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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真好
抓住了柳泛之后,言默的外宿计划一下子提上了日程。
上完钢琴课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小区刚好有户人家在出租房子,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记下了号码,谈妥了价钱。
还好。也就是刚刚好是他现在的工资全部。
只要他一直不吃不喝——简直绰绰有余吧?
他很果断地就和房东说好了,这宿舍里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他必须和瞿一鸣,冯建,周和说再见,荣获自由,把隐私权还给亲爱的舍友。
柳泛那边情况也不错,他没花多久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和言默出去住这件事。
简直百利无一害。
无非就是以后上夜班的时候多走了几步路,无非上早班也再多走几步,以后查寝也再多走几步。
没什么的。
言默不停地催他,他饭也不吃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的东西并不多,他来青坪的时候拿来的就很少,极简主义者来的。
“你不要我了?泛泛?你真不要我了?”宋学悲情地拧着眉头。
“又发病了。”孙斌无情怼他。
“什么情况啊?你现在跟你们会长关系变这么好了?”宋学蹲过来,“以前也没听你说啊——”
柳泛笑笑,不置可否。他跟言默的关系真是三言两语说不明白的。
他把自己的被子叠好,放进去,垫在底部,中间放书,上面放衣服。
“你怎么不回答我?你真的要离开我?泛泛!”宋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了,苦情女主上身了。
“不要走!不要走!no!——!”宋学撕心裂肺地大喊。
隔壁寝室猛踹一脚房门。一声巨响。
“别叫了,别叫了。一会儿你泛泛走了他们就来收拾你来了。”孙斌对宋学说。
宋学只好闭嘴。
没办法,在这都是猛男的世界里,他比较瘦小,就只能委屈地吞下自己的苦情艺术。
“有时候,我也会想你的。”柳泛突然抬头,看着他,认真开口说。
宋学一下子吓了一跳:“诶!诶诶!别……”
柳泛得逞一笑,唉。
桌上的书都被他叠好放进来了,衣服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看了看那个上锁的抽屉,没有打开它。
现在两个舍友都在,不要打开的好。
里面是一把只剩一发子弹的枪。
柳泛回想,时间冲淡了一些恐惧,自己也许反正太过剧烈。
那场噩梦也没有后话,也许他们找到了解决之道,毕竟,还是要找有经验的,谁能真放心让一个小白干制毒的事?
也许没有必要为了自保做到这个份上。
他把桌上的东西清扫了一下,擦擦灰尘,又把抹布拿去洗干净,拧干挂好。
当晚,弄完了一切的事情之后,他发现被子收在行李箱里,没被子盖了,于是躺在床板上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言默自己非不要别人的帮忙,自己拉着四个箱子,从自己的宿舍走到校门口,校长嘴巴要说烂了,他也一意孤行。
死胖子口若悬河,苦头婆心。
言默只想着有机会要把他抽筋扒皮,然后插一根棉芯在他肚脐眼上,当油灯烧。
校长毫无办法,言默反正软硬不吃。
一般对付学生那套对他根本不管用。他才不在乎什么前程啊,未来的。想干的事情现在就要干。想要的东西现在就要。
叫言太太来吧,也没什么卵用,除了自己还得被言太太施压一下。
“我死不了就行了。你给我滚开。”言默一边说,一边抓住行李箱往前走,箱子万向轮磕了校长的脚。
万般无奈之下,校长只好挥挥白胸巾目送了他。
一切按照言默的计划进行,到一个拐角,柳泛乖乖地站在那里等他。身无长物的,干干净净,站在那里。
柳泛接过几个箱子,两人就往前走,另一边的居民区再往后有个挺新的小区。
—
推门而入。
一间小小的房子。
面积不大,不过挑高了,loft,一层半,一个精致的小楼梯通往上面,上面一半悬空放着床,下面有一个浅蓝色的沙发,很多东西都挤在一起,厨房和卫生间在另一边。
言默对这个房子非常满意,小小的很有安全感。
他把手里一个箱子往前猛地一推,自己冲过去往沙发上倒。
柳泛看了看,阳光从外面透过大落地窗照进来,整个房间明亮清透,身心像羽毛一样飘了起来。
“你找的这个地方是天堂吗?”柳泛感叹。
言默得意:“瞧你那样子。”
“太会找了吧?简直跟做梦一样。”柳泛说。
这当然是实话,这个小房间简直满足了柳泛从小到大心目中对家这个字的所有想象。
拥挤,温馨,干净,明亮,安静,无异味。连空气都弥漫着恬静的的氛围。
“偷着乐吧你!”言默越来越得意,抬着头看这房子,又满意地栽下去。
柳泛把箱子推到旁边的一个角落,走到房间的另一角,拿起扫把把这个家里的灰尘稍微扫了扫,然后又擦桌子,然后又擦窗户,好好布置了一下这个新住所。
“忙忙碌碌的,干嘛呢?”沙发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言默在这个蓝色沙发上躺得身心愉悦了,已经小小睡了一下,醒过来没想到这人还在这里擦一擦那里扫一扫。
“打扫一下嘛。弄得干净一点。”柳泛回答。
“啧。”言默不满。
干活已经干得闲不下来了是吧?
柳泛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啧。”
停下了手。
“怎么?不继续了?”言默说。
“哦,我看差不多了。”柳泛说着,也朝沙发走去,坐在言默旁边看着他。
言默微微直起身,视察了一下,点点头。
还挺能干。
言默说: “看什么看?爽吧?以后我们就住这了!”
柳泛说:“爽死了!你对我真好。”
那可不。言默心里想。
柳泛一脸纯真地看着他的脸,纯真之上还带点别的什么东西,深深的在眼底,嘴角微微上扬着几点弧度。
言默分辨不清,管他的,估计是感激吧。
沙发真是爽,他又躺下去,顺便抬脚把柳泛往一边踹了踹,以便伸直自己的身体。
“懒死你算了。”柳泛说。
“你勤快不就行了?红色箱子打开,帮我把东西叠一叠。”言默说。
“74192。”
“懒——死——你——算了——”
柳泛看了看言默的脚光着,拿起旁边一个抱枕巾盖了上去,抓住它往一边挪挪。
“你就帮我弄一个,剩下三个我自己来。”
柳泛依言输入密码,打开了那个箱子,全是言默的衣服,满满当当一整个箱子都是。
映入眼帘第一件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言默穿的那件卫衣,那副撞了人拽上天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现在被他揉成一条塞在这个行李箱的边角角,很憋屈的样子,还挺搞笑的。
他像个男妈妈一样,一件一件地把言默的衣服抽出来,展平,重新叠好,拍拍,才摆进衣柜里。每一件都叠得整整齐齐。
“其他的也是74192。”
他快干完了,言默又伸了伸懒腰说,真是一秒钟也不让人闲着。
没办法,言默已经远离沙发太久了,他的屁股在青坪从来就只做过凳子,哪里有机会躺这么爽的沙发。
言默的东西多的要命,衣服鞋子裤子链子帽子,篮球网球足球棒球,哑铃握力器蛋白粉……真是什么都有。
忙碌的柳师傅像一只勤劳的蜜蜂,又开始忙碌起来,各就各位,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箱子。
他输了密码,7—4—1—9—2——
咔哒。
声音和别的箱子不一样,言默竖起耳朵听了立刻跳起来,啪地一声又给他关上。
“?干嘛?”柳泛吓了一跳。
言默把手钻到柳泛手下面,把柳泛的手和自己的箱子隔开。
“干……嘛?”
“你累了吧,歇会儿。我自己来。”言默皮肤白,一点红就很明显。
“不累。没关系。”柳泛说。
“你去休息一会儿。”言默坚持。
“我不累啊。”柳泛也说,抓着行李箱。
“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整理!”言默很着急。
“……哦?”
“去去去,去沙发上歇会。”言默接着说,把他的手掰开。
“哦。”
柳泛还是很听话的放开了,松开手,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去了。
言默蹲在那里,把箱子重新锁上,拉到楼上去,把纸糊的半透明的推拉门拉上,开始安安静静地整理起来。
柳泛没看他,故意埋着头,假装很自然地在楼下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弄出一些声响,好像自己对装修很有见地一样。
唉。
言默自己捣鼓了半天,然后终于坦坦荡荡把门一推,下楼来了。
“你喜欢吃什么?点个饭。”柳泛拿着手机问。
“玉米。”言默立刻回答。
“嗯。还有吗?”
“没了。”
“你就吃玉米?没别的要求吗?”
“什么玉米都可以。”
“烧烤玉米,煮玉米,还是玉米面?”
“烧烤玉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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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默拖着拖鞋走过来,把窗帘拉上,好奇地问:“你床头柜放着的那个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柳泛说:“嗯?”
言默接着说: “就你那个纸盒子装着的。”
柳泛没有想多久决定直接告诉他:“枪。”
“什么!”言默大惊。
“……你说真的?”他又问。
“真的啊。”柳泛平静回答。
“你哪来的枪?”言默睁大眼睛,像一只受了惊炸着毛的大兔子。
“吓到了?”柳泛问。
“呵。怎么可能。”大兔子冷声。
“我做的啊。”柳泛回答。
“你做枪干嘛?你还要抢银行?!”大兔子再次震惊。
“唉。我,怎么可能?”柳泛无奈言默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之前工地那件事儿,我做的。不过没什么用。”
“为什么没什么用,用不了?”言默问。
“可以用。还有一发。他们没找我了,我就没有再弄。”柳泛认真地说。
言默思考了一下下,柳泛的的确确有那么一段传奇经历他是知道的。
“你说的真的假的?”
“真的。我不会骗你。”柳泛正色。
“我的天!”言默跑上楼去,拉开抽屉,拿起那把枪左右端详。
看起来有点儿简陋,四周缠着黑色的电工胶带,看出来制作的人很细致,包裹得利落干净。
没有任何一个男生可以拒绝这样的东西。
他很快就接受了柳泛有一把枪这件事,把手放在扳机上,朝这边瞄准一下,朝那边瞄准一下,掌握这种生杀予夺之权大权在握的感觉,玩得不亦乐乎。
柳泛走上来握住他的手:“可以了可以了。”
“小气什么。”
“别走火了。很危险的。”
“放开。”
“很危险的。”
“拿外卖去。”
柳泛就只好放手,去拿外卖了。
剩下的夜晚,言默就一个人抱着那个盒子琢磨了老半天,可感兴趣了。柳泛躺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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