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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
格斗训练场上,新兵们正两两一组进行对抗练习,吼声和身体碰撞声不绝于耳。贺流背着手在场内巡视,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毕岸处理完44号的事情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贺流身边,低声问道:“队长,你觉得44号……后面还能要吗?”
贺流看着场上那个刚刚被扶起来、依旧有些龇牙咧嘴的44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浮气躁,沉不住气。看到点机会就想着一口吃成胖子,不懂得观察和忍耐。这种性子,不适合‘祸斗’,进了乘黄其他小队也得再磨磨。”
他的目光又落到毕岸刚才硬抗了一记扫腿的左腿上,带着点懊恼和心疼,咂了咂嘴:“怎么办哦……早知道上次演示的时候收着点力了。你看看,这混小子都不挑我了,尽逮着你们几个嚯嚯。” 他指的是新兵们现在挑战都避开他,专挑他身后的队员。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补偿方法,伸手拍了拍毕岸结实的肩膀:“晚点收队了,我去拿药油,给你腿上揉揉,活血化瘀。”
毕岸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用。”
贺流眼睛一瞪,有点不爽了:“一个二个都干什么?老祁也是,你也是!我又不是那种见了媳妇就忘了兄弟的人!秦湍也没那么小家子气!” 他语气里带着被兄弟“见外”的不满,还有一丝急于证明自己“重友轻色”的急切。
毕岸看着自家队长那副“你们居然这样想我”的委屈(?)表情,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还是坚持道:“真不用。小伤,明天就好。”
贺流拿他没辙,也知道这帮兄弟一个个皮实得很,更不喜欢搞那些黏糊糊的关怀,只好作罢,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随你!到时候瘸了别怪我!”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训练场,但心里那点因为兄弟们“不领情”而产生的微小郁闷,还是盘桓不去。他下意识抬眼,望向训练场边缘——秦湍果然还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贺流心里嘀咕:看吧,我媳妇儿多大方,才不会因为这种事不高兴。是你们这帮家伙心思多!
他决定晚上还是要“强制”关心一下祁阵的背和毕岸的腿,队长关爱队员,天经地义!
想到这里,他又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地对着场中吼道:“都没吃饭吗!用力!谁再软绵绵的,今晚加练!”
训练场上的哀嚎声似乎更响了一些。
午饭午休时间,训练场的人群逐渐散去。毕岸和祁阵交换了个眼神,正准备悄无声息地溜走,避免队长的“特别关照”。
“站住。”
贺流的声音从他俩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两人脚步一顿,无奈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的认命。他们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转身,跟上已经大步流星往宿舍走的贺流。
宿舍里,窗户开着通风,阳光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油味道。桌上赫然摆着两瓶熟悉的、味道冲鼻的活血化瘀药油。
贺流指了指床和椅子,安排得明明白白:“毕岸,床上去,趴好。老祁,坐凳子上,脱上衣。”
他挽起袖子,拿起一瓶药油,准备先给毕岸处理腿上的淤伤。虽然毕岸嘴上说不用,但贺流清楚那记扫腿力道不轻,肯定有暗伤。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靠在窗边看书的秦湍合上了书页,站起身。
在贺流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秦湍走到桌边,拿起另一瓶没开封的药油,又顺手搬了把凳子,径直走到僵坐在椅子上的祁阵身后。
“我来吧。”秦湍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平静。
祁阵整个人都绷紧了,古铜色的脸上甚至透出点窘迫的红晕,连连摆手:“不不不……秦队长,这太麻烦你了!真的不用!我没事!” 让队长家属给自己揉药油?这像什么话!
秦湍已经拧开了药油瓶盖,将棕色的药液倒在掌心搓热,闻言,抬眸看了祁阵紧绷的后背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
“没事。”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低了些,但足够清晰,“我要谢谢你们,平时帮我护着这个白痴。”
他口中的“白痴”,自然是指正愣在一旁的贺流。
贺流:“……”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但看着秦湍垂眸认真搓热药油的侧脸,和祁阵那副窘迫得快要同手同脚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软软地塌陷下去。
祁阵更是愣住了,没想到秦湍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身体僵得像块石头。
秦湍不再多言,温热且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祁阵背部那片狰狞的红紫淤痕,力道适中地按压下去。
“唔……”祁阵闷哼一声,肌肉本能地收缩,但很快又在秦湍稳定而专业的按压下慢慢放松。他能感觉到,秦湍的手法非常老道,甚至比队医还要精准,力道透进去,又不会过度刺激伤处。
另一边,贺流也回过神来,心里美滋滋的,像是喝了蜜。他媳妇儿这是在帮他照顾兄弟呢!他赶紧也坐到床边,开始给毕岸揉腿,动作都轻柔了不少。
毕岸趴在床上,感受着贺流那与平时训人时截然不同的、小心翼翼的手法,再听着身后祁阵那边传来的、秦湍沉稳的呼吸和偶尔的按压声,刚毅的脸上线条也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
阳光洒满宿舍,药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混合着一种无声的、名为“家”的温暖。
贺流一边揉着,一边偷偷瞄向秦湍专注的侧影,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的媳妇儿,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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