦屿那单纯又灿烂的笑容,也跟着他一起笑。仿佛所有的伤痛与阴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许久决明轻轻道:“秦屿,我带你逃走吧!”
小秦屿的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说:“好!”
第二日,在秦屿又一次被带到亡灵塔的时候,决明也悄悄出了门,清晨的凉意驱散了他心中的焦躁,他要尽快找到潜在的出口。
远处,秦風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他已经连续多日看见这只四处乱窜的小狗了。这个小狗行动敏捷,在废墟与阴影间穿梭,仿佛对这鬼地方的地形了如指掌。秦風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决明准备换个地方的时候,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如鬼魅般从暗处扑出。少年身形矫健,手如铁钳,一把扼住决明后颈的皮毛,将其凌空提起。决明四肢徒劳地挣扎,尾巴却因愤怒而炸毛,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呜咽,仿佛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绑架”。
秦風看着这小狗龇牙咧嘴的凶他,觉得很有意思,思索着:“这个鬼地方连狗都想吃人。”
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茅屋,秦風将决明丢在稻草铺就的地上。决明立刻弓背龇牙,露出锋利的犬齿,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咆哮,目光如淬火的钢钉般钉在秦風脸上。
那模样,活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火星。秦風却饶有兴致地蹲下身,指尖轻点决明鼻尖“小狗,以后就跟着老子混。”
决明小狗却凶猛的跳起要去撕咬面前的少年的手指。秦風的影子在油灯下扭曲膨胀,竟化作一头身形巨大的异兽,獠牙外翻,双目赤红,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咆哮,“吼!”
小狗的影子明显的怔愣、瑟缩了一下,目光警惕地扫过秦風。
却在这时,异兽的影子骤然消散,秦風已重新化为人形,看见自己成功吓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狗,站在原处笑得前仰后合:“小样儿,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还准备威胁我吗?嗯?”
秦風站起身,从角落里拖出一条碗口粗的锁链,在决明眼前晃了晃:“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给我看家。”
他捏住决明下巴,强迫它抬头,恶狠狠的说,“拿出你刚刚那个架势,把想靠近的人通通给我咬死,记住了?”说着,他用力捏了捏决明嘴巴,仿佛在演示“点头”的动作,随即自顾自地开心的笑起来:“很好!这才是我的看门狗!”
决明只觉得这少年言行诡异,时而像孩童般天真,时而又透着股狠戾,仿佛人格分裂一般。
茅屋外的锁链在风中叮当作响,像极了斗兽场上的刑具。决明兀自缩在墙角,回忆起这个人。他应该是和秦屿一样被抓来的。决明在斗兽场上看见他了,好像还挺凶的!
但是自己现在还没有探明离开的路径,如果与他们起冲突而暴露自己的存在,实在是太不值当了,要忍耐!但愿秦屿能很快找到自己!
秦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亡灵塔,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却照不见决明那抹熟悉的身影。
草屋的破门在风中吱呀作响,秦屿像往常一样蜷缩在角落,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外。直到黄昏将天空染成血红色,几个士兵拖着铁桶经过,桶底与地面碰撞的轰隆声震得嗡嗡作响,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到天色渐晚,桶里的饭菜都再也没有热气了,他的决明都没有回来。
秦屿猛地站起身,赤红的眸子在暮色中亮得吓人,他径直冲出草屋,在狭窄的巷弄里狂奔,惊飞了一片屋檐下的乌鸦,士兵们面面相觑,随即抄起鞭子围了上来:“站住!再跑就砍了你的爪子!”
秦屿却充耳不闻,继续向前冲去,奔跑间士兵的鞭子也随之落下。
那些浸过盐水的皮鞭在空中划出凄厉的哨音,密密麻麻地落下,每一鞭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猛地抬手格挡,小臂上的鳞甲在鞭击下迸出火星,却仍被几道鞭痕撕裂了皮肤。
秦屿喘着粗气,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前方,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我不想跟任何人起冲突,我的小狗不见了,你们能让我去找它吗?”
为首的士兵却嗤笑一声,鞭梢猛地抽在秦屿的脚边,溅起一片碎石:“一只狗而已,丢了就丢了,现在立刻滚回去!”
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举起一张张捕兽网,那网眼闪着幽蓝的寒光,那是专为他们这些巨型异兽而设计的,一旦缠上,便会释放出刺骨的电流,越挣扎攻击越猛烈。
士兵们严阵以待,似乎就准备着等他变成异兽,就扔出捕兽网将它捕获。
秦屿望着士兵们脸上那层冰霜般的冷漠,喉间涌起一阵苦涩。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尘土、还带着鞭痕的双手。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知:“他也不过也是这些人眼中的一只狗罢了……谁会在意一只狗的诉求?”
“滚开!”秦屿低吼着,猛地提刀上前,刀锋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赤红的眸子里燃烧着野性的怒火。
士兵们没有想到这个怪物居然会用刀。连忙调整应对方案,长刀与皮鞭交织成一片混乱的网。秦屿的鳞甲在战斗中迸出火星,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决绝的狠劲,仿佛要把那些冷漠与轻视一并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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