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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黑白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出来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娘，一边劝架，一边用她们和中年女人一样大的力气止住女人。
而且虽然这女人骂的是她女儿，但是莫名就感觉大家都被骂的感觉。
这女人疯了吧，她自己就是女人，这不是连自己都骂嘛，也或者她现在觉得自己和其他女人不是一个性别或者物种呢。
面对同样强悍的同龄女人们，中年女人很识时务地放下手上的女儿。
“真是的，搞得我好像什么坏妈妈，也不想想，我要不是她亲妈，谁会管她啊，这世道那么难，我们还带着她活到了现在，还对她不够好嘛。”
其他人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她，中年男人已经缩到一边，心痛地看着儿子，一副完全没有注意旁边的表情。
小姑娘被拉到一边，在众人的注视下，之前挑事的大叔讪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棒棒糖。
“嗐，我真没骗她，我真的有糖。”
说完，他走到小姑娘面前，看着小姑娘枯黄脏乱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慈祥地揉了揉，然后，把手里的棒棒糖塞到她手上。
小姑娘接过糖，脸上露出笑容，虽然在皮包骨的脸上这笑容并不好看，却还是让周围的人神情都柔和了一些。
见众人把女儿拉过去，似乎很是关爱的模样，女人眼珠转了转，没有过去把女儿拉回来。
似乎理智稍稍回笼了一些，她沉痛地望了眼死去的儿子，又看了眼那边一大群人，知道事不可为，她扯过一旁安静的男人，一双皲裂的大手抹着自己的眼泪，看上去心酸极了。
“好，算我们倒霉，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我看这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这么维护着，你们以后有什么下场，能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众人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去，两人抬着儿子离去，腰背微弯，似乎是背起所有沉重的老人。
站在柱子边一个光头青年皱着眉，看着离开的三人。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我们好像反派啊。”
旁边的少年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哈欠。
“什么反派，明明是这两人不要脸地颠倒黑白，还想甩锅给咱们，看他们这么娴熟，以前也不是好东西。”
说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望向另一边。
“甩？？？我的天，他们女儿不是还在这吗，就直接放这边了？也不带走？”
众人唰唰地齐齐看向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小姑娘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嘴里嘬着糖，露出幸福的微笑。
之前的大叔拍了拍脑袋，整个人都透着无可奈何的气息。
“这两人是真不要脸啊，把孩子放这里干什么，都末日了还想让我们帮他们养孩子不成，这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自己家的都养不起，怎么可能养别人家的。”
最开始和小姑娘有关系的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不会把这么大的责任背负起来。
众人吵吵嚷嚷，又开始互相埋怨，互相推卸责任，都想和这个小女孩脱开关系，原先还照顾小姑娘的几个女人也远离了小姑娘一些。
没办法，这时候大家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敢带个累赘回去，更别说是一个瘦骨嶙峋的12岁小女孩，既不能干什么活，又离长大有很久的时间，就算带回去了，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指不定又是一场家庭危机。
小姑娘显然很聪明，知道自己很不讨好，只是依旧缩着身体，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显露她不安的思绪。
众人吵闹了很久，不但没个定论，反而都默契地移开了话题。
小姑娘静静地吃着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静静地等待自己的命运。
门口，一个穿着粉丝羽绒服的小女孩牵着楚凌云的手，探头看向里面，脸上挂着甜甜的可爱笑容。
“叔叔，咱们家会有新成员吗？”
楚凌云面色淡漠地扫了眼里面的瘦弱小女孩，摇摇头。
“不会，咱们能力有限，如果没有特别原因的话，我们是不会加进来新成员的。”
可爱的小女孩叹息了一声：“那小姐姐好可怜啊，希望她很快有个新家吧。”
楚凌云低头，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头发上扎起来的小揪揪，温声询问：“筱竹是想要一个姐姐吗？”
方筱竹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要，妈妈说不要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不能负责另一个人的命运，更不能把责任推给别人。”
楚凌云露出笑容，没有说话，和方筱竹一起静静地看着里面。
里面依旧没人愿意出头，小姑娘蹲在一边，似乎被孤立了一般，看上去更加可怜。
只是这世道纵使大家都可怜她，也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善心建立在自己或者家人可能饿死的基础上，所以虽然偶尔有同情或者怜悯的视线看过来，却没人愿意松口。
楼上，顾道成坐在沙发上，膝盖前面有个移动的桌子，上面放着电脑，似乎在写着什么，桌子上还有几份零食。
厨房的方瑞走进来，手里面拿着两个冰淇淋，走过来坐在顾道成对面。
将手上的冰淇淋分给顾道成一份，少年慢悠悠地吃了一半，才开口说起了下边的事情。
先说了那对夫妻的一系列操作，然后提起了那个被留下来的小女孩。
方瑞不在意地说道：“我看那个小女孩还挺聪明的，也不是那种呆瓜，应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会有什么后果，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直愣愣地站出来。”
顾道成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深思了一下看向方瑞。
“既然你都说她聪明了，那选择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什么缘由。”
方瑞放下手里的零食，往前探了探身子，感兴趣起来。
“什么缘由？难不成她有什么特别的宝物？或者特别的能力？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能让我们把她保下来的那种？”
顾道成轻笑，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敲打起手上的电脑。
“也许都有呢，或者，她就是单纯在父母那里生活不下去了呢。”
听到方瑞这么说，方瑞的兴趣顿时降了一半，只是心中好奇心却是被提起来了。
“你说得对。”
“要不然你去看看，看看到底是哪种。”
顾道成瞥了一眼少年，看着他精神起来的劲头，提了个建议。
方瑞爽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从沙发上站起来。
“好，我去看看，等会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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