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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下了那种药
再次败下阵来的徐放,不停拿面团发泄。
马英也放任大家浪费,关爱地看着胡闹起来的学徒。
面粉很快被消耗了大半,马叔已从鄙夷,变为面无表情,他疲惫地转过身,又突然被院外新来的访客吸引了视线,急促站起。
木凳晃动出声,放纵的空气瞬间凝固。
只见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已向众人所在之处走来。
马叔欲上前迎接,动作却变得不协调,女子轻轻挥手,迟疑的唇和脚,就都安静下来。
几只花猫警惕地擦了擦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来者的表情。
耳后传来马英的沉重呼吸,徐放回过头,见她此刻低头全力按揉着面团,动作不知为何,越来越快。
来不及找寻似曾相识的画面,面纱下便传来冰霜:“我家公子命我来邀请徐大人,赴府中议事。”
“什么?”
马英不再发出声响,徐放的脖颈也难以转圜,不免问到:“你家公子?你是李真的...”
“贴身侍女罢了。”
自报家门的语气与李负十分相似,怎么看,这侍女的气场,都与短暂相见的夜里,完全不同。
徐放给不出回应,夏遇安拍了拍衣襟上的粉,率先上前,“李真找他干嘛?”
“公子去了便知。”
“......”
徐放不敢妄动,刚从父亲的威严中逃离,义子又换了种方式发来拜帖,不知究竟是何猫腻。
未及地的裙摆一样岿然不动,只等着应有的顺从。
沉寂中,怪异的天气将风声尽数收走。
徐放的脉搏开始不规律,夏遇安又挡住他一半身躯,剑柄沾染了冷峻的白,“我是他贴身侍卫,要去我也得一起。”
护主的侧脸还留有半指白痕,透过阳光,在其下晃动的短小绒毛,也带走了些无措。
徐放没有阻拦,等着送贴之人的答复。
只见女子短短思考了一次呼吸,便露出看不清的笑意,随意抬起裙摆,“可以,走吧。”
像是她的主人早已给出过结果,徐放有了落入圈套的错觉,一双脚小心向前。
温云闲与贺兰野沉默的审视,都被自发冠而下的薄纱轻易断绝。
夏遇安挥起另一只手叫他们安心,又看向马英,“婶儿,你们继续,我们俩去去就回。”
“好...”
话音方休,薄纱下就已只是背影,徐放紧挨着夏遇安,被目送而去。
一路宁静,步履稳健的侍女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来到李府。
大开的府邸此刻不见李负,二人被带到从未靠近过的,又一处小房间的门前。
长及腰腹的白纱被开门的动作带起,一阵回旋的风,又将其卷到,过分靠近的夏遇安面前。
“咳...不是有意的。”夏遇安礼貌后退。
半透明的手臂放下,不满地将人推到一旁,“公子只许一人入内。”
“......”
徐放只得拍了拍更紧贴的背,与他换了站位。
夏遇安已被守卫挤在中间,对视过后,也迈上一级台阶,扬起头将剑抱入怀中,“好,那我在这里等。”
女子不再理会,与守卫低语几句,就为徐放一人,打开了门。
入内后门便又紧闭,看到透过格状光影中的第三个护卫,徐放才继续迈步。
室内仍是一片昏暗,夹杂着香而潮湿的气味,他伸手轻抚鼻尖,行至茶桌,身前便伸来定格的手。
“徐大人,请在此处,等候片刻。”
“好。”
徐放被指引到坐下,侍女转身走入隔间。
垂顺的布料隐于屏风之后,听不到任何脚步,李真阴郁的模样还未显现,却先传来了,又一位女子的哭声。
门口也传来细微声响,徐放来不及回头,就见那侍女再次出现,保持着不变的装扮。
带来的根本不是李真,而是的蜷缩着的少女。
徐放立刻起了身,质问到:“李公子呢?你这又是做什么?”
少女的脖颈上还留有铁链的痕迹,轻而易举就被拖拽至脚边,抽泣中带着异样的呻吟。
屏风后不见任何踪影,徐放看不清诡谲无章的布局,此刻只能确定一件,
这可怜的女孩,被下了药。
蜷起的双腿在地面交替摩擦,连喉间的气音都要变调,身旁另一位女性却见惯一般,毫无怜悯之意,拉起破旧的衣领,逼徐放与泛红的脸颊相对。
“没什么,就是我家公子好奇,才叫我替他问问,你觉得这女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被抬起的眼角和嘴角都流淌着液体,面纱后换了蛇蝎,徐放不禁想到余飞的面具,再次后倾逃避。
“你说呢?”
少女又被砸到地上,绝望地祈求着,“啊!...放了我吧...”
“她是谁,为什么抓她?”徐放说着悄然向门口挪动。
可狭小的空间内,去路轻易便被拦断,脏染的白布更近了。
“虽不及徐大人貌美,可说到底也算个温柔乡,不知面对这幅身体,你是会产生,何种情愫啊?”
薄纱中透出的黑瞳不停打量着,逼得徐放半身压在桌面,他侧脸躲避,生出厌恶,“李真呢?他找我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子第一次见有男子如你这般打扮,这不男不女之人,说不上喜欢,可又着实觉着新鲜,还想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体,又怎么看?”
感同身受的诉说难掩兴奋,又无礼地伸手轻拉衣襟,徐放闪身逃离,定睛时忽然发现,那露出的手腕上,根本不见半点瘀痕。
来不及思考,他推开恶心的气息,朝夏遇安的方位望了一眼,再次提高音量,“你到底是谁?别碰我!”
女人俨然不在乎他的呼喊,了然的笑容显出邪魅,“门口那人早就被带走了,看起来,你和他的关系不似清白,你可曾想过,彻底变成...他的温柔乡呢?”
“胡说八道!”
徐放已经听不到脚边的细小哭声,望到门外只剩两个高大身影时,一颗心沉入谷底后又紧缩。
此刻除了被救,更希望夏遇安无虞。
他回瞪病态的瞳孔,吼了出来:“这就是李府的待客之道吗?”
侍女嗤之以鼻,摇着头,像是不满,“所以,你是不愿了?”
徐放只回以怒视,暗自找寻防身之物。
他伸手在背后触摸,听着信子继续吞吐:“外在可以变换,可身体构造生来注定,你又如何克制得了,恶心的欲望本能呢?”
一双手什么都没碰到,眼前只剩不掩破绽的袖口,紧咬欲望二字,随异色粉末瞬间冲来。
“你干什么?”
意识到危险时已无处可躲,香味霎时穿透清窍,愤怒、慌乱,一转为失态。
“呃咳咳...呃...”
眩晕与萎软瞬间袭来,朦胧挥之不去,茶桌险些被掀翻,支撑之时,徐放踩到了丢在地上的面纱。
其中毒蛇已不知藏身于何处,暗处仍有狡黠的视线。
他努力保持清醒,可脚步已然虚浮,身子变得又重又轻,撞到桌角后,感受到脚边传来的轻微拉扯。
“救救我...”
少女的神志愈发迷离,徐放不想自己在转眼间,也沦为了玩物。
原来是这腌臜之地,见不得他任性的打扮,甚至不惜再拉无辜之人一齐,看他如何露出原本,雄性该有的面目?
荒唐。
从喉咙到小腹,逐渐燃起难耐的火焰,可谁也不是斗兽场上的裸露之奴,徐放偏要与之对抗,拾起全部力气,挣脱渴求,逃向门口。
“走开!”
一双手瘫软在地,徐放用了全部的力气,也只是漂浮着,撞上木门,“放我...出去...”
周遭的温度越来越高,浑浊的空气稀薄尖锐,陌生的身影将他与‘邪毒入体’的少女囚禁。
咬着舌头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声音。
他透过门缝,不断大口喘息,不知过了多久,外层的衣物也瘫软着,半跪在地。
身后还有一团火热的渴求,徐放甚至想打晕彼此以逃过一劫,只剩一只手紧扒着门沿,绝望与欲望交融在一起,将理智焚烧。
脑海中无法控制地,出现那张脸。
哪怕没能力救他,再见上一面也好。
徐放昏沉辗转,将发簪紧握在手心时,竟似乎真的听到了,渴盼的声音。
“师傅的事...”
“我也...等他出来,一起去...”
一门之隔的剪影宛如烈阳,徐放没能辨别出一句完整的话,奋力支撑起半寸身躯。
滚烫的唇齿却只拼凑出他的姓。
“夏...唔...”
细涩的呼唤将徐放吓了一跳,即刻阻止住喉间,随之一同而出的轻颤。
所有的器官都开始翻涌,连求助也不敢再次传递。
他捂紧了口唇,门外只剩陌生守卫的声响,不禁怀疑自己是飘浮在了燃烧的海面,黑夜不断涌现着幻觉,要将人吞噬。
徐放脱力地蜷缩在地,一双眼睛就要失焦。
望见脚尖的白痕时,天际再次传来问询,
十分完整:“徐放,你还在里面吗?”
是他。
海水起伏,血液上冲,徐放看清了落在鞋面的粉末,将气力集中在指尖,伏在不透光的甲板上,不间断地颤抖,以期得到发现。
只一阵,就被闻及。
问询再起:“徐放?怎么有女人在哭?把门打开!”
晃动的甲板上声音嘈杂,此刻更清晰的,是拔剑的蜂鸣。
剑气交锋,夏遇安接招反抗,耳边的痛吟已不明方位,徐放又紧张起来。
刚望到最近的挥舞,随着一声沉闷落地,身前屏障同时被暴力突破。
初夏的气息尽数铺面,迎人靠岸。
“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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