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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与担当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在卡斯珀脑海中炸响。
之前所有的疑问,阿拉里克对他的不同寻常,对他修炼《星络残卷》的默许甚至推动……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解释。
阿拉里克看着他脸上难以掩饰的震动,继续道,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一直在等。等那个预言中的‘星主’。所以,当你出现,当你展现出对《星络残卷》的契合,当你凝聚出青鸟星纹……我放任你,引导你,观察你。”
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与卡斯珀的距离,四目交凝,仿佛要剖开他的灵魂,看清最本质的核心。
“卡斯珀,告诉我,”阿拉里克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星主’?是不是那个……唯一能真正完成我雌父未竟之事,彻底解决‘虚无裂隙’的虫?”
面对阿拉里克几乎是逼问的目光,卡斯珀没有回避。
他迎着那灼人的视线,脑海中闪过穿越而来的迷茫,修炼《星络残卷》的艰辛,凝聚星纹时的悸动,以及与青鸟令牌,与此地星辰之力那天然的共鸣。
他不需要再隐瞒,也无法隐瞒。
“我不知道我是否就是预言中的那个‘星主’。”卡斯珀开口,声音因情绪的激荡而略显沙哑,却异常坚定,“但我身负青鸟星纹,能与《星络残卷》及此地星辰之力共鸣。若‘弥合裂隙’需要这份力量,我……义不容辞。”
他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却给出了比答案更重要的东西——承诺与担当。
阿拉里克目光灼灼,死死锁着卡斯珀,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刻入心底。良久,他眼底那逼人的锐光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承载了更沉重期望的深沉。
“好。”阿拉里克只说了这一个字。然后,他移开目光,再次望向那片焦黑的痕迹,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卡斯珀从未听过的,近乎疲惫的沙哑:“他若在天有灵,或许……可以安息了。”
就在这时,卡斯珀目光一凝,落在了星辰运行仪基座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
那里,有几道并非灰尘自然覆盖的摩擦痕迹,旁边,还散落着几粒与这观星台古老材质格格不入的,暗紫色的晶体碎屑。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指尖捻起那些碎屑。
晶体中蕴含着阴冷而熟悉的能量——与“燃血药剂”和地母神庙法阵同源!
“大人,你看。”卡斯珀将碎屑展示给阿拉里克。
阿拉里克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瞬间迸发出骇人的寒意。“他们果然来过这里!”而且,就在近期!
卡斯珀站起身,精神力高度集中,青鸟星纹全力运转,感知着整个观星台内部的能量流动。
很快,他察觉到了异样。
在那片阿拉里克雌父陨落的焦黑区域下方,以及星辰运行仪的核心内部,隐隐有两股极其隐晦,却被巧妙嫁接引导的能量流。
正悄无声息地,与整个帝都的地脉,以及穹顶之上那无形的星辰之力,建立着某种危险的联系!
“他们在利用这里残留的星辰之力和你雌父……牺牲时留下的强大能量印记,作为他们新节点的基石和放大器!”卡斯珀厉声道。
“暗瞳”此举,不仅亵渎了圣地,更是在利用一位英雄的遗志来达成他们卑劣的目的!
阿拉里克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眼中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卡斯珀站在他身侧,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雌虫那磅礴精神力下压抑的痛苦与恨意。
他没有出言安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他只是沉默地,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感知那两股被嫁接的能量流上。
“他们做的很隐蔽,”卡斯珀开口,声音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寂,将阿拉里克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的危机上,
“能量嫁接的手法非常精妙,若非星纹感应,几乎无法察觉。而且,这两处能量节点似乎……并非完全体,更像是一个引信,或者说是接收端。”
阿拉里克强迫自己从翻涌的情绪中抽离,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只剩下冰冷的锐利。“接收端?接收什么?”
“接收更庞大的能量源,或者在特定时刻被远程激活。”卡斯珀指向穹顶,“结合皇巢祭典,最有可能的,是在祭典仪式引动帝都地脉和星辰之力的峰值瞬间,利用这两个节点作为跳板和放大器,将那股本该用于彰显帝国威仪的能量,强行扭曲,汲取,用以撕裂‘虚无裂隙’。”
他顿了顿,看向阿拉里克,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地推断:“祭典现场,或者皇宫内部,必然存在一个更主要的,负责能量汇聚和转发的核心装置。观星台这里,是最终的执行端,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阿拉里克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明白了卡斯珀的意思。“暗瞳”的计划环环相扣,利用皇巢祭典这个帝国最重要的场合,窃取举国之力,来完成他们疯狂的目的。
而观星台,这个承载着他最痛回忆的地方,将被作为毁灭的祭坛。
“能找到那个主核心吗?”阿拉里克的声音压抑着风暴。
卡斯珀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距离太远,能量遮蔽太多。除非在祭典能量被引动的瞬间,或许能通过这两个节点的能量反溯……”但这风险太大,几乎等同于在爆炸发生时才去寻找引线。
阿拉里克沉默片刻,目光再次扫过这片满目疮痍的大殿,最终落回卡斯珀脸上,那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仿佛下定了决心,变得无比坚硬。
“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给他们准备一份‘惊喜’。”阿拉里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他们想利用这里,本座就让他们……自食其果。”
卡斯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将计就计,在这里设下陷阱?”
“不错。”阿拉里克迈开脚步,走向那星辰运行仪,“他们能嫁接能量,我们就能反向干扰,甚至……将这股能量为他们引导到一个美妙的去处。”
他的思路清晰而狠绝。
既然无法在祭典前准确找到并摧毁所有节点,那就在对方认定的关键节点上动手脚,在最终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需要怎么做?”卡斯珀没有任何犹豫。
这个计划无疑冒险,但却是目前最具主动性的选择。
阿拉里克停在那片焦黑的痕迹旁,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地面,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柔与沉重。“我雌父留下的能量印记,虽然被他们玷污利用,但其本质依旧纯净而强大的。这是他们这个节点能成功构建的基础,也是……我们反击的利器。”
他抬起头,看向卡斯珀,目光灼灼:“你的青鸟星纹,能与星辰之力共鸣,或许也能与我雌父留下的力量产生呼应。我们需要在这里布下反向的引导符文和能量陷阱。当祭典能量被引动,通过这两个节点爆发时,我们要确保这股力量,不会冲向裂隙,而是……”
而是,冲向“暗瞳”自己,或者,以一种可控的方式宣泄,消弭。
他没有说完,但卡斯珀已然明了。
“这需要极其精准的能量操控和对符文阵法的深刻理解。”卡斯珀指出关键。
这绝非易事,稍有差池,可能提前引爆节点,或者导致能量失控,造成更大的破坏。
“本座精通杀伐与封印之术,对能量引导略知一二。”阿拉里克站起身,带着一种属于顶尖强者的自信与沉稳,“而你,对星辰之力的亲和,是唯一能安全接触并引导我雌父残留力量的关键。”
他向着卡斯珀伸出手,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强迫或审视的攫取,而是一种平等的,邀请合作的姿态。
“卡斯珀,与本座一同,在此地布下这绝杀之局。”
卡斯珀看着阿拉里克伸出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蕴含着能轻易碾碎敌人的力量,此刻却平稳地悬在空中,等待着他的回应。
这不仅仅是一次合作布阵,更是一种信任的终极交付。
阿拉里克将他雌父未竟的遗志,乃至帝国的安危,都押注在了这次联手之上。
卡斯珀没有让阿拉里克等待太久,抬起手,坚定地握住了那只手。
阿拉里克的手掌温热而有力,与他外表的冰冷截然不同。
在两手相握的瞬间,卡斯珀感到阿拉里克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下,仿佛要通过这接触,确认他的存在与决心。
“好。”阿拉里克只吐出一个字,便松开了手,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只是错觉。他迅速收敛心神,眼神恢复成那个算无遗策,冷酷悍利的帝国将军。
“开始吧。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卡斯珀与阿拉里克几乎寸步不离地待在观星台。
他们屏蔽了内外的一切打扰,全身心投入到这项精密而危险的工作中。
阿拉里克负责设计反向引导符文和能量陷阱的结构。
他用特制的,混合了自身精神力的秘银溶液,在焦黑区域周围和运行仪核心,勾勒出无比繁复而古老的纹路。
这些纹路看似与“暗瞳”的阵法有几分相似,内里却蕴含着截然相反的,如同荆棘陷阱般的能量回路。
阿拉里克的动作精准,稳定,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冷酷美感,每一个符文的落下,都伴随着强大精神力的灌注,让那些纹路仿佛拥有了生命,在黑暗中隐隐流淌着暗沉的光泽。
而卡斯珀,则负责最关键的一步——沟通与引导。
他需要小心翼翼地调动青鸟星纹的力量,如同最精细的绣花针,穿行于阿拉里克雌父留下的,那庞大而悲怆的能量印记与阿拉里克布下的陷阱符文之间。使两者建立起一种微妙而坚固的桥梁。
他不能惊动“暗瞳”设下的嫁接能量,又要确保在关键时刻,己方的陷阱能抢先一步生效。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
卡斯珀必须时刻保持精神力的高度凝聚,感知着两种截然不同能量的每一丝波动。
有好几次,他几乎触动了“暗瞳”设下的警戒线,险象环生,全靠阿拉里克及时出手,以更强大的精神力强行抚平那细微的涟漪。
汗水浸湿了卡斯珀的额发,脸色因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而显得有些透明。
阿拉里克看在眼里,偶尔会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掌按在卡斯珀的后心,渡过去一股精纯而温和的精神力。
不同于以往那种带着施舍或标记意味的滋养。
现在,是一种默默的,平等的支持与补充。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往往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明白对方的需要与意图。
在这种极高强度的协作中,一种超越言语的默契,在冰冷的砖石与繁复的符文间悄然滋生。
他们不再是雌主与雄奴,甚至不再是将军与下属,而是共同面对强大敌人,携手布置生死棋局的……同伴。
当最后一个符文在运行仪核心悄然亮起,又迅速隐没于无形时,整个陷阱终于布置完成。
阿拉里克直起身,看着那些看似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实则暗藏杀机的纹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转头看向旁边几乎脱力的卡斯珀,卡斯珀也正抬眼看他。
“成了。”阿拉里克道。
卡斯珀点了点头,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有些匮乏。
阿拉里克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支撑住他有些摇晃的身体。
“回去休息。”阿拉里克的语气不容置疑,“祭典之前,你需要恢复到最佳状态。”
卡斯珀没有拒绝这份支撑。他借着阿拉里克的力道站稳,两人一同走出了观星台。
沉重的金属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那个布满了往事与阵法的禁地,重新封存。
他们沉默地走着,影子交织在一起。
回廊的风依旧微凉,但吹在脸上,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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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了这章过,才收到绿江的要求要改名字。

虫族文要改外国名。

简直要挂了。
感觉我的文,风格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