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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谋
乌青央掠过跪着的雪莹,一眼不看,走向林和韵,“你孤身一人来,我怎么好放过你?”
“若非遇到你,本王还不知道,世上还有人能够在坏我好事后依旧活着,张口就要五千两黄金,你是真当本王是个傻子?”
林和韵摇摇头,“错了。”
还是他见识太少了,只此碰壁了一次就大惊小怪,林和韵表示很无奈。
“错了?”
似乎是看她死到临头,乌青央竟然多了几分耐心,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拂过袖子转身,重新在桌前做好,饶有兴趣拿起新的酒杯,给自己甄了一杯酒。
“那你说说,本王何错?”
林和韵浅浅叹了一口气,松开腰间的手,看了一眼跪的笔直却不住颤-抖的雪莹,雪莹身上伤的重,这几日的进食堪堪维持喘气,别说跪着了,就算松开她,她也站不直逃不了。
是以一路过来宁津楼,林和韵半扶着她,似那互相搀扶要好的姊妹,旁人也不会生疑。
这乌青央虽说要赎人,可一进来就发难于她,也不曾提出要松开她,看她跪在这里坚持,林和韵觉得自己疯了才会有点心疼她。
果然,跟错主子只能自己受着。
林和韵收回视线,淡淡开口道:“我不是第一个惹恼王爷还活着的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也算是见识过了王爷的手段。”
“只是我福大命大,老天看不过去,让我重活一次罢了。跟王爷这般不讲理的人谈判,没点谈判资本我怎么会一个人来呢?”
林和韵浅笑,“王爷还是那般自信,又要赖账。”
乌青央回过头眯着双眼打量她,“原来你早就猜到我会杀了你。”
林和韵摇摇头,“怎么是猜呢?只是每次见面,你都要杀我,不得不防。”
乌青央终于放下酒杯,拎着酒壶往回走,“本王倒是忘了,你同周子奕在一起,能有几分人畜无害?林和韵,还真是小瞧你了。”
乌青央拎着酒壶,倒了一杯酒,眼神挑衅,递给林和韵。
林和韵伸手接过,端在手上,“让王爷给我敬酒,实在惭愧。只是你刚才那句话又说错了。我同周子奕不一样,我还是如此心善,没把雪莹交给你的对家,反而找王爷商量,对我这般良善的人,王爷依旧咄咄逼人,显得小家子气了。”
“王爷也不用拉着我叙旧,咱们速战速决,我等下还有约。日后咱们最好不见,再次见面,说不定就不是五千两黄金了。”林和韵将酒杯中的酒当着他的面倒在地上。
“王爷你这个人,一双桃花眼醉人,嘴却莫名的毒,你给我的酒,和韵更不敢喝,说不定什么时候不小心就被毒死了。”
乌青央也不生气,拎着酒壶兜头浇在雪莹头上,“也对,既然你不喝,以后都别喝了。”
雪莹浑身伤口暴露在烈酒下,疼得一哆嗦,却依旧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响,脊背绷直又不住颤-抖,身形单薄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可惜乌青央没有半分动容。
林和韵害了一口气,这乌青央,真是个疯子。
她语气不善打断乌青央的继续施虐,“我没心情看你们主仆玩乐,乌青央,人我给你送过来了,两千两金票。”
乌青央终于摔了酒杯,门外映翠担心喊了一声“小姐”,被林和韵拦住。
“别进来,我无事。”
“若不是这个废物还有点用处,你以为,凭你一句话,能够敲诈我三千两黄金?”乌青央上来挥拳,“去死吧!”
林和韵感受到面前一阵风,乌青央的拳头被闪身出现的云恒接住,略微用力,将人甩开。
映翠赶忙冲进来扶住林和韵,“小姐,没事吧?还好带了云恒过来,真就如你所说,乌青央不是个东西,提出见面就是要耍赖!”
林和韵也是心下一惊,而后便是万幸,与毒蛇相谋,的确危险。
“你怎么会在这里?”乌青央似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太子羽卫,指着林和韵骂道,“林和韵,分明是你不守规矩,说什么不会联系太子,没想到私下里串通好了!”
“还有你,我就说你为何一直不说话,原来是已经将所有告知太子了,亏本王还想着救你!”乌青央对着雪莹出拳,林和韵一颤,完了,这混乱程度她是来不及解释了,雪莹要死了。
云恒身形极快,迅速拉着衣角将人拖过来,屋内摆件霹雳吧啦碎了一地。
“等一下!”林和韵终于有了说话机会,“你别激动,惹来别人你今日还能走得掉吗?”
“我没有将雪莹交给太子,她也未曾背叛你,从始至终,我与你们谈的都是生意。”林和韵从地上拉起雪莹,交给映翠扶着。
“我是个俗人,不懂你们的苦心谋划,也不想知道,我最讨厌麻烦了,但谈生意就该有最基本的信任。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若是不愿出两千两黄金,那我就让太子出钱带走了。”林和韵一口气终于说完,时刻戒备着乌青央的突然发难。
“林和韵,来日方长,今日的事,总有一天我要一点一点讨回来!”乌青央将金票拍在桌子上,“放人。”
林和韵拉过雪莹在她耳边快速耳语,解开了束缚她的绳索,将人往前一推。
乌青央搂住雪莹,回过头恶狠狠看了一眼林和韵,火气颇大踹门离开了。
林和韵回头看两人身影一点点从楼梯消失,等彻底不见了,才软了腿大喘气,叉着腰直起身,不住抚摸胸口顺气。
家暴男,真可怕。
映翠拿了金票,巧笑盈盈围上来,“小姐真的是金......”一句话没说完,被她捂了嘴。
她拉着人进了屋关上门,才松开小丫头,“翠儿,这可不兴大声嚷嚷。”
映翠连忙做噤声动作,不住点头,眼里都是见钱眼开的欣喜,喜滋滋抱着金票看了又看。
林和韵耸肩无奈,这屋里一地狼藉,怕是要赔不少。
“云恒,你同店家交涉,把这里整理好。今日,真是多谢你了。”林和韵郑重行礼道谢。
云恒低头,“保护林小姐本就是本分之内,小姐莫言谢。”
“小姐那是心地善良,从不把你当成奴才,你可就偷着乐吧。”映翠娇憨的声音响起,拍了拍云恒的肩,“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谢谢你保护小姐。以后本管事就大发慈悲,不让你扫地了!”
云恒的表情看不出半分,却是郑重点头,“是。”
映翠不住嘟囔,“真是个闷葫芦,话这般少,走,小姐咱们回去不理他。”
林和韵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怎么,人家刚救了我们,就这般对待人家?”
映翠搀扶住她往外走,“我都不让他扫地了,他连句道谢都没有,一码归一码嘛。”
林和韵回头冲着云恒点头,拉着人离开了。
如今完成了一件大事,林和韵脚步都松快不少。
“小姐,这下咱们总可以舒服过日子了吧!这可是两千两黄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多!”
林和韵不回答,“你呀!”
林和韵只感到被大力撞了一下,手撑着地面跌坐在地。
“小姐!”映翠就要过来扶。
撞人的人同样摔倒,爬向林和韵,“求求你救救我们一家老小!”
“官差办案,闲杂人等速速撤离!”
一队官兵瞬间围了这里,将她们与人群隔开。
“你这人,招惹了官府还撞了我家小姐,如今还要我们帮你。”映翠生气,对着地上那个跑散发髻的人就是一顿数落,“还不快给我家小姐赔不是!”
林和韵就着映翠的胳膊站起来,制止映翠,“翠儿,不得无理。”
不过是撞了她一下,也无妨,只是更多的,与官府这么一堆麻烦的人扯上,她就无能为力了。
“不影响你们办案抓人。”林和韵对着为首的衙役说道。
“你们这群杀人的恶魔,你们是要活活饿死我们一家吗!”地上女子突然撞向把守的衙役,声音高亢凄厉,却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滚了几圈,直面躺在地上。
林和韵抬起的脚一顿,她这才看清楚面前形容狼狈女子的面容,脸庞不算白皙,分明年纪不大,倒是常年风吹劳作的粗糙,脸庞沾了灰,躺在那里无力望着天,流下两行泪。
一眼看上去,便是深深的绝望。
“这征收粮食一年比一年多,哪还够吃啊,不交粮还要下大狱,我看这是东街李家的小娃吧,一家老小十一口人呢,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唉,这年头,不好活啊......”
地上女子被两人拖起来,就着那个姿势被拉走。林和韵听着周边议论,恍然明白,那女子并非是恶人,犯了烧杀抢掠,只是因为家中无粮,凑不够赋税。
“小姐......”映翠显然也听到了,低着头抹着眼泪。
“等一下。”林和韵出声喊住拿人的官差。
“阻拦办案,连你一块抓了!”
林和韵笑了,“你抓了她也凑不够粮食,还会多一张嘴在牢中。”
“放了她,粮食我想办法。”
那女子本来眼中一片灰败,听了这话又燃起了希望,不住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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