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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
而此时,在李娴屋里,却有着温馨的暖意。
李娴和文惜月躺在一起,盖着一床被子。
两人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以前每到过年过节,她们俩就会去对方家中玩一整天,晚上还会留宿,有说不完的话。
李娴怕黑,所以今晚也照例留了几只蜡烛没熄灭,在屋里投下朦胧的光影。
“文惜月。”躺下后没多久,李娴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认真地叫了旁边的人一声。
文惜月笑了笑,看向李娴:“你刚才还叫我姐姐,现在就直呼大名了,变脸也太快了。”
两人现在面对面躺着,很是亲近。
李娴没应话,只是又凑近一些,小声但神情认真地问道:“你和萧晏……是不是真的有感情了?不是朋友之间的情谊,而是男女之情?”
她知道文惜月和萧晏成婚时,两人对彼此都没有任何情意,只是有共同目标而已,两人相处也像为了合作共事般。
后来,李娴能察觉到他们俩关系越来越和谐融洽,但又好像只是在朋友层面,还有互相扶持的一种莫名交情,似乎和情爱并不相同。
再后来,她隐隐能感觉到萧晏对文惜月有了情愫。
李娴虽然活泼开朗,但她对情感的感知很细腻,可能是这么多年看了太多话本的缘故。
谈到这件事,文惜月眼神有些变化,神情看起来沉静很多。
沉默片刻,她轻声应道:“他说,他喜欢我。”
李娴立即追问:“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在长长的沉默后,文惜月终于开了口,声音很轻:“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李娴笑了:“喜欢就是喜欢,怎么还好像有点?”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这种感觉。”文惜月叹道。
“你们前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吵架?”李娴很清楚文惜月的性子,她一般都是与人为善,不会轻易和人产生矛盾。
文惜月对李娴没有任何隐瞒:“永济仓的案子往下查可能会很危险,他不想拖累我,所以故意对我疏远,而且还与梁知意亲近,想让我答应和离。”
“这样啊。”李娴皱眉问道:“所以……你们现在和好,是在哪方面达成了一致?你打算帮他查案子吗?”
“嗯,我先试试吧。”文惜月看向李娴,温和说道:“你放心,要是有危险的话,我不会去逞强的。”
“好吧,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真的遇到大事,就不要管他了,先保护自己。”李娴认真说道。
她根本不在意萧晏,只担心文惜月。
文惜月笑了一下,没有应话。
屋里恢复了安静,李娴在文惜月身边很快就沉沉睡去,她抱着文惜月的手臂睡得很香。
文惜月看着窗户想了一会事情,然后在复杂的思绪中,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文惜月就回到了自己屋里。
昨晚走得着急,她身上只穿了寝衣和外衣,旁人要是看见,多少有些不得体,于是文惜月趁着人少的清晨早早回去一趟。
敲完门没多久,萧晏就过来开门了,而且身上衣物已经换好,想来应该是早就起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都想起昨晚的事情。
文惜月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找话题问道:“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是有事吗?”
萧晏带着淡淡的幽怨:“睡不着,所以干脆就起来了。”
文惜月眼中有些笑意,一边走入屋中,一边说道:“对了,明日陛下就会进入天泉山庄,到时候永庆楼的全部人都会跟着进入山庄中,我们今天要把东西都收拾好。”
她还叮嘱着:“你记得把明日要穿官服拿出来,提前检查一下有没有污损。”
萧晏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文惜月欲言又止,随后有一丝心虚地笑了笑,但语气却很理直气壮:“还有一件事,今晚……我还要在李娴屋里休息,她胆子小,我不在身边的话,她睡不着。”
萧晏深呼吸后,咬着牙应道:“去吧去吧,我一个人在凄冷黑夜里独守空房,虽然也睡不着,但你不用担心我。”
文惜月笑道:“我没担心你。”
“……”萧晏呼吸一滞,她好直接,也好绝情。
文惜月换好衣物后,坐到镜前开始梳妆。
她又看到那个白玉手镯,突然想起一事。
她转头对萧晏说道:“我没有因为发簪的事情不开心,在那天情况下,这只发簪给我根本不合适,就应该给其他无关的人,你做得没错。”
她还叮嘱着萧晏:“你以后不要和周弘澈争高低了,没必要,省得还给我们带来麻烦。”
“嗯,我记住了,以后我会尽量避开他的。”萧晏相信文惜月的判断,只要她开口了,他会按文惜月说的做。
但提到周弘澈,萧晏的心情多少有些不太好。
他语气故作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你喜欢赏月吗,怎么没和我赏过月亮?以后别人问你对我有没有情意,你还是回答得更快些吧,不然会引人猜疑的。”
文惜月听出萧晏话里的酸意,她笑着调侃道:“萧晏,有没有人说过你为人很爱记仇,也很爱吃醋?”
萧晏:“没有,大家都说我心胸开阔,不拘小节。”
文惜月感叹道:“那看来,还是我看你比较准。”
萧晏看着文惜月,认真道:“这是自然,你是我的夫人,肯定和旁人不一样。”
过了一会,两人一起吃了早饭。
阳光照入屋中,饭菜热气腾腾,日子温馨宁静。
他们好几日没有一起吃饭了,现在终于有种一切回到曾经的感觉。
萧晏格外珍惜,他不知道这种美好还会有多久,但他一定会拼尽全力来守护这一切。
两人本就刚搬到这个新屋子没两天,东西大多是收拾好的。
而且文惜月做事总是很有条理,平时写完策论后便会将桌面收拾好,笔墨纸砚摆放整齐,她没有翻找东西的困扰。
李娴则不一样,她的屋子颇乱,本来想叫文惜月过去帮忙整理,但李肃知道后直接制止了,让李娴必须自己整理,长长记性,以后不能将东西乱丢乱放。
大半天里,李娴都在屋子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唉声叹气。
文惜月闲来无事,就在屋里看书和写策论,顺便还练出了几页很满意的字,心情不错。
萧晏下午去见了兵部指挥使,周充。
当时他在成婚之前,就是找周充调查文惜月的身份。周充在京中有自己的情报线,可以暗中探查很多东西。
萧晏在京中能信任的人不多,周充便是其中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明日陛下就要开启天泉山庄大门,周充赶在最后一天来了永庆楼。
“昨天大晚上给我飞鸽传书,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就让我今日过来时,顺便帮忙带护手膏。”周充故作抱怨地说着。
他直接将一个小瓷罐塞到了萧晏怀中:“这是我夫人的东西,她之前多买了一罐,还没来得及用,让我带给你。这是京中最好的胭脂铺子调制的护手膏,我去过这家铺子好几次了,我家夫人都是用那里的东西。”
周充其实是开国皇帝的第五代孙子,倘若当真按辈分来论,周弘澈应该叫他一声堂兄。
但他家祖上都是庶出和次子,没有资格继承亲王之位。
传到周充这里,连皇室待遇都没有了,他不过就是有个皇家周姓而已,日子和寻常官员差不多,官位也是靠自己考取得来。
他夫人是朝中女官,就职于尚宫局,夫妻俩生活平稳,去年有了女儿。
“多谢。”萧晏笑了笑,问道:“这个多少钱?我付给你。”
周充摆了摆手:“我夫人说,这个护手膏送给你,因为前几个月我家女儿周岁宴时,你送了贵礼,如今我们家自然不能收这份钱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脱了,替我向嫂子道谢。”萧晏大方说道,并且将东西收入怀中。
萧晏和周充也是小时候的旧识,两人平时以兄弟相称。
周充饶有兴致地问萧晏道:“这是送给弟妹的吗?你们感情还挺好的吧。”
“挺好的。”萧晏笑了笑,每次想起文惜月时,他的眉眼中都会不自知地多了一抹柔和之意。
周充站在观景台上,全身心欣赏着此处的辽阔山景,但语气里满是遗憾:“这里风景倒是很不错,我还是第一次来,要是我夫人也在这里就好了。”
萧晏顺着话题问道:“嫂子这次怎么没来?”
周充叹道:“我家夫人有收到邀请,但朝中女官中,似乎这次愿意来的人并不多。我夫人想了想,最终也不来了,今日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就当是多了三四天的休假,回去放松一下。”
他顿了顿,看向萧晏说道:“府上的马车被我夫人拿去用了,我今天是跟着兵部几位同僚的马车一起来的,今晚我们几人一起在永庆楼中聚个餐吧。”
萧晏笑了笑,拒绝道:“你们聚吧,我要和我的夫人一起吃晚饭,没空理你们。”
“有了夫人,你就忘了兄弟。”周充听后,忍不住摇了摇头:“算了,你现在回去吧,我要去休息一下了,如今确实是不年轻了,舟车劳顿了大半日,腰背竟然都开始酸痛了。”
萧晏听到这句话后,也没再多留,大步往自己屋子走去。
周充本以为萧晏至少会告别一下,结果一转头就发现,他人居然已经不在这里了,只留下了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周充再次摇了摇头,心中感叹着年轻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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