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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手握阳殛珠,一股温和却磅礴的暖流自掌心涌入,迅速涤荡着沈辞经脉中残留的阴寒刺痛,连那缕被强行“粘合”的规则之力都似乎变得更加温顺凝实。这并非彻底的治愈,却像是久旱逢甘霖,让她一直紧绷的神魂得到了难得的舒缓。
然而,洞窟内的平衡已被打破。失去了阳殛珠的核心制衡,那翻涌的阴煞魂雾如同失去了缰绳的疯马,开始更加狂暴地冲撞、咆哮,整个洞窟剧烈震颤,碎石簌簌落下。束缚它们的某种古老规则正在迅速减弱,崩溃只在顷刻之间。
“此地不宜久留!”苏璎珞脸色微变,琴音再起,这次却带着急促的韵律,化作一道道清光屏障,暂时阻挡着试图蔓延过来的魂雾侵蚀。
秦烈重剑横扫,劈开几缕试图缠绕上来的黑色雾气,吼道:“快走!”
沈辞没有丝毫犹豫,将阳殛珠小心收起,那温暖的触感仿佛给了她新的力量。她目光扫过脸色铁青、仍处于震惊与屈辱中的云秋月一行人,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阴煞即将爆发,不想死就跟上。”
说罢,她率先朝着来时的通道疾驰而去。秦烈、陈风护在其侧,苏璎珞、林清雪等人紧随其后。
云秋月猛地回过神,看着那愈发狂暴、几乎要吞噬一切的魂雾,又看了一眼沈辞决绝离去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和难以言喻的憋闷几乎让他吐血。他咬了咬牙,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走!”
此刻,什么夺宝,什么脸面,在生死危机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不得不承认,沈辞的判断是正确的。柳如烟和其他天枢峰弟子更是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仓皇跟上。
两拨人前一后,在剧烈摇晃、不断有碎石坠落的通道中亡命奔逃。身后,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追来的阴煞魂雾,凄厉的嘶嚎声越来越近,冰冷的死寂气息几乎要冻结人的灵魂。
沈辞虽伤势未愈,但凭借对规则细微的感知和阳殛珠带来的些许助力,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最危险的塌陷处和能量乱流。她的冷静与精准,与后方云秋月等人偶尔的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通道出口的光亮已然在望!
“快!”赵铁柱和莫小乙守在出口处,拼命维持着那即将崩溃的临时封印,见到众人身影,急忙大喊。
沈辞一行人率先冲出入口!几乎是同时,赵铁柱和莫小乙力竭后撤,那通道入口在一声轰鸣中彻底被狂涌而出的阴煞魂雾淹没、坍塌!
云秋月几人几乎是贴着魂雾的边缘狼狈地扑了出来,个个灰头土脸,惊魂未定。柳如烟更是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山谷依旧被浓雾笼罩,但比起洞窟内那纯粹的阴煞地狱,已然算是安全之地。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云秋月稳住身形,第一时间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试图恢复往日的从容。他看向沈辞,目光复杂至极,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宝物被夺的不甘,更有一种被全方位碾压后的无力与嫉恨。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场面话,或是质问阳殛珠的归属。
然而,沈辞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他。她径直走向留守在此、同样心有余悸的周明等弟子,声音清晰而冷静:“立刻离开隐雾山。阴煞爆发,此地已成绝地,不久恐有异变。”
周明等人早已被方才那地动山摇、阴气冲天的景象吓住,闻言哪敢耽搁,连忙点头。
沈辞这才转向自己的同伴,目光扫过众人疲惫却坚定的面庞,最后落在秦烈背负的玉棺上,眼神微黯,但很快恢复清明。“我们也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目标明确,完全没有将云秋月等人纳入考量范围,仿佛他们只是恰好同路的路人甲。
云秋月站在原地,看着沈辞一行人毫不留恋、迅速收拾准备撤离的背影,那准备出口的话语生生卡在喉咙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优越感,在对方绝对的实力和彻底的无视面前,都化为了齑粉。
“秋月师兄……”柳如烟委屈又不甘地唤了一声。
云秋月猛地握紧了拳,指节泛白,最终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也走!”
他带着满腔的屈辱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恐惧,领着天枢峰几人,朝着与沈辞他们不同的另一个方向,有些仓促地离开了这片让他尊严扫地的山谷。
浓雾依旧,将方才洞窟中的惊险、对峙的难堪,以及那无声的、彻底的实力碾压,都悄然掩盖。唯有那地底深处隐隐传来的、沉闷的轰鸣,预示着这片山脉,将不再平静。
沈辞一行人沉默地穿行在雾中,速度极快。阳殛珠在储物袋中散发着稳定的暖意,驱散着周遭的阴寒。沈辞能感觉到,不仅她的伤势在加速好转,连带着对那两颗被封印的“空间血婴果”的处置,也似乎有了清晰的眉目。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幽冥道的阴影,南宫世家的觊觎,乃至宗门内可能存在的暗流,都未曾消失。但握紧了手中那枚温润的宝珠,感受着身边同伴无声的支持,沈辞玄色的背影,在迷雾中显得愈发挺拔与坚定。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便再难回头。而有些人,注定将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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